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尽快回来。」温君庭低声朝话筒应了一句,目光瞥向厨房。
「对了,如果你碰上了什么麻烦或困难,可以直接去找雷煜,他答应我会帮忙照顾你。」他的好友雷煜现在也在泰国,也许能给盼盼一些帮助。
不提还好,一提到雷煜的名字,盼盼立刻像是被颗引爆的炸弹,轰地一声爆发开来。
「找那只没品味又没知识的公孔雀?!不、必、了!本小姐一看见他就想一掌劈死他,要我去找他,门都没有!」
他们两人还真是不对盘。温君庭失笑地想起雷煜提到盼盼时,也是同样的反应。
「随你吧!总之,我已经托他照顾你──」
温君庭的话被厨房里传来的惊叫声给打断。
「啊!」
三秒钟后,关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怎么了?受伤了吗?」他将话筒搁下,起身想朝关关走去。
「没事、没事,你继续讲电话,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快、很……快就可以吃饭了。」关关站在厨房门口拚命地摇手,很懊恼方才竟然不小心尖叫出声。
话一说完,她立刻一溜烟地躲回厨房。
温君庭见状,失笑地摇摇头,重新又拿起话筒。
「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好象听到关关的叫声?」盼盼好奇地问。
「没什么。」他轻松一笑,「她说要煮饭给我吃,已经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下午了。」
今天关关为了庆祝他出院,特地到菜市场选购了不少的食材,连她平常敬而远之的鱼、肉等荤食都一一买齐,说要亲自做饭给他吃。
姑且不论她的手艺怎么样,光是她这份心意就足以教他一颗心涨满了欢喜。
「煮饭?!你让关关煮饭?!」听完温君庭的话,盼盼立刻扯着电话线狂吼,语气又惊又惧。
「是啊!你怀疑啊?」温君庭的语气充满幸福,丝毫不为盼盼所影响。
「我当然怀疑啊!」盼盼浇了他一盆冰水,「我怀疑是她不要命,还是你不要命?」盼盼讥嘲地说。
「怎么说?」他好笑地问,觉得盼盼今天说话特别夸张。
「那是因为──」
「啊──」答案尚未揭晓,厨房里又传来一声比方才更凄厉的尖叫。
温君庭猛然由座位上一跃而起,匆忙地丢下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奔入厨房中,快得来不及听完盼盼最终的警告──
「敢让关关煮饭,下场不是你不小心被她毒死,就是她不小心把厨房给烧了,或是被菜刀砍死。总而言之,你要自求多福啊──」
第五章
温君庭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仰躺在花房中的贵妃椅上享受阳光的洗礼。徜徉在甜美的花香中,就连几天前他家差点被关关烧掉的那场意外,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那天他匆匆地奔进厨房时,迎面而来是竟是熊熊的火势。好不容易灭了火,他的厨房、客厅,还有意大利家具也全都跟着一起完蛋!
不过,托这个意外的福,让他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入慕容家,而慕容老夫人又刚好和儿子、媳妇到庙里为老太爷诵经作忌,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关关过着两人世界的「同居」生活。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呵!温君庭满足地叹息一声。可惜这么幸福美妙的日子还有一个美中不足的缺点,那就是──
「嘿!猜猜看我今天做了什么给你吃?」关关一脸兴奋的端着一只瓷碗来到温君庭面前。
温君庭瞥了眼关关手上的碗,一看见碗里黑黑糊糊的东西,他的心就凉了大半。
对于关关的别脚厨艺,温君庭这几天算是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偏偏她又不知哪来的恒心和毅力,坚持要餐餐亲手煮给他吃,搞得他这几天一听见「吃」这个字就有些害怕。
看他一脸敬谢不敏的模样,关关雀跃的笑脸登时垮了下来。
「不想吃就算了,用不着摆出那种害怕的表情吧!」她懊恼的跺跺脚,觉得自尊心大受伤害。
她知道自己没有做菜的天分,但是,她还是拚了命的努力学习,举凡洗米、洗菜、杀鱼的工作,她从不假手他人,为的就是要让他尝尝她亲手做的爱心料理,可是他却……
关关端着碗,气愤地转身,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哪有说不吃?喂──」温君庭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哄她,「别生气嘛!我刚刚只是太累了,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的,所以才没汪意你说了什么。」
她不信地抬头瞧瞧,阳光果真有些刺眼,又看了看温君庭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才勉强相信他的说辞。
「那……那个……你还要不要吃?」她指着他放在一旁的碗,小声地询问。
「吃!我当然吃!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一定都吃。」温君庭拍拍胸脯保证,心里却在暗自呻吟。
他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手悄悄捂着微微作疼的肚子,另一手则伸进裤袋里寻找那所剩不多的胃药。
「真的?」听到他的再三保证,关关终于露齿一笑,「那你赶快尝尝我做的烧仙草,我可是照黄嫂教的放足了材料哟!」
经过多日的调教,关关终于学会了如何控制炉火,不仅不再有火烧房子的危险,更陆续出现了一些成品。
「烧仙草啊?你知道我一向不爱吃甜食……」温君庭眼角不小心又瞄到那碗「东西」,一时气虚得猛飙冷汗。
「所以我煮的是咸的啊!很惊喜对不对?」关关得意极了,迫不及待地公开自己研究了一下午的秘方。
咸的烧仙草?!这下子是有惊没喜,准出意外了!
温君庭微微变脸,神色一下子由白转绿他极力维持惯有的声调,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愉悦嗓音笑道:「惊喜!惊喜!我简直迫不亟待的想要尝尝看了。」唉!谁教他不忍见她伤心失望呢?
他以一副从容就义的姿态舀起一瓢「烧仙草」放入口中──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温君庭在心中狂喊,迅速地将口中的「不明物体」咽下,不敢让它在口腔中多停留一杪。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关关眨巴着大眼,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他的评语。
「很……很特别……」他打了个酸嗝,有股想吐的感觉。
「特别?哪里特别啊?我也来尝尝看!」不满意他笼统的形容,关关抢下他的汤匙便想舀来吃。
「不要!」
为免她尝到这碗足以媲美「毒药」的东西,温君庭捧高碗一仰而尽。
「你怎么这样啊?这是人家煮的耶!每次你都吃个精光,叫人家吃什么啦?」关关瞪着空空如也的碗,不停地咕哝,没发现温君庭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幸好,他又救了她一次!温君庭趁她不注意时,赶紧将胃药塞进嘴里。
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幸好我这次煮了一锅,要不然我又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关关嘀嘀咕咕地转身,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被温君庭全部接收。
还有一锅?!温君庭蓦地瞪大双眼,伸手一挡,拦住关关的去路。
「先……先别管那些吃的,我有事想跟你聊聊……」他将她按坐在贵妃椅上,拚命地想话题来拖延。
「有什么话等我──」
「现在、立刻、马上就得说!」他打断她的话,阻止她进厨房。
「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听。」看他一脸的坚央,关关只好依顺他,她侧着头,支起下颚,专注地等他说话。
只见他紧皱着眉,半天不发一语,还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究竟什么事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她好笑地拍怕他的肩,却讶异地发现他竟然满头大汗。
「我想……想……」想吐!也想拉肚子!不过他不敢说。
「想怎样?」关板温柔地问,她从没看过他这么慌张。
「我想尽快跟你结婚!」灵光一闪,温君庭蓦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执起她的手,望着她错愕的表情,本想来个下跪求婚,哪知──
「咕噜……咕噜……咕噜噜……」
腹中一阵翻腾让温君庭差点腿软,他努力维持着一贯的优雅斯文,力持嗓音平稳的说:「你不必……不必急着回答……这事……可以……呃,可以商量……」
语毕,他立即丢下关关跑出花房,直奔厕所,然后又在厕所前转了个弯跑进厨房……
十秒后,就见温君庭抱着一只锅子迅速地奔入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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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犹沉浸在温君庭向她求婚的惊讶中,关关被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给吓了一跳。
「阿勇,我说过别叫我大小姐,我现在的身分是二小姐。」关关叹口气,担忧地望了望门口。
「温少爷在大厅里。」明白关关的顾虑,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司机阿勇立刻说道。
「我知道,但……唉!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关关问道。
「嗯──二小姐刚刚打电话回来,我正好在大厅──」阿勇低着头说。
他从来不敢抬头看大小姐,因为……
「你说盼盼打电话回来?为什么不叫我听?」关关倏地揪住阿勇的手臂。
被她这么一抓,阿勇立刻觉得耳根子火热起来。「二小姐急着挂电话,她只说……只说……」老天,大小姐抓着他的手臂,让他紧张死了。
但是,关关没心思顾虑这么多,她急急地问:「她说了什么?盼盼她究竟说了什么?」
盼盼原本承诺一个星期后就回来,没想到她一失踪就是一个月,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二小姐说、说……她……她后天回来。」
阿勇虽然说得结结巴巳的,但是,关关却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后、后天回来?」关关抚着前额,这个消息让她备受打击。
「嗯!大小姐,要我去接二小姐吗?」
「随便……」要回来了!盼盼要回来了!
她摇摇头,脚步颠了下。怎么办?盼盼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萦绕,在惊讶褪去后,剩下的是满满的恐慌……
「大小姐,你没事吧?」阿勇凝视着她瞬间变得苍白的玉颜,黝黑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担忧。
「没事……我没事……」她失神地喃喃低语,一时间竟不晓得该怎么办?
「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生?」面对漂亮、善良的大小姐,阿勇有着异于平常的关心。
她摇摇头,此刻,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
「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茫然地越过阿勇身旁,宛如游魂般的往外面荡去。走过他身边时,门外的轻风一扬,她的衣角扫过阿勇的手。
阿勇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举起被她的衣角擦过的手,轻轻地凑到鼻前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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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与思考,关关仍然无法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
盼盼后天就要回家了!那也表示她当替身的日子也将在后天结束,然后功成身退,将温君庭还给盼盼……
她缩着颈子,感觉今夜的微风竟有种刺骨的寒意,她漫步走到幽暗的花房内,斜倚着贵妃椅看着满天星星。
该来的总是会来,总有一天,温君庭将会成为她的妹夫,而他眼中的眷恋也将只为盼盼一个人深情绽放……
一想到他将深情而缠绵的吻着盼盼,甚至拥抱她、爱抚她,关关就觉得心窝像是被针扎过般的剌痛。
光是幻想便让她心痛至此,若是她亲眼目睹,她一定会心碎的!
关关搓搓冰凉的手掌,将泪湿的面容埋在双膝间。她怪自己陷得太深、爱得太重,才会一头栽进这个幸福的假象中……
如今,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啊!
「为什么一个人偷偷跑来这儿哭?」
方才在二楼的窗台上看见关关独自走进花房,温君庭立即下楼跟着她,没想到一走进花房,便听见她的啜泣声。
听到他的声音,关关赶紧用手背抹去泪水,深深吸口气,藉以舒缓胸口的郁闷。
她不想在分离前,让他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为什么哭?」他来到她身边,勾起她犹带泪痕的玉容。
「因为……因为刚刚看了一本很感人的书,所以就流泪了嘛!」她扬起笑容安抚他。
「别骗我,我知道你有心事。」温君庭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怜爱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倚着他的胸膛,聆听他沉稳的心跳,藉以安定内心的空虚与绝望。
「你爱我吗?」关关轻声问道。
「爱!」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一点也不诚恳!」她轻捶他结实的胸膛。「不许你想都没想就回答,重来一遍!」
「我爱你!」他依然毫不迟疑地回答。
「骗人!专家说,如果一个人想也不想地就说出这三个字,百分之百是在骗人!」
「是吗?」他一脸的不以为然。「那你认为我爱不爱你?」他的手指拂过她颈后的发,反问她。
关关幽幽地开口,「我知道你很爱我,一直都知道。」因为他天天都会说,无时无刻都让她感受到他对「她」深刻的爱。
而这也是令她心痛的原因啊!
「那妳呢?你爱不爱我?」他低下头,勾起她略带忧郁的脸庞。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瞅着他。
「你这样默不作声,专家们有没有特别的解释?」温君庭轻声问道,觉得她被泪水洗涤过的面容更添一分美艳。
「有。」
「是什么?」他很好奇。
「那表示……我很爱、很爱你……」她轻吐爱语,藕臂伸向他的颈后,将他拉向自己,温柔地送上一吻。
「这是我的荣幸……」他贴着她的唇,加深了彼此唇舌的交缠:
良久,他微喘地放开她,怜宠地替她拢顺被他弄乱的发:「你今晚特别热情,我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美得令人屏息,再不停手,他怕自己真的会失控要了她。
「我不怕!」关关仰首啄了下他的唇角。
「但是,我怕啊!」温君庭叹口气,看来她是存心想逼疯旭。「我怕会累坏你。」他拉着她的手贴向自己昂扬的欲望。
「我不怕!」关关觉得自己的双颊仿佛着了火,但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吶喊着──
她只要拥有他一夜就好!真的只要一夜就好!
「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他被撩拨得气息狂乱,心中万般挣扎。
「我现在再认真不过了。」关关轻抚着他直挺的鼻梁。
「走,咱们回你房里!」他迅速地将她打横抱起,迫不及待地想奔回卧室。
「不!我想在这里。」关关摩挲着他的颈项,濡湿的唇印一路挑逗着他颈部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