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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要喝水……”穆尔莫呻吟的说。
不久有人撑起他虚弱的身子,一杯清凉的水凑到他干躁的嘴边。
穆尔莫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水,舒服的躺了下来,突地,他睁开眼睛——
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唉!他怎么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呢?尤其是胸口处隐隐灼痛着。
对了,观澜号因为台风吹袭而损坏,全船陷入缺水断粮的窘境,后来又遇到一场暴风雨,一阵强风豪雨吹断了船桅砸向他……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观澜号上的一班兄弟们呢?穆尔莫猛地坐起身子,却扯痛胸口上的伤口,不由得哀叫了一声,他抚着刺痛的胸部,抽气不已。
“公子爷,你怎么起来了?赶快躺好休息啦!”老婆婆走近床边说。
因为韩若岚这两天被平儿绊住,老婆婆只好自己过来照料这位公子爷。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她是这样想的。
“老婆婆,请问这里是哪里?”穆尔莫喘息的靠在床头板。
“这里是村子里的宗祠。”边回答着,老婆婆边端来一碗热粥,小心的坐到床沿准备喂他。
穆尔莫微扯嘴角,忍耐的再问:“我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这里是韩朱岛。”老婆婆吹着热粥应道。
“韩朱岛?!”他皱了皱眉,然后又问,“是婆婆救了我吗?”
老婆婆摇头。
“不是,是我女儿和乡亲们合力救你们上岸的。”
“我们?”穆尔莫机警的逮到语柄,欣喜的扬眉迭问道。
“老婆婆,还有其他人吗?”
“有呀,有好几个人也被救上来了,这会儿都在隔壁厢房睡了。”
呼了口长气,穆尔莫终于放心的笑了。
太好了,大伙儿都平安无事!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老婆婆的救命之恩。”
“不,是岚儿救你们的。”老婆婆慈祥的舀起一匙粥送到穆尔莫嘴边。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得填填肚子才能恢复体力。”
“我自己来就好,婆婆。”穆尔莫不由分说的接过饭碗。
开玩笑,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像个小孩儿给人喂食?这太损他大清皇室的颜面了。
看着穆尔莫斯文的进食,老婆婆好奇的打量着,然后试探的问:
“我说公子爷,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这位公子爷虽然受重伤,精神脸色都不好,但仔细端睨,长得还真不赖,除了俊美尔雅的外表,更有一股尊贵的气质呢!
“京城。”他简单的回答。
“那其他人是你的手下吗?”
溜了一眼满脸好奇的老婆婆,穆尔莫顿了下才应道:“不,不是。”他们是海盗。心底暗补了一句。
好了,堂堂大清皇朝的贝勒爷,成了海盗窝的暂代头领,这事若传到万岁爷耳里,保证是削官去爵、抄灭九族的死罪,何况他还皇命在身呢!
唉!白苹呀!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穆尔莫暗叹。
如今你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直到这一刻,他总算是体会到当年吴三桂背叛明崇祯皇帝的心境了。
“婆婆,您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为了回避老婆婆的一连串问题,穆尔莫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就我和老头儿、女儿、外孙女一家四口,相依为命。”
有外孙女,那就表示女儿已有归宿,于是,他又问:“那您女婿呢?”
“给海盗杀了。”
察觉到老婆婆不愿多谈的样子,他再转问题:“婆婆,我昏迷多久了?”
接过穆尔莫手上的空碗,老婆婆夸张的说:“你呀,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还发高烧呢!要不是我们家岚儿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早被阎罗王招去当女婿!”
看来,他是欠了老婆婆一家子的大恩情呢!
“婆婆,您一家的大恩大德,穆尔莫他日定当图报。”
老婆婆听得眉开眼笑,双手直摇:“唉!不用了啦!”然后径自打开话头,滔滔不绝的说起那天的救人经过。
“那天,村里头的阿树仔看到一条大船倾斜一边的停在外海……”
在老婆婆的阵阵催眠声浪中,穆尔莫眼皮沉重的直往下掉,昏昏沉沉的……不知观澜号损坏到什么程度了?他睡意朦胧的想。
赶明儿得找谷风商量商量,尽快修复船后马上再出航,他一定要找到白苹……一定要!也许她被海盗抓了,正在某个地方受苦,对!他一定要找到她,白苹……你究竟在哪里?穆尔莫一阵心痛的沉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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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厨房里,韩若岚和平儿母女正互相对峙着。
“平儿,你为什么故意把柴火都弄湿?”韩若岚皱眉,愠怒的指着脚边一堆潮湿的木头。
她原是准备要起火烧饭的,没想到才踏进厨房,便看到平儿提了一桶水在泼洒木柴。
平儿直挺挺的站着,无所谓似的扬高头,倔强的面对母亲的质问。
没人了解平儿内心是如何的害怕、恐惧!
因为那些被救起来的外地人,老追着母亲猛喊白苹、白苹的。
平儿知道,娘早晚会被他们抢走,早晚的……
不行,她要尽一切力量阻止娘和那些讨厌的外地人接近,尤其是那个受重伤的男人,娘待他最特别。
老天爷再赐给平儿一个娘,她绝不能再失去,绝不能!
可惜,韩若岚并不知道平儿内心的恐惧和想法,只以为她在耍孩子脾气、故意捣蛋。
“平儿,这两天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净缠着娘,不让娘出门,又故意打翻娘替那些船员准备的饭菜?”她一边说,一边比着手势。
平儿并不回应手语,只是跑过来猛抱住母亲。
娘,她的娘,平儿的娘……她在心底呼喊着。
“乖女儿,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不能跟娘说吗?”韩若岚紧紧的环抱女儿小小的身子,温柔的问道。
平儿一个径儿的摇头,泪水悄然滑落。
“好了,你一向乖巧又懂事的,不许再这么调皮了,知道吗?”
轻推开女儿,韩若岚软软的说:“来,帮娘烧饭,然后帮忙送饭菜给那位谷叔叔,好吗?”
平儿立刻翻了下白眼,什么谷叔叔?她最讨厌他了。
好,娘既然要她送饭菜给他,那他就别想准时吃到饭,更别想她有好脸色给他看。平儿暗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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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平儿抬脚用力的踹开房门。
正睡得香甜的谷风猛地惊醒,错愕的睁开眼睛——
只见小女娃一脸怒色的将饭菜搁在床头,然后看也不看谷风的掉头便往门口走去。
“喂!小娃儿。”一向傲气的谷风忍不住嚷了。
三更半夜的,都过了用膳时间,她才送饭菜来?他可是饿着肚子睡觉的。
平儿冷冷的转过头来。
“你……我得罪过你吗?”谷风怀疑的问。
是的,他实在不了解,这小女娃为何对他充满了敌意?
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给小女娃添了麻烦,要她伺候茶水、帮忙换药什么的,才会令她如此不悦。可是,现在这些活儿全由小四接手了,她不过偶尔送个饭菜罢了,为何还这么仇视他呢?
“你们想抢走我娘。”平儿愤怒的挥舞手臂。
“你在比画什么?”他皱眉的问。
“我看不懂,你干嘛不说话?”
平儿恼火的跺脚。
“笨蛋,我要会说话,还用得着比手画脚吗?”她用力再比手势。
“唉!我真的看不懂,用说的、用说的。”谷风不耐烦的催促。
突然,平儿大步走过来,用力的在谷风的伤腿上打了一下。
“哎哟!该死的,你干嘛打我的腿?”他痛得冷汗直冒。
想到自己还得在床上躺上个把月,谷风就一肚子闷气,可为了不变成跛脚军师,他还是不敢随意下床走动,凡事都得仰赖小四、卷毛等兄弟,导致他到现在还没见到清醒后的贝勒爷,只知道他逐渐在康复中。
“我警告你,伤好后你们全给我滚出岛去。”平儿再比道。
可惜谷风看不懂她狠话,微不耐的开口:“你怎么都不开口说话……”陡地,谷风恍悟的闭口,暗骂自己粗心大意。
小女娃一定是个哑巴,否则她为什么坚持不开口呢?
刹那间,他充满怜惜而抱歉的支吾道:“对不起,小女娃,我不知道……呃……你不会……你可能不会说话。”
多可惜啊!瞧小女娃明眸皓齿,一脸聪慧的俏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
难道真是天妒红颜吗?莫名的,谷风只觉内心一阵悸动怜惜。
“哼!我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娘的。”平儿不知谷风内心的撼动,只是用力的挥动手臂。
接着,隔壁厢房传来碗碟落地的清脆碎裂声,及男人的惊叫:“白苹?!”
瞧!又有人高呼白苹了?!谷风和平儿四眼相观的暗想。
第四章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
捧着刚做好的热腾腾的点心和熬好的补药,韩若岚悄悄的走进宗祠后面的厢房。
不为别的,她只想探探那位公子爷的复原状况。
蹑足站在床边,凝视沉睡中的男人,韩若岚心头重重一震。
怎么才两天不见,她竟有如隔三秋的浓浓思念之感?
这两天,如果不是平儿闹别扭,无故的缠着她、不让她过来,想来她也不会发觉自己心里这种莫名的情愫吧!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渴望见到他。
听母亲说这位公子爷……哦!她竟不觉的也跟着母亲使用上“公子爷”的称呼了。
母亲说这位公子爷的身体大有起色,偶尔还能到外面走走、透透气呢!
这消息对韩若岚而言,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他将恢复健康,忧的是……那表示不久的将来,他将离开韩朱岛。
离开韩朱岛……一想到这,韩若岚便觉得怅然若失。
她真的不希望他离开……真的不希望……
朦胧中,穆尔莫觉得床边好像有声,可是眼皮实在沉重得睁不开,他只觉得仿佛有双清凉的小手轻轻拂过他额头……脸上……鼻梁……嘴唇……下巴……然后,耳畔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息及柔柔的呼唤:“公子爷、公子爷……起来吃点点心好吗?”韩若岚轻推着困盹的穆尔莫。
“别……吵我……”他没有睁开眼,皱眉的呢喃。
“公子爷,醒醒,起来喝碗补汤再睡。”她一手端着药碗,微弯着身的频频呼唤。
穆尔莫睁开眼睛,霍地坐起来大吼:“我说别吵我——”喊完,他大眼一瞪,失声惊嚷。
“白苹?!”
韩若岚吓得手一松,药碗锵一声的掉到地上。
“你……公子爷……你吓着我了。”她嗫嚅的倒退着身子。
“白苹!白苹?”欣喜若狂的穆尔莫猛地跳下床,伸长抖颤的手,不敢置信的走近韩若岚。
“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喃喃的念道。
“你……要做什么?别……过来……”她害怕的倒退身子,直靠到桌沿才停住。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眼泛泪光的穆尔莫激动不已的抱住韩若岚。
“别这样,公子爷……你放开我……公子爷……”她心慌意乱的挣扎着。
“白苹……白苹……我的爱……终于找到你了……”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双手紧抱着她温热的身躯,失控的情绪令他激动的吐出隐藏已久的爱意。
然后,他胸口一热,头一低,吻住她樱红的朱唇。
“唔……嗯……”韩若岚又惊又怕的嘤咛挣扎,可惜却敌不过男人如铜铁般的手臂的箝制。
她用力吸气,却反而让男人的舌乘隙进入口中。她浑身虚软无力、悸动难当!身体里一阵冷热交替,韩若岚沉溺在心醉神迷的恍惚中,任由男人火烫的舌烧过耳际……脸庞……颈子……直往胸口……
“白苹,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吗?白苹……”他激情的喃喃自语,双手随着欲望抚过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然后伸进她的衣襟里握住她浑圆坚实的乳峰,轻揉慢捻……
“别……不……放开……我……”她嘤咛抗拒。
老天呀!请给她力量推开这侵略她的男人吧!她可是个洁身自爱的寡妇哪!韩若岚昏昏沉沉的想……
“白苹……白苹……我的爱……白苹……”
阵阵呢喃声传入韩若岚轰隆作响的耳里,终于,她找回力量,猛力推开意乱情迷的男人,大声猝喊道:“不!我不是白苹。”
穆尔莫踉跄的倒退身子,错愕地瞪大眼,一边按揉着发疼的胸口。因为韩若岚那一推,碰到了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她说什么?她不是白苹?
“我叫韩若岚。”她微微细喘的说道,心跳依然剧烈。
“你在说什么鬼话?”穆尔莫不信的嚷。
韩若岚飞快的拉紧敞开的衣襟,一边拢了拢散乱的云鬓,气怒的骂:
“你这可恶的登徒子,竟敢侵犯我?”天哪,她居然鬼迷心窍的沉醉在这陌生男人的怀抱里?差点就被……强暴……对,是强暴!
他的命可是她救的,他竟然恩将仇报,企图玷污她?
“对……对不起,白苹,我……是太高兴了,才会情不自禁。”他抚着抽痛的胸口坐到床畔。
“都说了,我不叫白苹,我是韩若岚!”她受不了的吼叫。
不知何故,白苹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她感觉异常的刺耳。
“你怎么可能不是白苹?”穆尔莫诧异的说。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白苹。”她激动迭声再喊。
没错,她是曾羡慕过那个令眼前男人昏迷中仍念念不忘的女人——白苹。
可是,当她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呼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时,那绝对是会逼疯人的。
“要我说多少遍,我是韩若岚,不是你们口中的白苹。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她再说道。
仔细凝瞄眼前的丽人容颜,良久,穆尔莫才斩钉截铁的开口:“你明明就是白苹。”
没错,她是一身寻常的少妇打扮,可细端那眉眼、那唇鼻、那神韵……的的确确就是白苹。
自在观澜号上与白苹因缘巧会后,虽不曾有过真正的相处,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早已烙印在穆尔莫的心上,即便是她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因为,他早已深深的爱上白苹了。
“我费尽力气,千辛万苦的找遍整个南洋海域,就只为了找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居然跟我说你不是白苹?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白苹。”她激动的打断他的话,迭声大喊。
“你明明就是。”穆尔莫霍地站起来大喝。
韩若岚火冒三丈的怒嚷:“我不要跟一个疯子说话。”猝喊完,转身拉开房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