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夙夜匪懈罢了,没什么值得操心的地方。
「让他去死一回他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我们等着看他满脸菜色的哭回来。」不听师姊言,吃亏当吃补,多几次就习惯了。
蓝青凯、寒浴月、萧沐风、杜玉坎四人亲如手足,学艺风云道馆同拜一人为师,嫉恶如仇以消灭犯罪为毕生使命,无枉无纵地誓言扫除所有的罪恶,不让世界失去秩序的造成混乱。
因为他们敏锐似鹰、快如飞豹、行径剽悍、目中无人、破案率高、不服纪律、我行我紊、攻击力强,因此警界人士给了他们个封号,称为--
警界四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哥,你快看,阿武哥要上场了,他一定会打败全场的软脚虾勇夺冠军,让那个风什么的道馆输得满场跑。」
是风云道馆。
脸上带着容忍神色的韩亚诺看着一脸兴奋的妹妹,抚着疼痛万分的太阳穴,希望能减轻近在耳旁的噪音所带来的影响。他已经非常后悔答应她的要求,来看全国武术竞赛。
人若无知可以原谅,对于自己一无所知的事物往往流于盲目,所以心态幼稚得只看得到眼前。
可是不怕死的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人好看那就不是蠢而已,根本是把自己当靶心欢迎大家把箭射向她胸口,行为嚣张得不懂敬人三分,踩着别人的地说要挖人家的坟,她还想活多久?
开馆甚久的风云道馆是台湾武术界的泰斗,更是历年来武术高手的温床,孕育出连续二十年的得冠好手,每一届的冠军杯都是由风云道馆捧走,从无例外地轻易打败对手荣归一身。
热爱中国武学的方心武,虽然习武多年堪称人才,可是心高气傲不肯由根基学起,老想一步登天的以速成法先修外在的武功,不重内在的一心想赢,以为自己已天下无敌。
也许一开始他会占上风,但不耐久战,必须速战速决的将对手击倒,否则时间一拖久就会出现疲态,脚步浮动得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不过现在上场的这个男孩看来实力并不强,他应该能轻松的过关才是,若他能不轻敌的沉着应战,相信不用十分钟就能分出个胜负,先打赢这一轮进入总决赛。
「喔,他好帅哦!你看他打拳的样子多威风,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面倒的韩安诺露出倾慕的神色,大声的为她喜欢的男生加油。
新生代的女孩子比较开放大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独断擅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虑后果。
「坐下,别站在椅子上,难看。」帅吗?他一点也不觉得,他只看到一只爱卖弄羽毛的公孔雀。
明明可以提早结束比赛,他却故意炫耀高人一等的武术,把对手当练习对象耍弄,这种不可一世的心态真是要不得。
「坐着就看不到了,前排的人把视线给挡住了。」她不高兴的埋怨着,一直很想把前面的高中女生赶走。
「用心看还是可以看得见,妳不要扰了道馆里的秩序。」她的行为真是太丢脸了,让和她同行的人感到难堪。
「我管他序不序的,你想办法让她换个位子啦!她挡在前头我很难看得到阿武哥揍人的英姿。」讨厌的女生,还穿什么宏扬补校的制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学校出身的学生。
揍人的英姿?他失笑的一摇头,开口纠正她的用辞。「那叫对拳不是揍人,不懂武术就不要随便插嘴。」
噘着嘴,韩安诺还是很不开心的踢踢前座的座椅。「哥,你给她钱叫她走好不好?我要她的位子啦!」
看她那么穷酸只念得起补校一定很缺钱,她就用钱打发她好了。娇生惯养的十七岁少女被富裕的生活养刁了,骄气重了些。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妳几时变得这么骄纵蛮横,居然想用钱来解决事情。」脸一沉,他略带愠色的教训她。
前三排的票是不出售的,保留给道馆的人或是参赛者家属,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可用金钱做交易。
「我哪有骄纵,我是给她赚钱的机会耶!」她顽皮的吐吐舌头看向旁边。「心薇姊,妳说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我不过想要看得清楚而已,他干么骂人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心薇,妳别理会她,尽会给人添麻烦。」还说自己不是孩子,一言一行哪像个大人。
刚要出声的方心薇被韩亚诺抢去发言的机会,她面露恬静笑容注视眼前嘟着嘴的小女孩,以安抚的神色让她别心急。兄妹俩有什么好计较的,不就是一个位子嘛!
她从不认为花时间练武是一件有益的事,不如全心用在课业上还来得有利,家里的小弟不爱读书却沉迷于拳来脚往的体力消耗,她虽不赞同但也无能为力,从小被宠坏的性格谁也管不住,只好以交换的方式让他继续升学,
看着他和人对阵舞拳她不是不心惊,可是他执拗得让人拿他没辙,不由着他成吗?
「你们兄妹俩也别争,不妨问问这个妹妹的意见,也许她不像你们想象的难以沟通。」不先试试怎知结果。
「问她?!」
两人同时开口,只不过一个显得漠然不想插手此事,一个傲慢的以眼神轻睨,不怎么愿意「求」人。
看在眼里的方心薇有些黯然的好笑。她就坐在他们两人之间,但他们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她身上,即使她非常努力想融入,但似乎只是绿叶的角色,永远只是在点缀别人的生命。
有点可悲,可是她不放弃,身边坐着心爱的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这就是爱人的悲哀。
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表情,她带苦笑轻拍前座女孩的肩膀,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们换座位,她一个人就占了整排座位十分不公,理应挪出位子容纳喜爱武术的观众。
「妳跟我讲不公平?」
蓦然回头,一张清丽有神的笑脸跃入眼中,不特别张扬却别有一番水洗过的清净,灵秀中暗藏着一股飘逸的气质,白白净净、清清爽爽地让人觉得很舒服、不会有任何排斥感。
不过心头突然一悸的韩亚诺略微怔了一下,有种说下上来的遗憾看了看那身代表身分的制服,宏扬补校的字眼在他面前放大。
「妳认为公平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观赏比赛的资格,而妳一人独占前排的位置,在我看来的确不公。」方心薇以她的观点陈述事实,极力争取他们的权益。
「说得有点道理,可是抱歉得很,我拥有特权,所以你们尽管去不平吧!」在她背后说她道馆的坏话,他们还真敢呀!
若是他们好声的说情也许她会让出几个座位,可惜她这人心眼特小喜欢糟蹋人,听不惯闲言闲语,背后长眼耳朵生了一对雷达,爱拿尾椎对人,小心提防那根扬起的毒刺。他们叫她蝎子女王。
发长齐肩,戴着一顶俏皮的趴趴熊图样棒球帽,慧黠的双眸闪动着一丝动人的淘气,长相甜美的高中女生有一张非常小巧的菱形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在笑,相当讨喜。
可是那张可爱小嘴说出的话实在有气死闲人的嫌疑,明明看起来清纯秀丽不带半丝城府,但灵活的大眼睛一转就显得生动,古灵精怪得让人不由自主的多看她一眼。
怎么说呢!就是无邪的性感,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清雅魅力,不浓艳、不生腻,给人淡淡的、却不容易忘怀的感觉。
「不能打个商量吗?」这女孩未免太傲了,她的父母是怎么教的。方心薇将心底的感受浮现脸上,似乎不太能接受她的拒绝。
「有商有量当然好喽!不过你们应该先向我道歉吧,背后论人长短可是件没教养的行为,真不知道现在的父母如何教养小孩,尽教出些目光如豆的势利鬼,叫人好不伤心哟!」
想轻慢别人之前先照照镜子,她和软柿子可差远了,全身装满钢筋水泥,硬实得很。
清潋的眸中跳动着超乎年纪的智慧,隐隐泛着反讥讽的流光。
微愕的方心薇十分惊讶,不能理解一个高中女生竟能看穿她心底的讽然。「小孩子说话不应该这么刻薄。」
「是吗?」她眼一眨的露出调皮的光采。「那么这位端装又爱假正经的阿姨可下可以告诉我,妳在心里骂人的时候算不算虚伪?」
唉!没办法,她天生一张贱嘴不吐不快,看人家装模作样隐藏真性情就想到罪犯,然后就有除之而后快的冲动,这叫职业本能。
「妳……」
「千万别生气,生气容易老化萎缩,开始产生更年期的焦躁不安,妳瞧瞧额头的皱纹多有义气,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支持坐三望四的年龄层。」担架呢?待会得叫他们准备准备以防万一。
被她气到脑溢血的人不会只有她一个,许多「前辈」还在医院里躺着吊点滴。
高中女生的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非常无邪的说出事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伤人,纯真的笑脸扬散着无忧的青春,让和她对话的人显得苍老,不自觉的抚抚光滑的肌肤。
低沉的笑声忽然扬起,韩安诺怒看她一脸愉快的大哥,抗议他没有同仇敌忾的敌我之分。
「心薇,妳的律师执照是不是过期了,要不,怎么三、两句话就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这女孩了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韩亚诺的脸上流露出佩服的神采,破天荒地对一个他认为只会吃喝玩乐的年龄层女生感到好感,她说出许多人不敢说的现实面。
「我……」方心薇微带恼意的维持合宜的修养,眼里轻浮着对眼前女孩的不以为然。
「她是律师呀!那你不就是法官?」他外表看来不像,太过年轻,但谁说得准呢!她不也表里不一。
「何以见得?」他觉得她很有趣,是个很特别的高中女生。
「向来律师都是和法官配成对,就像兔子吃红萝卜、狗改不了吃屎是同样的道理,眼界高得吓死人的律师是瞧不起水平比她低的贩夫走卒,你若没一点家底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这社会可是很现实的,笑贫不笑娼,病了。
第二章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韩亚诺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像是不愿被挂上某某人专属的牌子,他依然是自由身并无任何牵绊,与某人同行不代表关系匪浅。
虽然有点伤人却是事实,他从没承认过心薇是他的女友,两人相识二十余年可说是标准版的青梅竹马,可是他们的感情一直平淡如水激不起浪花,似有若无的来往至今。
因为两家是世家的缘故交往密切,所以上一代的长辈有意撮合两人结成儿女亲家,有意无意的拉近他们的关系。
虽然没有所谓的口头承诺,但两家的长辈似乎已有默契地想将他们送作堆,暗地里为他们打点婚礼所需的一切,只要他肯点头这件婚事就成了,不需要烦恼旁枝末节的琐事。
身为新闻记者的他每天都有追不完的突发事件,本不应该有时问抽空观看这场比赛,原先他打算追踪一件双尸命案的后续报导,可是他的上司,也就是他父亲却抽掉他的行程,以几近命令的口气要他「护送」妹妹前往道馆,不许他逃脱。
后来他才得知车上多了一位乘客,骑虎难下的勉为其难当了一次司机。
「哥,你怎么可以说心薇姊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们都快结婚了耶!」韩安诺忿忿不平的代人出头,一脸不快的指责他。
「小孩子别乱说话,别害心薇身价暴跌,她可是最有潜力的新锐律师,前途不可限量,可别让我这个没没无闻的小记者拖累了。」她的未来可比他有光明多了,不像他还在摸索当中。
男孩子较吃亏的是他们要服一年十个月的兵役,念完大学加上新闻研究所三年,他的起步足足慢了四、五年,当她已是小有名气的刑法诉讼律师时,他才刚退伍不到半年,正朝自己的理想前进。
现在他由最基层做起,先跑社会新闻再跑财经,艺文和影艺也多有涉猎,全方面的接触,充实内在好成为真正的一线记者,而不想落人口实的认为他只是靠父荫起家的刘阿斗。
不过这也是他较辛苦的一点,因为他父亲就是报社负责人,同时还拥有一家电视台,在传媒界算是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
「你才不是什么小记者,将来爸的事业都要交给你管理,你需要像心薇姊这么能干的贤内助帮你打理里外。」韩安诺照着父母的意思加以洗脑,反正多念几次他就会听进去了。
当然,她是在为自己铺路,日后嫁入方家才不会被欺负。
「我还没有任何成就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很短,不应浪费在我的手上。」韩亚诺这句话等于说给双眼低视的女人听,要她别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可是……」他这样说心薇姊太可怜了,感觉好像被抛弃一样。
「我不在乎等你多久,只要有心多大的困难都能克服。」被冷落的女主角终于开口了,眼露坚定的说道。
妳有心人家无心呀!难道妳看不出他有多无奈,语气敷衍的想劝妳打退堂鼓,虽然他长得还可以,但不到令人痴狂的地步,妳就好自为之的放手,别再做惹人厌的事了。
挪了挪头上的棒球帽,翻了个白眼的高中女生有点受不了正在上演的文艺爱情大烂剧,忍不住出口维护「正义」,这也是她分内的工作嘛!不然日后发生感情纠纷造成情杀案件,他们当警察的也很累。
这个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小女生芳龄二十五,刚忙完一件校园喋血案件还没换下卧底时穿的高中制服,她是警察同仁眼中的恐怖分子蓝青凯。
「我很不想打断你们相亲相爱的时间,不过你们的阿武哥快输了,快拿起汽油桶帮他加油吧!」输了可就很难看,对方可是只学了一年左右的初学者,技巧还生涩得很。
「我们不是……」韩亚诺正想解释他们的关系,另一道声音宏亮的女音喷既的打断他说了一半的话。
「妳胡说,阿武哥才不会输呢!他是全场最厉害的高手,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韩安诺既神气又与有荣焉的扬起下巴,彷佛她喜欢的男孩是天下无敌的武林盟主。
「要打个赌吗?」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学着长大吧!小女孩。
「打赌?」心性不定的韩安诺狐疑的睁大眼,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她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