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泽淡笑了一下,对于她把他看扁的评语不置一言。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先告诉我他们到底抓你做什么?”赵孟泽十分坚持。
“你……”
“我说过即使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你这个人……”席馥蕾狠狠的瞪他一眼,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个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直率无害,害自己还以为他会很好欺负,真是欺骗她的感情!“他们抓我是为了阻止我的公司参加‘凯尔’的竞标,我的遭遇就跟我们公司总经理一样,有人特地花钱请人来阻止我们参加竞标,先是威胁,如果不听就动手对我们不利。”她告诉他。
“你的意思是他们事先有警告过你?”赵孟泽瞪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口气危险的问。
她不甘愿的点头承认。
“天杀的,而你竟然没有告诉我!”赵孟泽咆哮出声,再也忍不住狂猛怒涛,怒不可遏的猛捶了一下茶几,让人不禁担心茶几上的玻璃是否碎裂了。
“小心我的茶几。”席馥蕾忍不住皱眉说。
“天杀的茶几,天杀的你竟然不告诉我!”他拼命的大声咒骂,一副气得快吐血的表情,“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问。
“朋友呀!”
“朋友?”他咬牙切齿的怒瞪她,“什么样的朋友?”
“你要我把你当成什么样的朋友?”她看了他一眼反问,“我除了知道你叫做赵孟泽,是个牛郎兼保镳……”
“我不是牛郎!”赵孟泽怒火熊熊的朝她大叫。
“之外,我对你根本一无所知,你要我把你当成什么样的朋友?”她平静的将话说完,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一点也不畏惧他可怖的神情。
“我说过我要娶你,我才不要当什么狗屁朋友。”他非常没气质的大叫。
“你说要娶我就算数了吗?更何况我连最基本的你都不了解,而且你除了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之外,根本没打算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席馥蕾拿出她秘书的看家本领,不愠不火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
“我没有家人。”他打断她。
“咦?难道你跟我一样是孤儿?”她有些讶异。
赵孟泽简单的点头,他当然知道席馥蕾也是一个孤儿,而且对于她能靠一己之力,尤其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沉浮的社会中站稳脚跟,非常佩服。
“那你至少也该让我稍微了解你是怎样的人吧?说你是牛郎……”
“我说我不是!”
“你就是这种反应。”她看了暴跳如雷的他一眼,“但说你是保镰,你又一副我说得不对的表情,当然我也不会笨得以为你是一般公司的小职员,或更甚的是负责人,因为那根本一点也不像,你没那种气质。你看,我一点也不了解你,虽然你说你想娶我,可是我怎么敢嫁给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你?”
“你扯了这么一大堆,可不可以长话短说,简明扼
要的告诉我重点?”瞪着她,赵孟泽的本性又露了出来,他不愿因多想而惹得自己烦躁不已。
“我是说你想要我嫁你,最基本你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席馥蕾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短,但多少知道他懒散、从不肯多花心思的个性,于是她一翻白眼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的言下之意。
“自我介绍?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叫做赵孟泽了吗?”他皱眉瞪她。
“你……”她有撞壁的冲动,瞪着他不甚了解的表情,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说的大智若愚?“你就不能说说平常你在做什么事?如果要娶我的话,将来打算怎么赚钱养我?难不成你这个人就这样乏善可陈,赵孟泽三个字就能交代一切?真是那么样的话,那么你讲个笑话娱乐我一下也行呀!总之你要娶我,最简单要先让我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她没好气的一口气说完。
“如果你是在问我,如果嫁我以后会不会饿死的话,那么你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光我现在帐户里的钱就可以让你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我什么都没有,就钱最多。”赵孟泽恍然大悟的说,却见她一脸张口结舌的呆愕状,他忙不迭的继续说:“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回家把存折拿给你看,或者你要我交给你都没关系。”
这可是她第一次正视、关心自己的追求,他怎么能不掏心掏肺以表忠诚呢?所以现在的赵孟泽早将之前讨论的话题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一心一意都在想如何将美娇娘娶到手,也因此他会口动、心动,连脚也动了的往大门方向走去,他要回家拿存折。
“赵孟泽你给我停下来!”见他就要开门离去,席馥蕾不得不惊醒,以河东狮吼的声音朝他大叫,因为她已经气得快抓狂了。
“真的,你若不相信,我可以马上回家拿存折给你。”他诚挚无比的说。
“我不要看你的存折,我要知道的是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的工作!”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朝他大吼着,因为她已经气疯了。
“工作?我没有工作呀!”
“那你那些钱哪里来的?”
“我没跟你说过那间‘花花公主’和‘五盟侦保’都是我开的吗?”感觉奇怪的说。
“‘花花公主’和‘五盟侦保’?”席馥蕾又一次呆住了,她去过“花花公主”当然对它有些了解,又因上司请的保镰来自“五盟侦保”,她这个做秘书的当然也会注意一下,所以她对这两个名词并不陌生,可是他是那儿的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一边作贼一边抓贼!”
“我不是小偷!”赵孟泽一脸备受侵犯的表情拧紧眉头,她竟然说他作贼?“以前还是小混混时我或许曾
偷过几次的东西,但是现在做老大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做那种丢脸事?别说我了,如果我手下有人敢做这种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剁了他双手才怪。”
小混混?老大?这些名词怎么会出现在他口中,还说什么手下的,更别说那嗜血的言辞,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活像个混黑社会的流氓似的。
“你电视看多了,以为自己是黑道分子呀?”她白了他一眼。
“我是呀!”
赵孟泽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难道她真的如此后知后觉?毕竟她的老板会找上“五盟侦保”就是因为自己在黑白两道吃得开,尤其是黑道,要阻止那些威胁、追杀,最好的方法就是恫喝回去,试问有谁敢跟“黑街教父”作对呢?
“黑道上谁不知道我‘黑街教父’赵孟泽的名号,只有不要命的才敢来找我挑衅。”他告诉她,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那威胁席馥蕾的人,“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威胁到我赵孟泽的女人身上来,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他冷冷的笑了。
席馥蕾好安静,因为她已经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成了事实,他竟真是个黑道人物,还威风凛凛、洋洋得意的告诉她那“黑街教父”这个无远弗届的名号,老天爷,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黑道人物扯上关系,自己可是一个安居乐业的良家妇女耶,怎么会……等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她瞪着他。
“我会替你报仇的。”赵孟泽看了她包裹的左脚踝一眼。
“我不要!”席馥蕾的反应激烈,“你不要乱来呀!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希望为了我这个小伤而害更多人受伤,赵孟泽你如果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的话,就不要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与别人厮杀,没有必要的,我要你答应我不要乱来。”
“谁说你是无关紧要的女人?”赵孟泽瞪着她叫,不喜欢她妄自菲薄的态度。
她没理他只是要求道:“答应我不要乱来。”
“那些人不给他一些教训是学不乖的。”
“答应我。”
“我不会杀人,顶多只是让他们瘫痪一辈子而已。”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威胁性十足。
“赵孟泽。”席馥蕾根本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知道如果我去找他们把事情解决一下的话,他们还会再来找你麻烦吗?”看着她脸上震惊的表情,赵孟泽说得既现实又老实,“我绝对不容许今天的事情再度发生,否则我会一次杀光他们。”他直话直说的告诉她。
这就是所谓黑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处事态度吗?席馥蕾看着他脸上坚定不移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阻止这一场可能因自己而起的争战,或许……她的眼睛倏地一亮。
“你还要不要娶我?”她问。
“当然要。”赵孟泽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么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她直视着他的眼,“第一、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忘掉……”
“不可能!”他打断她。
“第二是退出黑道。”席馥蕾将话说完,“你要我嫁给你就得答应我这两个条件,否则你也别再出现我面前。”
“天杀的,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威胁我!”
“我只要求你答应我这两件事。”她的态度坚决,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要我放了伤害你的人我做不到。”赵孟泽直言不讳的告诉她,“至于你要我退出黑道的事,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那群兄弟一致通过退出黑道,我马上退出。”
“你连黑道都肯退出,为什么就不肯答应我忘了今天所发生的事,不要去找他们寻仇?”瞪着他,席馥蕾想不透这点,却依然执着,“答应我。”
“这点绝对不可能。”赵孟泽火爆的摇头,要他放了那群人渣而不追究,那不就表示将她留在危险的深渊,让她继续遭受威胁与迫害?这点他绝对办不到。
“赵孟泽……”
“馥蕾,”他打断她,“你可以对我要求任何事,就是除了这一项,我不会放过企图伤害你的人。”
“你……”
席馥蕾很生气,气赵孟泽有勇无谋的草莽行径,也气他不了解自己对他的关心与苦心,他就这么爱在刀口上舐血吗?他难道一点都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非要与人打打杀杀不成?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用拳头、刀枪才能解决?他受了伤不会痛吗?可是她会痛呀!她一点也不希望看到他受伤,一点也不!
她抬头由心里看着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已沉沦,她想她无法忍受所爱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她不许他因这种小事而可能去伤害自己。
“如果做不到我要求的事,你就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她凝视着他,下了最后通牒。
“馥蕾……”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我累了。”席馥蕾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告诉他,然后起身一拐一跳的走进房间,不再理会他。
☆ ☆ ☆人的情绪是没办法跟着道理走的,就算有人能做
得到,但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赵孟泽。
明明知道席馥蕾坚决反对他报复,但一想到那天她被拖进车内、拖出车外和因拉扯而露出的痛苦表情,更别说在他脑中天马行空种种,他若没赶在那一秒钟到她公司楼下,或没看到她被绑架所造成的恐怖后果,他整个人就会抑制不了的沸腾起来,不出这口怨气他怎么受得了?
所以一离开她家门,赵孟泽便马不停蹄的联络各处兄弟,要他们立即查明哪一群混混接受了恐吓“语成”的案件,并要他们放出风声,席馥蕾是他赵孟泽的女人,谁敢打她主意便是与“黑街教父”作对,相信这样一来,只要解决这次的人渣,必然没有人敢再接受威吓“语成”的委托案件,而她也不至于再度陷入危险才对。
“赵老大饶命呀!我们先前不知道席大姊是你的人,才会接下这件委托冒犯了你,小的罪该万死,但请赵老大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求求你。”跪趴在地上的男人结结巴巴的求饶,脸上流动的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
赵孟泽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以及其他瑟缩在地上的身影,冷冰冰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谁是委托人?”
“‘联宏企业’的王庆和。”男人马上回答,“赵老大,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席大姊……”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学人家混黑道却只会欺善怕恶,光接那些威胁小老百姓的生意来做,这回我打你们一顿算是小事,下回你们就不要倒霉得惹来杀身之祸。”赵孟泽不耐烦的对他们咆哮,随即瞪了一眼跪趴在地,拼命磕头求饶,没有一点骨气尊严的他们后转身离去。
黑道就是被这群人渣给弄成龙蛇混杂,一点水准都没有,让他连想再混下去的心都感觉到疲惫不堪,也许真是该退出黑道的时候了。
赵孟泽看了车上的时间钟一眼,眉头一皱,车子随即在他脚踩油门间窜飞了出去。
☆ ☆ ☆
“你发什么神经啊!”臭着一张脸,席馥蕾死瞪着身旁的男人。
她真不相信赵孟泽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明目张胆的走进她公司将她拖出大门就算了,竟还大声的对公司同仁宣布他是她的未婚夫,借她出去是为了讨论婚事!老天爷,他到底是惟恐天下不乱还是神经错乱了,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以后自己要拿什么脸去公司上班?光想到刚刚那些人瞠目结舌,一副被鸵鸟蛋梗到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我在上班耶!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她再度叫出声。
“我要你嫁给我。”
“你真的在发神经。”席馥蕾没好气的说。
“我答应你昨天所说的两件事,第一,我已经忘了昨天你所发生的事;第二,我现在就带你到我那群兄弟那儿,告诉他们我要退出黑道,这样一来你就非得嫁给我不可了。”
“等等,你怎么那么突然……”席馥蕾愕然的瞪了他半晌,然后突然大摇其头,她才不相信他过一晚就想通、觉悟了,一定有问题!然后她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红肿、微泛血丝的拳头,“你今天早上和人打架了?!”她紧张的问。
“我把那群敢想对你不利的人渣揍了一顿。”赵孟泽爽朗的露出满足的笑声,“所以现在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去找他们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