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妳别管我。」他遗传到父亲的体质,怎么喝都不会醉。
见他又举杯,陈宜静索性抢过酒杯,想也不想的一口喝下,第一次喝酒的她,弯眉都拧成一条线了。
嗯!好苦,好恶心的味道,酒这种东西到底哪点吸引人?
「你若是担心你妈妈的病,喝酒也没用,你何不直接答应动手术,让你的腿复原,这样你妈妈或许就不再那么自责,病情也会好转。」
太多烦闷的事情在陆拓脑海里盘旋,让他没意会过来陈宜静怎会知道父亲最近在催他动手术。
抓起一旁的空杯子,他又开了罐啤酒倒入。「医生说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不怕失败,我怕的是让我妈妈失望。昨天,秦亚珠又在我妈妈面前叫嚣,指责我妈拖垮陆家,我妈的病情因为她这一闹更严重了。」
见他说话不忘把酒杯移到嘴边,陈宜静快手一抓,不给他沾酒的机会,一杯黄澄澄的酒全数进了自己的肚子,大概习惯味道了吧!这一杯没有刚才那杯来得苦。
「那你就更应该动手术,重新站起来给那个秦亚珠看,等你父亲退休,你这个长子理所当然要继承父业。想想看,到时你大权在握,不就可以趾高气昂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人?」说完,她还打了个酒嗝。
换陆拓皱眉了,「小静,妳待会儿跟方振宇有约,不应该喝酒。」
陈宜静瞋了他一眼,「谁跟方振宇有约,你别提那只铁公鸡好吗?」抓来陆拓刚刚开的啤酒,陈宜静豪迈地将手上的杯子倒满酒。
「我以为妳和他正在交往。」陆拓挑眉,难道传闻有误?
这也是让他心情超级恶劣的原因之一,听说谢师宴后,方振宇为小静准备了一个私人庆祝会,一男一女两人单独在一起,光用想象就让他吃足了酸醋,可他却没有权力阻止,才会一个人喝闷酒。
「方振宇是我高中同学,哪个女人跟他交往算她倒霉,他这个人简直怄到不行,拜托你千万别把我跟那种连停车费涨了五块钱都要碎碎念半天的男人扯在一起。」陈宜静说完,又喝光杯里的酒。
第三杯下肚,她开始觉得喝酒跟喝水没两样。哈哈!原来酒也不过如此。
「可是全班同学都说妳和他是公开的一对。」陆拓惊讶地看着她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当然,是我要他陪我演戏给大家看的呀!你知道那家伙真是没有同学爱,居然伸手跟我讨演出费耶!真后悔找这种人帮忙。」
果然酒不能多喝,陈宜静在无所觉下,把该说的与不该说的全说了。
觉得自己满腹的郁气全消了,陆拓一脸惊喜地盯着她,却被她再度打开啤酒罐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抢过她亟欲喝下的「饮料」。
「别喝了,再喝妳就要醉了!」她不是来劝自己别喝酒吗?这会儿情况好像颠倒过来。
陈宜静虽然头有点昏,抢东西可一点都不手软,「是我要你别多喝才对!你都喝了那么多瓶,我才喝几口怎么会醉……呃,你把我的酒抢过去,是不是又想喝了?不行,我不准你喝,把酒还给我,我要喝!」
陈宜静抢酒的动作让人哭笑不得,但也证实一件事,她醉了。
欢乐的谢师宴落幕,意外的是,想喝醉的人反倒清醒得很,还自愿担任护花使者,护送莫名其妙醉倒的醉美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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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人走路不是件轻松的事,把她安稳的放在床上后,陆拓气喘吁吁的在床沿坐下。
他实在没办法背着这个女人爬上她五楼的套房,只好暂时带她回自己的住处,起码他住一楼,可以少折腾自己一点。
休息够了,陆拓想起身,却发现佳人已醒,正睁着迷蒙的眸子望着他。
更正,她是醒了,但绝对不是「清醒」。
「你为什么在我家?」
慵懒的嗓音带点性感,陆拓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该把她带回家,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和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共处一室,危险指数达到最高点。
「这是我的住处,妳喝醉睡着了,所以我让妳躺在这里。」
他吞了吞口水,打算慢慢离开床边,谁料,柔若无骨的手缠上了他的手臂,硬是不让他移动半分。
「那我在睡觉,你跑进我梦中做什么?」
醉眼迷茫,两颊醺红,她挪动两腿的姿态更是撩人,陆拓看傻了,自己喜爱的女人就躺在眼前,无疑是一种诱惑和折磨呀!
「你回答我呀!」两手一扯,她把他拉到身前,红唇嘟起吐着酒气道:「你该好好的去当你的陆少爷,不该来烦我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来捉弄我,所以才溜进我梦里对不对?」
她娇俏的脸庞就在眼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想咬上她粉颊的冲动。拿根棒子把他打晕吧!不然他怕自己做不了和尚。
「小静,妳放手。」他努力把她的两爪扳开,可按住她的手,她两条腿又缠了上来。
老天!饶了他吧!
「不过我才不怕,在我梦里,你想欺负我还早得很呢!」只有自己能欺负他!
「啾」一声,陈宜静好玩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见到他怔然的表情,她拍手笑了起来。
「小静,别再玩了!」他出声制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哑,毫无威胁力。
他是昏了,被她的亲吻弄昏了。
「这是我的梦,我爱怎么玩是我的事,你要是再命令我,小心我就把你变不见!」陈宜静才不怕他,揽下他的头亲得他满脸口水。
是她逼疯他的,陆拓再也不想忍耐,化被动为主动,吻上那张正逸出轻笑的柔软唇瓣,堵住她的声音。
陈宜静嫌他吻得温吞,探出舌尖回舔他的唇,刺激着陆拓压住她狂吻,一吻结束,陆拓已觉得全身火热难耐。
「小静,妳明白这样玩的下场吗?」他粗喘着问她,轻轻拨开她额际的发丝,动作带着深深的怜惜。
额头抵着娇喘的她,他仍让自己保有一丝丝理智,她特地和方振宇演戏,不就是为了拒绝他吗?
「妳不喜欢我,就不该这样吻我,妳知道吻妳的人是谁吗?我不希望妳把我当成别人。」
但她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把他残余的理智毁去。
「你不就是陆拓嘛!我喜欢的人呀!」脸蛋红了红,她害羞一笑。
「妳喜欢我?」双瞳倏地一亮,这个回答太让他惊讶了。
「当然,不过你不可以告诉梦外的陆拓喔!我跟他还有笔帐未算,我找方振宇陪我演戏,就是不想让陆拓知道我喜欢他。」
他捧着她的脸落下亲吻,兴奋到不能自已,他不禁要欢呼,这酒醉得好呀!
她果然是喜欢自己,但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告诉我,什么时候妳才肯对梦外的陆拓说喜欢他?」
「等我当上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后,我自然会告诉他。」
这答案令陆拓怒火丛生,他低头就给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吻得她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下,只能攀着他喘息,
让她嫁给别人后再来说喜欢他,他会让她做这种蠢事才有鬼!
管她清不清醒,他恼火了,她想做少奶奶,他就让她做陆家少奶奶!
衣衫一件件脱落,像宣示自己的决心般,他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吻,陈宜静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让她去找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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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恼人的救护车鸣笛声吵醒了陈宜静,宿醉让她只能躺在床上揉着疼痛的额角,对着白白的天花板干瞪眼。
说什么都不记得是骗人的,她记得,全都记得,记得自己喝了酒,胆子变大,抓着人家当梦中人猛欺负,然后欺负欺负就换成了别人欺负她。
小脸顿时一红,他不过在自己耳边低语的说要爱她一辈子,她就心花怒放成这样,自己果然是个没志气的家伙呀!守不了坚持,只有顺从心意喜欢他。
裹着被单,她轻轻一翻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喜悦的心情逐渐冷却下来。
为什么同她温存一晚的男人在她清醒后却不见踪影?
陆拓不是那种随便和女人玩玩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冷清的感觉动摇了她的信心。
半小时后,她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他的住处,一路上,她无视熟人向她打招呼,也没注意到路边的人正讨论着方才发生的车祸,她茫茫然的回到家,盯着自己的电话。
等到晚上,什么也没有,她担心的哭了,打电话到陆拓的住处,还是没人接,最后,她拨了电话给爷爷,得到令人震惊的消息。
「宜静呀!爷爷好高兴,刚刚园丁告许我,少爷搬回台北了……」
陈宜静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知道那家伙居然没通知她一声,就把她丢在这里自己回家了。
不该相信他的,陆拓是个大混蛋!
第四章
镁光灯下的时尚舞台,数名身材高挑、纤细窈窕的服装模特儿,以稳健的台步和优雅的肢体语言走在伸展台上,展示最新秋季的前卫流行服饰。
众多金发碧眼的名模中,一名留着一头乌黑直发的东方美女娜娜显得十分醒目,虽然她是当中身材最娇小的,但极富古典美的脸蛋吸引众多目光。她有时盘发,露出皓颈;有时直发,流露性感,整场走秀中,就见所有的相机镜头直追随着娜娜。
「怎么样?爷爷,有没有看到我寄给你的录像带?有没有看到你孙女超优的表现?」越洋电话里,清脆的嗓音充满自信与骄傲。
谁也没料到五年前她到英国散心,只是在街边喝杯咖啡都能遇到星探,然后被带进服装界,她咬牙苦熬了几年,终于成为英国的顶尖模特儿。
「有有有,我家宜静是最上镜头、最漂亮的一个!」陈管家捧着电话,老泪纵横地看着荧光幕上笑得灿烂的孙女。
虽然不是她的亲爷爷,但看到她有今日的成就,陈管家比任何人都开心。
「爷爷嘴最甜了,我后天就会回台湾,机场太远了,你不要来接机哟!我不要爷爷累着,我自己叫车回家就好--对了,爷爷,我上次提的事,爷爷决定了吗?」
好几次劝爷爷和她一起到英国定居,可爷爷就是舍不得台湾的老朋友,而她也只能趁休假期间回台湾探视爷爷。
「宜静,我这一走,就很难跟朋友们联络了。」知道孙女对某人非常反感,他从来不敢提起对方的名字,都用「朋友」来代昏。
「好吧!那这件事就再说吧!我这边已经很晚了,得上床睡了。」
与爷爷道别后,陈宜静瞥见那只整理好的行李箱,往床上一躺,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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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光洒人大片落地窗里,将皮椅上的人影拉长,刺眼的光线让办公室里的男人不得不停下翻看数据的动作。
男人揉揉僵硬的肩颈,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瞥见桌上亮灯的分机,他接起了电话,闭眼聆听。
「副董,在线有位任小姐说是您的大学同学。」
男人眼眸一张。「接进来,谢谢!」
「哈啰!陆拓,我是盈盈,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整,台北丽漾餐厅,来不来一句话。」
「任小姐,妳说话都那么直接吗?」他忍不住笑出声,一天的疲劳顿时消去,她的语调永远都是这样,似乎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只是要得到「来」或「不来」的答案,然后马上就结束通话。
「我这是提高效率,迅速问完,迅速回报。」跟陆拓说话就是要这样,避免多说多错,要是自己不小心说溜了什么,下场一定很惨。
「小静今年会来吗?」
「不会,跟你说过她去了英国,早就和她失去联络了。」瞧瞧她,谎话说得多溜呀!舌头都不会打结。
「失去联络?盈盈,回答我,你们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小静在哪?」
「不知道,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谁教她当年答应过宜静不泄漏她的行踪,所谓朋友义气,就是要死咬着不知道。
「好吧!我那天应该抽不出空,所以不……」
陆拓望着「嘟嘟」响的话筒,不知该为她的高效率拍手还是摇头。
挂上电话,脑袋瓜里浮现一张难以磨灭的容颜。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小静的消息吗?
五年前,当他从医院清醒回去找她的时候,小静已经不在台中了。
通讯簿上的联络地址和电话不是真实的,调查她的资料,只查出当初她是让人弃养的孤儿,只凭这点,他根本无从找起。
不经过分离,他不晓得思念是如此磨人,人说世界小,那为什么要找一个人却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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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妳已经放弃了当少奶奶的梦想,改当专职模特儿了?」搅拌着奶精,任盈盈看着对面神采飞扬的好友。
「谁说我要放弃?!」
她只是稍稍做了点修正,但目标还是一样。
「我这是为我美好的未来铺路,越多曝光的机会,就越容易找到对象,以前只是学习阶段,现在才是真正应用的时候。」
说到这里,陈宜静不免想要分享自己的经验,「想嫁入豪门可是得用对方法,谈吐和外在气质是一定要有,穿着打扮要偏丝质纺纱衣料,喝下午茶要选五星级饭店,逛街要逛名店街,至于运动就要选择小白球,这些都是富家公子哥常出现的地方,增加接触机会就可以……」
「停停停!妳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以为宜静去英国发展,这怪梦想会消失,没想到情况更加严重,她才问一句,宜静就回答一长串。
「怎么会?我正打算成功后要出一本书,教全天不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方法呢!」陈宜静俏皮地眨眼。
「我真是服了妳,好,在妳成功前,可否先告诉我妳和陆拓之间的恩怨何时才能了?」
任盈盈眼眸一转,牢牢盯着好友笑容骤失的表情,就见上一秒话匣子阖不起来的女人,瞬间像被施了魔法,变成哑巴一个。
「我真怕哪天自己照镜子,发现鼻子变长。」任盈盈摸摸鼻子,谎话说多了难保不会有一天遭到报应,像现在,她就觉得身后有股凉凉的感觉。
「盈盈,我难得回台湾一趟,妳就别提他了好不好?」陈宜静扮起可怜样,不想让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
任盈盈瞅着她,语重心长道:「妳知不知道妳刚离开的那一年,我被他两三天一通电话吵得快疯了,每次听见他问起妳的事,我老是提心吊胆,深怕自己会说溜嘴。陆拓找妳找了五年,不曾放弃过,可见他相当重视妳,妳何不和他见个面,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