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真想娶她,放弃那一群莺莺燕燕当她的沙包。
「凡事总有个万一,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哪一天他兽性大发把妳当宵夜吃了,顾不得妳是无味的青菜萝卜。」秦时篁越想越暴躁,忍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是喔!委屈你吃素,不过我这道青菜萝卜还不是很甘愿被吃呢。」她很不是味道的说。
他像没听见她的话,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拉起她要她收拾行李。「妳搬去跟我住。」
问题解决了,他也可以不必为她担心。
「搬去跟你住?!」他是发疯还是摇头丸吃多了有些神智不清,这么荒谬的事也说得出口。
「没错,跟我一起住比较保险,不用怕他喝醉了走错房间。」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沾沾自喜,心情一扫先前的不安。
跟他住才危险吧!「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你是我的谁呀?」保险?她看出事比较快。
「这……」理由是……理由是……「妳是我的女人。」
还有他是权倾一世的秦始皇,不能反对他的意思。
「哈!好笑,你的女人有一箩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干么去瞠浑水把自己弄脏。」她还要堂堂正正做人,不然怎么向家乡的父老交代。
穷要穷得有骨气,她一不贪名、二不贪利,只要做自己就好,不是别人的附属品。
「孟姜女,妳不要故意惹我生气。」一个火大,他随口喊出某人老挂在嘴上的名字。
孟蔷妘逮到机会借题发挥,「既然你知道我是孟姜女,就该明白孟姜女和万杞良是一对苦命鸳鸯,我们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来,你有听过孟姜女最后配给秦始皇吗?」
多好用的历史故事,她头一回感谢孟、万两家的家长把他们的名字取得好,好让她在紧急状态下派上用场。
「妳……」找不出话反驳的秦时篁瞪大双眼,气恼她的牙尖嘴利。
「秦大老板就不用苦恼了,我和风流鬼相安无事二十五年,相信再过二十五年也不会有事发生,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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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门口笑得肠子都快打结的万子良有说不出的痛快,一只脚跨前又缩回,躲在门边不出声静观好戏,但看孟姜女与秦始皇斗法。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好戏千载难逢,众人眼中最难搞定的暴走二人组面对面对峙,鹿死谁手未知分晓,他当然要看下去才能和亲朋好友分享结局。
想想他一夜未眠的代价多惨烈,两个黑眼圈外加精神不振,害他的新女朋友以为他纵欲过度而闹着要分手,百般安抚也留不住人。
既然没有美女相伴就到工地看看,结果那群没大没小的工人一瞧见他的尊容,没安慰还大声取笑,说他被抓奸在床又让孟姜女揍了一顿。
唉!冤枉呀!他昨晚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做,早早回家早早上床,一个人和影子道晚安。
可是隔壁实在太吵了,嗯嗯啊啊的声音就算用枕头蒙耳也听得清清楚楚,让想安静睡一觉的他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稍微平静一些。
头一次他发现两家的墙实在太薄了,起码要再加六寸才有隔音的效果。
「咳咳!我以人格保证对她绝对没有邪念,也不会喝酒误事,更无偷看她睡觉的欲望,她的安全和庙里的妈祖娘娘一样稳当。」
闹场的男配角要登场了,请给予热烈的掌声。
啊!这是什么,怎么天外飞来一张毛毯,想偷袭他不成?!
「你来这里干什么,没听过非礼勿视吗?」胆敢堂然入室,当他不存在呀!
喔!原来是这回事呀!他了解了。「孟家妹妹的身体我已经看过不知几回了,真的没什么看头……」
「什么?!」他女人的身体他也敢看。
「找死!」敢说她身材没什么看头。
铿铿锵锵的暗器齐飞,没料到一开口就招来横祸的万子良闪避不及,就被厚重的字典和台灯砸中头和胸口,他又闪又躲地出言补救。
「别冲动、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我指的是小时候啦!她跟现在一样可爱。」都是圆圆满满,很有福气的样子,深得附近大婶、阿婆的喜爱。
「你意淫小女孩?」追着打落水狗的秦时篁不快的加了句。
含冤莫白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秦大老板,秦先生,我的大贵人,我要真意淫她还能完璧归秦吗?』
他是风流不是缺德,别把他想得太坏了,上回地震时他也去做义工,帮不少灾民做重建工作,请不要只看他的外表,其实他有一颗温柔的心。
「你要我感谢你没有染指她吗?」他喜欢用拳头报答人家的大恩大德。
哇!好深的怨气直冲而来。「不敢不敢,小的是在替你守着她,避免不肖份子觊觎。」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气头上的暴君,秦时篁怒意微缓的瞇视着,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几分足以采信。
在这时候,他以高大的身躯挡住万子良的视线,让身后的女人有时间穿上得体的衣服见人,虽然她觉得没必要,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光了,还有什么秘密。
「嗯!好香的味道,你带什么好料来给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妳狗鼻子呀!盖子都没掀开妳也闻得到。」果然以吃为人生大计,有好东西绝对瞒不了她。
两人习惯性的对话,举止和平常没两样又打算凑在一起大吃特吃,直到一道气势磅礡的身影往前一站,隔开他们碰触的机会。
「班不上跑来偷懒,你对得起我吗?」秦时篁顺手接过那锅烫手的热汤,转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
万子良好笑的指指屋外,不免感慨万分。「日落西山还上什么班,你要荼毒手下也不用这么残酷,我们没你好命能在床上消磨一天。」
羡慕呀!不知岁月的流逝,逍遥自在地当快活神仙,累得那两位副总从早到晚跟他打探他们总裁以及孟姜女的行踪,以为他有本事藏人。
「你说过了一天……」眉一拧,他看向有点像天明时分的黄昏天色。
「不要说我棒打鸳鸯故意打扰你们的好事,我们家……呃,我的邻居妹妹不禁饿,在操劳了一夜后总要补一补,我千里送鸡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揶揄的眼中闪着一丝狡猾,内含不易察觉的算计,他一个好妹妹就这么被他给吃了,当了她几年狗皮膏药的他怎能任由她吃亏。
孟家的人不在他最大,虽然吊儿郎当不太正经,可是脑子里多少装了些东西,不会让她跟人家玩一夜情、多夜情,该讨的公道他还是会出手。
「现在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大门在你身后赶快滚。」免得他一看到他就觉得碍眼。
万子良不退反进的找了个好位子坐下,气定神闲的跷起脚说道:「吃干抹净该走的人是你吧!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家,我们不好意思留客。」
秦老大是客他当然是主了,这意思不难理解。
「你们?」他又想挨揍了吗?
「你忘了我住隔壁呀!相信你已经发觉我们的浴室是共通的,所以……」嘿嘿!不要他挑明了吧!
「所以你嫌牙太白了,要我帮你添上血色。」狂肆的秦时篁不理会他话中的暗示,稳坐如神不为所动。
噢!这些暴力份子真难沟通,他讲得不够白吗?「我的意思是孟妹妹不能跟你走,她要跟我住在一起。」
「你偷听我们的话……」这只可恶的墙角老鼠,他不会也看了她的身体吧?!
一想到此秦时篁脸色变得阴鸶,死命地瞪着比他熟知屋内摆饰的情敌。
「我哪有偷听,是你吼得太大声我才不小心听见,现在耳朵还有你吼人的回音呢!」万子良故意做出拍耳朵的动作,将里头的杂音倒掉。
「万子良,你在找我麻烦吗?」眼一冷,他摆出王者的姿态。
是,但他不会承认。「我只是为了孟妹妹着想,她是个还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搬去和男人同居,要传了出去她以后如何做人。」
没错、没错,我还要留给别人探听。边啃鸡脖子边喝汤的孟蔷妘连连点头,一点也不遮掩吓人的馋相。
「别说得冠冕堂皇,她还不是和你隔墙而居好些年,就不曾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秦时篁不以为然的轻哼,认为她与他同住才是明智的抉择。
她该兴奋得尖叫才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有机会进入他的世界,分享他至高无上的权势,以及用之不竭的高贵荣华。
跟着他她不用工作也能过得舒舒服服,什么也不必做的等人伺候,起码不会有人让她伤神,甚至高来高去的上鹰架吼人。
他觉得他给予她的厚爱已经够多了,不少先例因她而开,她还不知足就太蠢了。
万子良笑得十分同情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被标上记号了,外人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自然不会有闲言闲语流出,甚至给予我们祝福,鼓励我们早日『做人』成功。
「但你就不同,你是介入我们感情的第三者,别说附近的邻居不认识你,就连她的父母家人也没见过你,你想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唉!你怎么跟我比嘛!起步慢了一步,后天又不努力,真让你得逞还有天理吗?万子良嘲弄的眼中如此说道,一点情面也不留。
「你敢挡我?」他的意思是非把人带走,谁也别想阻止。
摇摇头,万子良轻佻地指指正在大吃大喝的女人。「没名没份谁会跟你走,我肯她也不肯呀!孟老爹的棍子有二十几斤重耶!打起人来非常狠。」
他怕受到波及。
「没名没份……」秦时篁的目光蓦地一亮,了解他的话意。「你要我给她名份?」
不要、不要,跟他说我会很认份地吃点亏,不跟他计较。她的梦幻屋还没盖成,而且她才二十五岁,对进入豪门没什么期望。
不要?哼!由不得妳。「当然你也可以一刀两断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反正孟妹妹长得也挺可爱的,过两年我玩累了就娶她进门,夫唱妇随一起盖房子去。」
神经,谁要嫁他,那跟乱伦有什么两样。孟蔷妘用鸡骨头一扔,抗议他的胡言乱语,一口鬼话。
「你、休、想,她是我的。」去他的夫唱妇随,她要盖房子他会找块地让她盖,十年八年由着她玩。
万子良肩一耸,笑得很无害,「你跟我讲有什么用,没正名以前她可以是任何人的,你没有权利说她是你的,因为她不是秦太太。」
第九章
「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
讶异的神情浮现在秦家两父子的脸上,同时有着错愕和不解,不懂对方为何知道他要说什么,默契十足地说出相同的话。
年近六十的秦世杰有一头半白的发,身体健朗不输年轻人,以外观来看不超过四十五岁,正是具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年纪。
所以他的女人缘很好,桃花不断让他更年轻,来往的对象不是名模便是艳星,年龄差他一大截,甚至还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明星。
他享受女人的追逐,也乐于付出时间和金钱豢养她们,各取所需的聊慰晚年生活。
但是他却不再有结婚的念头,在连娶过七任妻子仍找不到契合心灵的伴侣后,他开始浸淫风花雪月的浪潮中,让众多花样女孩包围他,解除他空虚的寂寞。
不过他念念不忘的是母亲连死前都不肯留给他的姻缘谱,依照祖训,这东西最后应该传到他手上,她却谎称遗失了,不知放到哪里去。
年轻时他很叛逆,不相信毫无根据的传说,再加上他对第一任妻子十分迷恋,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硬要举行婚礼,才会造成后来一连串的不幸。
说他想开了仍有他的执着,坚持在有生之年见到眷顾秦家的姻缘谱,并依谱上的名字让儿子完成终身大事,他要亲眼看看姻缘谱是否真能为秦家子孙带来幸福,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既然你有意愿结婚我也不用多费口舌,挑过好日子上门提亲,了却我一番心事。」对祖先也好有个交代。
「我的意思是我要结婚了,并不是马上要订下婚期,提亲的事要等一等。」因为他还摆不平那个顽固的小肉球。
当他被姓万的一激脱口而出说要娶她,当时的心情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期待她早点成为他的,这样那些大小色狼就没机会出手。
谁知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逃之夭夭的是他的小女人,一听见他要娶她不是乐晕头,而是整锅鸡汤抱着往外冲,要他到精神科挂号,检查脑波有无异常现象。
此举笑歪了万子良那混蛋,直说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要不是他甘做狗头军师出卖她的大小事情,他的拳头也会让他的鼻子跟着歪了。
「得等多久?你都三十好几了,再等下去就是我这岁数了。」瞧他耗掷了多少岁月,到头来连个聊聊往事的老伴也没有。
「不急,最迟年底一定办得成,你不必操太多心。」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到年底也没剩下几个月,又是拟宴客名单,还要挑婚纱做造型,林林总总的琐事加起来也是一堆,迟了怕到时会忙不过来。」得及早做准备,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不会的,子谦和元青是内定的男傧相和招待,真要有事交代他们去处理即可。」他们不敢推辞。
秦世杰仍不放心的叮嘱,「有些事还得自己去办,别人帮不了你。」
「我知道。」他会亲手逮到跷家的老婆,朋友多不一定个个牢靠。
要不是要找离家出走的蠢女人,他还真不晓得她知交满天下,路上随便撞到一个都是她的朋友,而且比他清楚她在哪里。
不过哪儿有美食就能找到她,她最常窝的是一个名叫夏秋千的女人家中,听说厨艺一流善烹饪,天底下还没有她见过食谱却烧不出的料理。
「徐老那边要知会一声,别失了礼数。」日子一决定总要通知一下。
知会徐老?秦时篁微微一怔并未追问。「等喜帖印好我会亲自送上一份。」
算是父执辈的交情,看在元青的情面上是该走一趟告知喜讯。
「敏柔那丫头乖巧又懂事,待人有礼不骄矜,谁娶到她是谁的福份,你要多照顾她一点。」夫妻是一辈子的事,要相互扶持。
「敏柔?」父亲为什么提到她,她也要结婚了吗?
秦时篁对不重视的人事物一向过问不多,他心想父亲大概遗憾没一个像徐敏柔的女儿,因此才刻意提起要他多加关心。
印象中徐家的女儿很安静,话不多总是温温柔柔地,不会顶嘴逆来顺受,没什么主见老让人牵着走,看来比蠢女人更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