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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她沉著脸问。
高希伦的视线在四周简单而不失尊贵气息的家具上来回看著,最後停留在摆放於房间正中央的一张欧式四柱大床上。
柱上的古典垂幔随著窗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替这间富有男性气息的房间注入些许温柔的气氛。
「我在阿尔培顿的住所。」轻描淡写的回答,弗利索移动修长的双腿,来到一幅宽大的相框前。
因为被手铐铐住而限制了行动,高希伦不得不跟著他动作。
算了,先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做再伺机脱逃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戾气息重新被温文优雅取代的缘故,高希伦对自身的处境没有多大的危机感。
反正总有办法逃走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让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紧张。
「不先解开这个?」她扬了扬手,气定神闲地望著他。
弗利索微笑,笑容甚是迷人,让人完全无法将强迫、绑架或威胁这样的字眼跟他联想在一起。
他一手探进西装口袋,取出一把精致、尺寸极度迷你的钥匙,而那把钥匙实在太精巧了,摊在他柔软宽大的手中几乎跟一根针差不了多少,长度大概只有一般针的一半,要是不小心掉落地上,恐怕得花费好一番工夫才找得到。
高希伦看著他把几乎看不见的钥匙插入他自己手上那只金色心形的手环,跟她手上的白金心形手环不同,在弗利索手上的那个金色心形是实心的,如果不是被铐住,根本无法得知在心形的尖端下方居然有一个钥匙孔。
只见他拇指与食指轻微一动,与金色相扣的白金镂空心形随即分开,他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著笑意,取下他手上那只手环,替高希伦戴上。
两只手环虽然造型相同,却有著异曲同工之妙,心形与心形之间彼此错开却又互相吻合,两只手环合在一起成为一只,完全看不见接缝处,要不是亲眼所见,高希伦很难相信这巧夺天工的手环居然可以一分为二。
原先用来限制她行动的链子悬垂在手环上,成了美丽的装饰。
赞叹著设计者的巧妙心思,高希伦几乎忘了这只手环在几秒钟之前还曾经扮演不讨人喜欢的手铐角色,控制过她的行动,让她还颇为不悦。
「送给你。」弗利索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灼烫的呼吸轻拂著头顶,带来异样的热度,让她轻轻一颤。
低下头,脸上不禁泛起红潮,弗利索的温柔与霸道实在让她无所适从。
「我来介绍你认识我的家族成员。」灼热的呼吸伴随著弗利索的低语,进入高希伦的耳中。
感觉到腰间一紧,是他的手温柔又不失强悍地锁紧她。
「这是我的祖母。」一张庄严又不失亲切的女性面孔正透过相片以睿智的眼静静地注视著她。
肩膀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的温热,让高希伦觉得很不自在,想离他远一点,但是她才稍微挪动一下,他便立刻收紧力道,并且投来不悦的一眼。
那么凶?她也只不过想保持一点距离嘛!咬著唇,她不再蠢动,却在心里偷偷地埋怨他的蛮横。
「这是女王,我的母亲。」他继续介绍。
她是知道碧亚特丽克丝女王,但是不同於报章杂志所见,没有穿著宫廷服饰的她,少了那种尊贵的气息,在几位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少年簇拥下,她露出的笑容就像寻常人家的母亲那样温柔。
「那旁边这两个不就是你的兄长?」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左边这个是大哥维内姆,右边这个是二哥康斯坦丁。」弗利索介绍著。
与弗利索一样,拿梭家族的男性成员都有一头如火焰般的红发以及俊帅的五宫,阳光投射在他们的脸上,使他们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
维内姆的笑容腼腆而善良,睥睨著镜头的康靳坦丁,微勾的唇角点出他的狂傲不羁,坐在母亲前方草地上的弗利索也在笑,但是笑容却未到达眼底。
这并不是说他的笑容虚假或是心机深沉,只是以他当时尚显稚气的轮廓来看,他的笑容显得太过从容沉稳。
「你当时几岁?」她怀疑相片中的他还不到十五岁。
「十一岁。」弗利索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语气简洁。
高希伦挑起眉,将那抹像是洞悉什么又像是穿透什么的眼神仔细地瞧了好一会,才客观地开口:「对一个只有十一岁的男孩来说,这样的笑容实在是有点超龄了。」
她用食指戳戳相片上那个简直就是天使化身的弗利索的脸,黑眸闪著不以为然的光芒。
说他有点超龄还是客气的呢,他根本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高大挺拔的身躯略微僵了下,眼眸注视在十年前的自己脸上,他默默地思索。
「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拍照吧!」
她偏头仰望著他,嘴角有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是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太世故了,才十一岁就装出大人的模样。」
「这样不好吗?」他理直气壮地反问,俊脸上有一丝逞强的意味。
在那一瞬间,成熟与内敛自他身上抽离,呈现在高希伦眼前的是一张坦率而真挚的脸孔。
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於是嘟起唇笑道:「十一岁就该有十一岁的样子,装大人不觉得辛苦吗?」
「我才没有装呢!我本来就比同年龄的孩子稳重。」他挑眉嚷著,脸上明显的不服气。
那种争强斗胜的模样看在高希伦眼中更是稚气可爱,她忍不住唇角含笑地欣赏起弗利索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只是,在她发现弗利索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明显变深沉,呼吸也变得急促时她很快便敛起笑容。
放在她腰上的手明显一紧,使她的呼吸为之一窒,察觉到气氛因他的目光而变得暧昧,她咬著唇,视线落到胸口上,不敢看他。
没有伸指强迫她注视自己,弗利索只是默默地用满含情欲的眼锁紧她。
「我成熟一点,不好吗?」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有一点教人心动的沙哑。
她知道情欲的因子又在弗利索身上蠢动了,这使得她觉得不安,更令她惶恐的是在他的注视下,她显得娇羞而忐忑,肌肤敏感地微微发热。
难道……她也渴望弗利索的身体吗?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有这样可耻的念头!?
弗利索比自己小,正值青春年少时期,那方面的需索自然比自己旺盛,而她是个在各方面都很成熟的女人,怎么可以轻易就动了遐想,而且还是对弗利索有「非分」之想呢?
「跟、跟我没有关系。」她偏头,不自在地说。
转过她的脸,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跟你有关系。」
「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因弗利索强健高挺的身躯散发出压迫人的气息而有些乾涩。
「你不是在意年龄的问题吗?要是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你就不用担心跟我在一起会使你看起来很老啊!」
「我哪里看起来很老?」像是被针刺著一般,她嚷著。
女人,总是在年龄上斤斤计较,尽管平时看来与世无争、性情冷淡的她也不例外。
可恶!这家伙居然敢说她老?她哪里看起来老了?
看著她因争辩而泛红的脸,弗利索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当然,现在的你一点也不老,相反的,还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可爱呢!」她这般小女人似的娇态,让他忍不住伸手在她俏丽的鼻子上一捏。
被他这么一说,高希伦当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比他大三岁,却被他用言语随便一激,就像个小孩一样地跟他争辩,一点成熟女人的风范都没有。
反观弗利索,虽然眼唇含笑,眉宇间却始终透著一股威严,时而温和、时而冷寒的眼中永远存在让人信任的冷静。
「希伦,心智上的成熟难道不比年龄上的成熟重要吗?」他的手绕到她的耳後,轻柔地摸著。
像是微量的电流通过,她轻轻地瑟缩了一下。
「你不相信我能给你的,比你眼中所谓的成熟男人能给的更多吗?」他的手指从她的耳後滑下,在她极具古典美的脸上流连,拇指缓缓地抚摸细腻如脂的肌肤。
她慌张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双因灼热而显得光彩夺目的眼。
「看著我,告诉我,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他逼近她的脸,嘴唇几乎贴上她的唇。
「我、我不知道……」她摇著头,因他眼中的深情与睿智,和他强健躯体所进出的无穷力量而显得心神慌乱。
一抹淡笑从弗利索的薄唇扩张到嘴角,他低头在水嫩嫣红的唇上偷取一吻,轻声地替她下结论:「你不知道?这就表示困扰著你不能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正在你的心里逐渐消失,对吧?」
胡……胡说,才不是这样!
想要反驳他,但不知为何,在那双带有无限魅力的蓝眸逼视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让无谓的思绪困住你,希伦。」带著热度的唇舌来到她细嫩的耳垂边,舌尖探入耳内柔缓地舔著,察觉到紧靠著自己的娇躯传来一阵轻颤,弗利索眼中的笑意加深。
「我爱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爱上我。」
他有信心,只要持续地将她留置在阿尔培顿,很快的,她将会发现在两人初次融为一体的那天,她就爱上他了。
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具有催眠力量的诱人嗓音伴随著强烈灼人气息徐缓地吹入耳中,原本还算澄澈的黑眸渐渐变得迷惑而无助,感觉逐渐跟著他的唇舌游走,迷离的神志企图将自己带离这煽情的境地,然而不知为何,集中精神的结果却只是更敏锐地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刺激。
「嗯……」她咬紧牙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类似舒服或享受的声音。
「你太紧绷了,希伦,放松一点,这样你才能好好的享受。」他的唇来到她的唇边,轻轻地诱惑她为他张开嘴,使他能尽情地与她的小舌缠绵。
最後,他乾脆一把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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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充足地洒落在位於阿尔培顿一栋镶有橘色家族徽章的二楼别墅。
别墅的客厅里,除了光芒闪耀得足以令四周美景失色的弗利索王子和古典柔美、宛如画中仙子的东方美人外,另外还多了二个无论在身高、体型与五官长相上都与弗利索十分神似,气质却各有千秋的男子。
在两名同样具有耀眼红发的男子身边,分别依偎著两位容貌绝丽的西方女子。
「你准备什么时候向国会提出申请?」维内姆含笑地看著一脸霸气地圈著东方美女腰身的弗利索,心里十分讶异一向温文儒雅的他居然会有这样的神情和举动出现,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位东方美人就会插翅而飞一样。
弗利索偏过头,深情的目光锁紧高希伦,淡淡地道:「等明天见过女王之後就立刻提出申请。」
尽管弗利索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完全能够感受他的迫不及待。
真是教人大开眼界啊!
一向只热中於艺术,对女人始终保持著有礼而生疏的态度,骨子里却是不屑一顾的弗利索,居然被一个来自东方的娇客掳走心神,还因为这名东方娇客的一再逃跑而不得不使出跌破众人眼镜的手段,将她囚禁在阿尔培顿。
从瓦列因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在维内姆的住处作客的康斯坦丁和生性内敛腼腆的维内姆一样,都是先呆愣了数秒钟,互相交换了不敢置信的一眼之後,才忍不住同声一笑。
本来已经决定当晚出境的康斯坦丁,无论如何也不肯错过会会这位魅力非凡的东方女性的机会,於是死缠著不想凑热闹的维内姆,连夜驱车来到阿尔培顿。
结果让他们惊讶的不但是东方美人那抹宛如涟漪般的甜美微笑,更令他们吃惊的是一向十分有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到足以去当礼仪楷模的弗利索,竟然表现出强烈到吓人的占有欲和宛如暴君般的专制霸道。
无声地交换一下眼神,维内姆和康斯坦丁在心里一致认定这女人对他们优等生弟弟弗利索意义重大,而弗利索显然重视她到不行,否则他不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视线和焦点都只聚集在她身上。
「我并没有说要跟你去见女王。」高希伦皱眉,她不喜欢他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擅自作主的专制态度。
他真的是很过分!先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片面替她向公司请辞,接下来又像个囚犯似的把她囚禁在这栋别墅里,还言明除非有他陪伴,否则哪儿都不许去,接著又当著兄长和兄嫂的面,硬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让她尴尬的简直想钻地洞躲起来。
现在居然也没跟她商量就要她去见女王?
他把当她什么啊?一个没有声音的宠物吗?
纵使他这几天来对她的温柔宠爱已经到令她神魂颠倒的地步,但这也不代表他就能漠视她的意见,随便替她做主。
握在她腰间的手明显的收紧,弗利索投向她的视线有一丝愤怒的火花掠过。
「听我的,不要多说话。」他挑起浓眉地说。
康斯坦丁的眼亮了起来,看来弗利索还没有完全征服这位娇美甜蜜的东方美人嘛!
看著弗利索,他想起当初追希思丽时也是吃尽苦头呢!
一想到此,他不禁把身边拥有一双深邃棕眼和迷人褐发的女子拥得更紧。
「这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你应该跟我商量。」她仰起脸,不满地瞪著他。
什么嘛!去见女王这等大事也不跟她商量一下,万一她表现不好怎么办?
等等——她干嘛要担心自己会表现不好?难道她是害怕女王对她有意见,不准弗利索跟她在一起吗?
还是真如弗利索这几天在她耳边低语所说的,她爱著他,只是那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原因使她不敢爱?
她脸色微红,立即低下头,不敢让弗利索看透她的思绪。
「跟你商量,难道你就会答应吗?」他没好气地问。
这几天好不容易在他激烈的攻势下,她那固执而怪异的念头总算不再那么坚持,正想趁此时一鼓作气带她去见女王让他们的事情尘埃落定,没想到维内姆一来,却先被他问了出来。
他不想撒谎,也认为没必要隐瞒关心他的大哥,因此他便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原本还算乖巧地坐在他腿上的高希伦,一听说要去见女王,一改刚才的柔顺,大胆的跟他顶撞起来,让他既恼又怒。
都到了这等地步,难道她还不愿意乖乖地当他的新娘,成为拿梭家族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