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你干么把眼睛闭着?”凝嫣受不了的大呼小叫,“把眼睛睁开,闭着还有什么意思?”
已经没力气争辩了,小绿乖乖的把眼睛睁开,大不了等一下再把眼睛闭上。
没有招呼一声,凝嫣兴奋的推动秋迁。
一声惊喘,小绿连忙闭上眼睛,合紧嘴巴。
“好玩吗?”凝嫣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她愈推愈觉得有趣,愈推愈使劲。
虽然眼睛没瞧见,但是随着那恍如要飞入云霄的冲力,小绿再也禁不住的放声叫了起
来。
园子里就见她们主仆两个,一个边推着秋千,边咯咯的笑个不停,一个荡得震天高,嘴里惊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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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上丹青,鎞隶画笔一挥,不知不觉的勾出凝嫣婀娜多姿的体态,她盈盈秋波流转着魅人心魂的妩媚,那似娇似嗔的神采教人如痴如狂,她的美在一笔一画之间毫不遮掩的绽放,令人见了不禁心荡神驰。
笔一收,鎞隶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上的人儿,他是怎么了?竟渴望将她深藏,不许任何人瞧见她娇艳动人的风情。
他以为多要她几次,她就不再那么吸引他,可是愈占有她,他却愈不能满足,她身上透着淡淡的桂花香,那味道撩人极了,她白皙无瑕的肌肤让人想一尝再尝,把印记植满,她不能抑制的娇喘搔得他心痒难耐,他深深的渴望她,他恨透她心里搁着另一个男人,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也该是他的,他是她的夫、她的天!
不,他怎能让她迷了心、失了魂?骄傲的自尊在抗拒,鎞隶收起画,将它塞进层层的书堆里,意图眼不见为净。
拿出各地事业的帐册,他想藉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这时,瑶红端着一壶龙井茶走了进来。
“贝勒爷,喝口茶,歇会儿吧!”倒了一杯茶,她轻轻的吹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奉到鎞隶的眼前。
他捧着茶喝了一口,眼角不经意的瞥见夹在书堆里露出一角的画,他不由得闪了神,思绪开始飘摇。
站到鎞隶身侧,瑶红纤纤玉指摸着他的脖子揉捏了起来,“贝勒爷,瑶红好多天没侍寝了,今晚让瑶红服侍你好吗?”
他充耳不闻,一意的陷在凝嫣的梦幻里,她的美、她的嗔,一一骚动他不曾波起的心湖。
见鎞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瑶红的手不安分的滑下衣襟,探向他的胸膛,爱恋的摸着、揉着,她的嘴靠向他的耳边,轻咬他的耳垂,“贝勒爷,瑶红一定好好的伺候着,绝不会让你失望。”
在她极尽所能的挑逗下,现实渐渐渗入鎞隶的意识,他烦躁的眉一皱,正想出声斥退,突然有尖叫声远远的传了进来。
他站起身,也不管被他绊倒在地的瑶红,迳自走到窗台向外一望,看到凝嫣笑得好开心的推着秋千,小绿则被荡起的秋千吓得惊叫不已。
瑶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懊恼的拉了拉衣裙。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来到鎞隶身后,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去,原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贝勒爷,少福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跟个奴婢在园子里玩得无法无天。”瑶红终于逮着机会好好说她一顿。
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鎞隶痴恋的看着那笑盈盈的身影,他好喜欢这样活力热情的她,美得像幅画、像首诗。
“贝勒爷,下人们都围过去了,要不要我去跟少福晋说一声?”
“随她们去。”鎞隶淡淡的说了一声,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走回书案坐下。
没想到他会有这般反应,瑶红怔了一下,不死心的说:“可是贝勒爷……”
“下去。”翻开帐册,鎞隶明着表示不想再受到干扰。
贝勒爷是怎么了?他一向不喜欢吵杂的声音,怎么这会儿……难道贝勒爷爱上了少福晋?心一慌,瑶红不安的看着鎞隶,不,她绝不能让贝勒爷爱上少福晋,她得做点什么让贝勒爷讨厌少福晋……
“你还杵在那里干么?下去!”
“喳!”瑶红不甘心的屈膝行礼,退出了书斋。
按捺不住的再度起身,鎞隶走到窗台远远望去,先前还荡着的秋千此刻已空无一人,园子里的欢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踏出书斋,他问着守在门边的小四,“少福晋呢?”
“贝勒爷,小四不清楚,只看到少福晋刚刚拉着她的丫环出了松林苑。”
鎞隶不发一词的走下台阶,往松林苑的大门而去。
“贝勒爷,您上哪儿?”小四连忙追了上去。
“我四处走走,你不要跟着。”
鎞隶经常不让人家跟着,小四早习惯了,于是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行礼恭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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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居?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大门深锁的院落,凝嫣好奇的扬着眉,整个淳亲王府她都逛遍了,每个院落都是门户大开,只有这里……
她走上前,正准备拉起大门的铜环,小绿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格,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皱了皱眉头,凝嫣转过身,懊恼的望向追得气喘如牛的小绿,“说到玩,你没本事,说到走路,你还是没本事,你到底会什么?”
她终于跟上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道:“格格,小绿懂得刺绣。”
说到刺绣,凝嫣可就没辙了,她闭上嘴巴转回身,再一次拉起铜环。
“格格!”小绿惊叫的将她拉了下来。
“你怎么了?”凝嫣不解的蹙着眉。
“格格,我听淳亲王府的奴婢说过,这里是禁地,不能进去。”
闻言,凝嫣更有兴趣了,“禁地?”
小绿用力的点着头,“听说擅闯这里的人,会被赶出淳亲王府。”
“有意思!”熠熠生辉的眸子紧瞅着大门,她笑得好兴奋。
“格格,你……不会是想进去吧!”小绿不安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难道不好奇这里为什么是禁地吗?”
小绿摇了摇头,惶恐的说:“我想留在格格的身边,我不想被赶出去。”
“胆小鬼,又不是叫你一个人进去,有我陪着,你怕什么?万一真被逮到,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被赶出去,你想格格我会放你一个人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玩的一起玩,她这个主子最有良心了!
“可是……”
“哎呀!你不要每次都扫我的兴嘛!”凝嫣受不了的噘着嘴。真搞不懂,跟了她这么久,这丫头的胆子怎么永远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
小绿什么也不说,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安抚的拍了拍她,凝嫣试着推推大门,门竟然开了。
贼头贼脑的溜了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片梅花林,凝嫣忍不住一叹,此时虽非梅花盛放的季节,却依稀可闻到梅花的香气。
“格格,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对眼前的景致小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胆战心惊的左瞄右瞄,生怕被人家抓到她们闯入禁地。
“嘘!”竖起耳朵,凝嫣仿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她开心的拉了一下小绿,问道:“小绿,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小绿都快紧张死了,忙着眼观四方,哪有心情听。
“水流的声音。”
“有吗?”
点了点头,凝嫣非常肯定的说:“这梅香居里头一定有座池子。”
“格格,不要管他有没有池子,我们赶紧走吧!”
“没看到池子怎么可以走呢?”凝嫣不理会小绿,迳自沿着梅花林的小径,一路往里头探去,没一会儿,楼台亭阁伫立眼前,她绕过楼宇继续往下走去,没几步脚程就见到几颗巨石堆砌而成的天然屏风,后头正是预期中的池子。
“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座池子。”凝嫣兴高采烈的冲上前去,伸手探了探池水,“哇!是温泉!”她没有多想的着手解开衣裳。
既要左右查看有没有被发现行踪,又得跟好凝嫣,小绿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追了上来,怎知见到她家格格竟然已经在宽衣解带,这可把她吓死了,“格格,你想做什么?”说着,她赶忙的冲上前拉住凝嫣。
“小绿,这座池子是天然温泉,我如果没下去玩,岂不是太可惜了?”
“格格,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让人家给瞧见了,那怎么得了?”她家格格是贪玩,但可没做过惊世骇俗的事。
轻敲了一下小绿的脑袋瓜,凝嫣摇头道:“真是糊涂,这里是禁地,谁会跑来这里偷看本格格?”
“可是,万一有人跟你一样好奇的闯了进来,那可怎么办?”她家格格玩兴一起,天不怕地不怕,出了楼子再说,可是这种事……
凝嫣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说:“你不要瞎操心,你以为谁那么不怕死?”
“格格,还是小心一点……”
“那你去外头守着好了!”
“格格……”
“去、去、去!”凝嫣烦躁的推了推小绿,“好好的给我守着。”
莫可奈何,小绿走一步停一步的频频回首,直到凝嫣噗通一声跳进池子里,银铃的笑声随之漫天飞舞,她终于认命的绕过那座天然屏风,不过人一转出去,便同站在巨石后头的人撞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正想放声大叫,嘴巴却被对方给捂住了。
她惊惶失措的定睛一瞧,一见到捂住她嘴巴的人是鎞隶,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放开小绿,鎞隶低声命令道:“你可以回松林苑了。”
“可……可是格格……”
“这里有我。”
“那……贝勒爷会把我赶走吗?”
“没人会赶你走。”
小绿笑了,开开心心的行礼告退,她家格格就交给贝勒爷了。
越过那座天然屏风,凝望着池中撩人的风情,鎞隶顿觉腹部一紧,灼热的浪潮如排山倒海奔腾而起。
不疾不徐的靠近池边,他卸下衣衫,无声无息的滑进池子,移向忙着嬉戏而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猎物的俏佳人。
他从身后抱住她,一把将她压向自己,贴在他滚烫的身躯上。
“啊!”凝嫣一声惊叫,被这突如其来的侵入给吓了一跳,她慌乱失措的捶打挣扎,“小绿!”
鎞隶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吐道:“我让她回松林苑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知不觉的冷静了下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开始又气又怒的捶打、咒骂,“可恶的大淫虫!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救命了……”
“这里是禁地,没我的传令,无人敢踏入此地一步。”鎞隶悠哉的说。
别说没人敢踏入此地一步,就是她喊破喉咙,只怕也没人听见,再说……
见凝嫣终于停止无意义的挣扎,鎞隶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来回轻轻的摩擦,以他不曾有过的哀愁道:“我在你心里当真如此不堪吗?”
心儿一紧,凝嫣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动摇。
第六章
靠在躺椅上,凝嫣懒洋洋的晃着手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脑子里全塞着那只大淫虫的影子——他的蛮横、他的霸气、他的狂热、他的激情……只要想着他,她的心儿就会情不自禁的怦然乱跳,即使她努力的想抗拒,却怎么也挣不出那如烈火般的纠缠,他的气息宛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深深的、紧紧的将她缠绕,虽令她快喘不过气来,却也深刻的烙在她的心头。
她知道自己好没出息,不该时时念着他、记着他,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没法子教自己不去念、不去记,即使夜夜春宵到天明,却也难断那片刻的思念。她虽不解,却也明白,其实他已经进了她的心,也许是早在第一眼的狂乱里就让他迷了心魂,也许是他的野横无礼硬是将她全盘占据。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小绿一路喳呼的跑进寝房。
轻蹙着眉,凝嫣嗔道:“若是让我额娘知道你老改不了这大呼小叫的习惯,她一定气得头昏脑胀!”
小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格格……格格,我……我告诉你……刚刚……”
“哎呀!又没有人跟你抢着说,你急什么急?”
顺了口气,她干脆简单一点的说:“格格,福晋病了。”
凝嫣从躺椅跳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抓着她,“你说我额娘怎么了?病了?生的是什么病?”
“格格,小绿不清楚,只听说福晋病了,嘴里不断的念着格格。”
凝嫣慌慌张张的朝外头张望,“你听谁说的?”归宁时,她额娘还脸色红润、心旷神怡,怎么这会儿病得直念着她?
“府里派人来说的,想请格格回去看福晋。”
凝嫣闻言急急忙忙的拉着小绿就要往外走,可是走没两步路,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下来,“小绿,你去准备准备,我去找贝勒爷。”
“格格,贝勒爷不在。”
“你怎么知道?”
“我……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绿欲言又止的踟蹰着。
“你干么吞吞吐吐,有话就说啊!”凝嫣不耐烦的道。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绿支吾道:“我……我一早见到瑶红姑娘……”
“什么瑶红姑娘?”一说到那个女人,凝嫣就一肚子的酸醋,这会儿还听小绿尊称那个女人一声“姑娘”,这教她怎么忍受得了!
“这……这是瑶红姑娘让我们这么叫的。”小绿委屈的说。
“瑶红就瑶红,什么瑶红姑娘,以后不准再这么叫,你听清楚了没?”太可恶了,那个女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可是瑶红姑娘……”
“她是主子,还是本格格是主子?”凝嫣气恼的瞪着小绿。
“格格。”
“那你干么听她的命令?”笨小绿,她们同是丫环,她干么听那女人支使?
没办法,她胆子小,听淳亲王府的奴婢说,瑶红姑娘是贝勒爷跟前的大红人,得罪不起,她怕死,只好跟着叫。
“你话还没说完,接着呢?”
“瑶红姑……瑶红在正堂大厅前送贝勒爷上马车,她对贝勒爷乱七八糟的摸个不停,说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说着说着,小绿的语气愈来愈气愤。
凝嫣脸都绿了,气得直跺脚,“贝勒爷呢?他怎么反应?”
“小绿没瞧见贝勒爷有什么反应,没多久,贝勒爷就上了马车出去了。”
一扫刚刚的不快,凝嫣满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
“格格,我们还等贝勒爷吗?”
“不了,我们自个儿回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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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的福晋,凝嫣心疼极了,“额娘!”
“嫣儿,你怎么回来了?”福晋挣扎的想坐起身。
“额娘,你躺着别起来。”见福晋摇了摇头,凝嫣只好搀着她坐起来。
握着凝嫣的手,她忧心的问:“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谁欺负你?”
“额娘,没人欺负我,我是听说你病了,特地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