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著我说。」她小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和他四目相接。
王伯海被她突然的碰触震得目瞪口呆,汹涌的热浪在他的心田翻腾。天!他要昏了!不然就是把她「就地正法」,狠狠地吃了她!
不行!她是他的好哥儿们的女人,他不能犯下这种连禽兽都会瞧不起他的无耻恶行。他奋力以仅存的理智将她的小手扯开,正想说服她没这回事,她的小手又绕回来了,不过这回却停留在他的额头上。
「天!你在发高烧欸!」她惊讶地以另一手摸著自己的额头,立刻确定他是真的生病了。
「有吗?」他真的生病了吗?
「有!而且烧得很烫。」拉起他的手,她气呼呼地将他拖回他位於二楼的房间。
幸好他们四个人在这栋作为秘密基地的别墅里,都有个人专属的房间,方便他们办案时可以在此休息。
「是吗?难怪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的,原来是发烧了啊!」他呆呆地喃喃自语。
「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居然连这种事都没发现?」她推他躺平在床上,又突然把他拉了起来。「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去拿耳温枪和冰枕。」
王伯海听话的换上休闲服,然後钻进被窝里乖乖躺好。虽然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但至少不必再接受她的逼供;天知道他还能撑多久,那丫头再没防备地将唇凑到他跟前的话,他肯定会兽性大发地扑上去狂吻了。
「没想到你还挺合作的嘛!」拿著各种退烧用品回来,见他四平八稳的躺著,她的怒气早消失无踪。
「嗯!看到这张床,突然觉得挺怀念的,所以就自动躺平了。」他扬起嘴角打趣道。
「先喝点温开水。」她将保温杯递过去,他坐起身子乖乖喝掉半杯,她才把耳温枪交给他自己量。他量好後瞄了一眼,有些心虚地交还给她,深怕她又要发飙了。
「天哪!三十九度欸!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是不是要等脑袋烧坏了,才有时间去发现自己正在发烧?」她连忙将他推回床上躺平,再替他把棉被盖好。
「脑袋烧坏了?那样要怎么发现?真的烧坏的话,恐怕什么事都无法去发现了吧?」他直觉的应道。
「不错嘛!还能回嘴,看来你的脑子还挺管用的。」她用冰枕取代他原有的枕头,又撕了块退热贴布贴在他的额头。
「这样很冷欸!」额头突然传来一阵清凉,他冷得缩了缩脖子。
「不然我请对街的林医生过来替你打针?」她口气不善地瞟著他。
「不要!请那个庸医来会死人的!」上回许云天被他扎了两针,那哀号声响彻云霄,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
「嗯哼~~你自己选一种好了。」她两手抱胸,像是等著看好戏似地瞅著他。
「冷虽冷,久了习惯之後也挺舒服的。」他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将棉被拉高盖到脸部,只露出一双委屈的眼睛。
「你刚下飞机吗?」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她坐在床边柔声问。
「嗯!刚从澳洲回来。」
「在飞机上有小睡一下吗?」
「唔……应该没有吧!」一路上心里满满的都是她,他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那你好好睡一觉吧!也许等你醒来,烧就退了也说不定呢!」
「好!」他闭上眼,脑海里停留的是她关怀的眸光,带著她真诚的体贴,他安心地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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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碗!」王伯海胃口大开地将碗递过去。
「不行!你已经吃太多了。」施凯雯却将他的碗给没收了。
「可是我还很饿欸!」他探身想将碗抢回来,偏偏她故意摆得老远,让坐在床上的他怎么也构不著。
「你已经吃了三大碗了,哪有病人吃这么多的?」她虽然严格地控制他的食量,心情却显得很好,因为他的胃口好,表示他的病情并不严重。
「你明知我的食量大,那一点点粥哪够啊?」他嘟嘴抱怨。
「正因为知道你是大胃王,才让你吃三大碗的。」她已经很放水了欸!
「你怎么可以这样啦!我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一直叫个不停欸!」他摸著仍然扁平的肚子,垂涎地瞄著那锅美味的热粥。
「你还在生病,肠胃的消化能力比较差,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伤到胃就糟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吃吧!」她很坚持这一点。
「饿太久才真的会伤胃,你别欺负我啦!」他开始耍赖了。
「到底谁欺负谁呀?」施凯雯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
王伯海只吃了个五分饱,反而比什么都没吃还要饿,不甘心地瞧著她姣好的身影正勤快地收拾碗筷。要是让她收走了,就真的要饿肚子了,不成、不成,他得想个办法。
他突然绽放灿烂的笑容诱拐她。「小雯,你知道我很久没回来了,超想念你的好手艺,你就看在海哥平时对你不错的份上,再赏我一碗好不好?」
为了吃,他不自觉地连美男计都用上了,不仅奉上迷人的笑容,还免费加赠深情款款的凝望想说服她。
施凯雯没想到久违的温柔笑脸会重现江湖,她愣愣地瞧著他,差点就顺著他的话应声说好,却在瞧见眼前帅哥的目光全盯在她身後那锅热粥上後回归现实。她恼火不已地漾开一朵令人目眩的妩媚笑容,却给了他一句令他心碎的答案。
「不行就是不行!」铿锵有力地砸上他的脑门。
「啊?你好狠心!」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海哥,不是我要说你,你越来越像奸商了,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她一脸忧郁地瞅著他。
「你少栽我赃,瞧!我这么善良的脸哪里像奸商了?」他忿忿不平地反驳。
「你还敢说?居然想使计拐我,这样哪里不像奸商了?根本就是好不好?」她可是有凭有据,才没诬赖他呢!
「可恶!你恶意苛扣我的粮食已经很不人道了,现在居然还污蔑我的人品,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我到底使了什么奸计拐你了?」他刚刚明明只是拚命装可爱而已,这对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来说绝不叫使计,根本是计穷之下的不得已之举好不好!
「厚~~说就说,你故意摆出美男计的阵仗引诱我,还敢说没有!」她理直气壮的指著他。
「美男计?!」他差点惊声尖叫,他这么阳刚的男人还能使出美男计吗?这实在比栽他的赃还要污辱人。
「本来就是,居然对我使出这种迷魂大法,你老实说,你用这下流的手段,在国外拐了多少金发美女?」她酸溜溜地瞪著他。
「哇靠!你是太闲了还是太无聊?为了碗粥居然可以扯出这么长一篇『高论』?!算了,我放弃了。」他告饶地躺回床上。
「哼!被我说中了吧!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每每被逮著把柄之後,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她难掩愤恨又心痛地胡乱收拾著碗盘。
「这样也不行?你也未免太会捕风捉影了,应该叫洛希重金向施记挖角的,你很有当侦探的潜力。」
「哼!」她认定他只是不想提起在国外的风流韵事,心情低落地端起托盘,转身就想离去。
王伯海瞧著她落寞的身影,心中叹息不断,他是不想提,因为他不论身在何处,心中一直住著同一个人,而她却已经是别人的,他还能怎么样呢?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她走到门边才回头幽幽地道。
「小雯,我只能告诉你,我对金发过敏。」他还是忍不住向她解释,却也只能透露这么多了。他不想踰越好不容易才撑起的那条线,他可以肯定,只要一个忍不住越了线,这些年来的努力和压抑将全数付诸东流。
刚关上门的她听见他的话,不禁愣在门边。这意味著什么?难道他是在告诉她这些年来他都没在外头乱搞吗?不管是真是假,听到这话还是让她觉得好开心,她放下托盘又探头进来。
「既然你这么乖,再赏你一顿餐後水果好了。」说罢,她淘气地关上门。
「啊?」王伯海闻言愣了一下。搞什么啊?她是在告诉他,若早点承认不喜欢洋妞,就能填饱肚子吗?这小心眼的坏丫头!
拿她没辙地躺在床上,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就算她是别人的,但和她相处真的会让他心田开满朵朵名叫温柔的小花,偶尔享受一下这种幸福的滋味,应该不算越线吧?更何况他正在挂病号,生病的人最大了,他咧开大大的笑容等著水果上桌。
吃过水果,他又被化身管家婆的施凯雯强迫躺平继续睡。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在附近,特别安心的缘故,他真的又熟睡了许久,期间她进来替他量了几次体温,瞧著体温计上的数字逐渐往下降,她的唇角却逐渐上扬。
「三十六度,总算正常了。」她坐在床沿开心的笑著,此刻才真正放下心来。
凝望著他熟睡的容颜,突然觉得自己该感谢他突如其来地生病,不然这几年来,她根本没机会这么亲近他。
为什么人的心会像个无底洞般,怎么追加对他的思念都填不满呢?她的心全都陷在他这个无底洞里,偏偏他却从不给她回应。
他也喜欢她!这个事实她从没怀疑过,那么让他不断疏离她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像他这么正直的人,绝对无法忽略她的婚约,更别说表白了。为今之计,只有快点解决掉那该死的婚约了。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小手正轻抚著他含笑入睡的容颜,她红著脸吐吐舌头,像个小偷似地左右张望了下,才俯身亲上他的脸颊,然後一脸心虚的起身,想匆匆逃离现场。
她走到门边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留恋地瞧了他许久,直到听见楼下传来的开门声,才匆匆关上房门,下楼一探究竟。
王伯海早就醒了,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心意却源源不绝地流进他的心湖,他大大地叹口气,他还能在她的柔情攻势下支撑多久呢?
「唉!究竟要抱著仁义道德,天天捶心肝,还是顺应心意,纳她入怀呢?」他翻身趴在床上苦思挣扎著,心却因她那轻轻的一吻而动摇了。
「若她心里的人是我,那么她又还没出嫁,此时把她抢过来并不为过吧?」他坐起身来望著紧闭的门板,几乎想要举白旗投降了。
他决定跟她把事情摊开来说个明白,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必再这么苦恼。向来说做就做的他立刻起身,套件外衣就走出房间。
而听见开门声下楼的施凯雯瞧见杨傲菽,立刻开心地迎上前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想你呀!」他漾开宠爱的笑容,伸手摸摸她的头。
「少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再说你心里想的是谁,我可是很清楚。」她调皮地在他耳畔轻声取笑著。
「小鬼!」他眸光一黯,有些失意地坐进沙发里,许久才又恢复促狭地逗她。「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了,听说你亲爱的海哥感冒了对不对?」
「嗯!不过烧已经退了,他还在睡,你小声点免得吵醒他。」她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警告著。
「真是的,你到底是谁的未婚妻啊?」他取笑的揑紧她的鼻尖。
「哎呀!会痛啦!」她不满的挥开他逞凶的手,才怨怼地瞅著他。「是你的呀!所以人家才会这么烦恼嘛!」
「又不是只有你在烦,别抱怨了行不行?」他的大手绕了一圈又回到她的鼻尖,不过这回的力道轻了些。
「你到底想怎么解决那件事?」她焦急地问。好不容易等到海哥回来了,她不希望他又出去一连半年没消没息的,真希望这回能彻底地留住他。
「呋!你妈比石头还不知变通,我已经承认败给她了。」他显得意气颓丧,那个倔强的妮子为什么老躲著他呢?
「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呀?」施凯雯不依了。
「你急什么?仔细想想,嫁给我也没什么坏处,你说对不对?」他偏头给她个性感得要命的笑容。若娶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那么娶谁都无所谓了。
「哼!居然这样说?就算我想嫁,你还不想娶咧!」他到底怎么了?难不成那位黎小姐又给他排头吃了?
「哈哈哈……这倒是,要是娶了你,我这辈子就真的得不到她了。」他仰头望著挂在挑高天花上的吊灯。
「所以你不可以败给我妈,积极点行不行?」她狠狠地捶了他的背一记。
「也许我是败给她了也说不定。」他苦笑不已。
「你们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她不理我啰!真搞不懂这把戏她玩了几年,怎么都不腻呢?她真该和伯海拜把的。」杨傲菽忍不住要吐苦水。
「杨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让她明白你是认真的。」她虽然是在鼓励他,但其实也在鞭策自己。
「哦?请问施大师,要怎样让她明白,难道我这几年的表现还不够认真吗?」他翻了个白眼。
「所以才要你认真地解决我们这档事嘛!搞不好她也像海哥一样不想介入别人的婚姻里。虽然我们八字永远都只有那一撇,但那个碍眼的婚约,等於是在召告天下生人勿近嘛!」她可是很认真地在和他讨论欸!
「我早就告诉过她那个婚约的真相,哪像你什么都不说,他当然会躲著你。」
施凯雯用白眼瞪他,一指戳上他的额头。「说和做是两码子事,只要婚约仍在,对心思特别正直的人来说,那就是大忌。你懂不懂啊?」
杨傲薮凝望著她,也许她说的没错。
「所以你别再磨蹭了,快点搞定她吧!」不然她和海哥永远也搞不定。
王伯海只听到她说想嫁那里就退回房里,他没勇气再听下去了,不想亲耳听见她对别的男人说出更亲密的话来。
他咬著牙瞪著墙,在他心头翻搅的是痛还是惊,他完全分辨不出来,但消散的理智回笼了,他只能确定自己差点铸下大错。人家明明你情我愿,感情好得不得了,他居然会错意还妄想横刀夺爱,他是被邪神附身了吗?
挫败地躺回床上,他捂著眼对自己苦笑道:「我八成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居然会把她的同情当成意有所属,人家坦荡无私地照顾我,我却妄动邪念想染指人家小姑娘。」
他倏地翻个身,狠狠地捶了床铺一拳,咬著牙许久才叹道:「够了!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