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娶我。」
她这次说得更清楚了一点。
他知道自己没听错,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妳是认真的?」
「对……你想帮我,就娶我……」她崩溃的哭着说:「我……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他看着她,没再多想,只回了一句。
「好,我娶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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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屋外呼呼的吹着。
新买来的钟,在墙上滴答作响。
她缩在地板上,泪眼朦胧的仰望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安又万分期盼的哑声开口。
「真……真的?」
「真的。」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他没有消失,仍在眼前。
「你……要娶我?」她不敢相信的再问。
「对。」他伸出手,温柔的抹去她脸上滑落的泪,「可是……」
呜……她就知道会有可是……
如月呜咽一声,泪水又汹涌澎湃的涌出,自卑伤心的抽噎道:「你不想……娶我……就直说啊……干嘛还要……还要……」
「不是这样的。」见她又哭了,莫森将她拥进怀里,安慰解释道:「我只是要妳考虑清楚,和我在一起生活并不容易。」
听到他并非不要她,希望又在心底升起,如月紧抓着他的毛衣,埋首在他胸膛哽咽开口,「我……我又不是想轻松生活才要结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轻笑,将提起的过往让他心口不自觉地紧缩着。他深吸了口气道:「只是关于我,有些事情妳必须要知道。」
「什……什么事?」她吸吸鼻子。
「我的……」他蓝眸一暗,哑声道:「工作。」
「你做什么工作……和……和跟我结婚有什么关系?」她咬着唇,泪光闪闪的反问:「难道结了婚就不能继续做了吗?」
「对。」他一扯嘴角,「或者应该说,不太适合。」
如月拾起泪眼,看着他问:「那……那你是做什么的?」
「CIA的卧底探员。」
她呆了一呆,傻了。
「什么?」她是不是哪里听错?
「过去十五年,我是CIA在亚洲的卧底探员。」
CIA的卧底采员?我还长江一号咧!
这根本是他的借口吧?!
悲伤的泪水再度潸然落下,她莫名恼怒起来,吸了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揪着他的衣襟,赌气的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是做什么的,只要你愿意娶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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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对。」
「和谁?」
「如月。」
「等一下,你是说,隔壁那个巴如月吗?」
「对。」
客厅里,屠海洋和耿野瞪着神色自若的莫森,异口同声的脱口就是一句:「你开玩笑吧?!」
「没有。」莫森难得能看到这两个失去镇定,他颇觉有趣的扬起嘴角。
虽然说认识这家伙也有十几年了,但他和海洋却从来没多问,他们后来是知道他七成、八成,好吧,大概有九成九是CIA的人,虽然他们向来讨厌CIA那些人,可是等他和海洋知道莫森和CIA有关时,他们互相之间已经不知道救对方多少次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莫森要结婚会让他惊讶,是因为莫森做的是卧底,而且还是非常顶尖的那种,他就像变色龙一样,不管到哪种环境之下,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和当地人打成一片,无论对方是毒枭、佣兵、反抗军,或是种父、老师、政府官员,他都能轻易搞定。
像他这样的人要结婚?!
耿野拧眉,「你的工作呢?你和她说了?」
「嗯。」莫森嘴一扯,苦笑喝了一口酒,「说了。」
「她没有……什么反应吗?」海洋语带保留的询问。
「她说没关系。」他看着他们,「况且,我也在这行待得太久了。」
「你要退休?」这下耿野更惊讶了。
「嗯。」莫森摩挲着酒杯,嘴角噙着笑说:「我年纪也不小了,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在颠峰状态的。」
耿野沉默下来,没有人比他和海洋更清楚莫森的工作有多危险。
他和海洋虽然身处那样的环境,至少他们还是和同伴在一起,莫森却不是,这十几年来,他始终身处敌境,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还在任务期间,他都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否则随时会被人开枪了结掉。
那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压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他能在那样巨大压力的环境下生存这么多年没崩溃掉,真的是很不容易。
「你上面那边同意吗?」海洋问。
「嗯,我并不是一时兴起,这只是触发点而已。」他放下杯子,「我这次来这里之前就提过了,狄更生还抱着希望,他想要我能继续转做内勤,叫我考虑,不过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耿野和海洋互看一眼,笑了。
「恭喜你脱离老鼠的行列。」海洋举杯敬他。
「总算不枉我多年来对你的循循善诱啊。」耿野朗笑着拍拍他的背。
莫森听了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拿起酒杯回敬。
「对了,你不干老本行,打算怎么养老婆?」
「和你们看齐啊,在家帮老婆顾店。」他神色自若的微笑调侃两人,「成为怕老婆俱乐部一族。」
「哈,什么怕,那叫疼!」耿野浓眉一拧,双手往胸前一抱,脸不红、气不喘的教训道:「你不懂中文,就不要乱用,小心被人笑!」
「是,多谢兄台指教。」莫森双手一抱拳,套起武侠用语来了。
「旁的海洋听到他撂下这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哇靠,你这小子真是有够厉害,这句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耿野听得一愣,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间。
「武侠小说。」
他这回答叫两人再度一愣,随即一起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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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传来男人们的笑声,主卧室中,坐在床上的三个女人好奇地看了门口一眼,却又很快的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所以说,妳真的确定要和莫森结婚?」
「嗯。」面对桃花好奇的问话,如月垂首紧张的点点头。
晓夜见状柔声道:「抱歉,我们不是质疑妳的决定,或是你们的感情,只是,妳和莫森都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不希望妳和他任何一个因为太过匆促的决定而受到伤害。」
「我知道。」她抬起头,露出一抹不安的微笑,「我和他之间也许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不是吗?」
「嗯。」晓夜看着她,知道她并非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心。
认识莫森这一年多来,她晓得他其实是个很压抑的人,也听过耿野约略提了一下他的背景,跟一向直来直往的耿野比起来,他脸上不知道戴了多少层面具,和这样的男人相处,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月和莫森都是好人,她其实很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不管怎样,如果妳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或桃花谈。」
「事实上,我的确有个问题。」如月红着脸,有些窘迫的开口,「妳们……可不可以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当然可以,那有什么问题!」桃花开心的问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我们不办婚礼。」她紧张的摇摇头,解释道:「我亲人都过世了,他说他也是,所以打算星期五去公证,晚上在『蓝色月光』里办个简单的party就好。」
「星期五?」桃花吓了一跳。
「那么快?」晓夜也跟着一愣。
「嗯。」见她们惊讶的模样,如月真不敢提她本来是要今天去公证的,要不是因为到法院后发现公证结婚得三天前就提出申请,恐怕她现在已经嫁了。
巴如月满脸通红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说:「接下来要过年了,星期五是公家机关最后一天上班……如果再不去,就要等到年后,所以……呃……」
「没关系,我了解。」瞧她脸红得都要冒烟了,桃花笑着拍拍她的手,「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嫁个老公好过年嘛。」
「俗话不是这样说的吧?」晓夜笑了出来,忍不住补了一句:「不过晚上一个人睡是真的满冷的。」
「嗯嗯,有个男人在被窝里,是真的差满多的。」桃花笑着点头同意,用手肘戳戳如月,暧昧的笑着说:「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她没多想,直觉回了一句,等说完才发现自己讲了什么,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个女人一呆,一阵静默,然后桃花才爆出一句:「不会吧?真的假的?妳是说妳——」
听她喊那么大声,如月吓得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红着脸羞窘的道:「妳别喊那么大声啊。」
桃花抱歉的比了个道歉的手势,如月才松开了手。
「妳是说妳之前从来没和男人一起睡?」一旁的晓夜,忍不住满心好奇,也红着脸压低了声音问:「还是从来没和男人一起做爱做的事?」
「都……没有……」她摇摇头,万分尴尬的小声回答。
「哇,太厉害了,竟然撑到新婚夜。」桃花把头也凑过去,笑着轻声道:「我还以为我很龟毛呢,谁知道这里竟然有一个比我更厉害的,莫森之前没试着把妳压倒吗?」
如月小脸再度爆红,羞得想找地洞钻进去。
「他吻过妳了吗?」晓夜问。
她点点头。
「妳喜欢吗?」桃花问。
她再点点头。
「那就好啦,别怕别怕……」桃花趴在床上,拍拍她的头,笑着说:「我会叫莫森对妳温柔一点的。」
如月一听,瞪大了眼,羞窘万分的道:「不要啦……」
「桃花,妳别闹了。」
听到晓夜制止桃花,如月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瞬间,就见晓夜下了床,轻咳一声,严正的补了一句:「我叫耿野去说就行了。」
「什么?!」她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红着脸连忙冲上前要阻止往门口走去的晓夜。「邬晓夜,妳敢说!」
「我是为妳好啊——」晓夜边笑边叫着跑给她追,桃花则趴在床上,笑到翻过去,整个人笑得喘不过气来。
夜深,人未静。
三个女人在房间里又闹又笑,互相调侃直到深夜。
第六章
OK,她终于结婚了。
戒指,在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坐在马桶上,巴如月看着手上那只金戒指,忽然莫名一阵惊慌。
那天一时情绪崩溃,所以和他求婚还情有可原,但这三天是怎样?
中邪吗?
她到底哪根筋坏掉了?她甚至谈不上真的认识他啊。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了……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啊!
不过其实也不算随便啦,至少她知道他是个好人,而且长得很帅。
所以妳是看中人家美色吗?
她小脸羞红,停下在自己脑海里争辩的声音。
镇定点、镇定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结婚嘛,不过就是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一辈子,不过就是同床共枕啊……
叩叩叩——
他在敲门了,她吓得跳起来,慌乱的瞪着那扇门,一瞬间差点想爬浴室的气窗跳窗逃跑。
噢,别闹了,求婚的是她,敢求就要敢当啊!
「如月?」
「什……什么事?」她喉咙发干,心跳飞快。
「没,妳在里面待太久了,我以为妳昏倒了。」
「没……我没事……呃……我马上就好……」她结结巴巴的回答,慌忙打开晓夜和桃花今天临时送的那盒全新睡衣,抓起来就往头上套。
等她慌张穿好,不经意看见镜中的自己,却羞得差点惊呼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小嘴,满脸通红的低头细瞧,再照镜转身查看。
老天,这纯白睡衣乍看非常纯洁,实际上却性感得要命!
它若是只有细肩低胸就算了,那纯白的丝质布料非但轻薄短小,还若隐若现;一圈精致的蕾丝缀在裙襬处,整件睡衣长度仅到她的大腿,只差五公分就什么都看见了。
事实上,即使是有遮住,她还是能看到内裤和皮肤的色差。
再加上这种睡衣本来就不能再穿胸罩,过低的胸线,几乎裸露出她大半双峰。
而且,天啊,她胸部有那么大吗?看起来整整大了一个罩杯耶!
她知道衣服可以修饰身形,但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这睡衣也太……太……太过性感了吧?
如月羞红了脸,不管她怎么调整,不是上面露太多,就是下面露太多。
天啊,晓夜她们这玩笑开太大了,穿这件她根本不敢走出去。
可是要她穿着脏衣服出去,她又不想。
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她的新婚夜耶!
看着镜子里性感无比的自己,如月羞窘的捂着脸呻吟出声。
不管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是老公!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怕他又来敲门,如月一咬牙,抓起同款式的睡袍套上,它虽然一样轻薄,但多少有些遮掩效果,至少长度有到膝盖上方。
她看着镜于深吸口气,然后才转身开门极力镇定地走了出去。
原本拿着酒瓶在倒红酒的莫森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一看见她的模样,便呆住了,惊讶的样子,让她俏脸晕红,害羞的停住脚步。
岂料他看她看傻了眼,甚至连酒快满出来了还没发现。
「小心,要满了。」如月见状,红着脸提醒。
「什么?」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仍在倒酒,忙将酒瓶立起,停止动作,但杯里的红酒还是洒了一些出来,泼在他白色的睡袍上。
「该死。」他轻咒一声,忙将酒瓶和酒杯放下,抽起面纸要擦。
「等等,别用擦的,擦了只会越来越糟。」如月上前挡住他的手,拿了他手中的面纸用轻压的方式将残酒吸起,边说:「你先把睡袍脱下来,这得马上处理才行。」
要他脱衣服?当然没问题。
莫森听话的脱下睡袍交给她,如月才发现此举大大失策,虽然他睡袍里还有睡衣,但衣扣却没扣上几颗,隐约露出强健的胸肌,看得她脸红心跳。
她慌忙接过睡袍,那触感和颜色熟得让她一愣,忍不住翻了衣领内侧,果然和她的这套是同一个牌子。
天啊,真是受不了那两个女人,竟然连他的睡衣也一起买了。
她小脸羞红,转身回到浴室,倒了几滴茶树精油到洗脸盆的水里,再加入中性洗剂搅拌,然后才把他的睡袍放进去浸泡清洗。
「那是什么?」他好奇跟了进来,站在她身后问。
「呃,茶树精油。」她能感觉到他的体热,一抬眼便从镜子里看到他凑在她肩膀边,害她面红耳赤的忙垂首继续清洗,紧张地解释,「因为红酒是酸性的,所以用中性洗剂中和它,再加点茶树精油消毒,就可以洗干净了,因为才刚沾到,所以只要立刻清洗就不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