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问题?这杯酒我请定了。”陆费乜夏笑着应允,旋即使要人迭大家出去。
“老大,这事你可别怪我们。”对于扫人家的酒兴,他们也是极其不愿意的,但是相信这份礼可以弥补他们的缺失。
“开吧!”陆费乜夏没多大兴趣地坐回原位,拿起酒杯。
箱子立刻应声开放——
当陆费乜夏看到大腹便便的季诩从箱子里被扶出来时,手上的酒杯顿时掉在地上。
“你……”他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尤其是那明显凸出的小腹,更令他惊奇。
“陆费……”季诩看着久未谋面的他,泪水不听使唤地汩汩而出。
“你变胖了。”陆费乜夏赶紧上前抱住她。
“老大,人家是怀孕,怎么说人家变胖了呢?”马上就有人出面纠正他的眼拙。
“怀孕?!”他迟疑地伸出手往她肚子摸去。“我的?”感觉到手中一阵震荡,似乎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跟他这爹打招呼呢!
“老大,你可别不认帐,人家可是为你受尽磨难。”有人毫不客气地笑话他的痴呆样。
“大功告成,我们该回去交差了。”所有人皆乐于看到有情人相聚的温馨场面,莫不替他们感到高兴。
“不送了。”陆费乜夏紧盯着季诩,一瞬也不瞬地开口赶人。
“你……变瘦了。”季诩摸着他憔悴的脸,心疼地说。
“肉都长到你这儿来了。”陆费乜夏摸着她的肚子一脸的笑,笑意几乎都要令他阖不拢嘴了。“有没有想我?嗯?”他替她抚去颊上的泪,轻啄着那动人的眉、眼、鼻,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边。
“那你想我吗?”季诩眼泪仍是不停地落下。
“想,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担心你就这么嫁给别人了。”尤其是他到季府的那一刻,失望更是明显。
“笪大夫已经退婚了,他才不会要我呢!”季诩将脸埋在他胸前,状似撒娇又带着无限眷恋。“倒是你,”她微微抬头瞅着他,“我听说你答应要娶公主为妻了,是真的吗?”季诩紧揪着他的衣袖问。
陆费乜夏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这件事?”
“你——”说着她又潸然泪下,“你居然……居然真的……呜……”太过分了,还说想她。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嫁给他不正是她最希望的吗?
“呜……你……”季诩抡着拳头死命地往他身上招呼,“你……该死……你居然还问我……”
“怎么了?怎么了?”他有说错话吗?
“你要娶公主……还问……还问我高不高兴?”她怎么高兴得起来?陆费乜夏就要娶别人了!
“你为什么要不高兴?”这可是皆大欢喜的事,不是吗?
“那你要我和孩子怎么办?”季诩抬着泪汪汪的眼质问他。
“你就要嫁给我了,孩子自然是跟着我们呀!”陆费乜夏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那公主呢?”就算她愿意屈就当小,可公主会同意吗?她会肯接受她们母子吗?
“公主?”陆费乜夏这才皴起了眉头,“难道你不知道吗?”都没人告诉她这个当事者吗?
季诩不解地抬眸望着他。
“你就是我要娶的公主,公主就是你呀!”陆费乜夏好心地替她解惑,“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季诩摇摇头,“我才不是什么公主。”虽然她和王是同出一脉,可也仅止于堂兄妹的关系罢了,哪时候她晋升当起公主来了?
“小傻瓜。”难怪她要哭得这么伤心,“王已经封你为安勋公主了,要和我成亲的就是安勋公主——你啊!”
“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一无所知呢?
“啊什么啊,嘴巴张得这么大是欠吻喔!”陆费乜夏乘机俯下头去吻住她的惊讶。
“你说什么?”季诩避开他又一次热烈的吮吻,想再确定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说,王将安勋公主许给了我,而你就是新受封的安勋公主。”他轻点着她的鼻子说。
“我?我怎么都不知道?”面对季诩那一脸无知的神情,陆费乜夏不禁感到好笑。
“看来是有人在我们背后做了手脚。”他早知道阴谋的背后是人为的因素。
“是谁?”谁这么大本事?
“还会有谁?除了我那未来的大舅子谁这么有本事?”打他在宫中见到季仇,便知道推手是何方神圣了。
“大哥?!”季诩摇着头表示难以相信,“他怎么会……”
“为了娶公主一事,我还惹来一身笑话呢!”陆费乜夏将他冲动地进宫向王拒绝一事给道出。
“你就这么不想娶公主啊!”季诩也揶揄起他的莽撞来。
“现在可想啦!”陆费乜夏一把将她抱起,惹得季诩紧张地环住他的脖子,“因为公主是你。”
“你要抱我去哪儿?”她甜蜜地问。
“睡觉去也!”陆费乜夏跨着大步,朝他的卧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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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费,你真的断然拒绝了王兄吗?”季诩将头枕在陆费乜夏的胸前,状似欲睡般慵懒。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公主就是你啊!”要不然他早就欣然接受,也不用被他们捉弄那么久。
“他们好可恶,这样整你。”季诩心疼地对他说。
“该感谢他们才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婚事就底定了,不怕你娘不答应。”陆费乜夏倒是很感激幕后黑手。
“早在笪大夫上我家退婚时,我娘就已经答应了。”季诩将母亲面子挂不住,只好点头的事告诉他,“可惜,你人却已经离开了。”
抚着她的脸,陆费乜夏若有所悟,“所以他们才把你送到山上去?”季诩为他消瘦了不少。
“谁教我有了你的孩子。”发生这样天大地大的事,会让她无法在地方上立足的。
“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了。”他们不过恩爱了那么几回,怎知道偏就这么准?
“你不想要孩子吗?”季诩撑起头来望着他。
“想啊!”陆费乜夏温柔地替她拂去贴在脸上的发丝,“想你替我生个胖娃儿。”
“你想要男娃还是女娃?”她将下巴搁在他胸口问道。
“孩子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了,所以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陆费乜夏摸摸她不够丰腴的脸颊。
“我胖了不少,你没发现吗?”她将他的手挪往自己的腰上。
“肚子是明显的大了几寸,可身上的肉却没长多少。”他又没有眼拙,这么明显的差别他可看得出来。
“还不是你害的。”季诩嗔道。
“我?‘陆费乜夏指着自己,“怎么个害法?”
“我的名声会这么不堪,你要负大半的责任,清白、婚事、孩子在在都是让我烦恼的问题。”要不是这些烦恼接踵而来,她哪会吃不下、睡不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心疼地搂着她直道歉。
季诩连忙将手放在他的唇上,“是我自己愿意的。”她脸红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么大胆妄为的你还会不好意思?”陆费乜夏忍不住揶揄她。
“讨厌,你笑我。”季诩不很认真地作势要捶打他。
“小心,不要动了胎气。”他搂住她任由她放肆。
“你什么时候要去我家下聘?”季诩停止了嬉闹,认真地问。
“等不及啦?”陆费乜夏好笑地开口。
她摸着肚子睇他,“是它等不及。”
“那就明天吧!”他爽快的订下日期。
“这也太快了吧!”季诩睁大眼看他。
“我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你只管放心。”他和煦的笑容一向很能够安定她的心。
“你去打战还有空打理这些?”莫怪她要讶异了,陆费乜夏的行动力还真不是普通的积极。
“是交代管家去办的,我早在出战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要不是这场战争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会儿季诩早该是他的夫人了。
“你一点音讯都没有捎来,害我真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也莫怪她要茶饭不思的,陆费乜夏送她回府后就音讯全无。
“怎么会?”他笑她想太多了。“我也是返家不久就被王给召见了,根本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叫到阵前去。”他也不想这样呀!
“我们之间又不稳固,什么事都悬着,让人心好不安。”季诩将她那时的感觉告诉他。
“可你还是坚持为我忍受大家的攻讦。”他实在爱极了这个傻女人。
“谁教我什么都给了你?”她身子被他搂贴着,只得仰高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那要是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就不等我了吗?”陆费乜夏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或许。”她娘那性子不早把她给嫁掉了?
“你敢?!”他口气不住地恐吓她。
“不过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也许我不会像从前一样什么都由娘做主,我会有勇气争取你呀!”季诩甜蜜地对他笑着。
“我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被人依赖的感觉竟然这般美好,是他少有的体会。
“那我对你而言重要吗?”季诩不答反问。
他想应该是吧!陆费乜夏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热烈火辣的亲吻,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九章
“不好了,将军,不好了。”一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嚷嚷声就传遍了整座将军府笫。
“我去看看。”陆费乜夏急忙穿戴整齐往外走去。
门才一开,就有个冒失的人影冲了进来。
“靖毅,出了什么事?”身为他的左右手,靖毅很少这样莽撞的。
“将军,出事了,那班越国战俘逃出来了。”靖毅的话让陆费乜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什么时候的事?”如果是寻常战俘也就罢了,偏偏越国大将也在其中,难保他们不会伺机寻仇。
“昨儿个夜里,咱们的人被下了迷药。”靖毅将获报的情况大致说给陆费乜夏听。
“这么说就是有人在外头接应。”他倒是没想到越国这般重视这位被掳的将领,看来车豪很得越王的赏识。
“当初车豪被掳时曾经对将军撂下狠话,将军可得当心他的报复。”靖毅提醒他要特别小心。
“我知道了,你多加派些人手四处搜寻,要王城四周的侍卫严加防备,我即刻进宫,有消息立刻回报。”陆费乜夏下达指示。
“是。”
“怎么了?你脸色好凝重。”季诩看见去而复返的陆费乜夏,关心地问。
“我有点事要进宫去,下聘的事可能要缓缓了。”陆费乜夏对她深感抱歉。
“没关系,你快去吧!”她多少听了一些,知道这事挺重要的。
“等我。”陆费乜夏给她一吻后便匆匆离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不知怎地,她胸口竟有股不安的感觉,“我肯定是想太多了。”
“季姑娘,有个人说是要找你来着。”管家必恭必敬的跟她通报,当然是清楚她即将是这里的当家主母。
“找我?”她这才回过神来。
“说是姑娘你的哥哥。”季王爷和将军有私交来过几次,他认得,可那名男子他倒是没见过,“不过,不是季王爷。”
“不是大哥,那是二哥啰!”季诩高高兴兴地往前厅去。
见到季志,她开心地跑上前去。
“二哥。”
“小心点。”身为孕妇还这么不知轻重,季志对她直摇头。
“你怎么来了?”季诩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知道她在将军府,“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娘要我来接你回去。”要不是娘亲的命令,他何苦来这一遭?
“为什么?”她在这儿住不好吗?
“你羞不羞呀?人都还没嫁过来就同人家住在一块儿。”就算孩子都有了,好歹出嫁的规矩也要照着来。
“二哥!”她被说得红了脸。
“娘说了,你得回家候着,等人家来下聘娶亲。”季志将母亲大人的意思告诉她。
“那我得跟陆费说一声。”总不能让他回来找不到人吧?
“怕他担心你呀?”真是女大不中留,整个心思都放在外头的男人身上,季志好笑地想。
“我一声不吭就走,他肯定是会挂心的。”她不想让陆费乜夏担忧。
“要不你先同我进宫,晚点再回来知会陆费一声。”季志只好将大哥交付的第二个任务告诉她。
“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宫?”她最不喜欢宫里头那些繁文缛节。
“搞清楚,是我陪你进宫的。”这妮子真是没搞清楚状况。
“陪我?”她和宫里又没有什么交集。
“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尚未接受诰封的公主。”季志提醒她。
季诩一听,脸就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可不可以不去呀?”
“不行!”他恶狠狠地说,“难道你要王兄另外封个安勋公主跟你未来的相公成亲吗?”
“当然不要。”他们两个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如此圆满的。
“那就对啦!”季嵩翻翻白眼,“走吧!”
季诩只好挺着肚子跟在季志的身后,“陆费乜夏进宫了。”
“是吗?”季志随之一想,“那正好,要是遇上他我就省事多了。”
“省事?”季诩不明白。
“直接把你送回家,也免得来回这么多趟,舟车劳顿。”要不等他迭季诩回将军府再回家天可就晚了。
“你可以把我送回将军府就成了。”季诩替他寻求解脱。
“你想害我被娘荼毒啊?”他可不希望有机会领教娘的吼功。
“我不是这个意思,晚了陆费会送我回去的。”她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陆费才会进门,总不好让二哥陪她等那么久吧?
“所以说,最好是能在宫里见着他人,这样大家都省事。”这是他由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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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会这样大意?”吴王直泛头疼。
“车豪不是个磊落的人,我们得要小心防范。”季仇游历在外的时间多,自然晓得些事。
“要是危及到人民的安全,可就不好了。”吴王一心以民为先。
“以车豪的作风,乜夏才是那个该担心的人。”季仇精辟地剖析道。
“为什么?”众人莫不疑惑。
“车豪是个有仇报仇、有冤寻冤的人,而且一向无所不用其极,这次越国大败,是乜夏巧谋设计了他,他是一定不会甘心的。”挫败的羞愤会让强势惯了的车豪无颜面对手下,所以他一定会想扳回一城的。“何况他还成为你的俘虏。”要面子更是他最大的致命伤,“这对他来说是种耻辱。”
“而我是赋予他这种耻辱的人。”陆费乜夏自是明白。
“乜夏,你自己要当心一点。”吴王关心地对他说。
“我无所谓,只要不危害到王城与百姓就好。”陆费乜夏一点也不怕自己成为敌人的目标。
“你说这种话就太不负责任了。”吴王不苟同他的想法。
“就是。”季仇也附和着,“你现在是有家累的人了,要是有个什么损伤,教我那妹子和甥儿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