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说的喝水,是由他含住她唇渡水给她,甘霖滋味教她急切的吸吮,他在心里笑了笑。
「我还要……」她嘟起嘴。
他拿起水杯一口饮尽,接而抓住她尖细的下巴,嘴对嘴一点一滴喂进她嘴里。
水喝完,她不过瘾的咂咂舌,继续吮搅,从喉腔震动的低音传人她嘴中,温舌也搂而探入她馨甜的唇内游戏。
「唔……」就像婴儿本能的会寻找乳汁,她也喜欢濡沬吸吮的亲密感觉,似火热又带眷恋。
而裸裎以对的欢爱,又较除去衣物的隔阂更无法设防,仿佛整个人都要掏空般,整颗心,整个心魂全交了出去。
不过,她可没忘了曾被嫌弃的口吻奚落过,才不要这样就迫不及待跟他……
他的欲求让蓓妮很有傲气的阻断,可是她缩腿缩脚的模样反教他觉得好笑,他撑起上半身瞅看着她。
「不热吗?」一语双关,他还戏闹的掀起一角煽风。
他好像变了人似,仿佛少了一点自持,对她多了一点爱宠。
「还好。」她挺勘的,只不过逐渐挡不住躁闷。
吉野不慌不急,只是闲暇的侧躺一旁,当然也没刻意保持安全距离。
挤到床沿,她撇撇嘴,小声抱怨:「过去一点啦,我快掉下去了。」
「好啊。」略微移了几公分,他还是似笑非笑,迷人性感的眼眸直直的瞅视,像嘲笑她的窘状。
金蓓妮拧眉,端正躺好,双手交叉叠放小腹。她意想天外,就是不想管他有何表情,免得动心忍性不成。
「对了!」他突然叫了一句,结果她还不是反射性的转头看他。吉野冲着她一笑,手拎托盘的水壶重新倒杯水,咕噜喝了口后,拿了颗红蓝胶囊放在她唇上。「来,吃下去。」
「这是什么?」她联想到老爷爷的恶作剧。
他忽地笑出来,害她不好意思极了。想也知道自己又胡思乱想了,才教他取笑,赶紧把药丸抢了过来。可是没水怎么办?
「感冒药。你冲冷水澡,冷气又开超强,没有事才怪。」伸手采了探她的额头。「还有点烫。刚才流了汗,要小心点。」
说完,看她胶囊拿着含在嘴里迟疑半天,他倾身覆嘴将水喂给她,连带舌卷入,把药送进她喉咙。
「怎么这样啦,没有预告就……」金蓓妮最不会吞药了,没想到糊里糊涂就大功告成,但还是吓了一跳。
「待会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怎么会是待会儿,那现在要做什么?
她刚闪过疑问,身体的反应即提醒了自己的现状,忍耐许久的躁热让人愈来愈无法安静下来。
「哼……」喘了几声,索性哽咽细泣。
「怎么这样就哭了?」他回糗她,知道怪老头的药力未散,一张小睑蛋胀得通红。「嘘——」他搂过她,轻拍,让她偎在怀里哭个尽兴。
豆蔻年华,仍是情欲懵懂的年龄,何况蓓妮还青涩的未曾谈过恋爱,怪老头这一招,难怪令她惶惶不安。
所以吉野特别温柔怜惜,不停的软声软语哄她。
金蓓妮在他的逗哄下,慢慢放松下来,迷失在他胸怀中,任由蕴积的激情漫布。
「一切交给我……」对于她的急切摸索,他意欲缓慢的进行前戏,不想初尝人事的她受伤。
「我发烧了。」她不耐他的温吞。
他呛笑,终于狂热的亲吻她全身,留下朵朵红烙。
咬着她下巴,他喃道:「抱紧我……」
两道身躯在柔媚月光中,汗湿的紧紧扭缠,不分彼此。
第三章
一艘豪华邮轮停靠,数不清的人群拥挤的向甲板前进,检查证照、船票的职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海港的空气清新,海水咸味里飘散着船上机械的油味,让人不由自主想深吸口气,又不想教那煤油味吸进鼻腔内。
金蓓妮看开船的时间还久,大热天人又这么多,看看四周,于是提着行李箱往文化中心走去。
正值慈悲月,中原普渡刚过,中心内安排了许多活动表演及展览,但相较下,白天火车站前商店、庙口逛街的人潮更是活络。
金蓓妮下意识的看着许多漆满缤纷色彩的小型巴士在她眼前驶过。
要离开一个已习惯的生活,迈向未知的未来,一年来的点点滴滴霎时一一在脑海闪过……
但是不离开隆之家也很尴尬,还是走吧。她慢慢的踱向邮轮。
她低头走着,忽地撞进一堵肉墙,有他的味道耶!
「蓓妮,你到底要去哪里?也不说一声。」不会吧?她开始有错觉了,才离开没一天欵!
真的是他!
「吉野大哥?」她感动万分。「谢谢你来送我。」
他真想一只指头敲下去。「一个人搭船,目的地呢?」
成为他女人,他可以多给她时间,但可不是像这样收拾行李落跑。
「我信里不是说了吗,找亲戚去,你和爷爷不用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老爷爷肯定会内疚难过的,他的「心急」虽然不对,可是她并非因此而生气离开。
「亲戚在琉球?」凭她不知人心险恶的样子,谁会相信她的保证。
「好像是……」既已知吉野心中的想法,她才不要死赖着人家不放。
喜欢一个人何必要求什么?那一夜的回忆是美好的,她不后悔。
这样就够了,真的。
「就靠着记忆中不确定的印象,没住址、没电话的,你就要过去投靠人家了?!」
「总是要去了才知道嘛,爸妈死了,小阿姨算是我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了。」她很不满他那副像跟幼稚园小朋友般讲话的态度,好歹她都念大学了,难不成会迷路,飘流海外吗?
「如果只是要查清楚这么久没联络的亲戚,礼貌上不是该先想办法联系一下,免得你突然出现在人家门口,不觉唐突吗?」
「是喔。」她没想这么多,可是他也不必瞧不起人的训斥她呀。他很高,她额头不及他胸口,他双手环胸弯腰的样子,真的很像在对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讲话。
「但票我都订了,去玩一趟也行。」
他拢眉看着她。「如果是找人为什么不坐飞机比较快?」
「我的钱不够买飞机票。」她很实际。「而且我同学抽到这次邮轮特惠价让给我,供吃供玩,一路还可以欣赏风景,参加游乐设施的活动。」
身无分文,也没亲戚的确切落脚地方,他实在想不出她有哪一点让人放心的。
他伸出手。
「干什么?」
「行李不重吗?」
「很重,可是我提就好了。」不喜欢我,就不要这么温柔嘛,害她心摇意动的。
他没说什么,走在她旁边随乘客队伍往前栘。他们之间出现沉默,离别在即,金蓓妮也想不出什么好说的。
是感伤吧,她想像多年后,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偶遇,然后他身边牵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很多小孩,还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老婆……
「谢谢你。」她略有哭音哽咽道,想像中的画面教她愈来愈想哭,觉得自己好可怜。
就快检查到她了,她偏头又说:「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到了之后,有正确住址就写信给你们。」
他竟紧跟着她也拿出护照,不晓得是哪一国的护照,上面有他照片,名字却列印着MR.FRANKA.GAUTHIER,并现场掏钱买头等舱的船票。
「你不必……」她诧异的瞪大眼。
「或者你愿意回家了?」
她已经没有家了。「谢谢你这么窝心。」她还兀自沉浸在自编自导的悲剧里。
吉野忍着笑,看她长吁短叹。
她跟他登上甲板,头等舱和二等舱位置不同,她转过湾,却被他拉至他那一边。
「我不住这边……」
「你跟我住一起。」
「怎么可以?!」她发现自己喊太大声了,忙又小声解释:「我们不能住在同一间舱房。」
「为什么不能?」
「本来……就是这样。」他直勾勾凝眸的眼神,教她一句理直气壮的话说得七零八落。他不会是觉得对她有某种责任或义务吧?
「吉野大哥,你实在不用……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所以那晚……就当成是……就是这样,没事,大家都忘了。」
「对,我不用。你也没有必要多想。不是说正好旅行游玩吗?那就好好放松心情度假吧。」他拍拍她的头,三年一代沟,她的确想太多了。
那样呵护的动作,她突然又有点想哭了,心酸酸的,想离开的动机变得有些动摇。
三年多的感情和远在千里外疏于联络的小阿姨相较,是根本不用比的。要不是……要不是……
「吉野大哥。」刚才他说的话突然闪现,她高兴得说不出话。
「嗯?」
「有没有可能……嗯,你对于……」哎,她问不出口。这样会会不会像在乞求他爱她?
吉野手搂住的她头压进心口。「不要想这么多,你还年轻,应该要担心的事是
学期过不过得了,哪一科会被当。」
她贪婪的多吸几口他的味道。
「你不是在哭吧?要先通知一声,我好先换衣服。」
「哪有?」她破涕为笑,娇憨的回嘴。抬头看了他好一会,他也没说话,静静远眺太平洋。
「我不去了。」要拼才会赢,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希望,不然他不会千里迢迢要陪她去琉球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决定了?」仍不多加意见。
她重重的点头,灿然一笑。
「因为我担心爷爷回来看不到我,会和你打起来。」金蓓妮开玩笑道,殊不知那有可能成真,如果她真的不见了的话。
邮轮鸣笛,她尖叫了下,他们拔腿飞奔,等跑下了船,她大笑的差点岔了气,感觉好畅快哪!
吉野突然凝声道:「别动,你先过地下道,往前走不要回头。」
金蓓妮觉得奇怪,吉野又说:「不要犹豫,赶快走。」他严肃的命令她。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偷看,却四处找不到他。
待找到时,那画面不真实的好像是在拍电影……
吉野·隆之跳下一艘渔船,和一名藏身渔船的男子迅速交手……那个人倒下去,而他没有稍加迟疑的往隔壁船只跳去,登岸时身形僵硬了下,继而隐身在人群中失去踪影。
那艘渔船往外海开了出去,载着那尸首……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有太多的疑问充斥在金蓓呢的心里。
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为什么吉野大哥有其他不同的名字?
等到天黑,都不见他回来,她也无从联络爷爷。
真奇怪?她现在才想到为什么他们两人常来来去去,有时一走几个月,却从来不晓得人在哪里,等见到人才知道他们回来了。
刚才他和人交手,看得她差点心都跳了出来,却只能在一旁穷紧张,一点忙也帮不上。
过了一天,她一下课就赶紧回来,希望能看见他,可是天黑后,太阳再升起。
她陷入完全焦虑的情况,连学校也没去了。
呆坐在客厅,等着日升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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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整整七天,门「轧」的一声被转开。
吉野·隆之开灯,见金蓓妮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好像没听见,两眼空洞无神。
「蓓妮?」他有些担心了,摸摸她额头,心疼的看苦她干裂的唇瓣、凹陷的眼窝。
脸上的温触,教她慢慢恢复焦距,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你回来啦。」孤魂野鬼似的飘忽声音。
他去厨房倒了杯牛奶,让她喝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她除了摇头就是目光发直似的盯着他。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再把事情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郁积在心里面。」吉野无计可施,只好搂着她轻轻摇晃。
渐渐的,她回魂了。
「哇!」她忽然抱住他痛哭,声嘶力竭的嚎啕,比去年她父母丧生时还要更凄厉、无助。
他竖拢的眉峰足以夹死一只蚊子,她如丧考妣的大量泪水泉涌,湿透他胸前的衬衫。
「蓓妮,你哭得我都心慌了。」他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即使哭累了,她还抽抽噎噎。
「去睡觉好不好?」边说他边抱起地回房,那间充满他们激情回亿的房间。
他要放下她,但蓓妮抱着他不放,恳求道:「不要走。」
「好。」他直觉的安抚她。
「我以为你……」
眼看她情绪似乎又要失控,他低头吻去她的泪珠,轻柔的吸吮着她的唇瓣。
半晌,她平息下来,推开他,不可遏制的询问: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我好担心、好焦急,可是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你或是爷爷。万一你跟那个人打架受伤,昏倒在哪一个地方没人管呢?我愈想就愈害怕。」打了个嗝,她激动的纠紧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回来?那种恐惧不安的感觉,我不要你发生任何事,不要……我就只有你和爷爷了……」
耳边听着她的焦急、担心,吉野·隆之神情越发凝重,那一番真情流露就像醍醐灌顶,教他震慑。
原来她是为了他而哭?
事实上,他本该防止任何人掌握到他的行踪。那天他在港口巧见以前漏网的东南亚毒枭豹老大正要入船偷渡,而他未料到豹老大逃难还有兄弟保护,五支枪竟隐藏在暗处伺机瞄准。为免多生枝节,他确定是豹老大无误,就先离开了。
他特地神不知鬼不觉绕经几个国家,故意出现在一些场合混淆视听,这才能掩人耳目回台湾。
「乖,先睡了再说。」他要好好想一想,将心情沉淀一下。
「可是——」她一开口,他就吻她。
久了,她疲倦的睡去。没一会儿,脚不小心碰到他的腿,她睡意全消。
「你这里受伤了?」然后,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坚持要照顾他,因为看到他较以往更多的大小伤口。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他轻喟。
她不知所以,像被他身上的「丰功伟业」打败,找到一个伤口就掉滴眼泪。
「记得吗?你九岁时曾在日本走失,那时你也这般坚持的要照顾我,还滴了我满身的泪水?」为了安抚她,他低喃道。
「那个人是你?!」难怪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很面熟。
「对,我就是那个受伤没事,却差点被你淹死的倒楣鬼。」
「哪有啊!」可是看看现况好像就如他讲的耶,金蓓妮不好意思的收住泪,想擦干他身上泛滥成灾的泪水。
牵起她的手来到靠近他心脏伤口的位置。
「这个最严重,可能被你泪水先消毒过了,所以好得很快。你亲过的这道,是我被老头K的。那一个也是。手这地方是小时候练拳打砖块被人不小心打到……所以你放心,但是你也要学会坚强独立些,没有人可以永远依赖着另一个人,包括我在内。」他语重心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