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掩脸哭泣,「我们要一辈子和这两把锁在一起?」
「别担心,妳忘了我会开锁?」阙行骞随即动手研究锁上的开关按钮。
「哼!这种锁是为了防制重型犯逃脱而设计的,你如果勉强开启,触动了电子电路,将会释放足以令人毙命的电压,你可要小心啊!」季安娜心想,尽管他有天大的本事开锁,遇上最新款的科技锁,没研究过也无法在一时半刻内解决。
然而,阙行骞仍然镇定,在解语的额前印下一个细碎的吻,问道:「妳对我有信心吗?」
「嗯!」她用力点头,相信他不做没把握的事。
就在众人期待、惊悸及看好戏的目光下,咔的一声响起,她的脚恢复了自由,接着一双手也抱着阙行骞欢呼。
「喂,我呢?快帮我开锁呀!」周美芳迫不及待的叫道。
季安娜瞪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阙行骞卸下周美芳手脚的锁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妳一定找人试过阴阳极磁力锁,很清楚它的功能与威力,但还不知道是谁研发出来的吧?」
「该……该不会是──」天啊!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为何组织给她的数据这么有限,还是连组织都不曾掌握过这个可怕的男人?
此刻她心里无限后悔,当初竟然被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吸引,还妄想得到他,而后又因妒意而伤害他的女人,才招惹上这个可怕的局面。
「妳猜对了,所以阴阳极磁力锁一点也难不倒我。」阙行骞是科技锁的专家,阴阳极磁力锁就是他研发的新产物。
季安娜颓然丧气,蓦地对上他阴鸷的目光,她震惊的往后缩,因为在她察觉那抹眼神之后,沉重的拳头就猛烈的撞击在她身上。
「住手!你会打死她的。」解语不忍心,扯住坚实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狂揍季安娜。
「我正有这个打算,这样才能够确保她不再伤害妳。」阙行骞仍有力的握住铁拳。妄想加害解语的人,他都无法轻饶。
「别这样,我不要看到死人。」她摸摸他的背安抚着,不希望他再沾血腥。
阙行骞看了爱妻一眼,她祈盼的眼神,令他的拳头松了开来,解语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吧!」临走,她悄悄的又问:「行骞,那个女人受伤重不重?还能动手打人吗?」
「她的肋骨已经受了伤,除非不怕断骨刺到内脏,否则,我相信她不敢再乱动打人。」阙行骞回道。
「那么,你刚才开锁时,没把它破坏吧?」她又问。
「当然没有。」以他的开锁技术而言,开过的锁绝对是完好如初,他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称之为高手。
「那就好。」说着,她和周美芳一人拿起一把锁,走向季安娜。
周美芳大胆的欺上前,大声说道:「我现在才不怕妳呢!乖乖的别乱动,不然断骨会刺到内脏,会痛死妳!」
季安娜忍不住脸上一阵抽搐,挣扎着又使不出力气,不禁狂叫道:「该死的!不要!不可以……妳们不可以这样做!」
阙行骞双手抱胸,看着两个小女人在她的手脚上,如出一辙的铐上阴阳极磁力锁。
「这就叫恶有恶报,而且是现世报!」看到季安娜悲惨苍白的脸,周美芳得意的率先走出货柜,无意间瞄到有陌生人挡在洞口,她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想都不想便拿着手中另一副沉重的阴阳极磁力锁往挡路者甩去。
本来她还想拿回去留做纪念呢!
解语同时惊叫起来,「不要──那是自聪,是自己人啦!」
刚赶来的朱自聪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家人攻击,惊险的避开,才没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他立刻扭住周美芳的手腕,脸上挂着黑线条瞪她,不敢置信的吼道:「妳这个笨女人,竟然想谋杀我吗?」
她打量他一眼,也吼了回去,「好狗不挡路,谁叫你挡我的路?」
「妈的,懒得跟妳这种女人计较!」他一脸呕气,随即向阙行骞报告,「我已经把解家人安全护送到洛杉矶总部了。」
「什么是总部?我怎么都不知道?」解语讶异的看着丈夫,觉得对他尚有什么不了解,有一份说不出的生疏。难道夫妻间真的有秘密?
从结婚开始,他就像一个神秘盒子似的,打开一层又一层,让她猜不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说他没有秘密谁信啊?!
阙行骞低下头来,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出声,「这个我慢慢再跟妳解释,我没有秘密故意要瞒妳,有些事没告诉妳是为了保护妳,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立刻起程回总部。」
「啊……你又知道?」老天,他又洞悉她的心思了。解语顿时红唇微张,双眼瞪得大大的。
「妳脸上永远藏不住心事,很容易就能猜到妳在想什么。」醇厚的声音没有嘲讽,而是带着最温柔的笑意,双手亲昵的抚过柔嫩的脸颊。
解语低下头,脸儿因他的举止而嫣红的垂到胸口,倏然想到说:「把美芳也带去好吗?」是她拖累了好友,不得不管她的死活。
「我也要跟你们去。」神秘客说道。
「你?!」朱自聪偏头看着他,揣测他的动机。
神秘客随即拿出一支钥匙和卡片,说道:「这是保险箱的号码,里面有我花了两年时间所收集到的戴维犯罪证据和资料。」
他的意图很简单,把手中最有利筹码献出,换取彼此信任合作。
「自聪,把资料带回总部,并尽快把证据内容透露给戴维。」阙行骞朝好友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神秘客问道:「你想用证据当钓饵,亲手活逮他?」
「是,我就怕他不来。」他这个猎神从未失过手。
他心底明白必须解决戴维,才能幸福的生活,而他的幸福,就是小语。他的手与小语紧紧相握着,必须这么紧紧握上一辈子。
第九章
到了洛杉矶总部之后,解语才惊觉阙行骞有着傲人的财富以及权势。
所谓的总部是在一幢豪华饭店的顶楼内,其它楼层与一般饭店无异,旅客来来去去,什么国际人种都有。
她娇小的身子躺进柔软的被窝,问刚洗好澡出来的阙行骞,「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
「戴维派来偷取证据的人全部铩羽而归,我就等他按捺不住,亲自出马。」任何人想从猎神取走他的钓饵,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样子她就放心了,然而,却又像想到什么的忍不住问:「你把总部设在这饭店里,那个……费用会不会太高了?」
如果可以的话,等把戴维的事解决之后,她很想建议他另外找个地方搬,这样铁定可以省下不少钱。
「还好,从我爷爷那时候开始,总部就设在这里了。」他将娇柔的身子拉进他怀里,舒服的让她枕着他的肩。
她却想着:嗯,地方好大,员工好像也不少,都靠行骞一个人养吗?养那么一大票人应该不容易吧!
「对了,」解语仰头看着他,疑惑的问:「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总部是做什么的?」
「嗯……」他略迟疑一下才说:「我爷爷年轻时是黑帮首领。」
「黑帮老大?」她惊讶的喘气一声,差点忘了还要吸气。
他轻笑了一声点头,又说:「认识奶奶之后,才带着一帮兄弟改邪归正做起生意来,后来爷爷过世,那些组员们就归我负责。」
噢!解语同情的看着他,把他抱得紧紧的说:「想不到你的压力那么大,要照顾那么多人,一定很辛苦吧!」
「也不能这么说,爷爷留下来的生意,像这家饭店多亏这些忠心耿耿的部属为我打理,省去我不少时间呢!」他无心涉足商场,要不是为了爷爷临终前交代,一定要照顾这些人,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什么?总部……」她从床上弹跳起来,瞪着他。
阙行骞低下头,专注流连她的发香,说:「放心,这里虽然仍称作总部,其实不再有任何非法行为,倒是他们忘不了当年黑帮日子,而我又是做情报工作,偶尔他们就替我做些事,像这次调查戴维的事就是派他们去办的。」
「不不不!我是说总部所在的饭店,是……是你的?」这么豪华的饭店,代表很有钱,她一直以为他靠退休金过日子呢,怎不害她惊叫得像中了头彩?
原以为自己嫁的男人,只是个长得帅的普通退休公务员,不料竟是一个情报人员,现在可好了,他还是个前黑帮头子的孙子呢!
此时,解妈妈突地惊叫连连,跑来拍他们的房门道:「小语,快开门!救命啊──」
「糟了,是不是有危险?」解语一惊,以为发生什么事。
阙行骞倒是镇定得很,「不会,这楼层戒备森严,有任何动静都躲不过监视系统。」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飞扑过去开门,「妈?!」
「见鬼了!我看见妳爸的鬼魂……不,是妳爸的鬼魂附在别人身上。」解妈妈苍白着一张脸,指着身后的神秘客大叫。
「你为什么把我妈吓成这样?」解语瞪着神秘客,在阙行骞的地盘,她说话格外大声有力。
「他……他……」解妈妈拍着胸口,大口喘气说:「被鬼魂附身了,是妳爸的鬼魂,快、快问他……不!问妳爸……他是怎么死的?不对,应该先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抛家弃子。」
「我没有死!没死!要我说多少遍妳才相信?」神秘客捶胸顿足,只差没把话塞进解妈妈的耳朵里。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解语一脸疑团。
然而,她却听到神秘客说:「小语,我是爸爸,解思本!」
嗄?!她呆呆的瞪着他看了半天,接着用力的甩头,「不,你不是,样子不是,连声音也不像,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爸?」
虽然她对父亲当年抛家弃子很不谅解,但父亲的长相她绝不会忘记,即使事隔十年,一个人变老了,样子还不至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吧?
解思本一脸无奈的解释,「因为我动了整形手术,声带也动过刀,所以才会跟以前不一样。」
「见鬼了,我老公长得很帅,才不需要做什么整形手术。」解妈妈还是不相信那张陌生的面孔。
阙行骞是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他慢条斯理的问:「神秘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就是解思本?」
回总部前,自聪已从保险箱取出戴维犯罪的证据,的确如神秘客所言,这些证据足以击垮敌人,但他突然来认亲人,令他不得不质疑他的动机。
「我已经把过去如何追求她、结婚纪念日、小孩的生日、还有失踪的日期跟她说了,她竟然不相信。」解思本无奈的瞪着妻子,伸手想要拉她。
解妈妈尖叫的避开,「所以,我才说一定是鬼魂附身,才会说得那么准。」
阙行骞把大手一伸,将岳母护在身后,「你刚才所说的,我相信有心人调查一番,要知道并不难。」
解思本因气恼而瞪着他说:「小子,我女儿可给你拐得死心塌地了,告诉你,要是想娶我女儿,可得要有本事才行,你要不快点帮我证明身份的话,就别想娶我女儿!」
阙行骞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看进那双深沉有力的眼眸里,他心里猛地一震,因他的目光而震慑。
这些话他听解思本说过,是十六年前离开解家时,小解语哭着不让他走,而解思本就曾说过:「小子,我女儿可给你拐得死心塌地了……」而让他更加确定的是那双深沉有力的眼眸,他记得这个眼神。
解思本微微一笑,「小子,你可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了。」阙行骞点了点头,注视着他变了脸的面容,随即叫了他一声,「爸。」
「爸?!他……他是你爸爸?」解语更迷糊了。阙爸爸不是英年早逝了吗?
阙行骞拍拍她的手背,代她向解思本问道:「我要解开更多的疑团,为什么你会离家多年而毫无音讯?」
解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更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行骞,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他怎会是我爸爸?」解语隐约听出蹊跷来,拉着他想问个明白。
「不可能的,我怎会不认得自己的丈夫?」解妈妈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别急,我们先听他怎么说。」阙行骞随后把解爷爷、解达和朱自聪也找来,要大伙坐好,又叫人泡了热茶来。
解思本喝了一口热茶,双手抱着脑袋,幽幽的说道:「很抱歉,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原本也是个情报员。」
「你……不,我丈夫只是个大学教授。」解妈妈疑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庞,心里矛盾得很,不知该相信他真的是丈夫,还是不该相信他。
解思本苦笑的解释,「大学教授只是掩饰的身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方便搜集情报,我的代号是『中尉19』中华民国的情报员,有一次负责执行一项与美国中情局合作,被称为『垫脚石』的行动,那时候是由戴维西诺所指挥。」
「就是行骞的上司戴维西诺?」解语问。
「没错,我们原本已完成了垫脚石任务,不料,却被我发现戴维私自将所得资料拦截下来,并宣布任务失败。」
朱自聪补充,「戴维想来个渔翁得利,私吞情报。」
「他要那些情报做什么?」解妈妈提出疑问。
「透过黑市把情报卖回给原主,或是敌对的国家,从中赚取更高的佣金。」解思本回道。
「哦──我懂了!」解妈妈一拍桌子,「以你的臭脾气,一定跟人家抗争到底是不是?笨蛋!」
他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开心的笑,「妳真了解我。」
经他这么一说,解妈妈不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言谈中她已间接承认他是解思本了。
他续道:「戴维为了怕我泄密,早就决定将我尽快除掉。」
「这是戴维的惯用伎俩,我相信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朱自聪很幸庆他们及早发现逃得够快,否则就成了因公殉职的「伟大」情报员了。
解思本回忆说:「他派了一位当初一起行动的女情报员来找我,假意哭述戴维的阴谋,说要我协助她把资料给偷回来,并一起告发戴维的罪行。」
「啊!就是那个外国女人?」解语想起来了,当年的迷团终于有了解答。
「妳什么时候见过她?」解思本倒是错愕。
「就是她来找你出去,你失踪的那一天,我还一直以为……」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原来她一直误会了父亲!
阙行骞替她说道:「她一直以为你和那个女人私奔,弃家人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