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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独孤隽带紫衣到附近的寺庙上香,突然有两个人神情恭谨的接近他们,独孤隽命其中一人跟随紫衣继续游赏,他则与另一人离开。
「消息无误。」独孤隽如鹰般的目光犀利地询问探子。
「是的,将军。这几年来,梁冀因不满被贬为庶民,所以特雇江湖杀手,想要将军的性命。」探子据实以报。
独孤隽冷笑几声,深幽的眼眸更加深沉。「我就是在等他有所行动。」因梁冀一己之私害死他独孤家三十余口的性命,先皇仅将他贬为庶民,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据说梁冀这次请来的人是江湖新近崛起、杀人从不失手的斜阴人斜黮。」探子的语气有些担心。
「哦,那梁冀这次可花了不少钱啰。」独孤隽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
烈阳人杨暋、斜阴人斜黮、魅魉人白飒,以及蛛玉人朱玉是新出道的四大杀手,他们的武功招数与中原各门派有极大的不同,因此有人认为他们是来自于塞外。这四人杀人的手段毒辣,只要出得起高价钱,他们便会替雇主杀掉任何想杀的人。
由于这四大杀手的价钱不是普通人能出得起的,既然梁冀能请来斜黮,可见梁冀在朝为官多年,不知贪污了多少银两,独孤隽不屑的想。
「将军……」探子见独孤隽不动声色,实在忧心。
「好了,我小心便是。」
「将军,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什么事?」
「将军的师父及师伯也云游到此附近,随行的还有一对中年男女。」探子恭敬的说。
独孤隽略微沉思后道:「我知道了。」
探子双手抱拳一揖,立即施展轻功离去。
一男一女?会是谁呢?独孤隽边走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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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好不容易摆脱掉独孤隽派来跟在她身边的人后,一个人来到幽静的后院。
她走近莲花池,池的正中央有一尊观音像,白色的莲花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两旁的柳树随风摇动,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她对着观音像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愿与隽师兄永远不分开。
「姑娘。」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倏地睁开眼睛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皇甫少鸿惊艳地看着眼前令人炫目的姑娘,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甫从母亲的厢房出来,就看见一名姑娘背对着他站在莲花池前,于是便出声相唤。
皇甫少鸿是当今相国的大儿子,此番是陪同母亲回乡省亲,顺便来此上香祈福,相国夫人准备在此住上半个月再回京城,而这「净心园」是寺方特别为她准备的厢院,一般香客是不可以随便闯入。
「这位公子有事吗?」紫衣见面前这位温文儒雅、玉树临风的陌生公子不说话,不禁开口问。
皇甫少鸿这才回过神,礼貌的说:「在下皇甫少鸿,姑娘可知这里是私人厢院?,」
「对不起,我不晓得这里是私人厢院,请公子原谅,我这就离开。」紫衣绽出笑靥对他解释,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皇甫少鸿连忙挡在她身前,有些不自在的说:「姑娘请别误会,在下不是要赶姑娘走。」
紫衣停下脚步,微笑道:「若公子不是要赶我走,那为什么对我说这里是私人厢院?」
望着她美丽的笑颜,皇甫少鸿又不禁呆愣住了。
「公子?」紫衣再次唤他。眼前这名男子年约二十上下,瞧他一身华服,出身必定不凡。
皇甫少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也认识不少美丽的女子,但今日一见佳人,他这才知道以前所见的女子全都是些庸脂俗粉。
「姑娘请放心,在下并无轻薄之意,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家住何方?是否已婚配了?」皇甫少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紫衣噗哧一笑,「公子一向都对陌生的姑娘这样问吗?」
「呃,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姑娘……」皇甫少鸿困窘得说不出话来。
紫衣有些淘气地瞅着他笑。
「师妹。」一道低沉含怒的声音倏地响起。
紫衣原本含笑的娇颜马上变得怯生生的,轻轻的喊了声:「师兄。」随即低垂着脸,他一定找她许久了。
皇甫少鸿见紫衣一副害怕的样子,不禁激起他的保护欲,语气冷淡的说:「公子,这里是私人厢院,请公子——」
独孤隽炯然精锐的眼神让皇甫少鸿倏地住口,颇为震慑于他的气势。
独孤隽没理会他,迳自抱起紫衣,在皇甫少鸿还没会意过来时,使出轻功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皇甫少鸿在赞叹来人的轻功超绝之余,更遗憾没有问到佳人的芳名,茫茫人海不知何时才能再和丽人相见,而那名俊逸的男子对她那强烈的占有欲,旁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看来他们的关系匪浅,想到这里,皇甫少鸿不禁叹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紫衣回过神后,发现已被独孤隽带回客栈的房间内。
看他盛怒的眼眸,她胆怯的说:「隽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支开跟在身边的人的,而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垂着脸坐在床沿等着挨骂。
独孤隽在知道她独自一人在寺内四处逛着,十分担心她的安危,飞也似的到处寻找她,怎知她却和一名男子在莲花池畔有说有笑的,他不禁由担忧转为嫉妒。
自从再见到紫衣后,从没看到她对他开怀的笑过,她总是有所顾忘地远离他,这让他感到心痛。想到她竟对一名陌生男子露出甜美的笑靥,更让他嫉妒得要发狂。
不满紫衣总是低头不看他,独孤隽倏地托起她的下巴,直视进她的眼里,「你是我的,不可以随便对他人笑。」
紫衣秋水般的明眸露出不解之色,艳红的樱唇微启,不明白他何以这么说。
她这副娇容是如此诱人,独孤隽的目光变得灼热,俯身便吻上她娇艳的红唇,狂乱的吮吻。
紫衣霎时迷失在甜蜜的天地里,她感觉整个身心都在燃烧。
狂吻渐渐变得温柔,他一遗又一遍的细吻着她,许久才放开她,将她拥进怀里;紫衣娇喘不已,无力地倚靠着他。
半晌后,独孤隽捧起她美丽的脸蛋,温柔的说:「你是我的,一生一世只能跟着我,不可以对其他男人微笑。」
紫衣赧然地点头,两朵红云早已飞上粉颊。
独孤隽深情凝望着她,情不自禁地又吻上她嫣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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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听说你收了梁冀的银子,要替他除掉保国将军独孤隽?」朱玉边玩弄她手中的黑蜘蛛边对斜黮说。
斜黮抬起头目露凶光,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朱玉杏眼含笑地从树上跳下来,「我是不会管你的,但是大哥就不同了,他不喜欢你乱来,尤其是他和三哥不在时。」
斜黮嗤鼻道:「他不配管我,他早已忘了我们来中原的目的。」他的口吻一点也不尊重。
朱玉依然把玩着手中的蜘蛛,「我看是你忘了吧!我们是到中原寻找仇人的,并不是来屠杀武林人士及当杀手,大哥和三哥早已知道你用我们的名义在杀人,只不过念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他们今日出去也是要妥善解决你前个月犯下的错误。」
「哼!是他们多事,浪费银两给那些未死的人,我一点也不会感激他们的。」
朱玉不满的瞪他一眼,「是你自己财迷心窍,他日你若横死街头,我们也不会感到意外。」
斜黮冷笑几声,「你们等着看吧,等我杀了独孤隽后,就可以扬名立万,我再也不回无敌堡了,不在屈居杨暋的手下,哈哈哈!」他狂笑地纵身离去。
朱玉不禁黯然摇头,她知道二哥已经因名因财而丧失了人性,为了不让二哥再继续错下去,伤及无辜,她必须尽快通知大哥与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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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独孤隽表明态度后,紫衣就一直沉醉在爱情的甜蜜里,他们两人又回到孩童时的快乐时光,所不同的是他更宠她、更疼她,也更爱她。
紫衣抬头凝视卓尔不凡的独孤隽,虽然两人已共骑数天了,但面对他时,她仍会感到腼腆与害羞。
「在看什么?」独孤隽低头凝视她的美眸。
紫衣羞怯地垂下螓首,掩饰自己红透的脸蛋。
独孤隽含笑地搂着她的柳腰,将她紧紧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嗅闻着她发间的幽香,语气温柔的说:「紫儿,探子回报,在这附近见过师父和师伯。」
「真的?」紫衣眨着一双美眸惊喜的说。
「嗯,我想我们应该会遇见他们的。」
「哇!太好了,好久没看到他们了,不知道师伯的白眉毛是否又长了?」紫衣一想到师伯那两道又长又白的眉毛,不禁轻声的笑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在道观习字时,她常常趁着师伯在静坐,偷偷地把他那两道长眉毛编成辫子,惹得师伯吹胡子瞪眼的,但师伯又十分宠爱她,所以罚责自然就落在大师兄的身上了。
「紫儿。」独孤隽柔声地唤道。
「嗯?」
「我想等和师父他们会面后,请师父及师伯替我们主持婚礼。」
紫衣闻言羞赧地垂下眼睑,红着脸娇羞的点头。
独孤隽见状,脸上扬起失落已久的幸福笑容,强健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纤细的柳腰,沉醉在两人世界里。
倏地,独孤隽察觉到四周有股浓浓的杀气传来。
「谁?」他警觉的喊,双眸骤然充满玲冽之色。
「不愧是大将军,感觉如此敏锐。」斜阴人斜黮从树上纵身而下,脸色阴沉的说。
独孤隽抱着紫衣跃下马,轻拍马背让马儿离开,低声对紫衣说:「你到一旁等我。」
紫衣担忧地看着独孤隽,他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斜黮看到绝美的紫衣,露出淫邪的笑容,朝她大喊:「姑娘,你等着,等我解决了独孤隽后,我一定让你快活快活,享受销魂的滋味,哈哈哈……」
独孤隽冷哼一声,「你在找死!」
「那就来试试看吧!」语毕,斜黮施展出独门的「阴辣功」,但见独孤隽轻易地避开他这一击,不禁有些诧异,又运足功力朝独孤隽扑去。
面对斜黮毒辣的招式,独孤隽仍旧一次次巧妙躲开,趁斜黮耐性渐失,一个失神之际,他使出天龙掌重重打在斜黮的胸口上。
斜黮口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倒卧在地,面露痛苦的表情。
独孤隽目光如冰的看着他,「你回去告诉梁冀,我放过他并不代表不杀他,请他好自为之。」
就在独孤隽转身离去时,斜黮从腰际抽出一把利刃刺向独孤隽背部,但独孤隽早有所觉地侧身闪避开来,并反手拍掉他手中的利刃。
「我本无意杀你,这是你自找的。」他使出天龙掌就要往斜黮的头顶落下!
「将军!掌下留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烈阳人杨暋赶至,阻止独孤隽出掌。
接着魅魉人白飒、蛛玉人朱玉也纷纷出现,因为天龙掌的威力不小,所以白飒立刻扶起斜黮,盘腿坐在他身后,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功为他疗伤。
独孤隽谨慎地盯着杨暋,虽然他并不怕他们,但为了紫衣的安危,他不得不警觉些。方才杨暋能接下他的天龙掌,看来他的武功很可能与自己不相上下。
杨暋礼貌地对独孤隽拱手道:「将军请别误会,我等并无意与你为敌。我二弟一时失了性,对将军失礼之处,还请将军原谅。等二弟伤势痊愈后,杨暋一定带他前往将军府谢罪,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独孤隽看杨暋一脸的诚恳及豪杰中不失王者的气息,不禁有些怀疑起他的真实身分。
他瞥了正在疗伤的斜黮一眼,「算了,此事我就不再追究,你们也不必来谢罪了。」语毕,他举步朝紫衣走去,不再理会他们。
「紫儿,我们走吧。」他轻柔地说。
「嗯。」紫衣轻轻点头,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就在大家放松戒备之时,斜黮突地挥开白飒及朱玉搀扶的手,面露狰狞之色,使出阴辣功朝独孤隽扑去。
蓦地,独孤隽被紫衣柔弱的手一推,在他会意过来的同时,紫衣已惨叫一声倒在他眼前,嘴角缓缓流下刺目的鲜血。
时间彷佛停止似的,独孤隽惊愕地看着紫衣动也不动的娇躯,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他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她苍白若纸的脸庞,倏地仰头长出一声厉啸,扬掌击向斜黮。
霎时,斜黮头破血流、脑浆进裂而亡。
一旁来不及阻止的杨暋等人见状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紫儿、紫儿……」独孤隽抱起紫衣,轻唤着怀中的人儿,见她依然双目紧闭,他不禁心急地轻摇着她。
「将军请勿摇晃姑娘!」杨暋见状马上开口阻止,骤见独孤隽朝他射来、令他不寒而栗的目光,他的心头猛然一紧,他从没见过如此凶骇的眼神。
「将军请先息怒,这位姑娘是中了我们『冥日派』的阴辣功。凡身中阴辣功者必须尽速服下天山雪莲子及南海的麒麟珠,再以数十种药材浸泡全身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完全解去阴辣功之毒。」杨暋从怀里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珠子递给独孤隽,「这是天山雪莲子,请让姑娘服下。」
独孤隽接过后,毫不犹豫的让紫衣吞下。
「麒麟珠呢?」他声音低哑的询问。
杨暋神色倏地黯然下来,「我师父在十几年前来中原游历时,将麒麟珠送给一位姓顾的落难书生,从此麒麟珠就不知去向了。」
「你是说紫儿无救了?!」独孤隽怒吼道。
「除非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麒麟珠,否则……唉!」杨暋不忍地叹了口气。
「不!」独孤隽抱着紫衣凄厉的嘶吼。
「傻小子。」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从杨暋身后传来。
尽尘道长和了缘道长一同走到独孤隽的身旁,独孤隽则是惊喜且近粗鲁的拉着了缘道长的手,「师伯,请你救救紫儿。」
了缘道长道:「你这么紧抱着她,要我如何救治她?」
尽尘道长面色凝重地看着独孤隽怀中的紫衣。他和师兄、顾逸桐以及小茜在不远处听到独孤隽凄厉的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事情,于是他便和师兄先赶了过来。
「小紫儿中的是阴辣功。」了缘道长把了把紫衣的脉说。
「阴辣功?」尽尘道长看向倒在一旁早已断气的斜黮。
「嗯,看来小紫儿已经服下天山雪莲子了,因为她的脉相不再纷乱,现在唯独缺少南海麒麟珠。」了绿道长边说边将紫衣周身大穴封住,不让阴寒之气逼近她的心脉。
杨暋惊讶地看着了缘道长,想不到他对塞外最神秘的冥日派武功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