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挺有诗意的报应。”杰斯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又痛得哼哼哪卿,“我们失事以后,你也一
直昏迷不醒,我也为你担心呢!”
“你能扶着我走路吗?”她问道。
杰斯忍着巨痛,想象偎着达妮的佳境,那情形跳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使他摇头不从,
“不。”
“为什么?”他问道。
“我得把你从这太阳底下弄出去。”她把手放在他险上,“瞧瞧你颤抖的样子,我想你接下来会发高烧的。”
杰斯大笑。他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四周绵延不绝的.山中久久回响。
失事现场
5月9日,晨6:00
达妮娴熟地剥去几条兔皮。那是她用绊子捕获的猎物。她准备烧烤。回到他们营地的十天来,她已经惊人地适应了这种荒野生活,——对一个流浪街头的城里扭说来确是惊人。
杰斯的眼光一步不离地随着她在营地内走来走去,准备着晚饭。他从没有看厌的时候。她四肢颀长,优雅娴静。无论她的心境如何,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首令人回味无穷的小诗。眼前的她是那么从容,那么沉静,那么泰然自若。她的脸庞优雅而温柔。但是以他过去的经验,他知道,一旦她被激怒,这种恬静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那棕色的眼睛会喷出火焰,那头乌油油的头发也会在她愤怒得急剧走动中时前时后地荡成一个小瀑布。
无论她心绪如何,他都爱着她,他爱她,渴望她,女人所有的一切她都有。自信沉着,聪明才智,活泼开朗。更不用提体贴入微,仁慈温柔而又忠心耿耿,除却这一切,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极具性魅力。他一想到她躺在怀里的那个样子,一想到她对他亲吻的那种反应,他就情不自禁。见鬼!还得等到他们从这儿出去,还得等到他确定他已经离婚了!他现在就想要她。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抱着右膝,这样,稍动一动,脚踝也不会剧痛不已。他不在乎达妮跟他所说的话,那鬼玩艺儿骨碎了!他愁眉苦脸,看着刺眼的山峦。他摔下来第二天早晨所见到的那种鲜明而生动的色彩没有了。那种鲜得欲滴的碧蓝和绎红已变幻成苦涩的黄色和肮脏的绿色。杰斯一想起那令人失去感觉的痛苦,心里就不是滋味。
“嗨!”达妮跪在火堆的另一边烧兔子肉。她轻柔地说道:“你的脑袋怎么样?”
杰斯看了她一眼。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火堆的另一例,像是一个沉默不语的鬼魂,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一切又逗恼了他。他的这个无微不至而又脉脉含情的护士怎么啦?他的那个小狗一样令人怜爱的搭档哪儿去了?“我的脑袋挺好的,”他简短地说道,“是我的脚踝疼。”
“只是在你想走路时候疼。”她嫣然一笑。“你伤在那儿干吗呢?”
达妮将脸别开,忐忑不安地翻着兔肉。还有一件事他不喜欢, 自从他们回到营地以来,她从不正眼看他。
“煮晚饭呢!”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干吗总对我躲躲闪闪?我摔伤以前可不是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是不是突然变成了卡西莫多?”达妮离开火堆,“你干吗要害怕我?见鬼!”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活见鬼!他静静地坐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她弄到他的小铺上,而她就在几英尺之外,像一个胆小而羞怯的处女!
“害怕?怕你?这么冷的天在……”达妮突然打住。她的确害怕,但不是伯他,永远不会怕他,是她自己的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让她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过去的几天中,她越来越肯定,她是爱上了杰斯·佛通。
她惊愕地叫了一声,扔下烤免肉,转身来到火堆旁——也转身对着杰斯。她无法再忍下去。她手忙脚乱笨拙地穿好上衣。世界上任何
于个男人她都可以选择去爱,但杰斯·佛通无疑是排在最后一名。不仅因为他是个超级明
星,更重要的,他已结了婚!如果只有一件事达妮不能干的,那就是与已婚男人有什么纠缠。
“达妮?”杰斯的声音充满了刨根问底的味道。
“别烦我!”她叫嚷着,“别再烦我!”达妮拉上上衣拉链,离开了营地,她害怕露出她刚刚发现的爱情,于是她只能走得远一点,免得任何轻举妄动而使她一下子变成彻头彻尾的傻蛋。她急速地逃离他。黄昏的空气清新爽适,慢慢地吹干了她脸上的印迹.
“女人,谁能看懂她们!”杰斯对着死一般静寂的营地说道。她们总是像含羞草一样,碰一碰就躲起来,但又总是毫不防备,便总会感情受挫。瞧瞧达妮,她就是一幅绝好的失魂落魄,灰心气馁的图画。她双手插进上衣兜内,勾头绪肩,他从未看到过这个孤独而可怜的小姑娘这个样子。
“嘿,见鬼:”他看着她消失在小河转弯的地方,默默地说道。他忍受不了这一切;他举
手笨拙地抓到拐杖,举步维艰地站了起来。
在下游一百多码的地方,他赶上了她,她倚在一棵白杨树上,注视着毫无生气的落日,“达妮?”他的声音温柔动听。
“走开。”她哽咽着打了个呃。
“不,我不会让你一人这个样子。”
“我出来就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佛通,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用袖子擦了擦双眼。
“当然不明白,否则我就不会跟到这儿来了,怎么了,亲爱的?”杰斯边温柔地说着,边
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达妮挺直身子,“一点儿都没怎么,佛通,你也无能为力。把手拿开,别碰我。”
杰斯缩开了。“我没想到我的拥抱竟如此毫无趣味……等等,不,你不会的,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想惹我发火,然后忘掉你。这次没用的。什么事烦你了。亲爱的?”
“噢,没用了?”达妮用手戳着杰斯的胸脯,“你怎么会叫我亲爱的,哎?回答我,你……你……这个风流子!”
“风流子?”杰斯听到这个老掉牙的词大笑起来。“风流子,噢,亲爱的,”他嘿嘿不止,“你怎么会想起用这个词?”
达妮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他笑停了,她才问道,“你可知道风流子是什么意思,佛通?”
“我知不……等等,你在拐着弯骂我…… ”
“如果这双小鞋合适你的话,你就穿上吧!”她咕哝着转身离去。
“回来!”杰斯猛地拽住她的上臂,把她扳过来面对着他,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骂我?”
“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结过婚的。”
“没有,我没结婚.”
“没有,瞒不住的——佛通。谁都知道你结了婚了。我在报纸上还看到过她的照片呢!”
“我没瞒你,达妮。我没结婚。”杰斯飞快地做了个双手合十,发誓说他是真的。“我是结过,”他一口气说道,不让达妮插进来,“但不太长。我离婚了。”
“你骗谁?佛通?我从来没听说过离婚的事。我可读过《名人》杂志的。”
“我曾千方百计不让它出声。”
“不出声!你没法让它那么毫无反应!”
“ 如果你肯出钱,肯定能。”
“不可能,你只在想法哄我。”
“我在什么?”杰斯皱着眉头眯着眼。
“你在想法骗我。让我相信你还是个光棍,而事实上你不是。没用的,你也知道,我也不是昨天刚生下的孩子。”
“为此我要谢天谢地了。”
“什么?”
“达妮……”杰斯顺手将她楼进怀中;手顺着脸额一直滑到脖后;将她紧紧地定在那儿。
“我在跟你说的都是事实。这桩离婚案十周前就已诉到圣加辛托郡里了。”
达妮被他的拥抱所诱惑。“那么报纸上干吗又说了那么多?”
“你听说过朱莉安诺·盖赛·佛通吗?”
“没有……”
“谁也不会听说的——除了我家里人。”
达妮盯着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真的是自由了?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没向他提出什么要求?
“达妮,”他低声说道,将她拉得更近。“达妮。”
达妮歪倒在杰斯的怀中,不知不觉之中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屈服了。她被他所爱的男人拥着,真是一种幸福。
她爱他的一切——他深沉而富于磁性的声音,他看着她的那个样子。所有的幼稚和孩童般的天真,哪怕是有点荒谬绝伦,还有他的强劲,那种能让她感到舒适和安全的力量……甚至他那点火就爆的脾气。
她的双臂缠着他的脖子,将脸对着他。一阵颤抖扫过她的全身,从她的头皮直冲到她的脚趾。她的皮肤……噢,天哪:她的皮肤!是那样的敏感,她每时每刻都会变成一团火焰。
杰斯的手缠得更紧了,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拢在他的身上。“达妮,”他又低声说道。他的唇轻轻地摩着她的唇。
杰斯吻得越来越深入达妮娇喘吁吁。噢:这感觉真是令人飘飘欲仙,肯定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额头紧蹙。她的脑子一直清醒,肯定有什么不对,她应该能想起来。噢,对了,她和杰斯一直吵个不休,是对冤家呢。
为什么呢?”她明明想得到他却又傻乎乎地和他争个不休。这才是她的所属。趴在杰斯的怀中让她感到一生中第一次受到爱抚。她靠得更近了,胸脯紧贴着他。他也兴奋地呻吟着,前胸一起一伏。一种纯情的满足感从她的乳房一直传到她的大腿根。她以前肯定是疯狂地争过这一切,而这种感觉也确是美妙无比,真是恰到好处,真是……
无聊反常!
“色鬼!”她大叫一声将他推开,“畜生!”她叫得更响。杰斯目瞪口呆,他还沉浸在那种肉欲的迷朦之中。“性倒错!”这一次她是真的把他给推倒了。杰斯张开双臂,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忘记了他脚踝上的伤。猛然站了起来,结果疼得他哇哇直叫。他骂了一句,跌坐在地上。这一跤摔得结结实实。
“你到底……?女人,你想杀了我。”
“不,但既然你提到了,这主意倒也不错。”
“不就是亲一下吗!”他说道,费劲地站起来。“等等!性倒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 自己想吧!”她一阵风儿向营地路去。
“聪明,达妮,你太聪明了。”她一边分开茂密的草棵一边想。“离婚了,真的吗?不漏风声可能吗?说谎,说谎,都是甜言蜜语,一派谎言。他到底想骗我什么?”她哼哼着,用袖子擦了擦鼻涕。“任何一个男人都别想越过我的防线。”她将一枝往下垂的树枝推开,那根树枝马上反弹了回来,刮了她的脸。
达妮半路停了下来,抓住那根反弹回来的树枝。
杰斯越过了。
杰斯·佛通做到了其他男人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冲破了她的防线。幸运的是,她及时清醒过来,想起了那短暂的一闪即逝的销魂时刻。她真的是心醉神迷了。她听之任之,直到最后才头脑清醒下来。
“噢,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他。”她泪水涟涟,跪倒在地,接着嚎陶大哭。
第八章
杰斯举步向营地走去。他越走越急躁。便走一步骂一句。他的脚踝钻心地疼痛。不,他妈的!他受伤的脚踝痛得真他妈的钻心,不仅仅是脚踝,还有其他地方,他身上最柔弱的部位也在……达妮她……
他靠在一棵白杨树上,想着达妮所做的一切。她曾那么甜蜜地靠在他身上,他的体内至今仍在翻腾不已地燃烧。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摸着胸脯。她那娇小而艳美的乳房曾紧紧地挤着他坚实而粗犷的肌体。一想起这些他的大腿中,间就浮起一种肉欲的躁动。他呻吟不已。
达妮·爱尔华斯将是他与之有纠葛的最后一位女人。她顽固执拗,又自以为是。她的那张大嘴在发火的时候可不是用来吃白饭的,而是用来和你争论不休的。另一方面,她那线条优美的嘴唇倒和他的嘴唇匹配得完美无缺。她看他的时候总是那么清纯而直接。这些都使他激动不已。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让他真想摸一摸她那屁股蛋子,然后再摸摸她那两条不可思议的长腿。
这个女人真让他发狂。但她可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类型的女人。他更愿找个个头不高.傻瓜兮兮而又风姿绰约的女人。
不,他不要。他只要达妮。无论她属于哪种类型,她都最适合他。
他烦自己,也烦这种环境。他抓过拐杖,颤颤悠悠地爬起来。这个随手拈来的玩艺儿一下子裂开了,又断成了两段。杰斯恼羞成怒。将那毫无用途的东西扔得老远。
每走一步都让他疼痛不堪。他一瘸一拐地走回营地,他束手无策,一点也想不出到底怎样才能说服达妮,让她知道她是属于他的。他该说些什么?他一张嘴就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他最好还是先缄默几天吧。
德克萨斯,休斯敦
5月12日,上午9:00
“找到他们了吗?”路易萨·佛通问道。
“没有,”威拉德的回话非常简洁。他很快对他的当事人失去了耐性。
“离婚诉讼停下来了,是吗?我和杰斯仍有婚约关系?”
“最后判决延期了。是的,就是说你还没有解除婚约。”
“那么,完全是按照我的计划,对吗?”
“有可能。”
“有可能?”路易萨尖着嗓子叫道,“什么意思,有可能?”
威拉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理智而聪明的女人来说,路易萨对法律竟是一窍不通。“没有他死亡的证据。” ’
“他当然已经死了。他们的飞机失事了,不是吗?没人能在飞机失事中幸存下来。杰斯·佛通也不会例外。”
威拉德咬住嘴唇。他强忍着。真想指出就有好多人在飞机失事中幸存下来。“没找到尸体,依据法律,我们得等……”
“等?”路易萨紧迫不放,“等多久?”
“七年……”
“七年!”她尖叫起来,那叫声在大厅的另一头也能听到。
“……然后我才能向法庭提出请求……”
“七年!我不想等他妈的七年!给我想点办法呀!”她专横地说道。
威拉德忍无可忍。他摁下内话叫道:“玛丽,和路易萨·佛通结帐,把预约辩护费退给她,还有她已支付的其他费用。”
路易萨脸色发白,“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办法!我辞去你这案子.”威拉德鄙夷地说道。
“可你不能那样干!”
“我已经干了!祝你好运,夫人。你可以拿着你的支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