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家伙让沐桦吃了苦,虽然她也爱好「男色」,喜欢欣赏帅哥,但是绝对不会置姊妹的幸福与利益於下顾,所以她决定鄙视他。
「段沐桦。」这女人!明明知道他找谁的。严承御满脸的不耐。
看到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庞现在罩著一层寒霜,她有点害怕地缩了缩,但她马上提醒自己要争气点。「哦,她啊!你是她谁啊?我们不能随意透露员工资料给不认识的人知道。」
「我是她男朋友。」他真想一把捏住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起这边出了这么多尖牙利嘴的女人,沐桦会被她们带坏的。
「是吗?可我听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耶,怎么会出现一个男朋友?显然有假。」美伶毕竟年纪较长,还能沉稳地对答。
「我们没有分手。」可恶!他只想见到她。
「是吗?」她凉凉地应。
「快说!」他严厉的声音终於成功地让美伶吓到。
「她这两天休假啦!」她赶紧说。
「休假?」他狐疑地看著她。
「不信你问其他人。」美伶侧身让他看见其他人,大家都点了点头。
他咬了咬牙。「谢了。」说完就推门离开。
「哼!没有礼貌的家伙,我偏不告诉他沐桦跑去花莲了,让他扑个空。」美伶现在可威风了,老虎走了她又可以虎虎生风了。
「刚刚不知道谁差点吓死呢?」小芳给她吐槽。
「我哪有?我只是不习惯靠酷哥这么近,有点不习惯。」美伶争辩著。
「哈哈。」大家的笑声四起。
半小时後--
严承御铁青著一张脸回到「小宝贝发屋」。
「你刚刚为何不跟我说她去花莲了?」他跑去沐桦家一趟,她们家门庭深锁,他去问了邻居才知道她们姊妹俩去花莲了。
他的心仿佛被提到最高点再重重摔下。
她就这样跑去花莲?也没跟他说一声? 他的心里简直不是一个闷字可以形容。那种不被在乎的感觉,化作痛楚在他胸口蔓延开来。
不在乎?他就是常给她这样的感觉吗?那么想必她受的苦肯定不少。
体悟到这点的同时,他的脸色渐渐地泛白了。
「你刚刚又没有问,我干么说?」美伶理直气壮地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也被他吓了一跳。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压抑著痛楚,他还是问。
「你不是说你是她男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反正美伶是打定主意不鸟他,谁教他这样对她的朋友!
他看了看店内的其他人,想找个愿意说实话的人,却无助地发现他对她周边的人都不熟悉。他实在太不经心了,对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他竟然如此不经心。
他掏出手机,数天来第一次拨她的手机号码,但是手机很快地传出没有开机的讯息。
他挫折地想摔手机。
她真的就这样抛下他?好吧!就算他真的不对,平常实在太忽略她了,但她可以说啊,可以跟他抗议啊!这样闷声不吭地跑去花莲,让他找也找不到人,这样很好玩吗?
「以前沐桦在身边你不珍惜,现在知道惨了吧?!」多美冶嘲热讽起来,她可是站在沐桦这一边的,主张要让这男人吃点苦头。
「我……」他已经快疯了,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她……算了!」他气恼地扒了扒头发。「不联络就算了!」
她既然那么狠心,连手机都不开,休假跑得不见人影,那么他还这样儍儍地巴上来做什么?!他丢下一堆公事,在上班时间跷班出来找她,结果发现这些事实,他简直心灰意冶。他当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总要给他机会弥补嘛!
「就这样放弃哦?」小芳忍不住说话了。
「不然我要怎么办?」他生气地说。「不联络就不联络!」他赌气地撂下这么一句,就这样转身离去。
每个人都愣住了。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
「万一他们真的分了怎么办?」
「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咱们沐桦值得配更好的。」
「可是他不错呢!长得有魅力不说,又有才干,听说……」
唉呀!八卦跟碎嘴永远不嫌多哪!
铭 铭 铭
严承御不要命地工作著,他简直发挥了一个人的最高可能性,完全把公司当家了。
一个礼拜来,他靠著坚强的意志力,把手边所有该做的事情统统处理得清清楚楚。当然他还是会骂人,但是明显克制许多了。
杰森可不觉得他这是好方法。
与其看他这样疯狂地工作,还不如看他吼人比较人性一点。
「老大,你真的不去找沐桦了啊?」杰森跑到副总经理办公室去缠著他,也不管严承御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跟小芳都看不下去了,这对爱闹别扭的情侣真是太难搞了。一个鸵鸟似的躲到花莲去,休假是一天请过一天,甚至休起了年假;一个是躲在办公室里,不要命地工作著。
怪哉!这样能解决事情吗?
明明就放不下对方,还要这样僵持著。
「老大,你是男人耶!多让让女人会死啊?」杰森忍不住了,竟然用这种「犯上」的口气说话。
严承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杰森唠叨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捧场,只好气愤地说:「你不听我的劝,到时候女朋友不回来可别後侮!」
严承御的身子僵了僵,但仍然没有抬头,继续看著手上的文件。
杰森叹了口气走掉了。
严承御这才抬起头来。
其实他早就後悔了。
这些天他想了不少事情,每天在公司加班加到深夜,身边总少了什么似的,刚开始他会在办公室晃荡,寻思著到底那种感觉是怎么来的,最後他终於找到,这一切的答案都在沐桦身上。
这个女人就像空气一样深入他的生活。不知不觉的他放了很多的心在她身上,只是他没有机会去看清自己的感情,轻忽地就让这些事情过去。当她开始抗议的时候,他就该好好跟她谈了。还记得她从他办公室一言不发地离开,直到他发现时,她不知已走了多久,她一定感到很寂寞吧?
他想起那天是情人节,後来他还在她遗留在他办公室的提包看到礼物,拆开来是一条领带跟领带夹。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买这些东西?她曾经幻想著有个体贴的、懂得她需要的情人与她一起过节吗?
她甚至没有把礼物拿出来送他。
因为他表现得太混蛋了。即便是他追出去找她,一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理智甚至无法运作,就这样跟她狠狠吵了一架。
他可真会挑时间哪!
她得到的情人节礼物就是这个。
想到这个,他的心都要拧了。
他没有下去找她,刚开始一、两天是赌气,後来想清楚後则是害怕。这样自私的他拿什么去请她原谅? 她还会要他吗?
他半点自信都没有。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杰森去而复返,再次冲进副总经理办公室,这回连客套都没有。
「发生什么事情,你这样火烧屁股的模样成何体统?」严承御沉声说。
「不是我要火烧屁股,是你!」杰森激动地拉住他。
他的浓眉蹙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她辞职了!听说不回来做了。」他急呼呼地说,刚才在电话里听小芳这么说,他就火速地上来通知老大这个噩耗。
「不回来?!」这真的是个噩耗!当他还在自我挣扎时,事情竟然就变成这种状况?!「你是说沐桦?她辞职了?为什么?」他激动地扯住杰森的领口。
「她跟姊姊搬到花莲去了,听说……」他被勒得差点断气了。「老大,我不能呼吸了!」
严承御松开他。「快说!」
「听说她们姊妹俩开著货车,搬著一堆盆栽跟家当,就这样开著车搬到花莲去了。沐桦辞了工作,应该是要在花莲落脚了。」杰森慌张地报告著。「这下真的大条了!」
严承御的脸灰败如土。「怎么会……我……」
看著六神无主的严承御,杰森真的觉得报应来得太快了,要不就是他的乌鸦嘴太灵了。真是,说好的不准,说坏的铁中?!
「你节哀顺变哦!」他只能这样安慰著。
严承御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
第十章
她的头发在脑後绾了个松垮垮的髻,有几分悠闲恬淡的感觉。白色的亚麻无袖洋装直到脚踝,脚底的凉鞋只有几条细致的线绑著,不注意看还以为希腊神殿的女神跑出神话的世界到这里来了。
「哈哈……丢高一点,小敏!」
海滩上,大人小孩的笑声融成一片,伴著缓缓拍打的海涛,成了一片和谐又欢乐的气氛。
「沐桦姊姊,我不行了!」小孩子扑进那白色的亚麻洋装中撒娇。
她抱住几个缠过来的小身子,笑著让他们在她身上放肆……
严承御就这样远远看著她的身影,眼眶中除了她纤细淡雅的身影已然容不下其他……
天哪!他好想她!
只有一个月吗?他感觉就像好几年不曾见到她。光是这样看著她,他就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大老远握著好不容易使尽各种威胁利诱手段後要来的地址,他驱车连夜奔到花莲,顾不得整夜没睡,终於在早上找到她的新居所。
看著她跟孩子丢著飞盘,在海边玩成一片,不禁想像她身边有个小男生、小女生,缠著她叫「妈咪」,回过头来还会扑到他怀中叫「爸比」的!他渴望那个画面,不可思议的渴望哪!
他以为自己至少五年内都不会想结婚的,毕竟他过去的想法是多么以自己为中心:但是现在他却渴望跟她组成一个家庭,一个有她有欢乐的家庭。
只是还来得及吗?像他这样辜负了她的情,还有机会赢回她吗?这些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几乎无法合眼,细细地想著和她从初识到现在,他愈想愈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不!无论她怎么想,他是无法放手的。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心,怎么可以这样算了?!
「好了,赶快回家洗手手、吃饭饭了!」沐桦帮著整理好几个小孩子的衣服,直起身子宣布道。
小孩们发出惋惜的叹息声,但倒也听话的准备回家。
他跨出长腿,迎上她。
「沐桦。」
当这声熟悉的呼唤出现,她与他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声音,只是僵在当场,身边的事物似乎一下退得好远,所有的感官变得好迟钝。
她看著他,这个日日夜夜折腾著她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终於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脆弱,整个脸蛋小得都快要消失了,他的心整个拧了起来。他多么渴望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怀里,但是她脸上的表情阻止了他。
「是我。」他在她面前站定,内心充满了犹疑不定。
「你……你怎么来了?」她真恨!恨自己不能够更潇洒地面对他,恨自己花了这么多心力来抛开他,却在见到他的刹那宣告瓦解。她不甘心哪!为何她不能不爱他?!
「沐桦,我好想你。」他试探地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
他的气息钻入她的鼻翼,她闭上眼,任那早就折腾她许久的思念穿过身体,她觉得身子里的血液都活涌了起来。这一个怀抱是她企盼多久的?当她在情人节的夜里独自走在街头时,他若能追过来给她这样一个拥抱,那么她会吞下所有委屈,继续爱他。
如果他告诉她,他其实也很在乎她,只是不会表达;告诉她他是少根筋,但从来不是不爱她,那么她会奔进他的怀抱中,倾尽一生的爱恋只为他。
但是他没有!
他用那双冰冷的眼神刺透了她,将她从微薄的希望中打碎,并从美丽的梦中打醒……
「放开我!」她推开他,脸上残留著泪痕,她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奸残忍哪!
他的眼神这样控诉著,宛若她抢走了他怀中的什么珍宝。他看到她的眼泪,整个人都震慑住了……
「沐桦,你别哭!」他又害她伤心了,他真是个混蛋。他著急地要拭去她的泪 ,却被她一手挥开。
他只好用目光吞噬著她的容颜,宛若饥饿很久的人看见食物一样的贪婪。他见到她的此刻才发现,自己真是轻估了思念噬人心魂的力量!
「你还来做什么?严副总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到这个小地方来?」她冶淡得好像在跟一个只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说话。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上击了一拳。
他苦笑。「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的声音低沉,满腔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地奔泄而出。
她别开的身子一震。
「这样可不太好,冶小姐会很可怜呢!」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现在她又开始颤抖了,所有的血液好像在血管里嚣张地奔流著,让她觉得自己生病了。她害怕自己对他那强烈的感情,她害怕她永远都无法不爱他!她好怕!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那只是为了气你。我已经跟她说清楚,她以後不会再来了。」他急著解释,害怕就这样被打入拒绝往来户。她那冶绝的表情是过去不曾有过的,这让他恐惧,恐惧他就要永远失去她!
「气我?」她的心痛得到一点舒缓,但是另外一股怒气却猛地冒上来。「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惩罚我?」
严承御苦笑,他没遇过这样的她。可见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不是吗?不过让她生气总比让她哭泣好,他真怕她那样哭下去会把他的心哭碎了。
「因为我看到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我心里头不舒服,就赌气……」
「那你怎么不赌气就跟冶小姐在一起?复合啊!她不是很爱你吗?」她想到那个画面都还很难受,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折腾,她可是满腹的心酸。
「可我不爱她。」这个他回答得倒满快的,生怕她不能理解他的心。唉呀!当初要是肯用心表达自己,现在也不用掏心掏肺的还不被相信!
她怨怼的眼神稍稍松懈了些,不过她沉默了一下又说:「你谁也不爱。」她的目光落在空泛的远方,眼底的落寞笼罩了整个天空。
「沐桦!」他跨前一步,她却退了一步。「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是我自己白痴,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她的瞳眸亮了一下,但是随即淡去。她不敢再让自己抱持著希望,万一他又对她生气,那么她是否又要这样走开? 「是吗?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至少我跟你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感觉到你爱我。」
这样说著的同时,那些心酸的感觉又泛了开来,好不容易擦乾的泪又在眼底打转。
「那是因为我掩饰得很好。你以为我为什么看那姓季的小子那么不顺眼?!其实我看每个对你有意思的人都不顺眼,甚至杰森都被我威胁过不准叫你名字,这些情绪我都隐藏了起来,不教你看见。」他激动地解释,握住她的手是那样用力,几乎捏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