"你是我的,我的……"力飙在最后一次冲刺后高声大喊,沉重的身躯于激情尽处倒在她身上。
他剧烈喘息,小心地移下身体,将累坏的舞阳拉靠进怀里,紧密地搂住她。
"我的……"直至最后一丝清明都被睡意侵袭,力飙仍紧紧抱着舞阳,仿佛害怕在睡梦中被人分开,更担心舞阳清醒后不愿接受两人的关系,一双手臂锁得死紧。
☆ ☆ ☆
接下来的几天,力飙好像要向她证明什么似的,康复的体躯热情地向她索欢,用尽各种方法取悦她的胴体,逼她承认她也是要他的。
即使不碰她,他黑黝黝的眼光也会追着她不放,不让她离开视线之外。
舞阳心情十分矛盾,在欲望中沉浮的心始终有着不安。
她不确定这种关系可以维持多久。
一旦族长来接她,她舍得下他随族长离去吗?而力飙又会愿意放她走吗?
眼前的欢愉像是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这让她放下所有矜持回应力飙的热情,一次又一次沉沦在欲望之中。
她变得害怕去想以后的事。
生命里一旦没有力飙,她的日子将变得如何?
舞阳不愿去想,因为只要脑子里有这种意念,一颗心便像要碎掉般的疼。
这一日,力飙被他父亲为牧召去。他的伤口早结疤了,若不是贪恋着和舞阳独处的时光,以他好动的个性,早出去活动了。
舞阳难得一个人独处于营帐之内,分外感到寂寞起来。
尽管外头人声喧哗,那份孤寂感依然十分强烈。
炎热的夏风从营帐口进,吹得她昏昏欲睡。她伸出手臂抱住曲起的膝盖,任脑子空空荡荡,不想让任何意念钻进来。
就在她陷入恍惚之际,营帐垂下的门帘被人刷地掀#。
舞阳没有移动,她听到脚步声移近,而且不只一人。
她原本连眼皮都懒得掀,直到感应到某种令人不舒服的灼热感朝她涌来,打扰了她的平静,她才愠怒地睁开眼。
那令人不舒服的灼热感来自一对邪恶吊诡的黑眼睛。并不是说这人的眼睛有多难看,事实上,在那对浓中见细的俊朗双眉下,嵌着的是一对瞳黑如夜星、睛白似雪光的狭长凤眼。那原该是正气凛然的眼睛,此刻却透射出算计、明显带着男性欲求的光芒,朝舞阳扑天盖地的烧灼过来。
受到冒犯的感觉,令舞阳暗暗气恼。
她怒视对方,觉得这人的相貌有些熟悉,可她压根儿没见过这人。
他的胡须经过修剪,显得整齐,更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他高大健美的身躯挺立在她眼前,眼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嘴角斜斜扬起,似笑非笑。
舞阳紧抿着唇,充分表达出她的不悦。
这人随便闯进来,又一声不吭地瞧着她,真教人讨厌。
她蹙着秀眉,眼光移向他身后的随从。
那家伙的态度没比他的主人好多少,充满色欲的眼睛往她身上直瞄。
"啧啧啧……"让舞阳觉得眼熟的男人突然发出声音。嘴边的笑容扩大,眼睛则嘲弄地眯起。"怪不得飙舍不得离开这营帐一步,原来是藏着这样的美女。"
他的声音和力飙有点像,都属于低沉有力。舞阳讶然瞪大眼,一抹恍然升上她眼里,怪不得她会觉得他眼熟,这人的长相和力飙、力族长像是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
"他不在。"她冷地告诉他。
"我知道。"那人仍然在笑,眼光不老实地溜向她短裙下线条优美的长腿。"他被父亲召了去,就是知道他不在,才刻意来看你。早听说飙带回的是个妖娇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方知为何向来躺不住的他,受点小伤也要窝在营帐里好几天,不见他出来透气,啧啧啧,有这样的美人儿相伴,谁舍得下床啊。"
他话里透着的淫荡意味,听得舞阳面红耳赤,偏偏他身后的随从还发出难听的取笑声。她生气的跳下床,手指向营门外,不客气地道:"出去!"
"生气了?"那人朝她眉勾唇,眼光贼贼地绕着她转。
"这里不欢迎你!"她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放肆!"那人的随从突然大喝,"你敢对少族长无礼!"
她才不知道什么少族长呢!舞阳双手交抱在胸前,冷嗤一声。
"我是力飙的大哥力射。"他有些面子挂不住地介绍自己。
舞阳扬扬眉,她就知道他和力飙有关联。
"我说过他不在。"她不耐烦地重复。
"我是来看你!"力射紧了紧眉,这女人该不会是笨蛋吧?他以为他把话说得够清楚了。"我才是力族以后的族长,飙什么都不是!"
舞阳懒懒地看他一眼,不晓得他跟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跟着力飙太可惜了,还是来跟我吧。"他涎着脸移近她,色迷迷的眼光在捕捉到她颈肩处明显的咬痕时,邪笑了起来。
"力飙还是那么不懂怜香惜玉。啧啧啧,把你咬成这样,真教人心疼。"他伸手摸向她,舞阳机灵地闪过,眼光戒备。
"少族长,飙少爷在战场上一向勇猛善战,没想到会把那套也用在娘们身上,我早听说飙少爷的勇猛了,听说那些娘们一看到他的家伙,腿就先软了!"力射的随从在一旁附和,惹来主人的一个白眼。
"小七,你给我闭嘴!"力射不领情地道。他讨厌别人提起飙的勇猛了,小七这个笨蛋!
他眼光转向舞阳,俊美的脸蛋笑吟吟地靠近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舞阳可以看到他下眼睑明显暗影处的皮肤松弛,比起力飙的年轻肌肤,力射似乎较为苍老。
"力飙就是那样,粗鲁的紧。你知道,有一回甚至他把个女孩弄死了。年轻气盛嘛,只知道用力冲啊冲的,不管姑娘家是否受得了,没几下全搞完了。哎,可惜了那么个娇滴滴的女人。"
力射边说边打量舞阳。她有头浓密乌溜的秀发,两颊泛着健康的红晕,褐色的肌肤是年轻女孩特有的滑嫩,一双眼水灵灵的,丹唇轻巧湿润得惹人怜爱,美艳得不似人间所有,而她那婀娜的身段,更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令人欲火上升。
力飙艳福不浅,可惜这份艳福就要转到他手上了。
"我很温柔的。怎样,要不要尝看看?保证尝过后,你想都不会再想力飙了。"眼看着一只毛手就要搭向舞阳肩上。她眼睛危险地眯起.随着右手闪电般拍开毛手,左手"啪"的一声掴上力射的脸,右足跟着踢往他胯下。
力射狼狈地退开,先前的笑意和温柔已被满脸狰狞取代。他捂着浮上五指印的脸颊正待发作时,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大熊对上力射脸上的五爪印,讶异地看向舞阳愤懑不平的脸,又转向力射,唇角颤抖地往上扬起。
"我们走!"力射愤慨地带着随从离开,大熊终于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只听见那雄浑的笑声随着力射飘出帐外,被风一吹,扩散向营区的每个方位。
第九章
"大熊,你还有心情取笑我,"舞阳娇嗔道。
"对不起啦。"大熊好不容易止住笑。"你就不知道射的样子有多好玩。他向来自视甚高,从来没被人这样教训过,你那一巴掌可谓是大快人心。"
"是他欺人太甚。"舞阳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力射那家伙看起来很阴沉,惹恼他后患无穷。
"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万人迷,老是要跟飙争女人。"大熊无奈地摇摇
"很多次了吗?"舞阳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大熊倒听出来了,一张大嘴笑咧到耳后。
"大熊,你又在笑什么?"她别扭地嘟起唇。
"没什么啦。"他可不敢明说,万一舞阳恼羞成怒,把对付力射那套拿来对付他,他可有苦头吃了。"对了,族长派去见风族长的人回来了。"
"真的?他有见到敝族族长吗?"她着急地问。
"没有。"大熊摇头。见舞阳哭丧地垮下脸,他接着解释:"风族长说,贵族长在风云陪同下,去办一件很隐密的事,还嘱咐我们族长在贵族长和风云回来之前,不要泄漏贵族长同意和我方合作的事。"'
是什么隐密的事?舞阳纳闷起来。
"舞阳,你别担心,有风云保护,你那位族长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说?"舞阳常听大熊和力飙提起风云这个人,一直对他很好奇。
"因为啊……"大熊搔搔头,憨厚地笑了笑。"风云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没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舞阳不置可否。若论聪明,有谁及得上她的族长初月?她那颗玲珑剔透的心,温柔如刀又善解人意的眼眸,每每令她想起来便一阵心疼。
天哪,她好想念她。
自幼不曾分离,在初次离开凤族到九黎途中,因她的愚蠢而跟族长分开。想到这里,舞阳不禁泪盈于睫。如果不离开族长,是不是就不会和力飙发生这段令人理不清楚的纠葛感情?她也不会陷入矛盾的痛苦中了。
"舞阳,你别难过嘛。我想你和你的族长很快就可以见面。"
"谢谢你,大熊。"舞阳很感激他的安慰,收起悲容,换上
笑容面对这位热情的朋友。"对了,大熊,刚才力飙的哥哥说力飙害死了一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大熊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舞阳原来是漫不经心地问,并不认真想知道什么,大熊的表情,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大熊,你知道的,对吧?"
大熊吞吞吐吐,犹豫着是否该告诉舞阳。
"如果你不想就算了,大不了我去问力飙。"
大熊吓坏了,她这么一问还得了?非去找力射算帐不可!
"舞阳,你千万不要去刺激飙,这事是他心头的最痛。也因为这件事,他到现在还和族长跟力射不合呢。"
"那你快告诉我啊,大熊。"
在舞阳逼问之下,大熊只好全盘托出。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飙才十六岁,他一直很喜欢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总对他爱理不睬,有天,那位姑娘突然主动跟他要好起来,还勾引他……"大熊停下来偷看舞阳的脸色,果然见她秀眉微蹙。
"飙那时候还不认识你……"他赶紧为好友辩护。
舞阳瞪他一眼,一抹红晕染上双颊。她又没说什么,大熊干嘛这么说?
"废话少说,你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我是怕你会吃醋啊。
大熊在心里咕哝,不敢直说出来。叹了口气后,他接着道:"飙当时年轻气盛,连拉姑娘小手的机会都很少,面对向来爱慕的女子的引诱,一时把持不住便……"
舞阳只觉一道怒气倏然窜烧向心,明晓得这种种情绪来的毫无缘由,她仍控制不住这道怒火,恨不得揎拳捋袖找力飙算帐。她咬紧下唇,烧着两簇火焰的美眸,催促大熊往下说。
"没想到那位姑娘突然肚疼起来,飙惊慌地离开她,发现那位姑娘的下……"大熊支吾着,斟酌用词。"反正就是流了一摊血。等到飙大声呼救找人来帮忙,那位姑娘已经断气,事后族长将飙毒打了一顿,还把他囚禁起来。若不是我发现桂香一个人躲起来哭……"
"桂香是谁?"舞阳好奇地问。
"桂香啊……"提到这名字,大熊忍不住眉开眼笑:"她是我的妻子啦。"
舞阳显得很讶异,没想到大熊有家室了。
"不过她当时还不是。其实死掉的那位姑娘水娘是桂香的姊姊。桂香那时候很害怕,因为只有她知道真相。在我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她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她姊姊水娘早怀了身孕,只因为害她怀孕的人不肯负责,才找飙做替死鬼,飙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第一次难免粗鲁了点,水娘也没告诉他怀孕的事,才会造成水娘因流产失血过多而亡。"
舞阳听到这里,大略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先前的怒气己被对力飙的同情所取代,在这事上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就不知道害水娘怀孕的人是谁
"我拉着桂香去见族长,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桂香供出让姊姊怀孕的人就是力射,只因为他即将和另一族的公主成亲,怕纳了水娘会破坏这件婚事,所以不肯负责,还出了个馊主意,叫水娘去引诱飙,这样他们将来还可以偷偷来往……"
"那家伙怎么这么坏?"舞阳忍不住为力飙抱不平,"后来力族长没有为飙平反,教训力射吗?"
"就是因为没有,飙才会愤恨难消,甚至离家出走,后来他结识风云,于是投效在风族长麾下。这次和九黎作战,族长本来希望他回来的,飙说什么都不肯。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说要带他回力族,他一张脸臭成那样,若不是顾念你的安危,还要固执下去呢。"
"这不能怪里飙啊,谁叫力族长这么偏心。"
"族长不是偏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水娘因飙而死的事已传遍了力族,再揪出个力射,他颜面何在?在跟水娘的父母解释过原委后,族长以五头羊做为赔偿,也暗暗教训了力射一顿,只是飙始终不能谅解。水娘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这是他头一次喜欢女人,换来的却是心碎,还背上不白之冤。这冤枉父亲都知道,却不肯为他洗刷,还教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拿这件事到处中伤他。事后,他心情沮丧,甚至开始害怕起女人来。我听说有个巫女有治疗男人……呃,就是那档事嘛,便带着飙前去求医,后来飙对女人才不再排斥。"
"这个巫女还真厉害喔。"舞阳语气别扭地道,好奇那名巫女是用什么法子安抚了力飙受伤的心。
"大概吧。"大熊搔着后脑勺,不晓得该怎么说。
"怪不得力飙对他父亲的态度不太好,几次力族长来看他,他都爱理不理。大熊,今天力族长召他去是为什么事?两个人会不会吵起来?"舞阳开始忧心起来。
"放心吧,族长找他是为了公事。我之前离开族长的营帐时,力飙和族长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呢。"大熊伸出巨掌友爱地拍向舞阳安慰,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呢,便被身后的一声怒吼吓得缩回去。
"力飙。"舞阳喜孜孜地迎上前。
"你干什么?"力飙气呼呼地将舞阳拉到身后,神情戒备地怒视好友。
"找……我先走了!"大熊立刻溜之大吉。开玩笑,力飙那副把他当成假想情敌的吃醋大丈夫模样,他再逗留下去,非给他拆散骨头不可!
"力飙,你干嘛对大熊这么凶?"舞阳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