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还将小狗送他?那你也太随便了吧!」钱薇晴紧迫盯人的模样说着。
「你……」小猫气到噎着了。对于她这宝贝姐姐,她实在不知该要如何形容,仿佛天生就是要来与她为敌似的。
钱薇晴看小猫气得要喷火的模样,心底就有一丝满足感。虽然得意,但这并不是她今天跑来找小猫的目的,于是她再追问着:「快呀!你不是要打电话?」
大抵是为了要尽快打发钱薇晴,小猫心不甘、情不愿地拨了李大宇的电话号码。她怕的是钱薇晴跑到他家去捣乱,又担心李大宇误以为她故意找借口,顾虑的事很多,但这—切也比不过尽快让钱薇晴在她面前消失来得重要。
「嘟……嘟……」
电话响了许多声后,小猫的心情在那短短的时间由开头的紧张到盼望,而后有点失望,最后又变成解脱,
「他大概不在吧!」小猫手拿着话筒,对着钱薇晴说。
「喂——」电话的彼端忽然传来李大宇低沉急促的声音,
小猫愣了一下,斜眼瞪着满脸期待的钱薇晴,一下子不知该要如何应答。
「喂?喂——」李大宇催促着询问彼端不发一言的沉默。
「嗨……我……我是小猫啦!」小猫想要故作轻松,但是却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小猫啊?怎啦?有事吗?」李大宇的声音听来是愉悦的。
「有,没……哎哟,有点事啦……」小猫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钱薇晴突然抢过小猫的话筒,嘴里叽哩咕噜念着:「连个话都说不好,我来说比较快。」然后就没头没脑地对着话筒叫着:「我是薇心的姐姐钱薇晴啦,我想去你家看『我的』小狗!」
「喔?小猫的孪生姐姐?要来我家看『你的』小狗?」李大宇显然被钱薇晴搞迷糊了。
「对呀!就是昨天被薇心『私自』送给你的那两只大麦町。」钱薇晴说得倒是理所当然。
小猫在旁听着钱薇晴胡言乱语,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又将话筒抢了回来,满怀歉意地说:「很抱歉,我这姐姐有神经病,你别理她。」
「呵,我是搞不懂那两只小狗是不是你捡到的?不然她为什么说是她的呢?」李大宇笑着说。
小猫又狠狠地瞪了钱薇晴一眼,接着说:「我怎么知道她又发什么神经呢?她莫名其妙跑来『猫仔间』吵着说要看那两只小狗,所以……」
「喔……那就来我家看哪!我很欢迎呀!」李大宇恍然大悟地说着。
「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呀。」小猫吞吞吐吐地说着。
「没关系,我过去载你们好了。」李大宇爽朗地说着。
「我还在上班,只有她要去而已。」小猫说着。
「这……好吧!」李大宇似乎有点犹豫,但随即又马上答应。
「那就麻烦你喽!」小猫说着。
「不会啦,反正不远嘛!」李大宇说着:「那我马上就过去,大约十五、二十分钟左右到,OK?」
「嗯,谢了,那待会见,bye!」小猫心里头五味杂陈,最主要还是担心钱薇晴去到人家家里捣乱,于是挂上电话之后,马上对着钱薇晴说:「他要过来载你,我求求你等会去他家别乱来喔!」
「你说这是什么话?什么乱不乱来?哼!我才不会抢你的b—f—咧……」钱薇晴一脸不屑的样子说着。
「什么b—f—啊?」小猫虽然也是末满十八岁的新新人类,可是对于一些「新新语言」,却还是一知半解,
「拜托!你连b—f—就是boyfriend都不知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钱薇晴更得意了。
小猫听懂之后,马上急着辩解:「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不要在他面前乱说。」
「少来!看你刚才跟他讲电话的鸟样,就算他不是你的b—f—,至少你也是很『哈』他的!」钱薇晴似乎愈说愈离谱了。
虽然钱薇晴的用辞稍嫌粗鲁,但小猫却也不知该要如何反驳,于是只好沉默以对了。
此刻心头又泛起那种虚无的失落感,或许其间也有一丝无名以状的甜蜜吧……
第六章
白色的潇洒线条刷地滑进小猫与钱薇晴盼望的视野,映着刺眼的正午阳光,逼得人无法直视。李大宇穿着一身纯白的运动休闲服,白色似乎是他唯一喜爱的颜色,而他也挺适合这样的颜色。男人要穿一身纯白而不落于流气,他算是唯一的了。小猫突然对于这样的影像感到似曾相识,既而一想,才想起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也是这般模样……
李大宇再度带着一身阳光走进「猫仔间」,小猫无意间发现钱薇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她未曾看过的光采,不过那究竟代表什么样的含意,她也就无从知晓了。
「嗨!你来啦……」小猫说了一句废话,
「呵呵……我的本尊还没来,在你眼前的是我的分身哪。」李大宇笑着说,但是目光却不得不被钱薇晴的亮丽所吸引:「这位想必就是薇……晴喽?你们两个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啊!」
「哼!这是我最遗憾的事了。」钱薇晴走到李大宇的跟前说着:「我们可以走了吗?反正有人看我非常碍眼,我还是识趣地早点消失吧!」
「你们应该都还没吃午餐吧?要不一起出来吃呢?」李大宇询问着小猫。
小猫耸一耸肩,摇着头说道:「店里头只剩下我一个走不开,麻烦李大哥带我姐随便吃个东西就好,反正她跟狗一样,什么能吃与不能吃的都能入口。」
「你才是咧,我看你才像猫一样,专偷垃圾堆里的鱼腥吃咧……」钱薇晴怎会示弱,马上还以颜色。
「呵,看来你们姐妹俩好像打娘眙就开始斗嘴喽!」李大宇卡在两姐妹中间打圆场。
「谁理她呀!」似乎只有这句话,小猫与钱薇晴才会同声说出。
「好啦!小猫,那我就先带令姐去吃午餐,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东西呢?」李大宇看情形不对,赶紧打着圆场。
「谢谢,不用了。我中午大多只暍鲜奶,下午我姐去你那里如果闯祸的话,请你别客气,尽管将她轰出去。」小猫说着。
「你——」
钱薇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识相的李大宇插断了:「好吧!那薇晴,我们走吧!」
望着李大宇与钱薇晴一同离去的背影,小猫突然感到不安。像似猫咪的第六感一样,隐然感觉似乎有灾难将临,但究竟会出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薇晴,你想吃什么呢?」李大宇在车上礼貌性地问着。
钱薇晴两手一摊,说着:「无所谓,简单就好,因为我午餐吃得很少。」
「嗯,你们两姐妹都怕发胖啊?」李大宇注视着前方说着。
「哎,请你尽量别提那家伙。」钱薇晴的火气还是满大的。
「呵呵……好嘛,那就不提。」李大宇转头看了钱薇晴一眼,笑着说。
他这时才感觉这对孪生姊妹长得一模样的俏,但是仔细观察之下,可以清楚地分别出两人的差异。一个恬适安逸,静静带着无可捉摸的神秘感觉;一个是耀眼亮丽,身上奔发着青春魅力,教人舍不得由她身上移开视线。这样的一对姐妹,偏偏又捉弄似的与那香销玉殒的爱妻长得如此相像,教他平静许久的心情,硬是搅得波澜汹涌。
李大宇带着钱薇晴来到位于八德路上的一家日式小吃店,或许是这样清淡爽口的午餐真能消除火气,钱薇晴吃着吃着,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了。
「你跟薇心认识多久了呀?」钱薇晴一边舀着细嫩的茶碗蒸入口,一边若无其事地问着。
李大宇拿起啤酒杯,灌了一大口,露出颇为畅快的表情说着:「很难算咧……因为我们是在T大的BBS网站认识的,然后她到『猫仔间』打工的时候我见过她两次,可是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我在网路上认识的那个小猫。直到昨天她带小狗来送我之后,我们才算正式认识吧!」
「哦?这么说来,你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还不算男女朋友喽?」钱薇晴认真地说着。
「什么?呵呵……你们跟我年纪相差太多啦!虽然你跟小猫都是相当吸引人,但是……」李大宇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那你说,是她比较美呢?还是我比较漂亮?」钱薇晴很在意地问着。
「这……这可能是最难回答的问题了。」李大宇这么说,可不是什么应酬话,而是发自真心的想法。因为要将两个不同类型的女孩作比较的话,对任何一方都是不公平,或是根本错误的。
钱薇晴睁着滚溜溜的大眼,出乎意外地并未追问,似乎是认真想着李大宇话中的意思,沉默了大约三分钟之后,钱薇晴突然冒出一句话:「假如我当你女朋友的话,你愿不愿意呢?」
正夹起一片章鱼烧的李大宇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怔,竟将那片章鱼烧掉落桌面,他真的愣住了……虽然要比这句话还露骨的挑逗他曾听过,但是这句话竟是由一个未满十八岁,而且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小女孩口中说出,这当然教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啊!
而且,她的身份更是特别,她是小猫的孪生姐姐,一张与他的爱妻长得极其相似的年轻脸庞……昨夜他才说要将小猫当成小妹妹,难道今天又要接受另一个「她」吗?
「怎么?你不愿意?」钱薇晴的语气中有着一丝霸气。她当然对于这成熟又帅劲十足的李大宇感到心动,但这并不是她会说出那么一句话的第一理由,最重要的可能是因为小猫很喜欢他——凭着孪生子的心电感应吧!
「我这……薇晴,你不要拿我开玩笑啦……」李大宇竟然脸红了。
「哟喔!大男生还会脸红喔……」钱薇晴笑着说:「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就是要当你的女朋友!」
李大宇真的快被钱薇晴搞得快疯了!哪有人这样强迫要当人家的女朋友呢?假如是其他女孩的话,无论容貌如何,他必定嗤之一笑,但面对的却是钱薇晴这样教人打心眼喜欢的女孩,他又该如何去拒绝呢?
钱薇晴真的没让李大宇表示赞成或反对。当他们俩步出这家日式小吃店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臂膀,状极亲热的模样,要是旁人见着了,一定会认定他们俩是一对教人艳羡的恋侣。
低头看着偎在臂弯里的可人儿,李大宇难免有点心动,可是他毕竟不是这么滥情的多情种,但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钱薇晴这种新新人类式的热情,只得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可冲动,不然谁知道后果将会如何呢?
打从自己说要当他的女朋友开始,钱薇晴根本不再提及小猫的任何事,只是一厢情愿地说着今后要如何、如何,教他该如何当她的男朋友……
李大宇只是静静听着,并未表示任何意见。曝晒在夏日艳阳底下的车厢很烫,暍了一点啤酒的李大宇,也因为体内的酒精向上蒸发而满脸通红。这点酒当然不会让他有一分的醉意,只是觉得燥热难耐罢了!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jjwxc
「哇!你家好有味道喔!」钱薇晴一走进李大宇家的院子,马上夸张地惊呼着。
「我家很有猫狗的味道倒是真的。」李大宇微笑着。
这时那三大两小的大麦町听到主人回来的声音,马上由后院急忙地奔了过来。李大宇正想提醒钱薇晴不要让它们的热情吓到,可是钱薇晴一见到这一群可爱的大麦町,立即张臂冲向前去——
「薇晴小心!」李大宇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三只热情的大狗已扑向钱薇晴。
大麦町是很热情的,问题是它们根本不晓得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大到足以将人压倒——更何况又是三只一起扑来呢!
一声短暂的惊叫。
「走开!」李大宇急着跑到钱薇晴的身旁,赶走在她身上不住嗅闻的狗狗,然后扶起钱薇晴,关心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钱薇晴用手拍拍臀部,笑着说:「它们的力气真大啊!还好这里是草皮,要不然,姑娘我的屁屁就要裂成两瓣啦!」
「呵呵……它们本来就是两瓣,不是吗?」见到钱薇晴并未受伤,李大宇也说笑着。
「你好坏喔。」钱薇晴偎倒在他的怀里,轻轻捶打着他那厚实的胸膛,无限娇羞的模样说着。
李大宇尴尬地不知该将双手摆在何处……还好此时不解风情的大麦町们又全聚集了上来,不住地在他们俩四周跳跃着。钱薇晴的注意力马上被它们吸引,这才离开他的身旁,开心地与这些狗儿玩耍着。
李大宇看着钱薇晴天真俏皮的身影在他院子里与那些大麦町追逐嬉戏着,那个影子很容易地让他想起隐藏许久的爱妻倩影,心情也骤然低落。
钱薇晴真是爱狗的,只见她不顾身上白净的衣服被调皮的狗儿弄脏,似乎也忘了李大宇的存在,独自尽兴地与它们东奔西跑。李大宇走到回廊里,将身子摆进那张满布灰尘的摇椅,任那午后的微风轻吹,拂过他那涨红的脸庞,静静地看着、想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梦中那段酸苦的岁月再度浮现,清丽的身影怀中抱着她最钟爱的那只纯白波斯猫,漫步在院子的枯枝落叶间,眼中没有一丝怨懑,只是那样让他更觉心酸……他想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可是却怎样也无法动弹,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消失……
「别走!」李大宇大暍一声,突然由梦中醒来。
「你怎么了?」身旁传来钱薇晴轻声的询问。
李大宇转头看看四周,似乎尚未由那梦境完全醒来,见到钱薇晴马上扑身过去,将她抱得好紧、好紧,吟吟地说着:「你别走……求你不要离开我……」
钱薇晴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忙说着:「李大哥,你抱得太紧啦!」
李大宇听到钱薇晴的声音,赶紧松开了手,意识也终于回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想要解释:「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我是谁呢?」钱薇晴尚未有机会了解关于李大宇前妻的事情,所以当然不知道他所指为何了。
「我……唉……」李大宇欲言又止,嗫嚅了半天,还是说下出个所以然。
「难道你以为我是薇心?」钱薇晴突然提高了音调问着,显然她误会了。
「不是的……你别误会。」李大宇啼笑皆非地说着。
「不是她,那又是谁呢?」钱薇晴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她的「男友」心中还挂念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