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央,以后不要跟霁吵闹了。」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让她对他就像是敌人般,但也因为只是口头上的逞强,应霁并不介意,那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唐姊,我没有和应霁先生吵闹,我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这回之所以成功,唐姊的功劳最大。」
「没错,所以我们就为今天的胜利庆祝一下吧!想喝什么?红酒?」
「上班时间喝酒?」邢紫央没好气地回道。
「麻烦邢小姐到储酒室去拿红酒过来好吗?」应霁继续说道。
还真要喝酒?
「在上班时间喝酒不太妥当吧?」邢紫央反对道。谁晓得会不会有人乘机酒后乱性。
应霁剑眉一挑。「请服从公司纪律。」
「公司纪律?」他又在胡诌什么?「『BC』有规定上班时间可以喝酒庆功的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的话就是纪律、就是规则,妳只要遵办就行。」
现在是打算用上司的架子来压制她?
她正欲开口,唐蜜瑜就赶紧出来打圆场。
「紫央,妳别太严肃了,我们只是一起庆祝一下下,无伤大雅的。」
「还是蜜瑜善解人意,懂得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他露出绝俊的笑容。
真气人,竟然给了他机会哄骗唐姊!哼,他耍贱招的本事完全没有退步。
真担心唐蜜瑜会被巧言令色的应霁给骗去。
「既然你们坚持,我也无权多说什么。」
她前去储酒室拿了几瓶高级红酒,返回后,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对饮了起来。
「我们同事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他举杯,悠扬的嗓音愉悦地说着。
唐蜜瑜笑道:「想起一年多前你来到『BC』时的轰动画面,我仍然记忆犹新呢!」
当时他一现身,整个人散发出的强烈光芒刺眼到令人不敢逼视,公司内的男男女女全都被他的风采给迷了去。初时,大伙儿都不懂「BC」的幕后老板为何找了一位浑身带着令人不安气息的年轻男子坐上首席执行长的宝座,不过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众人开始见识到他的本事,也为他心折。
「我却吓到差点心脏病发作。」邢紫央嘀咕着。
「什么?妳念念有辞在说些什么?」应霁问着把话含在嘴中的她。
邢紫央径自倒了杯红酒,一口气喝下它。「没说什么,你当我牙齿痛!」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好,既然上司都不在乎在上班时间喝酒,那她就来个酩酊大醉吧!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再度遇上他,还倒霉得跟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更凄惨的是,「BC」对她的吸引力以及挑战性实在是太大了,教她无法放弃,所以只好忍着老是会看见他的痛苦,继续待在这里。
「那妳就多喝一点儿,用酒精治疗妳的牙疼吧!」水晶杯互碰出清脆的声响来。「来,我敬两位貌美又有智慧的才女,咱们继续努力吧!」低低的嗓音逸散开来,是那样的迷人。
他实在太会运用自身的魅力了,男色一出,教人完全无法抵抗!
气闷的邢紫央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红酒就这么滑顺地不断从她咽喉滑进肚腹里去……
第二章
邢紫央的脑袋完全不灵光了。
红酒的后劲果然了得,加上她又是毫无节制地狂喝猛灌,结果……没有结果,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隐隐作痛。
叹了口长气,邢紫央揉按着额角,缓缓睁开双眼,却瞬间傻住。
皱了皱眉头后,她又揉了揉眼睛,眉心却又再度拧起,小嘴咕咕哝哝地低喃道:「我真的喝太多酒了,居然看见鬼了……」
「鬼?」被称做鬼的应霁笑出声,磁嗓里充满着兴味。「我是鬼?」
「还是个色鬼呢!」她又揉揉眼睛,想把鬼影子给抹去。
见状,他又笑了。
「怎么我的脑子都是鬼笑声……」邢紫央又揉着胀痛的脑袋,全身无力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深吸一口气后,力气才渐渐恢复。「我怎么会坐在车子里呢?你又怎么会在我身边?」外头天色一片昏暗,现在是几点钟了?
「我好心开车送妳回家,妳不记得了吗?」他道。
「好心?」她一脸嫌恶。「得了,我才没有允许你送我回家,我不会感谢你的鸡婆的。」
「又变成剌猬了。」他忍不住摇头道。「奇怪,我不记得跟妳结过仇怨,但妳怎么老是把我当成蟑螂一样的讨厌呢?」
「蟑螂?」她哼了哼。「蟑螂哪有你可怕,你是条毒蛇,一条老是潜伏在暗处,想伺机咬死人的超级毒物!」
「啧啧啧!把我形容得这么恶劣,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妳如此仇视我?」唇角的笑意愈来愈诡异。
他的笑让她的怒火烧得更旺盛,因为这抹令人厌恶的笑容还是跟八年前一模一样!
记忆回溯到八年前,她十五岁的国中生涯时。
当时年纪小小的她,因为只想把时间与精力花费在课业上,所以除了女性同学外,一概拒绝其它男同学的追求,也因此,她在学校时有着一个「拒绝美人」的封号。
只是,她的坚持却在国三那年被邻近一所贵族高中的男学生给攻破了。
那个男同学名叫萧翊,是一位风度翩翩且品学兼优的高中男生。在一次的偶遇下,他开始积极追求她。起初她是拒绝的,可是萧翊却丝毫不气馁,而且没有使用死缠烂打的方式,而是适时适地的找她,然后每回见面时,他总是不断且殷动地对她嘘寒问暖,他的口才绝佳,因此教她开始卸下心防,渐渐地,他打动了她的心扉,让她情窦初开了。
萧翊成为她的初恋男友。
她以为自己结识了一位好男孩。
在交往期间,她认识了萧翊的几位死党,而应霁便是其中一位。
刚开始时,她不明白为何每回聚会时,应霁总是对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因为那抹笑好像是在看戏似的,每每令她心慌。
终于,在两个月之后,她知道了应霁的笑容所为何来。
应霁果然是在看戏。
萧翊会与她交往,竟然是因为打赌--他与他的死党们打赌,看他能否追上出了名的「拒绝美人」。就因为这个缘故,萧翊才会对她殷勤,才会在她身上下功夫。他对她的关注全是为了赢得赌注,他对她嘘寒问暖与殷勤照顾全是假装的。她只是他的游戏、玩具,只是为了证明他魅力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翊根本只是在玩弄她。
而她则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欺骗了去,以为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大笑出声,笑自己的愚蠢,因为她会卸下心防同意与萧翊交往,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她果然就是那种用耳朵谈恋爱的无知少女,结果会变成笑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邢紫央凝睇着应霁,咬牙迸话道:「你真的忘了八年前的往事,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是不明白。」应霁依然一脸无奈。
他的态度更令她气结。
他忍不住笑道:「别恼,像妳这样美丽的女子,老是发火可是会变老的。」
「得了,你不必用甜言蜜语来哄骗我了,我的耳朵听不见的!即便你欺骗女人的本事和萧翊比起来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不过,我、不、会、再、上、当、了!」她恨恨地道着。口蜜腹剑的小人最讨厌了!
这就是她对应霁充满戒心的原因。事实上,应霁这个人肯定也是个浪荡子、坏胚子,仗着出色的外型招蜂引蝶。他能跟萧翊成为好友,一定是有相似之处,所谓物以类聚嘛!
「萧翊……」他喃念着这位久未联络的过去友人之名,恍然大悟道:「原来妳是记得八年前的无聊事件,而且还把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啊!」他双手一摊,无辜地说着:「可妳气归气,又怎么可以迁怒到我头上来呢?当年又不是我在戏弄妳。」
「你跟萧翊是好朋友,这点我没有冤枉你吧?」她指控道。
「然后呢?就因为我跟他是朋友,所以我也有罪?」
「没错!我相信物以类聚这句话。」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能跟萧翊成为好朋友,代表你们臭味相投,也表示你跟他是同一种人。」
「妳的理论是挺有意思的,不过,那些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妳怎么还记恨至今?」
「谁叫我又看见你了!」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往事立刻浮上心头,她对他充满着戒备,与他成为同事之后,她更庆幸自己的防范是对的。「况且,你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尽情地发挥你的男性魅力,哄女人的手段也一样厉害无比。」
应霁懒懒一笑,身子突然故意靠向她。「紫央,妳对我确实有偏见。」
她一惊,吓得身子一缩。「你别靠过来!」他散发出来的深沈魅力令她胆战心惊,急着出声警告道。
「妳对我的偏见实在太深了。」他再度强调着,坏坏的唇角又勾起。「妳这是叫迁怒,我可不曾骗过妳啊!」
她移开视线道:「你是没有骗过我,但我知道你会骗人。」
「妳知道?妳怎么会知道?」
「你这个花花公子,别再靠过来了!」她想尖叫。他愈靠愈近,她已经能清楚地闻到他的男性气息,这让她的脸蛋红透,气息也不稳了。「不说你高中时期的情史,就从你到『BC』之后的样子,也知道你跟八年前没两样,甚至更可怕!」她强自镇定地道:「你依然巧言令色,运用过分俊美的脸皮迷惑女人的心!」
「唉,看来妳真的定了我死罪。」他无奈地吐息道。
她呼吸一窒。「所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说完,她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不再让他继续接近她。
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应霁也下车,绕到她身侧,还继续说道:「紫央,我一直认为妳会这么害怕我的原因不是厌恶我,而是担心自己爱上我。」
闻言一惊,邢紫央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你你你……」指控的声音发着抖。
「看妳一脸惊恐的样子,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妳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低醇的嗓愉悦地说道。
「你你你……」她磨牙。「你让我想吐!你也大会自抬身价了吧?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还真是举世少见!」
她的话没有激怒他,反倒又惹来他的笑声。
「笑什么笑?你还笑!」她情绪绷到极点,他诡异的笑容让她不自觉地又往后退去,却一个踉跄往后一跌--
「呀!」她嚷。
他扶住了她。
四目相对,她全身僵硬。
望着他那张充满「杀伤力」的脸皮,又嗅闻到那所向披靡的男性气息;心,开始浮荡了……
这就是他的能力,他总是有办法勾引女人的灵魂,那技巧比起过去的萧翊可还要高竿百倍。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连她都开始酥麻起来,只因应霁的惊人魅力总是能让男男女女对他情不自禁。
她该不会因此沦陷了吧?
难不成她真的如他所言,爱上他了?
不!
她咬住下唇,让痛感把快要迷失的理智给通通拉回。
「我不可能爱上你的!再说,你也不可能真心喜欢我。在你眼中,我大概只有玻璃珠的价值,你不会对我这种普通人感兴趣的。」他是流氓、是坏蛋、是不会对感情付出真心的混帐、是一个只会说甜言蜜语的花花公子!
「妳形容自己是玻璃珠,这是对自己的贬抑,真不好。看来,我得要好好地帮妳进化一下了。」铁臂猛地牢而紧地扣住她的腰际。
她一颤,想逃,身子却更无力。理智明明逼迫自己要快点跳离他的怀抱,可整个人却反而更加无力地偎在他怀中。
她抖颤地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帮我进化什么?我又不是机器人!」
「为了让妳拥有自信,我要帮妳从玻璃珠进化成黄金。」
「怎么进化?」她的身子愈来愈无力,完全无法抗拒他如神如魔的梦幻风采。
「就是这样进化喽!」说完,他掬起她的下颚,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唇舌立刻就堵住她的嘴儿。
四片嘴唇紧紧黏贴着,他灼人的唇瓣以及销魂的气息不断不断地侵入她的心弦,她心跳得飞快,脑子也晕眩了……
奇怪,她怎么会任由自己沈沦,不但没有立刻拒绝他,还持续且亲昵地与他亲吻下去?
邢紫央张着茫然的双眸,这一望,又望进了他的眼眸深处里,一瞬间,她发觉自己的某个部分被他给攫获了去。
而且,他狂炽的缠吻还释放出某种意念,那是什么?他想做什么?他想对她下什么蛊咒?
她紊乱了。
许久过后,直到满意了,应霁才慢慢松开密密交缠的唇舌。
她喘气,急喘着,胸臆剧烈地起伏,过了好久好久后,才暗哑地开口问:「你……你为什么吻我?」
应霁扶正她,而后突然转身。
「喂?」她愣住。
他头也不回地上车。
「喂--」就这样走人?
砰!应霁关上车门,没回答她的话就启动引擎,开车离去,留下茫然不解又窘迫的邢紫央。
答案呢?他为什么吻她?为什么?
她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夜风不断吹袭而来,吹得她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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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紫央心神不宁。
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坐不安稳、食不下咽,还因此瘦了三公斤。
原来强烈的情绪起伏是可以带来减肥效果的,可她不想持续下去,心中的死结若是无法解开,她肯定会瘦成排骨精。
她要问问,他的吻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当时她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听指挥,就由得他吻得尽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忘了前车之鉴,难不成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又踏上了不归路,开始以貌取人,耳朵也被迷惑了?
她怎么会那么没用?
邢紫央愈想愈恼、愈想愈生气,一脸凶样。
「妳怎么啦?样子好凶喔!」「BC」的同事们看着横眉竖眼的她一问间地「搜查」办公室,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人呢?人呢?
邢紫央只想快点找到应霁,这七天来他都没进办公室,电话也联络不上,他是故意在闪她吗?
同事经过她身畔,也奇怪地问道:「紫央,妳怎么啦?一脸心神不宁的,出了什么事?还有,妳在找什--小心!」来不及了。
「啊!」邢紫央闷哼一声,脚尖狠狠地踢到桌脚。「痛痛痛……」
「妳还好吧?」
「痛……」都是应霁害的!
「紫央,妳到底在找些什么?」
邢紫央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人看到应霁?他进了办公室没?」不得已之下,只好问问同事有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