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席少谷不高兴是假的,毕竟,他盼望儿子娶妻生子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此,当席斯这样反问他时,他真的不知如何回答才是,真是有苦说不出,有气发不得。
“雪雪对你这般,你不该当场让人难堪。”李月淡淡的开口道,口气不谩不怒,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席斯的确是故意的,因此他耸耸肩,走向自己的母亲李月,“我知道了,妈。下次改进,OK?”
“下次?!还可有下次?”席少谷冷哼一声。
“好了,儿子,你和江茜先上楼休息吧,挺晚的了。”李月对席斯眨眨眼,示意他别待在这里和自己的老爸吵,“明天妈有话要问你,别忘了要走时告诉我一声。”
“会的,妈晚安。”席斯轻轻的吻了一下李月的额头。
“晚安。”李月慈爱的一笑。
席斯走向两个小时前就杵在电视机前的江茜面前,伸手要将电视的电源关掉,他以为他会听到一阵怒骂声或抗议声,结果什么都没有,转身去瞧了她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睡着了。
席斯的嘴角浮现一抹轻笑,弯下身将她轻轻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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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抱着她上床那一刻江茜就醒来了,但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让他将自己抱进他的房间,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小心翼翼,似乎深怕吵醒了她似的。
“还是把你吵醒了?”席斯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将她放在床上时,她就睁开了眼。
“我没睡熟。”面对他的温柔,她似乎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很累?”他问这话其实是多此一举。江茜大病初愈,下午又折腾了一天,想不累都难,怪只怪自己轻忽了她的身体状况,让她下床乱动。
“不会。”江茜摇摇头。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累呢!不然,明天他又不让她去上班了,才想到此就听到席斯的声音缓缓扬起,像是串通过似的。
“亚亚说这几天都没排班,你趁这几天休息一下。”
“没排班?!不会吧?”江茜皱起了眉头。
“她是这么说的,要不要打电话去确认一下?”
江茜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想确定他有没有对自己说谎,没料席斯的下一步动作竟然是把无线电话递给她。
“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
席斯似乎早预料到情形会是这样,话筒很自然的又将它放回原位。
“现在,还有问题吗?”他摊开两手等待着。
有一种被他猜中心事般的心虚,她陡地瞪他一眼,然自己有必要心虚吗?做错事的是他,不是她。
“我以为我们不需要‘真的’订婚,如果你对王雪雪说的话是真的,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与解释。”想清楚概况之后,她说得较理直气壮起来。
“也许是我们当初没有沟通清楚,你以为‘未婚妻’的定义是什么?我们这场订婚宴当然是‘货真价实’,而且,会如期举行。”席斯强调着,“顺便告诉你,明天报上就会刊登我们将于下月初二订婚的消息,或许你应该作个心理准备。”
他的眼神与口气,带着浓浓的审查意味,像是要确定什么或探索什么似的,黑漆如子夜的双眸炯炯注视着她。
她该觉得受委屈及勉强,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甚至,因为席斯的“假戏真做”而有着淡淡的释然,或许,她的下意识便希望这件事能真的发生吧?!
然后呢?明天的报纸将刊登什么样对她不理解的批评与议论?等到席斯终于决定放开她,媒体又将会怎么写她呢?说她朝秦暮楚,终于招致报应?还是可怜她被富家公子玩弄?
这些,难道席斯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伤害她?还是真的“无可奈何”?照他和席少谷的相处模式来看,他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谁能逼迫他做什么?
这般推理下去,似乎只有让自己愈来愈寒心,她在企求什么呢?爱上一个富家子、一个霸道的男人,她该随时有受伤害的准备——这些是她早知道的事,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再来自怨自艾。
江茜收拾起自怜的情绪,硬是将泛起的泪雾给逼了回去,她实在厌恶当个软弱的女人,她该像过去二十多年来的独立与坚强。
“我去洗澡了,”江茜起身,轻言道;“你先睡吧!”
她无法要求席斯去睡沙发,但她可以自己到沙发上睡。
“我也还没有洗澡。”席斯拦住她正要下床的身子,邪恶的笑道。
江茜的脸一红,不明白他告诉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你先去洗吧!”
说这句话真是令她十分难为情,这种像是夫妻之间的对话让她有点手足无措。基本上,她和席斯对彼此的了解与熟悉度十分有限,说严格点,他们连男女朋友也不是,就这么共处一室实在有点怪异。
“女士优先。”席斯微微一笑,随即俯身抱起她。
对于他这突然且过分亲密的举动,江茜的一颗心几乎成倍数跳动,惊呼声也不由得从喉头溢出。
“天!你要干什么?”
“难道你听不懂我的邀请?”席斯无辜的眼神带着浓厚的调侃与促狭。
邀请?邀请什么?自己是要去洗澡,该不会他是想要和她一起洗吧?江茜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意识到他笔直的将她抱进浴室,然后将她放回地面上,接着还体贴的帮她放洗澡水时,她的疑惑已升至最高点。
对于他和连希云的事,她从未曾问起,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是分手了?还是他同时脚踏好几条船?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一点都不在意,而是,她没有立场问,也不想懂他太多。
她的眼光将室内的一景一物搜寻一遍,想寻找一些席斯“前任情人”的蛛丝马迹,诸如:女性沐浴乳啦、香精或女性用浴巾……等等。
结果,她的搜寻之旅令她比想像中的讶异——
江茜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女人所有会用到的东西,包括女人的贴身衣物、卫生用品,及一些可以在身上抹的各种保养品、沐浴精油——一些她常在百货公司看到却从不会想去买回来用的东西。
她无法不去联想这些东西与连希云之间的关系,毕竞,连希云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品味、有格调的女子,连希云会将最好最贵的东西用到自己身上是理所当然的。
席斯对连希云是不是也像对自己一样呢?他常常抱她进浴室一起洗鸳鸯浴吗?有另一个女人和她一样体受过席斯的温柔与体恤,她就不由得感到嫉妒。一股酸味往胸口涌上来。
一双手由身后放在她略微颤抖的双肩,“水放好了。”席斯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低喃。
他吐出的气息带着浓厚的压抑与危险——江茜感受得到整个室内弥漫着一种迥异的气氛,尤其身后这个男人所引来的种种骚动,令她不安与慌乱,身子似乎愈抖愈厉害。
“怎么啦?会冷?还是身体又不舒服?”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席斯紧紧将她颤抖的身子拥住,细细的端详。
江茜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天知道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搞得她有点神经兮兮,而他的拥抱只有让她病得更严重。
“没什么……我要洗澡了,你……”她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么样?
“你真的没事?”席斯的眉不知何时已皱了起来。
江茜摇头,为他的近在咫尺,所以她全身上下几乎都快着了火,因此,她急于挣脱他的钳制。
席斯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微微的叹一口气。
“那我先出去了。”他的语气有点无奈与惋叹的味道,“还是,你希望我留下?”
江茜被他这话吓得将头一抬,“不,不用了。”她急忙道。
“你很紧张。”这是席斯的结论,“我帮你舒解一下,嗯?”
没有等她回答,他搂着她的双臂陡地收紧,温温热热的呼吸强烈的迎面朝江茜逼去,他将克制许久的情欲思潮幻化成无数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梁、面颊、耳际然后搜寻她因激情而发颤的唇,摸索而跃进。
他的舌尖抵开了她的贝齿,挑起她隐藏内心深处炽烈的爱欲,他的手不安分的溜向她的臀部揉捏着,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她的身后。
江茜觉得火在烧,愈烧愈烈,那种急切想融入他身体内的渴望明显,她好想紧紧的将他抱着,无奈双手却让他牢扣着,因此,她只有尽情将自己的需索化为热情的吻,让他极尽所能的爱她。
“江茜……”席斯低喃着,将唇浇在她的颈项,一边用手将她的上衣扣子解开着,吻上了她那起伏不已的胸口。
他的男性渴求几乎让他接近爆发,江茜的低吟则像巫师下的魔咒,将他残存的一点理智淹没。
他将她的身子倏地抱起,将两人皆放置在偌大的浴缸内,热呼呼的一池水将彼此的情欲挑到极致,席斯不让她有喘息思考的空间,再次将唇覆上她似乎在抗议的唇瓣。
江茜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吻由温柔缱绻转为激情狂猛,在短短几秒内他褪去了她上半身的衣物,用他那火热般的唇吻上她的丰腴与白皙,她像触电一般的紧紧攀住他的双臂,迎受那随之而至的陌生快感……
当她想到该逃时,已经逃不了了——任她迷失在那一片绚丽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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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与席斯的疯狂缱绻,江茜不由得羞红了脸,席斯的手臂此刻还牢牢将她搂在胸前,让她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个惊动将他吵醒,还得面对昨夜的尴尬。
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真是一种特别而又让人忐忑不安的体验。昨夜的一切来得让人措手不及,什么预防措施都没做,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去做——一切似乎就这样发生了。
她不怪他,也无法矫情的将自己的欲望撇开,硬是要他负责。
想及此,江茜不由苦笑一声,负责?!席斯会负什么责?男女之间的性爱对席斯这种风流公子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她凭什么因此就希望他能对自己不同?
房门“砰”一声让人给推开,江茜赶紧将被单往上一拉以遮蔽自己的裸体。昨夜让席斯一丝个挂的将她从浴室抱上床,她的身上此时也是空无一物。
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
江茜头一扬,对上了一双略微惊愕兴味的眸子,眸子的主人脸上由一时的错愕转为促狭。
“对不起,我可能走错房间了。”话虽这么说,他的脚步可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小姐,我找席斯,不知道他搬去哪一间客房睡了?”
江茜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枕边人的诅咒声。
“谁准你进我房间的,小子?”席斯几乎是用吼的,只不过声音不大。他收起抱着江茜的手臂,随手拿了一件上衣披上,然后将目光扫向仍站在原地不动的宋瑞恒,眼光又冷又狠。
“我自己跑上来的,我以为你会很想见我,毕竟我离开你两天了。”宋瑞恒说得振振有辞,一双眸子竟含忧带怨。他故意将话说得暖昧不清,让听者有意。
两天?江茜古怪的盯着席斯看看,又转而看看眼前这个俊美非常的男子。他离开席斯两天就以为席斯会想他?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席斯的风流全都是障眼法,其实他是个“同志”?
“我是想你,想得我头皮都快发麻了。你到楼下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你最好有非常好的解释来交代你这两天的行踪。”
“那……我先下楼等你,你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说着,宋瑞恒睨了江茜一眼,道:“小姐,你得先将席斯还给我了。”
“你今天怎么特别罗唆?”席斯不悦的瞪着他。
“你平日不是最爱我多说一些话?怎么才两天就变了?该不是这位小姐改变了你吧?”
“你走是不走?”席斯的双眼已冒出熊熊火焰。
“走,马上。”宋瑞恒说完,就一溜烟的不见人影。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开玩笑要懂得见好就收,免得夜长梦多。
江茜还是紧紧拉住被单,对于走掉那个男人及席斯之间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全听进脑子里,却不大消化。
席斯却不疑有他,像平日一样准备下床穿长裤,未料一个起身,就听见一声惊呼。
他竟然一点也不避讳的起身!他当她是透明人吗?江茜用手将脸遮住。
席斯恍然,轻笑一声,回到床上将她抱进怀中。
“害羞什么?昨晚不是全看过了?”他笑谑着。瞧见她脸上的酡红娟丽,不由得心神又是一荡。_
“你别乱说话!我昨晚什么都没看到……”
“原来,你想赖帐?”席斯觉得她这副娇羞模样实在有趣有味极了,情不自禁的想出言逗逗她,“喂,睁开眼睛,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别想诓我,你根本没下床。”她还是捂住眼睛。
“胆小鬼。”
“激将法失效,你快去穿衣服,‘你的他’还在楼下等你呢!晚些,他又跑上来了。”
江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方才宋瑞恒冒失的闯进来,打扰了他美人在抱的雅兴,席斯不由得又怒火中烧。不过,江茜的话中似乎隐隐的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是什么他却一时说不上来,“你的他”?!用法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席斯瞅了她一眼,下床穿好衣裤。
“下回我会注意将门锁上。衣柜里有衣服,你自己找来穿。”将皮带扣好后,他才转过身来,“我得到公司一趟,你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交代陈嫂。如果身体还不舒服,打电话到公司给我。”
“我穿了她的衣服,她不会生气吗?”江茜拐弯抹角的问道。
席斯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谁的衣服?”
“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是谁的,我问的就是谁。”
席斯听了这句话的反应是大笑出声,原来江茜还是在乎他的,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会嫉妒或疑神疑鬼,这对他而言的确是一大进展,他以为她会永远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呢!
“你放心拿去穿,没有人会生气的,因为,这些都是我买的。”席斯说完,等待着江茜欣喜若狂的反应,孰料等到的只是她一脸的冷若冰霜。
“你真大方!”原来,席斯都是这样宠一个女人的,这些衣服的女主人不知换了几任?江茜闷闷的想。
“你不高兴?”他讶异的扬扬眉。他真的想不到会有女人不喜欢男人买衣服给她。
“不高兴?怎么会呢?”江茜的反应是强颜欢笑,“我只是很好奇,你交往的每一个女人身材难道都差不多?”她怨视着席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