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大哥?”季诩难以置信地望向阚亍。
“你们这两个小鬼……出去!”阚亍一副想好好修理他们的凶恶模样,将两人赶了出去。
“走就走嘛!”阚泽牵着菟裘如的手往外走,同时也不甘心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阚亍一回头就看到季诩那张不能苟同的脸,“婍洄,阚大哥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没有啦!”婍洄红着脸应道。
“我没被她欺负就好了,还想欺负她。”阚亍不以为然地对季诩说。
“你说什么?”婍洄用饱含警告的眼睨他。
“你看吧!我有说错吗?”阚亍摊摊手显示他所言不假。
“那阚泽怎么说你打她?”季诩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这婆娘欠教训。”阚亍故意不解释清楚。
“你才欠扁。”婍洄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模样,“不要在小姐面前乱说话。”
“我什么都还没说。”阚亍一脸无辜的表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季诩被两人搞得迷迷糊糊的。
“问他。”
“问她。”
两人都指着对方要另一个人回答。
“小姐,你就别问这么多啦!”这么令人尴尬的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是我答应让你留在这儿的,要是你过得不好,我于心有愧。”季诩一脸的自责。
“没的事。”她摇摇头表示。
“那事又怎么说?”过得好会被打得哀哀叫吗?
“要人家怎么说嘛!”婍洄羞红了脸,不知所以地跺了下脚。
“就叫你不要叫得那么大声嘛!生娃儿的事也昭告天下。”阚亍的话虽然是责难,可那不言而喻的情感却骗不了人。
“啊!”原来如此。季诩明白后也尴尬地羞红脸,没想到她居然一再追问人家夫妻间的私密事。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阚亍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随即逃之天天。
“看来,你们过得很幸福。”整天打情骂俏的,应该不错才是。
“小姐,你也会很幸福的,等将军凯旋回来,你们一家就团圆了。”婍洄衷心地替她期盼。
“希望了。”季诩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她何尝不是这般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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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赢了,咱们打赢了!”街道上充斥着欢乐的庆祝气氛,对于凯旋归来的军队给予热烈的欢迎。
陆费乜夏不待回府,便兴匆匆地离队伍往季王爷而去。
“将军!”季府的门房一见到身着战袍的陆费乜夏不由得感到惊讶。
“你家小姐呢?”打那日送她回府后,他原以为两人的婚事有底了;没想到他的求亲仍被拒于门外。
“小姐不在府上。”门房尽责地告知他。
“不在?!”难道……
陆费乜夏顿了下,季诩不会已经嫁给笪大夫了吧?那日季夫人不就很明白的告诉过他,笪渊不嫌弃季诩仍打算迎娶她。
要不是他已接获出征的预告,趁着密诏未下先行整顿军队,老早就前往笪府去同笪渊说个清楚了,今儿个也不会……
“唉!”悠悠地叹了口气,陆费乜夏正打算离开;没想到迎面却碰上了刚回府的季志。
“陆费将军!你怎么在这儿?”季志一眼就认他来。
“我正要走。”陆费乜夏勉强自己笑着打招呼。
“走?你才班师回来,怎么没先进宫去?”季志接着又说:“王和一干大臣都在朝堂候着你呢!”
“我正要进宫。”他当然知道应该先进宫才是,只是他急切地想见到季诩,在外这此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
“快去吧!王老早就已经拟好赏赐在等着你呢!”季志故作神秘地用肘撞了他一下,“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他对金银财宝、官禄爵位并没多大兴趣。
“一个公主——包你满意。”季志一脸的揶揄讪笑。
“公主?”陆费乜夏皱着眉头问。
“王打算赏你个公主当妻子,招你为驸马爷。”季志点头笑着重复这件好消息。
“这怎么行?!”陆费乜夏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王宫而去,也不管后头故意说得语焉不详的季志。
“真猴急。”季志摇着头看着他急奔的背影。
“请王收回成命,微臣——”陆费乜夏断然地拒绝掉这场荒谬的赐婚戏码。
“什么成命?”吴王高高在上地睥睨四方。
“微臣听说,王属意将公主许给我当赏赐,难道是空穴来风?”那他是被季志给骗了吗?
“不,确有此事。”吴王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你这么急匆匆的进宫就为了这个?”
“是的,微臣已经有婚约在身,万万不能委屈了公主。”陆费乜夏摆明了就是为了退婚而来。
“婚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吴王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跪在殿前的陆费乜夏。
“是在此番战前刚订下的,还来不及告知亲友。”陆费乜夏诚惶诚恐地禀报他的难处。
“无妨,既然还未公开,让她进门做小便是,相信公主不会介意的。”吴王不以为意的说。
“可我介意啊!”陆费乜夏也不怕得罪皇家,很直觉地就脱口而出,“微臣答应过她,不会纳妾的。”
“公主不是妾。”堂堂一个吴国的公主,怎么能委身为妾呢?
“公主既然没当妾的打算,就更加不能许配给微臣。”陆费乜夏接着说:“微臣并不打算委屈了她。”
“究竟是谁这么有魅力,让你才班师也不晓得要先上朝?”
“请王降罪。”只要王不想迁怒,要怎么惩罚他都成。
“降罪?”吴王好笑地看着他,“你可是我们吴国的大将,又是此役战胜的功臣,我怎么可能降罪于你?”
“王?”难道他想拿季诩开刀?
“乜夏,你别穷紧张,王兄不是这个意思。”季仇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跳出来说话。
季仇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季王爷,你确定真要举荐他来当驸马爷吗?”瞧这小子傻不隆咚的,让他实在想笑。
“是你搞的把戏?”季仇这么不希望妹妹嫁给他吗?
“是我。”他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我得罪过你吗?”陆费乜夏一副很想杀了他的神情。
“没有。”相反的还帮了他不小的忙,他这不就是来报恩的吗?“你不先问问那位幸运的公主是谁吗?”季仇地笑道。
“我并不想娶她。”既然不娶又何必多问?
“真的不想娶?”季仇问道。
“真的。”陆费乜夏肯定的点头。
“肯定不娶?”季仇又问。
“肯定。”他当然不娶,除了季诩,就算公主他也不想要。
“可那位公主是季诩耶!”真的被他给打败了。
“这可麻烦了,我那个小堂妹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吴王也跟着季仇一搭一唱了起来。
“等等——”他们两个刚刚说的是哪国话?“你们的公主……”
“安勋公主——季诩,本王刚给小堂妹的封号。”吴王很故意的将全衔清楚明白的告诉他。
“是你自己说不娶的。”季仇坏心地堵他。
“我要啊!我要娶!”是季诩,他怎么会笨到错过她不娶呢?
“可是,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季仇促狭地捉弄着他。
“我刚说不娶公主,可没说不娶季诩呀!”陆费乜夏哪里肯让步,“况且她就是和我有婚约的人儿。”
“婚约?我看是私定终身吧?”吴王毫不给面子戳破他。
“直到不久前,我所听到的都是笪季两府的亲事,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陆费家和季府有婚约?”季仇也不忘揶揄他。
“季仇,我记得你就那么一个妹子,什么时候女子可以一人事二夫这般惊世骇俗了?”吴王故作讶异地问。
“这要问他呀!”季仇指着陆费乜夏对王说。
陆费乜夏自知不敌他们的嘲弄,只好随他们笑话个够。
第八章
“小姐,小姐。”婍洄高兴地朝松涛院飞奔,沿路还不忘大声嚷嚷,就怕人家不知道她在找谁。
“什么这么急?”季诩放下手中的小衣裳抬头问。
“将军来了。”婍洄将她方才偷听来的好消息告诉她。
“他…回来了?”终于。季诩眼中蓄着泪,隐忍激动的情绪。
“是啊!听说那排场可大了,王还准备了很多赏赐给他。”婍洄说着说着声音突然间变小。
“有什么不对劲吗?”听出婍洄突变的情绪,季诩纳闷地问。
“小姐,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季诩这件伤人的事实。
“为什么?”季诩挺着个大肚子极不方便地站起来。
“小心!”婍洄赶紧凑过去扶她。
“说清楚点,究竟是什么事?”她捉着崎洄的手追问。
“我刚在前面偷听到阚于和一些打听消息的兄弟们说话,他们说……”婍洄面有难色地支吾着。
“说什么?”事情似乎关系到她,季诩敏感地察觉到。
“王打算许一个公主给将军为妻。”婍洄看着脸色刷地惨白的季诩,“小姐,你没事吧?”
“将军呢?他怎么说?”季诩急于知道陆费乜夏的反应。
“将军本来很不情愿,可是后来却欣然答应了。”这些都是她听说的,婍洄一再地解释,“小姐,这些都只是传言罢了,重点是将军平安归来了。”她将季诩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我要去找他。”季诩哭丧着脸。
“这怎么行?!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一回到城里不就曝了光?”那不就枉费了老爷和少爷们的安排?
“婍洄,你帮我,我要见他。”她最想问的是关于他的婚事,她想知道陆费乜夏究竟是怎么打算她的?
“这……不行啦!”要是让人看到小姐这副大腹便便的模样还得了?那她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我要找他问个明白。”季诩说什么都要弄清楚,她不想就这样被蒙在鼓里,不明不白。
“小姐,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婍洄安抚着她,“有了!”她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阚亍商量商量。”
“婍洄?”季诩疑惑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过没一会儿,一行人带着几只大木箱进来。
“这是干什么?”季诩狐疑地问。
“将军要成亲,咱们天目岭可不能寒酸迭礼。”阚亍双手环胸地打量着季诩。
“我们送的这份肯定是大礼,你说是不是?”婍洄骄傲地看着大家,对自己的聪慧感到佩服不已。
“难得你能替我想到。”阚亍高兴地搂住婍洄。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季诩莫名所以。
“小姐,你不是想见将军吗?”婍洄指着木箱子说:“这会儿我们就打算送你去呢!”
“你要我躲在箱子里?”季诩看着的确可容纳得下她的木箱问。
“放心,我会要他们小心点,不会让你受颠簸之苦。”阚亍拍胸脯保证,“你要有个损伤,老大可是会宰了我的。”
会吗?他不是都要娶公主了,还会为她心疼吗?季诩心酸地想。
“到了将军府,我会要他们立刻通知老大的。”阚亍点点头要她赶紧进去他们费心找来的木箱。
季诩只好迁就他们的方法,反正她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于是一行人抬着几只大箱子,浩浩荡荡地走进市街,直奔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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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次凯旋,更让王看重了。”几名将领在将军府里饮酒欢祝。
“竟然连公主都肯下嫁,看来将军真是前途无量。”一名军官用着无限羡慕的口吻说。
“可将军先前不是对季王爷府的千金有意思,怎么这会儿如此爽快就答应娶公主为妻?”有人不甚明白的问。
他们都知道将军是个重情意的人,不应该这么快就变了心。
“该不是看上公主所带来的仕途吧?”众人眼带调侃地看向陆费乜夏,相信他不会将这种玩笑话放在心上。
“你们瞎说什么?!”陆费乜夏睇了他们一眼。
“不然这会儿笪大夫退了季府的婚,不正好是将军抱得美人归的大好良机,怎么将军反而要娶公主了呢?”这件事就是古怪。
“说来话长。”他本来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的,可谁知道他才进宫就被王给私下召见,而且座上还有个季仇。
当时他的确未发现到季仇存在,只是一心想推掉皇室的婚姻;没想到他的莽撞却引来一场笑话。
经过季仇的一番消遣,他才晓得事情的原委,因此他也只好欣然同意哕!
“将军。”管事在门外请示着主人。
“什么事?”陆费乜夏抬头问道。
“天目岭的当家送来几份贺礼,现正在门外候着。”管事告知有贺礼送到,请示着要如何处理。
“抬进来。”对于消息灵通的阚亍,他也只有接受道贺的份,要是退回去,他一定立刻杀来。
“将军和天目岭也有交情?”对于那盗匪盛行的地方,众人也都时有所闻,“可那不就是掳走季家姑娘的土匪吗?”
“虽道是将军要人下的手?”对于季诩失贞的传言,他们也都听说过了。
“你们别误会,事实上是我在那儿见着了季姑娘,所以才将她送回府中。”陆费乜夏轻描淡写地带过。
“原来是将军将季姑娘救回来的。”这才像他们的大将军嘛!
“稿不好两人就是这么看对了眼。”立刻有人暧昧地笑着打趣。
不一会儿,管事领着几个壮汉将几只大箱子抬了进来,就见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箱子堆在门边。
“老大,当家的要你即刻看看他送的好礼。”一名手下尽责地将阚亍的话带到。
“是不是什么宝贝玩意儿?瞧他们这么小心。”所有的人都凑上前去想看个仔细。
“准又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晚些我再看。”陆费乜夏只当又是些骨董宝贝类的礼品。
“那不如我将这些东西收在将军房里,晚些回房可以好好欣赏。”管事设想周到地说。
“不用这么麻烦,过些时候再看也无妨。”陆费乜夏一向不将这些琐事当成回事。
“那可不行!”奉命送礼的人都知道这里头装了什么,他们自然不能同意陆费乜夏的不在乎。
“这一箱无论如何都要请老大先过目。”他指着异常大的一只箱子说道。
“好吧!”看来阚亍那家伙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了,“就先开这箱来瞧瞧。”陆费乜夏只得同意。
“老大,你真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看吗?”这时候反而是送礼的人迟疑了,“当家夫人说过,这件礼格外重要,一定得在没闲人时方能打开。”
“怎么这样麻烦啊!”这么一来,他们不就没有眼福了?众将领失望之余不免犯嘀咕。
“我看咱们还是先走一步,让将军可以专心看这份厚礼吧!”就是有人识相。
“真不好意思,没能让大家尽兴。”陆费乜夏歉然地送走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