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着姊姊义无反顾地跳进婚姻里,因为没有交流的爱,是何等的痛苦啊!未来的口子,幸或不幸,皆无从预知。以戚惟杰风流的本性来看,很难要求他忠於姊姊、忠於家庭,届时,姊姊受的伤害更胜於千万倍,她又该如何帮助姊姊呢?
信步地回到她租赁的单身小公寓,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之际——
“巧眉。”
她闻声转头,意外地惊呼:
“戚小哥!?”
“我等你很久了。”为了即将来临的婚礼,他不得不作最後的挣扎,跑来找柳巧眉表露心意。假若她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也愿意放弃戚氏企业。
“先进来再说吧!”打开门,柳巧眉率先进去,忙著张罗茶水招待戚惟杰。他来的正是时候,她才想着要找他谈一谈呢!
戚惟杰接过茶杯,坐在小沙发上,凝神专一地注视着柳巧眉。
“小哥!”
“巧眉!”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先说吧!”她礼让给戚惟杰先发言。
他也不推辞,立即开门问:
“巧眉,相处的这些年来,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哥哥啊!还能有什么感觉?”柳巧眉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戚惟杰的心一紧,
“没有其它的吗?”他不放弃地再问。
“其它的?”她歪著头,想了半天道:“还是哥哥。”
戚惟杰的弦外之音,她心知肚明,所以装儍到底了。
“巧眉,如果我告诉你,我从下曾把你当妹妹看待,而且一直爱著你,你相信吗?”戚惟杰热烈而认真地坦白。
“不相信,因为你风流成性、四处留情,是人尽皆知的事;再说你也将成为我姊夫了,下是吗?”这家伙,都要和姊姐结婚了,还这么不安分地搅乱一池春水。
“别提这件事!”他怒下可遏地喊。
柳巧眉吓了一跳,怔仲地呆望着毫无预警就变睑的戚惟杰。
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热情而激动地对她表白——
“巧眉,你知道吗?打从你十岁时第—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柳巧眉错愕不已,脑子一片混乱。天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耐心地等着你长大,等待机会,可是你却像条滑溜的鱼,下断地从我指缝中游走,让我苦苦追寻而遥下可及。”
“小哥,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柳巧眉挪动身子,企图摆脱戚惟杰强而有力的箍制。
“不,我知道,你一定要听我说!你不晓得,小时候我有多嫉妒大哥,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你的崇拜,而我却只能用捉弄的手段惹你生气、惹你哭泣才能吸引你的注意。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要耐心地守候,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戚惟杰热烈地诉说。
“小哥,别说了。”柳巧眉转开视线,不愿接触戚惟杰灼热的目光。
“随着岁月,你的纯真、你的美丽、你的一颦一笑更让我心折爱慕,因此,我反而下敢贸然躁进,怕亵凟了你的灵逸纯真,於是我开始交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而她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影子,她们都是你的替身。”
“也包括姊姊吗?”她尖锐地问道。
戚惟杰双手一松,怔住了!他不敢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给了真实答案的后果是什么。
“戚惟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你以为拿我当藉口作为你风流的护身符,就能掩盖掉你所把的错误吗?”柳巧眉愤慨地低嚷。
“不!巧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你!”他急切地申诉。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请你摸摸良心,看看我姊姊为你付出的一切,你不该辜负她的。”
“哦!天杀的,我不爱嫣然啊!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逼我呢?”戚惟杰激动地大叫。
“你不爱她,为什么要侵犯她?她不是你发泄性欲的工具!”柳巧眉忿怒地跳脚叫道。
“因为她是你姊姊,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他歇斯底里地大喊。
“戚惟杰,你好卑劣、好无耻!”柳巧眉咬牙切齿地斥骂:“枉费我姊姊对你一片痴心!”
柳巧眉脸上的鄙视,让戚惟杰心虚汗颜地掉转头,软弱地说:
“巧眉,别这样!虽然我不爱嫣然,但我还是喜欢她,这和我爱你是不相违背的。”
“戚惟杰,你也太博爱了吧!奉送你一句话——齐人之福不是福。”柳巧眉冷笑不屑的。
“巧眉,不要这么残忍!我爱你不是罪过,我并不想娶嫣然,这辈子只有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他锲而下舍地强调。
“是吗?”柳巧眉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戚惟杰受不了柳巧眉的讥讽,倏地上前一把抱住她,低下头搜索著她的唇,想用另一种方式来说服她。
“放开我,戚惟杰!”她大吃一惊,用力地挣扎推拒。
“除非你相信我的真心,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戚惟杰使劲地架住她扭动的身子,狂热痛楚地说道,一边嘴唇还不停地游移在她颊上、耳际。
“你从来就没得到我,哪来的失去?放开我!”柳巧眉左右扭转,以躲开戚惟杰火热地吮吻。
“我不会放开你的,现在,我就要你成为我的人!”说罢,他一个用力,扯裂了柳巧眉的领口,将她按压在沙发上,双手在她身上挪动、抚摸……
“戚惟杰,不要做出让我恨你的行为,不要抹煞掉我们之间的那分兄妹之情!戚惟杰,你听到了吗?”柳巧眉狂乱地挣扎扭动,奸下容易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掴向失去控制的戚惟杰。
戚惟杰一痛,松开了手,怔仲喘息地望著柳巧眉;她趁机一把推开他站得远远的。
“小哥,我并不爱你,请你把心放在姊姊身上,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爱。姊姊非常非常地爱你,她甚至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你再不懂得珍惜,有朝一日失去了,你想追也追不回来了。”她语重心长地规劝。
“你不爱我?不爱我……”他无法接受事实地喃喃低语。
“是的,我不爱你,回去吧,回到姊姊身边,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你是不是还爱着大哥?”他突如其来地问。
她一愣,然後用力地点头道:
“是的,我爱他。”
“他已经死了!”他要到何时才能摆脱他大哥的阴影?
“我知道,但他永远活在我心里。”她轻柔细声地回道。
闻言,戚惟杰犹如战败的公鸡,泄气颓丧、怅然若失、跟随下稳地往外走,嘴里喃道:
“没想到我处心积虑,到头来还是败在他手上。”
第六章
“呼!累死人了,我两条腿都快站断了。”柳巧眉拉着仇刚避开人群,跑到戚家後院,也不管身上还穿著伴娘礼服,一屁股就坐在草地上哀声惨叫的。
今天可是戚惟杰和柳嫣然结婚的大日子。
—旁的仇刚掏出手帕,弯下身子怜爱地替她拭去鼻尖上细小的汗珠。
他是被硬拉来参加戚惟杰的婚礼的,只能怪他的耳根子太软,禁不住柳巧眉的好言相求,一脚踏进了戚家大宅。
之前,他还举棋不定,深恐贸然地露睑会坏了他的全盘计划,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感情凌驾了理智。望着久违的庭院,熟悉的花草树木,一阵激动莫名……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婚礼仪式都举行过了。”柳巧眉嘟嘴地抱怨。原来她是想藉此机会将仇刚正式地介绍给戚名绍和柳嫣然认识,结果却因仇刚的姗姗来迟而无法实现,心底正懊恼下已。
“有点事躭搁了。”强抑下胸口的激荡,他故作淡然地回答。
他是拖到下能再拖,才毅然地踏进戚家。
“人家原是想把你介绍给戚伯父的,现在好了,戚们父人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平白地失去个机会。”她嘀咕着。
“来日方长,急什么?”他可是暗吁了口长气呢!
仰巧眉歪头想想,也对,以後多得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呢?於是,她把心思转到婚礼上去了。
“刚才的婚礼好美哦!姊姊好漂亮,好令人羡慕呢!”她充满憧憬梦幻地说道。
“是吗?放心,将来你也会有一场比今天更盛大、更隆重的婚礼。”仇刚揽著她的细肩,宠爱地说:
“真的?”她眼睫毛掀呀掀的。
“只要新郎是我,包你美梦成真。”
“这是你的求婚吗?”她仰头甜蜜地睇视着仇刚。
“你说呢?”他故弄玄虚地吊她胃口。
“我哪知道!真要嫁给你,我还得考虑呢!”哈!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击。
仇刚闻言,眉宇一皱,霸气而不悦地说: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能做你老公的,只有我仇刚,不作第二人想,懂吗?”
“哈!我才不要呢!你又专制、又霸道,还是个「大沙猪」,成天不苟言笑的,冷得像块冰。真要跟你过日子,准被冻死的,所以我……呜……”柳巧眉话未说完,芳唇就被仇刚彻底封住,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经过了绵长辗转不休後——仇刚才气喘而激动地道:
“你这磨人精,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不想逃啊!”柳巧眉双手环抱著仇刚,甜蜜地说道。
软侬的蜜语似醇酒般的醉人,仇刚的心涨得满满的,几乎下想放开她。正当他沉浸於片刻宁静之际,她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刚,你这个琼斯集团的总裁,是下是很见不得人?”
“怎么说?”他讶然她有此一问。
“因为,来参加小哥婚礼的都是些政商界大老、名人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认识你?琼斯集团不是很有名吗?”她狐疑地皱皱小巧的鼻子,接著又说:“你还遮遮掩掩的!”她的观察力还真不赖,连这点小动作她也注意到了。
她这一问,可让仇刚伤透脑筋了,他该怎么回答呢?
“呃……我刚接任不久,总得了解个球各地关系企业的营运状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封锁所有的消息。”他勉强地挤出个理由来。
“那你现在是微服私访了?”她好奇地问。天啊!又不是包青天办案,连「微服私访」都出笼了。
“算是吧!”他敷衍地应着。
“口湾是第一站?”她再问,活像个私家侦探似的。
“是!”他无奈地拖长尾音,心想,她真是个好奇宝宝。
“那下一站是——”
“够了,巧眉,事关公司的商业机密,你就不要再问了。”他举手按住她嚅动不停的小嘴,以阻止她无止尽的问题。
“可是我……”她张口想再说,但……她实在好奇,仇刚进门後,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老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在闪避某个人似的,颇令人费解。
“巧眉!”仇刚拉下脸,沉声低喝。
一见仇刚变了脸色,柳巧眉伸了伸舌头,不敢造次地咽下一肚子的问题。
“好嘛!不问就下问,干嘛翻睑,我是关心你耶!”她理直气壮地戳了戳他。
“算了,来,我带你去见戚伯父,认识一下吧!”说著,也不容他反应,一把拉起了他往屋子里跑。
仇刚未防她这一招,身子也下由自主地跟着她跑。
才拐进屋角,一幕火辣辣的镜头映入眼底,柳巧眉愕然煞住脚步,一股怒火窜了上来……
是的,今天是戚惟杰大喜的日子,也是他最郁卒的一天。
他这个新郎倌当得实在有够窝囊和不甘愿,他呕死了老头子用戚氏产业的继承权来逼他就范娶了柳嫣然。没错,他是喜欢柳嫣然,也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但要他抛却自由之身和她共结连理,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因为,他内心真正渴望爱恋的人儿是那慧黠美丽的妹妹柳巧眉,偏偏天不从人愿,硬是断了他的鸳鸯梦。
他也怨死了老头子,始终拿死去的大哥戚惟纲的标准来要求他,不时贬低他的能力。打从小时候,老头子眼底就只有他那位优越出众的大儿子,而视小儿子如敞履;也甚至一口认定小儿子永远没有出息:水远及不上戚惟纲的千分之一。感谢老天爷的安排,让戚惟纲英年早世,否则,他戚惟杰就用无出头之日了。
同时,他也恨死了戚惟纲,人都死了十年,却还阴魂下散地纠缠着他;老头子对他叨叨念念,柳巧眉则是心心念念,他甚至化为鬼魅夜夜侵扰着他,令他夜不成眠、寝食难安。下过,他戚惟杰是不会屈服的,也不会轻易地就被打倒,绝不会……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向老头子证明他的能力。
当然今天这个婚礼也不是全无好处,凭着戚氏企业这块金字招牌和戚名绍的宇号,上门祝贺的宾客皆是政、商界有头有睑的大老。
他为了并购中鈇集团,已经投资了—笔为数不小的金额,哪晓得明威企业的张耀成顿顿眨应资金不足,逼得他不得不下步险棋,决定瞒着老头子,暗中抛售戚氏企业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如今的他犹如过河卒广,已无回头之路了。
於是乎,婚礼一举行过,他即抛下新娘子,全心地周旋在宾客之中,积极地寻找合作对象。
他更想下到,在众多宾客之中,竟然来了一位他的前任红粉知己——蓝妮;她风姿绰约、美艳如昔,当她摇曳生姿地走到他跟前,睑上竟是伤心欲绝的神色,泫然欲泣地低声道: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然後,他带地来到屋後无人的角落。
“为什么?”蓝妮盈盈地瞅著俊逸非凡的戚惟杰,她实在无法相信,戚惟杰就这么丢下她另娶他人,而不给她一个交代。
“我有苦衷,但没必要向你报告。”他冷淡地说道。虽然蓝妮有双酷似柳巧眉的眼眸,但她毕竟不是柳巧眉,否则她也不会留下住戚惟杰。
—想到那夜柳巧眉疾言厉色的拒绝,戚惟杰的心就一阵抽痛。
“惟杰,我对你陷得很深,你知道吗?好歹你也要念在这几年的情分上,给我个交代啊!”她一反过去善嫉的张牙舞爪样,反倒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我婚都结了,还交代个什么?再说我们交往一直也没有承诺,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大家好聚好散吧!”他冷漠无情地说道。
“难道你给我的……全都是虚情假意?”蓝妮睁着一双瞳眸,如泣如诉地睇视着戚惟杰。
她那盈盈泪光的黑瞳,竞让戚惟杰闪了神,刹那问有了错觉。他依稀又见到柳巧眉那双晶亮星眸熠熠牛辉地注视著他,他微微震颤了一下,睑上冰冷的线条顿时化成柔情万千,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甘妮细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