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点点头,表情有些沉重。 “幸好还有我,小姐从来不怨少爷和少奶奶。因为他们也是可怜人,少爷和少奶奶的婚事只是一场政治婚姻罢了,苦挨了一年就是为了生小姐而已,离婚是必然的结局,每个人知道,却没人愿插手,才会造就了一对怨偶,论起时间先后,少爷现今的夫人是交往了三年的女友,说起少奶奶的夫婿,则是痴等了二十年的痴心人,他们追求他们的幸福,错了吗?”
洛柔的身世背景果然十分复杂,怪不得她从不耗多提。见奶妈提起这话题又要落泪,君凯赶紧奉卜面纸一盒.顺便转变话题。
“除了洛柔的父母,要不要和其他家人联络呢?”
“不,不行。”奶妈直觉的反对, “若给……给老爷知道了可就惨了,除非小姐出嫁,否则老爷绝不会答应让小姐再搬出来住的。”
“为什么?”君凯不解。
“小姐是老爷的命根子,若是出了点差错都不成。”奶妈看着君凯, “我也不想瞒你了,君凯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
“什么事啊?”瞧奶妈那么镇定,君凯的心没由来一崩。
奶妈直勾勾地看着苏君凯。
“苏君凯小姐应该听过罗那利亚公国吧?”
苏君凯点点头,心中似乎对于奶妈要说些什么已经有了个底。
“小姐是罗那利亚王国的第一继承人。”
“咻——”一声,原子弹过境,轰得苏君凯头昏昏、眼茫茫,风吹草低见羊。将心中神秘说出来后,奶妈心中一阵舒坦,侃侃而谈道: “少爷是老王的王子,却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因为当年他和少奶奶离婚时不自动放弃了权利,而少奶奶是日本黑龙组组长的爱女,未出阁前的闺名中高泽雪。”
“宫代千绘该不会和洛柔有关系吧?”苏君凯直觉反应。
对于君凯知道宫代千绘这名字,奶妈也是很吃惊,不过很快就回复了。
“宫代是少奶奶现在夫婿的姓,而宫代千绘是是小姐的日文姓名,有什么不对吗?”奶妈很详尽的解释。
门铃声响起。
君凯的脑袋像是砸花了的豆腐般去应门。
站一开,首先入目的是一束火红的红玫瑰。
好吧!这又是另一个惊奇了,想她苏君凯从小到大没收过花,何况是象征爱情的红攻瑰,不过前几年倒是送不少花给人,仔细想想好像都是菊花。
苏君凯仔细一瞧。不得了耶!手上捧攻瑰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楚云天,天啊!她没老到已经老花眼吧?
看苏君凯脸上变化万千的面容,楚云天此时的心情绝非一唏逊毙了可以形容。
想他一介黑道大阿哥居然捧着大捧红玫瑰,实在有失颜面,都是洛柔这个只顾不客问的无毛军师出的馊主意,偏偏他还信到。
“这花是送我的吗?”苏君凯小心翼翼地发问。若是一不小心搞错了,那就糗大了,可能会连同她的一世英名都给陪葬。
“鲜花赠佳人。”楚云天将花送到苏君凯的怀中。
苏君凯既是不解又是疑问,这花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谢谢。”
“不请我进去坐吗?”
见苏君凯有些许的失神,反教楚云天心中欣喜。
“哦!”君凯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 “请进,请进。”
苏君凯领着楚云天进客厅时奶妈已经走了,大概是由两栋房子相通的边门先行离去了。
楚云天观察力十足,一是客厅看见尚冒着热烟的浓茶。
“你有客人。”
苏君凯摇摇间。“刚走。”
“冒昧来访,不见怪吧?”君凯晃晃手上的红玫瑰。
“礼多人不怪,为了这束玫瑰我就不多计较了。”君凯淡淡一笑, “你先坐,我去找个花瓶插花,顺便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楚云天才刚落坐,君凯就跑得不见人影。
好一会儿才看见她捧了个水晶瓶进来。
看着苏君凯为了花在忙,楚云天心中没然升起一股暖意,眼前这小女人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曾叱咤江湖风云一时,见她为了一束红玫瑰就露出如此满足的表情,叫他买千朵红玫瑰搏佳人一笑他也愿意。
“你知道我住这,是洛柔告诉你的吧?”
“嗯!”楚云天点点头。这事没啥好隐瞒的。
“她人在哪?”君凯抬头直视楚云天。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楚云天的眉也打结了。
苏君凯耸耸肩。“她失踪了。”
“失踪?”
“再正确一点的说法是‘绑架’,她家人相信她是被绑架了。”
“可能吗?”话虽如此,楚云天还是不排除此可能性, “这小妮子拳脚轼夫还赖。”
“双拳敌不过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一听及楚云天没洛柔的消息,君凯也没心情插花了。 “就算身手再好也没手。”
“有绑架柔柔的理由吗?”楚云天就是楚云天,问出来的问题就是一针见血。
“有。”君凯十分肯定, “她就是宫代干绘,你说这理由够不够充分?”
“洛柔是宫代千绘?”
“不错。”君凯用力点头好加强语气。
“你早知道了?”
“才不呢,我刚刚才知道的。”君凯摇摇头。若是奶妈跟她说,她哪会知道。
“这妮子口风倒挺紧,脑袋也很机发被绑架的可能性不大。”楚云天就事论事。
“当今黑白两道都在找她,不敢保证她被捉的可能性。”君凯坐回沙发上。
楚云天双手搭在一块,慵懒地坐在沙发中,但鹰领土般的目光却闪烁不已。君凯没躲避他的目光,只是闲散地拨弄着玫瑰花。
“话是这么产没错,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打哪儿知道洛柔就是千绘的消息的。”
“她家人说的。”
这话只证明了洛柔也是人生父母养,不是同孙悟空一般由石头蹦出来的。
“嗯!”楚云天没再继续追问, “你打算怎么找她呢?”
君凯懊恼地皱起眉。 “这可就我问倒了,想我小小一介教师,没背景又没身分,哪来的人脉去找人。”君凯话中有话地看向楚云天,“自然是要有人能者多劳,肩挑起工作嘛!”
“你要将所有责任推给我?”楚云天闲闲地反问。
“我可没有这么说哦!”比贼,她是烈火银狐,虽然平时都给洛柔这只小狐狸压得死死的,并不表示在其他人面前她还会吃甲鱼,君凯眉开眼笑地盾着楚云天,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好意思说不。”君凯一副十足惋惜状, “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嘿!嘿!不愧是烈火银狐,不愧她在白家帮时以“女诸葛”之态纵横江湖三年有余的聪颖。
不过,楚云天会放苏苏君凯逍遥吗?好歹也要将她拖下水,找件公差来让她忙才成,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既然你有心帮忙,那是最好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做起事来也才方便。”
贼,苏君凯产自咬牙,假若她是狐狸精,他就是专门将狐狸精克得死死的孙悟空,居然用她所说过的话来反将她一军,要命。
苏君凯心里骂得爽快,脸上却不动声色连连称是直点头;楚云天杨笑却不敢笑,就怕君凯一时凶性大发拿菜发追杀。
“楚大帮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楚云天拿出一支大哥大。 “人多好做事。”
君凯白了他一眼,不知他想牵扯多少无辜人士下水。
楚云天收起笑闹的面孔,完全表现出他处理正事时的正经。 “至磊呀!你现在人在哪?”
“上课呀!”那声音表现出十足的兴奋, “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一听就知道电话另一间的那人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一型。
“好玩哦!好玩到你一听听见就会跳脚。”
“现在呀!任何事都能让我跳脚。”声音中尽是无奈, “我已经快无聊死了,全身细胞有泰半呈睡眠状态。想翘课,我那老古板妈说啥也不答应,将我安排在她任教的学校分明是有预谋,早知道就和干爹一块回美国,也少得在台湾受虐待……”
“洛柔被绑架了。”不耐烦李至磊的长篇大论,楚云在直接又有效的插话。
“我告诉——”声音突然停止,瞬间高八度,“啥?你说洛洛被绑架了?”
“没错,我的意思正是……”
“我管你什么意思。”声音出现焦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发生。”楚云天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吵嘈的声音,好像就绕着至磊打转。 “谁在你旁边呀?叫他闭嘴。
“我是很想啦!不过台湾有个尊师重道的教条在,我只好让这八股教授继续叨念罗!对了,你不要转移话题,他吱喳他的,你交代你的,快些将洛失踪的始未说明白呀!”
尊师重道?当着教授的面告诉别人他很八股叫尊师笪道?!好笑,不过这小子向来有与从不同的思想,和和他争论为妙。
“失踪就失踪了,用电话讲交代不清楚的,不如你上完课业吧!”楚云在诚心建议。不过据他了解,李至磊那小子沉不住气,IQ三百的脑袋一碰上洛柔的事就成了负三百,会等到上完课才有鬼。
“谁管他还要不要上课。”李至磊一贯幽默不失风趣的语调全变了,他今生注定要栽在洛柔手里吧! “你告诉我住址,我马上到。”
楚云天用目光询问君凯。
君凯同意地点点头,多一个人是多一分力,而且电话另一间那小子和洛柔发像是旧识,君凯自然没理由反对让他知道。
“你在想些什么?”
楚云天打完电话就看到失神的君凯站在那,不知神游哪去了。
苏君凯浅浅一笑。 “蓦然回首,我才发现我对洛柔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君凯摇首, “但是我还是不信以洛柔的智慧会给人绑架了。”君凯凭的是她的直觉,是多年铁血生活所磨练出来的直觉。
“凡事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苏君凯莞尔。 “绑架洛柔?免了吧!这小妮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捉她绝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所以我说咯柔被绑架的机率渺渺。”
“你的意思是?”
君凯一番话,话有有话,值得沉思。
“以你对洛柔的了解,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她呢?’’苏君凯的心中早有了盘算和计较,“黑道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在找她,小小的风吹草动也能搞个人尽皆知,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有许。”楚云天仔细思考, “不过,依洛柔的聪明才智不该有这么多破绽不是?”楚云天这话可是意有所指。
苏君凯叹了口气,肩又垂了下去,楚云天一句话就击垮了她所有的假设。
苏君凯慵慵懒懒,提不起劲道: “你说这会不会是计中计呀?”一问完,君凯就头疼。千万别真是计中计才好。
“不无可能。”楚云天耸肩, “谁又知道呢?”越想是越头疼。 “她被绑架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洛柔的奶妈呀!她说洛柔去救一个朋友后就没有回来了,她猜洛柔‘又’被绑架了。”她还特别加重又字的语气。
“那她失踪有两个礼拜了。”楚云天在心里数日子。
“她是旷课快两个礼拜了。”君凯点点头。
楚云天神色正经,几近严肃。 “洛柔就算没被绑架,也定然遇上了大麻烦。”
“呼~”君凯倒抽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话该从何说起?”
“洛柔虽然平时爱玩了点,但对于事情轻重还懂得拿捏分寸,没理由一去两个礼拜会没消没息的。”楚云天的眉头都聚在一起了。
苏君凯也不好过,心中各种念头想法层出不穷。
陡地,一阵紧急煞车声,打破了楚云天和君凯间沉闷的气氛。
楚云天看看表。没搞错吧!才十几分钟而已,难不成至磊一路飞车过来不成?可是台北的交通容得他如此横行?
苏君凯和楚云天对看了一发。
急促的门铃声已振振作响。
君凯眉又皱了起来,少了个洛柔,却来了个和她一样有急性子的。
六一开。
跌破专家眼镜,站在外头的至磊让君凯看傻了眼呀!
君凯巡视左右——没人,但门口的确停了辆黑色的BMw啊!
“楚云天是不是在这?”李至磊看着君凯东张西望像在找些什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找他?”君凯呆呆拙拙地反问。
不找他,我找谁。这么冲的话至磊可没说出口,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问”哲学的他才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磊露齿而笑,还很用力地点头,利用他小孩子的天真魅力来制造假象。
“他就在屋里,请进。”君凯看见自己挡在门口,一副要调查他祖宗八代的架式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幸好她及时恢复。
至磊老大不客气,君凯才刚从门口一闪,他人已经钻进屋子里了。
君凯一转身就见楚云天老神在在的站在她身后。
“洛柔呢?”至磊劈头就问。
楚云天看了看表,啧啧有声。“我说李至磊,你的良心给谁控走了不成,不然就是你那颗脑袋‘秀逗’了,居然奢望我十九分钟内寻回失踪两个礼拜的洛柔。”
至磊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唯听懂的就是洛柔失踪有两个礼拜之久的这一项。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发生了两个礼拜才告诉我?”至磊像草原上受了伤的狮子般不安,进而怒吼出他的怒火。
楚云天轻拍至磊的肩,他所认识的至磊虽然只有十三岁,但镇定功夫一流,他顽皮、爱闹又游戏风尘,带着十三岁孩子的天真及成人的睿智。
苏君凯没插话,只是优雅地点点头。“我去倒茶。”
“别麻烦了。”至磊甩甩头,对着君凯腼腆一笑, “我失态了,对不起。”
“没有的事。”
君凯招呼楚云天和至磊到客厅里坐。
坐在沙发上,君凯和楚云天因至磊的到来而面色凝重,倒是至磊,合上了眼,像在闭目养神般进入了忘我之境似的。
君凯打破僵局。 “我去倒茶。”老生重谈。这客厅的气氛太严旭了,使得她不得不使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撤步。
楚云天和至磊都没阻止,不过两人的心思都绕了个弯,大不相同。楚云天是舍不得君凯像个小媳妇坐在那,答不上腔还要看两人脸色,闷都会将人闷死;至磊则是为了严刑逼供,少了苏君凯这目击证人,他大可更放心地放手一搏,把楚云天炸得一干二净。
苏君凯一走,至磊眼睛就张了开,定定地看着楚云天。
“洛柔不可能是被绑架。”至磊直述。他的脑子已经设想过所有情况及洛柔失踪的理由,其中就属被绑架最不可能成立。
“不是绑架,那是什么呢?”楚云天点燃一根烟,他抽烟,但不常抽,只有心怀比较“郁卒”时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