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龙将她的手交到孙拓手上,对孙拓道:“虽然你这家伙看起来没什么教养,没什么礼貌,嘴巴又贱……”
孙拓越听越刺耳,要不是知道范逸龙现在要将宝贝妹妹交给他,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不过,”范逸龙顿了一下,“既然逸红选择了你,代表你至少还有一点用处。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就像她在工作上一样,从来不做蚀本的生意。至于我父亲那边,”他摇摇头,叹道:“只好由我来设法解决了。”
“我闯的祸,怎么能够都让哥来承担呢?”范逸红道:“无论如何,我得回台湾收拾我的烂摊子。”
“你要回台湾?”范逸龙和孙拓同时叫道。
“当然。”她看看他们,不晓得为什么两人会这么惊讶。
“妹子,我劝你别回台湾,等生了个胖小子再回去吧。”
听到范逸龙这么说,孙拓在旁边连连点头。
“为什么?”兄长的反对,她可以理解,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孙拓要反对,“你不想见见未来的岳父吗?”
“不想。”孙拓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去跟他提亲吗?”
提亲?提什么亲?这女人的花招怎么这么多啊!孙拓有点苦恼,只是猛摇头。
范逸红叫道:“我们两个又不是私奔,干吗要这么躲躲藏藏的?”
“我认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他苦着一张脸,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可是我希望结婚时能受到长辈的祝福,况且我还有跟赵家的婚约问题要解决,我总得给赵大哥一个解释。”
听到她又提起情敌,孙拓的脸色就很难看。“你还想着别的男人?”不理会范逸龙在场,他一把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我没有。”
范逸红连忙想要挣脱孙拓的怀抱,可是他依然搂着她不放。
“我哥哥在这里,你……”她小声的道。
孙拓干脆紧紧搂住她,“对不起,你的丈夫,我,吃醋了!”老婆只能把心放在自己身上才行。
“我先说明一件事。”对于眼前两个人的动作,范逸龙视而不见,一本正经的说道:“赵家早就已经跟我们家解除婚约了,关于这件事你倒不必太担心。”
解除婚约?范逸红瞠大眼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原定结婚的当天。说来事情也真巧,还好你逃家了,不然你这个新娘一定很尴尬。”
“我不懂你的意思。”范逸红好不容易将孙拓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拔开,看着范逸龙道。
“一飞那个家伙也逃婚了。听赵家说,那小子在婚礼前几天就消失了,听说是追他那个初恋情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拓和范逸红互看一眼。
范逸龙继续说道:“听说他先前就要赵家两老解除和你的婚约,可是两老不肯,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又离开了台北,为了不让她再次消失,一飞那小子连留个口信给我也没有,就这么跑了。”
范逸红睁目结舌,不知怎么答腔。
“所以呢,反正新郎新娘都不在,这场婚也就甭结了,双方在还算平和的气氛下解除婚约,我们家没损失什么,赵家也没损失什么,只是平白便宜了台湾的众家八卦媒体。”范逸龙双手一摊,一脸无奈,“不过,我们家那老头说,如果你回来!他要打断你的双腿,所以我看你还是先不要回家,免得我也跟着遭殃。”
孙拓连忙附和道:“所以你就不用回去了。”
范逸红看看范逸龙,又看看孙拓,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孙拓道:“你不是说你很会玩股票吗?”
一听到这句话,孙拓全身毛发直竖。他警戒的问:“你突然提到这个做什么?”
范逸红转头看向范逸龙,“哥,孙拓就是那个什么判官,如果我们把他带回去见爸爸,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孙拓一听,吓了好大一跳,“别开玩笑了!”
而兄妹俩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两人皆看着孙拓沉思。
“逸红,你确定他就是……东方人管叫‘生死判官’,西方人则称之为‘来自地狱的上帝’?”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个不怎么正经的家伙,竟然是那个国际股汇市的名人。
“他说他是啊!而且别看他一副穷酸样,他还拿得出一百万美金喔!”范逸红将在艾斯特拱发生的绑架案一五一十的告诉范逸龙。
范逸龙边听边上下打量着孙拓,眼中充满了赞赏。
孙拓看到那样的眼神就头皮发麻。他对范逸红大叫道:“别……别开玩笑了!”他隐隐约约猜得出两兄妹的意图,如果他答应了,大概小命也不保了。
范速红一脸谄媚的拉住孙拓,笑道:“我爸爸这个人啊,爱面子,也爱钱,如果他知道一直要找的判官就是未来的女婿,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孙拓苦笑几声,不敢答腔。
“而且,你不是跟我说你很厉害吗?”她笑得谄媚,“如果你能够赢那个叫法兰克的人,把他杀得片甲不留,我爸爸一定连聘礼都不收,把我免费奉送给你。”
呵呵,一次解决两个棘手的问题,上天实在是对她太仁慈了。范逸红感动得几乎要抱着孙拓大叫。
看到她眼神发亮、兴奋的看着他,孙拓实在很高兴这微不足道的小长处能得到未来娘子如此肯定,问题是,怪只怪当时年少轻狂的他不懂事,做了一件让他现在后悔莫及的事情。
“你不开心吗?”看孙拓一脸苦笑,范逸红担心的问道。刚刚他不是还吵着要结婚吗?现在已经排除万难了,怎么看起来反而闷闷不乐?
“唉,我要是去见你父亲,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去。”没有拿把枪毙了他就算仁慈了,还让他提亲!
“怎么会?”范逸龙不解。“逸红说得没错,只要爸爸知道她嫁的人有这么高的才气,一定不会阻拦你们的婚事。”
孙拓欲哭无泪,小声的问范逸红道:“你父亲是不是真的很爱钱?”
“是啊!他常说,哪个商人不爱钱,所以对两年前的那一次大失血,他才耿耿于怀啊。要不是他担心会坐牢,早就请杀手把那个叫法兰克的人给毙了。”
他差点因为她的话呛到。他苦着一张脸道:“我担心我见了你父亲,你就要变成可怜的年轻俏寡妇了。”
“为什么?”范逸红和范逸龙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孙拓吞了一口口水,“当年通杀你们父亲四百万美金的法兰克,正是不才小生在下我。”
后记
华尔街,这个全世界最繁忙的经济重心,每日在这里交易的数目达数亿美元,里面每个人都忙碌不堪,一通通电话、一张张交易单,显示的数字都高过一般人的想象。
这儿各国语言都有,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有钱,懂得这里的游戏规则,就会是这里的主角。
“孙拓,孙拓!”范逸红大叫,手上拿着手机走向他,“爸爸要跟你说话。”
他们两人到纽约蜜月旅行,由于范逸红从没来过美国的华尔街,刚好孙拓对这个地方又很熟,所以便央求他带她到这里来。
“好吵喔,”孙拓叫道:“我听不到你说什么。”
她指指手机,大声说:“爸爸找你。”
他拿过手机将它按掉。
范逸红惊讶的看着他,叫道:“你怎么把它按掉啦?”爸爸还在线上耶!
孙拓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拉着她就往门外跑。
这里的交易实在太热络,声音大得有点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远离高分贝的噪音,孙拓吁了口气。
“怎么跑出来了?”她还没看够呢。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从事证券交易,华尔街股市不愧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金融股市,这么活络的交易情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在里面听不到你说什么。”孙拓笑笑,将她搂在怀里,“而且我舍不得亲亲好老婆的嗓子受伤。”说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范逸红心里一甜。结婚将近半年,他每天都对她说些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些话。
“你把爸爸的电话按掉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孙拓,“怎么办?要不要打给他?”
孙拓笑着说:“包准爸这次打来,又是问我哪支股票可以买。”刚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见手机正在震动,“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按下通话钮接了电话。
范逸红走往一旁,不打扰两人谈话。
她跟小摊贩买了两杯热咖啡。初秋的美国东岸已经有点凉意,她想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范逸红喝着自己的那杯,另一手拿着属于孙拓的,转身走向他。
远远就看见他颀长的身影,伫立在街道上。
孙拓的物质欲望一向不高,即使他这么富有,也不要求穿非名牌衣服不可。他今天穿着一件暗橘色和深蓝色相间的休闲夹克,配上米白色的休闲服和深蓝长裤。旁人穿起来很奇怪的搭配,在他身上却是合适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她走到孙拓面前,将手上的热咖啡递给他。
孙拓给了她一个微笑,接过热咖啡后,又继续对着手机分析股市行情。
看着孙拓的侧脸,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分析,他不自觉流露出的自信与威严,让人不禁想要依靠这个男子。
只要能这样看着孙拓,她就觉得很幸福了,何况婚后的孙拓对她百般温柔,让她不止一次庆幸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挑到了这么好的老公。
范逸红靠在他身边,只见他对她一笑,又继续对着手机讲话。
看样子这通电话要讲很久了。
想到手机那头的人,范逸红就不禁有气。
原本孙拓打死也不肯跟她回台湾,毕竟一旦泄漏了他是黑白两道所要找的人物,那他的生命可能堪虑。
后来三人想了个办法,就是孙拓以自己的真实名字出现在股市交易中,再由范逸红将他介绍给范正宗,来个“孙拓V.S.法兰克”大对决,最后“孙拓”将“法兰克”杀个片甲不留,不复出现在股汇市中,至于“生死判官”,或者叫做“来自地狱的上帝”,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范正宗以为自己的女儿捡到了宝,在孙拓为他赚进第三笔三十万美金的时候,他就逼着女儿一定要和孙拓结婚,所以,他们“只好”顺着老人家的意了。
一切都很顺利?当然不!
现在她老爸玩股票玩上瘾了,知道只要“逢买股票,必问孙拓”,公司直接丢给儿子、女儿便成,整天沉浸在“赌博”的快乐中,三不五时打电话来,美其名是关心他们新婚夫妻的生活,实际上是要女婿指点明牌。
连他们蜜月旅行还不忘用手机霸占她老公,唉!
好不容易看孙拓收了线,她索性将全身的重量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孙拓将手机放入口袋,空出来的手搂住她,“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爸爸刚刚又跟你谈股票的事?”范逸红问道。她的咖啡喝完了,便喝起孙拓手上的咖啡。
孙拓由着她,一脸宠溺,“我也就这么一点小小的长处让爸爸欣赏。”他无奈的笑笑,“况且他是你爸爸,我既然可以让他高兴点,何乐而不为?”
“你对他真是太好了。当初‘孙拓’打败‘法兰克’时,他可是一直叫着,‘你这小兔崽子,也有失算的一天?’”
他笑道:“可是,他也拍着‘孙拓’的肩膀说:‘好小子,真有你的,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范逸红笑叹口气,“不过,我偶尔觉得自己挺笨、挺老实的。”
“怎么说?”他柔声问道:“我的亲亲好老婆可是人称‘玉面罗刹’的狠角色呢!”
“我觉得被爸爸耍了。”范逸红喝完咖啡,又倒向他的怀抱,“他以前还耳提面命要我千万不可以从事投机事业,尤其是股票,结果他现在反而这么热中,把公事都丢给哥哥和我们两个了。”她心疼的看着孙拓,“委屈你了,你以前是多么自由的一个人,结果因为爸爸任性的要求,你却要处理公司这么多琐事。”
孙拓接过她手上的纸杯,丢到一旁的垃圾桶,牵着范逸红的手慢慢往前走,“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以前自由是自由,不过身边没有你啊。”
看范逸红的脸因为这句话而有点羞赧,孙拓满意的继续道:“况且,我游山玩水的时候,你陪着我,那在你为公事焦头烂额时,我自然要帮帮老婆 。”
“你对我真好。”握着孙拓的手,在这略感凉意的秋天,他温热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范逸红的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
“生个孩子吧,老婆。”孙拓突然说道。
“啊?我们才刚结婚半年……”
“那又如何?”他俯身吻住范逸红的额头,“爸爸他很寂寞,我们生个孩子给他,他就不会每天只注意股市了。”
寂寞?范逸红讶然的看着他。
他笑道:“相信我,我是个天才,我看得出来。”
又来了!她翻翻白眼。
“好吧。”孙拓在她耳边低语道:“实际上我是比较喜欢和你生小孩的过程。”
“你……”范逸红正想骂他不正经,却被他的话堵住。
“老婆,我爱你。”他轻声喃语。
初秋的美国东海岸,在片片枫叶的祝福下,孙拓对范逸红许下永恒的誓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