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你不是决心跟我共度这一晚?”荒谬的一晚!
“所以……你要带我去……”
“怕了?”
“没。”她不动声色,试着使自己看起来冷静些,不让他怀疑。
“刚才的事吓到你了?”他不在意被她目睹刚才的一切,却有点莫名担心她的感受。
宋语莘一愣,不明白祁霨这么问的原因何来。
他担心她?
“刚才……他们是你的家人?”就算打心底愤恨祁氏的人,她却无法克制自己对祁霨的好奇。
祁霨的嘴角敛下,冷漠的表情,不同于刚才展现出来的桀傲狂放。
就着微弱的光线,坐在副驾驶座的宋语莘,看见他的侧脸写着孤独,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孩,一种令她的心口微微揪疼的孤独……
不!她怎么会心疼他?!祁集团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呀!她怎么可以对凶手出现恨以外的情绪呢!
“今晚是属于我们两人的,不要提他们。”
祁霨吐出一句话,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不再像之前一样拒绝我了?”她试探问。
“我想要你。”在浅尝过她柔软的双唇、触碰过她惹火的身体之后,他不打算收回对她的欲望。祁霨说得直截了当,一点都不含蓄,还有……不容置疑的霸气。
可是,她改变心意了!
宋语莘的心里升起一抹不安,一种漂浮、无法着陆的恐惧,令她再也洒脱不起来。
她逃得了吗?看着窗外景物,离城市才有的喧闹愈来愈远,宋语莘在决定了自保后,也决定——她没有能力报复祁集团,但她可以给祁家的人一点“薄惩”!
宋语莘暗暗深呼吸,直到冷静重回她的脑袋后,借着残留的酒精,她壮胆的开口,嗓音却是娇柔甜腻的。
“想来点刺激的吗?”
“有何不可?”她想玩,他可以奉陪。
祁霨到现在,依然只当宋语莘是个到舞会里,寻欢作乐的女人,和他去舞会的目的一样。
“那就先停车。”宋语莘要求。
她才不想被他带到荒郊野外,断送在祁家人的手上!
祁霨挑眉,宋语莘在他疑惑的注视下,略显慌乱地说道:“呃……我还没试过在车上做,想试试看。”
祁霨真的停车了,拉起手煞车后,兴味地看着她无措的模样。
“哪个姿势?哪种体位?”他问。
“我……我在上面!”这种陌生的成人式对话,让宋语莘的俏脸烧得火红。
这个作风大胆的女人会紧张?祁霨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他爽快地脱去了中山装外套,再解开几颗衬衫扣子,精壮平滑的男性肌理,若隐若现展现在她面前,害她稍稍闪神。
“好,跨上来。”他的话点醒了她。
为了方便实行她的“计划”,宋语莘依言脱下高跟鞋,跨坐在祁霨的大腿上。
一心只有计划的她,忘了白嫩修长的美腿,就这么暴露在高叉旗袍外,曲在他腿边。
直到感觉到,祁霨突然变得焚灼的眼神,盯着某处看,她这才顺着他的眼光望去……
啊——连小裤子的边边都被他看光了!
不对,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生涩呢!
宋语莘咬牙止住到口的尖叫,不敢移动分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然而,祁霨却察觉了她的羞怯和紧张。“换你。”
“换我什么?”她一头雾水。
“我没有习惯替女人脱衣、也懒得挑起女人的欲望,她们通常是脱光了、还先爱抚过她们自己、够湿了以后,等我上床。”他说得很露骨、很大胆、很情色,试探她的反应。
仿佛抽象画的恣意渲染,红色颜料转瞬间染红她的娇躯,连白皙的大腿,也漾起一层诱人的红晕。
祁霨的深瞳暗了几分,是愠怒的象征、也是欲望的表现。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她前卫大胆的作风究竟是她的本性、或是装出来的?不管事实如何,他都即将“一探究竟”。
“那个……我、我也有我的习惯……我愿意配合你的习惯,那你也必须配合我……”感觉到臀下,出现某种蠢蠢欲动的力量,她几乎是咬紧自己频频发抖打架的牙齿才说完的。
“可以,你说。”祁霨爽朗答应。“不过,记得要有分寸,否则,激怒我的下场很难看,女人也一样。”
祁霨的“大方”让宋语莘觉得寒毛直竖,心念快速一转……
第一、反正她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他总不会为了一点“小事”,翻遍整个台北把她揪出来吧?
第二、他又不知道她是谁,也不会知道她是谁。
第三、她只是给祁家人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这点教训,哪抵得过她的悲哀与伤痛的千万分之一!
在不认输的个性下,宋语莘脱下两腿的丝袜,媚笑着说:“正好,我习惯绑着男人的手,不让他们用手碰我的身体,你自然也不用费心思来爱抚我。”
祁霨认得这种笑容,这正是他平常用来伪装的假面具——没有笑意的假笑。
他攫住她的双腕,眼神变得凌厉。
“你的目的是什么?说!”
“我能有什么目的?是你先找上我的。”是祁集团先害她家破人亡的!
宋语莘的眼里藏有怨怼。
祁霨没有说话,复杂的眼瞳,直锁住她的清灵澄澈、坚定不摧的眸。
“你不敢?”她近乎挑衅了。
祁霨放开他的钳制,算是默许她的要求。
宋语莘不给他后悔的时间,用丝袜将他左右两手,各绑在安全带与手煞车上,没有绑死,甚至留了点松度。
“脱掉你的旗袍。”他命令。
“先等一下,你不喜欢替女人服务,那我为你服务总可以吧?”她在他耳边气吐如兰,酥人心怀。清纯糅合了性感,大概就是形容现在的宋语莘,清艳而娇媚。
她凑上自己两片浑然天成的唇瓣,放胆探出丁香,在他的薄唇上来回舔弄,为了制造“效果”,颤抖的双手,开始解开他的腰带和裤头。
随着愈往下滑的香吻,及他抬臀的高度配合,他的长裤也被褪下,被她扔在副驾驶座。
不可否认,她的挑逗虽然浅淡,却能达到引发欲望的磨人效果,他的男性明显的又涨大了些。
她也看到了,贲起的硕大顶着他的内裤,像是头急欲找到出口的狂猛野兽,薄薄的布料衬出欲望的形状。
“我不太满意你的服务。”他朝她微微倾身,低哑地在她耳边呢喃,说完便不重不轻地,啮咬她嫩软的耳垂。
猛地,一阵电殛般的颤栗,迸蹿至她全身,她企图持平发颤的嗓音问:“还要我怎么做?”
祁霨低笑,给了她一盏明灯。“摸我。”
“我有……”她略微移动搁在他胸膛上的双手,提醒他,她有。
“不是这里,是下面。”
轰——平地一声雷,打得她无处躲,慌了。
宋语莘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伸出右手,从他的裤缝钻进去,触碰到那又热又烫的硬铁——
“嗯……”祁霨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他不敢置信,只消她这么一个小蚂蚁般的接触,竟也能带给他翻天的快感!
所有美好却在一瞬间结束,她退缩了——
宋语莘惊慌地收回手,爬回副驾驶座,不敢再“激发”他更多的“潜力”。
男人的欲望好可怕……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趁早收手吧!
“女人你——”祁霨的脸泛出难看的铁青。
“不玩了。”她忙着打开车门。
“你说什么?!”他恼怒低吼。
“就是我不玩了!”车门一开,宋语莘迅速抓起他的长裤,往来时路狂奔,连高跟鞋都没穿,娇纤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你给我回来!”
祁霨不是不能解开手上的丝袜去追回那个玩弄他的女人,而是他紧绷的欲望未退,加上裤子又被她带走……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该——死——”
暗夜里,一阵狂暴的怒吼,撼动好几吨重的车身,久久未停。
第三章
一栋加盖的五楼公寓内,六坪大的简单客厅,弥漫一股浓浓的泡面香味,一阵敲门声,打断宋语莘正要动筷的动作,因工作迟来的晚餐时间又被延迟。
“宋小姐,你在家吗?”门外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大声问。
听见声音,宋语莘知道来人是谁,带着些微的不安与无奈,她开了门。
“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先是叹一口气,才说道:“宋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特地来找你吧?”
宋语莘抱歉地点点头。“我前三个月的房租还没给……房东太太,请你再宽限我几天好吗?我会想办法尽快还清的!这个月的薪水很快就发下来了。”
“宋小姐,说实在的,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怕你积欠房租不还,反正这种小地方你不嫌弃也不容易了,房租的事小!不过,最近那些讨债的人常来找你,虽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但还是让其他房客住得不安心,这才是问题。”
房东太太知道宋语莘的家境窘困、还有个住院的妹妹,房租的事也就不太为难她,但如果生活出现未知的恐惧,那简直比收不到房租还令人难受!
“房东太太,很抱歉。”宋语莘愧疚地道歉。
“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啦,一句道歉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话,你现在也不会这么辛苦了,对不对?”
“对不起……”已经放弃大学学业的她,四年来的辛勤工作,依然偿还不了父亲欠下的庞大债务,除了道歉,她还能怎样?
“宋小姐,不是我要为难你,这年头钱很难赚,我们全家也只靠这一点房租过活,事情再这样下去,我的房客都会跑光,我也很难过日子呀!”
“我知道,谢谢你的体谅。”
“你赶快解决那些上门讨债的人,解决了以后,你要租房子,我可以继续租给你;要是没办法,那也只好请你搬家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唉!赚钱难,做人更难,尤其又是面对一个让人不忍心伤害的无依女子。
宋语莘目送房东太太离开,酸涩再次侵蚀她疲惫不已的心。
要在短时间内还清九百多万,有那么简单吗?
她该怎么办?搬家?不,搬到哪里都没用,事情还是会重演。
或是学父亲以死逃避这一切?那留下来的妹妹怎么办?难道要病中的妹妹担下所有责任?
不!她四年来拼命赚钱,给付妹妹的医药费,就是希望妹妹,能得到妥善的医疗和照顾呀!
会出现这种寻死的念头,无疑是在耻笑自己,笑自己想逃避责任的可悲,与可恨!
她究竟该怎么办?
宋语莘回到桌前,泡面的热汤已经被面条吸干大半,香味也渐渐淡去,剩下忧愁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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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缭绕的香烟、淡淡的忧郁蓝调,调和在属于黑夜的酒吧里,不被救赎的灵魂,在这里得到地狱与天堂间相隔一线的平静。
一身黑的祁霨来到吧台前,散发冷漠气质的他,不干扰别人,别人也干扰不了他。
“老规矩?”看见祁霨出现,吧台后,一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轻启朱唇笑问。
祁霨冷着一张紧锣的酷脸,像是被人倒了几千万的会,不,更糟!应该是几千亿的会。
“怎么了?”听说祁霨最近的脾气很差,不,是很差很差。
“你怎能若无其事?”祁霨没有回答,反而问她。
“你担心的是这个呀?”女子轻笑。
祁霨不想订正她的错误。那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用不着公开。
“如果非得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嫁入祁家似乎没什么不好。如果非得嫁给祁家的男人,嫁给你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女子的唇边轻绽绝美笑颜,调酒的利落动作无懈可击,转眼间,一杯黄澄透明的酒被推到祁面前。
“好了,你的‘金色堕落’。”
“你不可能任人摆布。”祁霨轻摇酒杯,杯内的冰块,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你这么了解我,我不嫁给你好像说不过去。”女子甜甜一笑,艳光四射,令人倾倒。
“小绫,别开玩笑。”祁霨轻斥。
这一名艳丽的女调酒师,也是这一间酒吧的老板,就是祁霨被勒令结婚的对象——言氏企业的掌上明珠——言绫。
个性叛逆的她,不是个好好当个千金小姐的料子,开了这间小酒吧,店名“非物语”。
“我很认真的。”言绫撑着下巴靠在吧台上,扁扁嘴。
这次,祁霨没说话,只是轻挑刚毅的浓眉。
他确定,言绫不会是愿意遵照家里安排的乖乖牌,况且一起长大的他们,倒像兄妹,彼此之间并没有朋友以外的感觉。
“我要是不嫁给你,爷爷他们恰巧又愿意考虑下一个人选,不就非祁霁那个大混蛋不可了吗?”言绫细致的柳眉皱了起来。
“霁跟你挺配的。”一个混世大魔王,一个混世女魔头。
“才怪!”言绫俏脸涨红,马上予以反驳。“重点是,祁爷爷这次锁定你当接班人了。”
“我不会碰祁集团。”这是他没改变过的初衷。
“要不要顺道帮你?”
“你对婚事这么冷静,找到脱逃的方法了?”任何异状都瞒不过祁霨的眼睛。
“你看得出来?”言绫故意吊他胃口,轻笑后跑到其他客人身边溜达。
略微思索后,祁霨懂了。
言绫嫁给“谁”,就是“谁”继承祁氏,引号内的名词依状况而定。
渐渐融解的冰块哐啷一声,祁霨轻啜了一口烈酒,酒香在嘴里扩散,直烧喉头。
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烦人!
哐啷——
“对不起、对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后,随之传来焦急的道歉声,来自一道清润的女性嗓音。
首次,祁霨没有经过研判,眼光自然而然转向发声目标。
是她?!
“该死的!你没长眼睛是不是?端酒端到我身上来!”接着,是一阵男人的咒骂声。
“对不起……”宋语莘解下腰上的围裙,忙着蹲下身,替被自己的粗心波及的男人,擦拭酒液洒到的裤管。
“该死!我等一下还有一个应酬,说,你怎么赔我的亚曼尼西装!”愤怒的男人,一手拽起蹲在地上的宋语莘。
“我……对不起……”负债近千万都还没有着落,她怎么赔呢?
能说的也只有一句道歉而已,偏偏,道歉多半时候没有“实质”帮助。
“怎么赔我呀?我这套西装值十万块,你要在这里打工多久才赔得起?”
男人看清楚宋语莘的清秀可人,于是动起歪脑筋,他抓着她的手不放,还不怀好意用拇指搓揉起她的手腕。
“不如这样吧,就拿你一个晚上抵我的损失如何?”男人色迷迷地提议。
“先生,请放手……”宋语莘扭腕挣扎着。
“别拒绝呀,我是在想办法帮你。”男人另一只魔掌,还想袭向宋语莘包裹在泛白牛仔裤里的俏臀。
只不过,魔掌半途被另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