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我卑鄙无耻?好,那妳呢?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居然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我才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交往!」杜仕廷气得口不择言。待一思及他来此的目的,不禁暗自诅咒,同时亦为自己的失去控制而火大不已。
「你在胡说甚么?谁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杜仕廷,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唐心娃闻言一呆。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是多么恶毒又不实的指控!更遑论她失去贞操也不过是四个星期前的事,这残害亲生骨肉要从何说起?他简直是莫名其妙加不可理喻!
「你不善罢甘休?哈……你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看看这张照片,罪证确凿,你若不解释清楚,我可饶不了你。你别忘记,这小孩的生存我可有有一半的权力,你居然未征求我的同意就擅自将小孩给拿掉,你……」杜仕廷冷笑着声明。一个小生命,就算她再害怕结婚也不能未通知他就独自去了妇产科。虽然这件事尚未经过证实,祇因那妇产科的医生过于具有医德而不肯泄漏任何一句,但唐心娃看诊的事由若祇是一般的妇女病症,又有甚么不可对人说的?除非她真是去堕胎,那就难怪医生不说了。
「哈哈……」唐心娃闻言,忍不住仰天大笑。这是甚么跟甚么?两张照片就可以指控她去妇产科堕胎?老天!就算要验诊出怀孕也得要发生关系后六个星期方能得知,亏他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兼花花公子,竟连女孩子生理方面最基本的知识也不知道,唉!
「你在笑甚么?」唐心娃突如其来的爆笑出声令杜仕廷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他们的谈话气氛可谓是火药味十足,她该不会是被他的疾言厉色给吓傻了吧?当然,若她愿意忏悔,他还是会遵从爷爷的旨意来娶她。瞧,多幸运的小青蛙,通常他大抵很难原谅犯过错的女孩,但看在他并不讨厌她和她那高超的好手艺上,他就大人大量的给她一次机会,就端看她会不会把握啦!
「我在笑你,就凭这两张我在妇产科的照片,你就一口咬定我是去堕胎?莫名其妙!我又没有怀孕,请问要如何拿掉孩子?」唐心娃委实好气又好笑的反问道。敢情他这「气」势汹汹全冲着她去堕胎而来?就凭两张照片就以为「罪证确凿」?唉,幸好他不是当法官,否则这监狱不人满为患才怪!
「你没有怀孕?那你去妇产科做甚么?可别告诉我你是陪别人去的。」杜仕廷恼羞成怒的嘲讽道,可内心却因她的答案而松了好大一口气。幸好她没堕胎,否则这事难免会在他心里存有一分疙瘩,但没堕胎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她真的没怀孕--霎时,他的心情又非常沉重起来。毕竟她若怀有身孕,那他求婚的筹码相对会高出许多,如今……惟有见机行事啦。当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将她带离这是非之地,毕竟会进入这类场合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小有资产的色狠,他未来的新娘岂能在此上班?若是传出去,他杜仕廷可真没脸见人。
「是曼娜姊陪我去的,但我可不是去堕胎,我祇是……」唐心娃无奈的说明,却在忆起那件事时而害羞的住口。实在是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进妇产科,而在看见求诊的女性大多是孕妇时,当场她就觉得尴尬又困窘万分。若非曼娜姊陪在她旁边,她想必已逃之夭夭。
「祇是甚么?」杜仕廷狐疑的望着她蓦然涨红的粉脸而困惑的问道。莫非她是得了甚么见不得人的病?可这病的管道大抵是来自男方,而他可是相当洁身自爱。若她果真得了甚么不见得光的病,那她无疑是背着他偷男人,果真如此,他绝饶不了她!
「你想听是不是?好,我祇是去妇产科装避孕器,因为我怕自己会忘记吃药,这样你满意了吗?」唐心娃红着脸并微嘟着嘴道。去装避孕器祇是贪图方便,毕竟她还不想怀孕,不过,现在这个避孕器怕是白装了,因为眼前这情势巳非常明显--她的心顿时揪痛不已!虽然他的自以为是常常会恼她生气不平,但不可否认的,他的陪伴亦令她欣喜不寂寞。所以,她不能抑制这满腔的依依不舍,但这一天早在她预料之中;毕竟他们的关系本就无法天长地久,可这曾经拥有到头来她倒情愿不曾拥有,因为她的心好痛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避孕器?」杜仕廷一怔,内心猜测了半天亦恼火了半天,独独未想到她并非是去看病。避孕器!唉,他早该猜到的不是吗?他早该知道这只小青蛙保存了二十六年的处女之身又怎会随便和男人上床!所以,他真是伤脑筋呀!但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甚至于有可能琵琶别抱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火大,而这仅能怪他已将她视作他的女人。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和他没有相同的看法。
「对,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找曼娜姊了,你可以叫那些美丽热情又活泼可爱的公主或小姐们来陪你,明天我会把属于你的东西统统还给你。」唐心娃沉重的站起身。反正时间能治愈伤痛,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当初她一心祇想掌握那恋爱中人的感觉,孰料却赔上了自己的心。爱情呀!实难预料与想象!不过,她还是提得起也放得下,因为他和她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更何况她的心结何时能解亦是一大问题,所以喽,快刀斩乱麻、慧剑断情丝才是她最该做的。
「你在吃醋吗?小青蛙。是我误会了你,你又何必跟我赌气。」杜仕廷闻言,不觉莞尔。她果然还是在意他,否则她岂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不过,她为他吃醋他是很开心,但却不允许她动不动就要和他撇清关系。
「赌气?谁跟你睹气?我不过是照你的意愿罢了。还有,我哪有吃醋!」唐心娃哭笑不得。这杜仕廷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吃醋?哈!她哪是吃醋,不过是心痛的做了一个选择。再说他这毫无消息的五天也已清楚的表示他的心态,又何必东拉西扯一堆?
「我的意愿?唉,你若真知道我的意愿,那我可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杜仕廷无奈的凝视着她毫无表情的面容叹道。吃醋也罢,赌气也好,现在误会既已澄清,如何让她点头答应嫁给他却是难事一桩;因为从她的话语中得知,这只小青蛙似乎有意和他划清界线;当然,这也颇有可能是她高超的手腕之一。男人嘛!愈是不易得到愈想要,或许他坦白说出他的意思,这小青蛙的真正心意也就无所遁藏。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一个甚么样的男人,既然想要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为何不坦白?其实一开始我就已决定放弃,现在……」唐心娃费解的问道。直到此刻,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当然,以他们的关系而言,她似乎也不需要了解他,毕竟不会有结果的两人还谈甚么瞭不了解。
「我是想终止我们那可笑的秘密情人关系,不过你所认为的秘密早在两个星期前就已曝光,祇是你不晓得而已。」杜仕廷缓缓摇头说道。
「曝光?等等!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唐心娃内心一震,有点难以理解的问。简单的说就是大家都知道了,那换句话说……天!难道她上过报了吗?为甚么她一点都不知情?「杜仕廷,你是说……」
「心娃,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杜仕廷苦笑。事情早说晚说都要说,可瞧她如此震惊的神情,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呢。啧!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向来对自己的决定充满自信心?如今这犹豫不决的情形压根儿就不像他呀!难道他在乎她的感觉远超过心中所想象的吗?
「甚么?还有比上报更严重的事?」唐心娃难以置信的惊叫道。上报就已经够令她烦恼了,现在他竟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诡异的是她心中还真浮现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感觉,她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承受得了他即将出口的答案,或许她该请他稍后再说。
「对你来说……不,应该对每一个女孩来说,这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杜仕廷微蹙眉。凡事速战速决是他一贯的作风,而为免夜长梦多,他还是说了吧,再说尽快明了她对这事的反应,也好再做对策。
「是吗?」唐心娃忐忑不安的看向他。事实上,她一边想叫他别说了,可一边又想听听这件事究竟有多严重,唉!她还真是矛盾呀!
「嗯,你愿意嫁给我吗?」杜仕廷正色问道,尽管这里似乎不是求婚的好场所,但,谁管它呢?毕竟重要的是小青蛙的反应呀!
唐心娃闻言,简直反应不过来的呆望着他那突然认真起来的神情和语气。而他刚刚说甚么来着?她好像听见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是吧?但这怎么可能?她绝对是听错了,因为杜仕廷怎么可能会想娶她为妻?一定是她听错了!
「心娃。」杜仕廷好笑的瞅着呆若木鸡的她,不过这时可不是在欣赏她滑稽的脸孔,看来还是先唤回她的神志吧,否则这事情要如何继续下去?
「啊……你刚刚说甚么?我好像没听清楚,麻烦你再重新说一遍好吗?」一回过神,唐心娃急切又担忧的问。但一想起那番话,她开始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要重听一遍,或许她还是别听了。「那个……」
「你愿意嫁给我吗?」杜仕廷微笑着截断唐心娃的话再一次道。她想逃避!可事情已挑明,况且,连他都无法逃避的事,那她这个女主角自然更是逃不掉了。
「嫁给你?」唐心娃惊呼出声。憨情她并没有听错,他居然真的这么说!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一定是个恶劣的玩笑。毕竟她和他一点都不相配,更何况从头至尾他根本就没有娶她的念头,如今仅五日未见,他竟然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试问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不是开玩笑是甚么!
「嗯。」杜仕廷朝她坚定的点头。
「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我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一点也不会相信。」唐心娃脸色沉了下来。任何玩笑她都可以忍受,唯独结婚这件事不行。
「我的确是认真的,为甚么不可能?」杜仕廷不解她的反应。
「为甚么?你明明心里有数,这样讽刺我对你有甚么好处?我警告你,这么恶劣的玩笑最好到此为止,因为我不可能嫁给你,就如同你根本就不会娶我是一样的道理。」唐心娃火大了,这杜仕廷是真想和她吵架是吧?
「你想我会拿自己的自由来开玩笑吗?」杜仕廷无奈的一摊手。才三十二岁就得走上红地毯的另一端,他何尝不希望这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但这终究不是玩笑,而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且他既然答应了爷爷,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她……看来是挺棘手的。
唐心娃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我能将你的沉默当作是答应吗?」唐心娃二度傻掉的模样,说真格的,还真挺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尤其像他这种既有身份又有地位的人更是受创至深。但,他却无法生她的气,毕竟她畏惧婚姻的心理他早先就很清楚。
「不,你别开玩笑了,我绝不结婚,你真要结婚的话麻烦你去找别的女人好吗?而且门不当户不对。我明白了,你有苦衷对不对?但你何必找上我呢?你的女朋友这么多,我相信她们一定很乐意嫁给你,你英俊潇洒又多金,没必要委屈自己来娶我。再说我也没这种好福气,求求你去找别人吧。」唐心娃就差没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答应?别吓死人了,如果时空能够倒转,她巴不得这辈子从来没认识他。
「你干嘛这么激动?我不过是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又不是要强迫你马上跟我结婚。」杜仕廷哭笑不得的瞅着她。唉!嫁给他真有这么恐怖吗?不,这是她心魔作祟,和他毫无关系,否则像他这种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丈夫人选,试问哪个未婚女子不抢着要?
「对呀,我真是的,你祇是问我,又不是已成定局……」唐心娃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天!真是吓死她了,她若是把话听仔细,何致自己吓自己!
「不过,我倒很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我,好吗?」瞧唐心娃那明显不过的放松神情,杜仕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祇要别跟结婚扯上关系就行。」唐心娃仍是怕怕的。事实上,她想离他愈远愈好,祇是自尊心不容许她临阵脱逃,可她愈看他就愈觉得心惊胆跳--唉,她何时变得如此胆怯又懦弱了呢?莫非在内心深处她还在期盼着能披着婚纱好嫁给这个心爱的男人吗?不,那么多的不幸婚姻,她早看够了,她怎么会自找麻烦?即使相爱,同居也未尝不可呀!
「妳--喜欢我吗?」杜仕廷静静的望着唐心娃那张焦虑不安的睑。老实说,这个问题打从一开始他就很想问她。
「我……喜欢。」唐心娃怔忡的回望他那犀利却真诚的眸光,嗫嚅的回答。
「如果没有你父母、兄姊的不幸婚姻,你会答应嫁给我吗?」杜仕廷思索着问道。小青蛙果然是喜欢他,而他要如何帮她克服心魔?唉!或许他该去请教婚姻专家或干脆找一位心理医生帮她治疗算了。
「大概会吧。」有谁会拒绝嫁给一个白马王子?再说她连第一次都给了他,这答案应是毋庸置疑。但--他为甚么突然会向她求婚?
「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杜仕廷稍稍感到满意的笑道。
「杜仕廷,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避开那令人心惊肉跳的问题,唐心娃好奇的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据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