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理她,一只手撑在墙上,挡住她的去路,俯下头问她:「你都偷偷幻想什么?」
温暖的柑橘香暧昧地包围著她,意有所指的低沉声音让她脸红,她低著头,刚刚捉弄他的勇气已经像杯子里的可可粉,一下子消融殆尽。
「恬日,」他的声音带笑,温暖的音频轻轻抚过耳膜,挑逗心跳。「告诉我,你都在幻想什么?」
她清清喉咙。「幻想学长的身材很好,一定花了很多时间锻练。」
「只有这样吗?」
「学长,可可会烫。」她抬高杯子,证明她所言下虚。「你先让我过去。」
他不以为意地笑,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学长,那是我的饮料。」
「你不觉得现在还叫我学长,是一个太过生疏的称呼吗?」
「学长,就是学长啊。」
他笑著叹气。「恬日,叫我的名字。」
「学长……」
他放软了声音,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喃:「恬日,叫我的名宇。」
她看著那张近在眼前的英俊五官,认真思考他到底有没有听见那么明显的心跳声音。
这其实不太公平。她已经觉得双腿发软、差一点就要晕厥过去了,他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学长那个据说分裂得很彻底的人格里,一定有一个是花花公子,很会骗女孩子的那种。
「恬日?」
她温驯地照著他的话做:「范姜光垣。」
他沉下脸,抿起嘴角,眼看就要发作。「安恬日!」
她朝他扮鬼脸,下经意地抬起头,视线突然钉在他的头顶上方。「……啊,学长,你知道懈寄生吗?」
「懈寄生?」他皱眉头。「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听说,在懈寄生下面亲吻,是外国的圣诞习俗。」
他叹气。「安恬日,你不会要我现在到外面去,帮你买个懈寄生回来吧?麻烦你,没有常识的话,多看看电视。现在是十一点多,百货公司已经打烊,已经没有店家在卖这种东西了。」
「才不是呢!你没有注意到吗?」她笑,转回视线,趁著他一个闪神,踮起脚尖,偷偷啄了那两片乾涩的嘴唇一下,然后将发红的脸藏在他的胸前,轻笑著说:「光垣,我有买懈寄生回来喔!」
他惊讶地抬头,看见歪斜地挂在屋梁中的塑胶叶冠,愣一下,突然爆出大笑,长臂伸展,将她拥人怀中。「笨蛋,你就不能把东西挂好一点吗?」
「学长,我尽力了。」
「我也知道你尽力了,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证明你完全无药可救。」他一边挖苦地说,一边低头看著她,深邃的眼眸漾出动情的光。「对了,刚刚有人说,在懈寄生下亲吻是国外的习俗,我没记错吧?」
「呃……」
来不及否认,她的唇已经被牢牢封住,晕眩的柑橘香包围,连同失控的心跳,一起沉落爱情的拥抱。
「……学长,你也觉得那个懈寄生挂得有点歪吗?」
「非常歪。我没看过有人连简单挂个东西,都可以挂成这样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安恬日,你真的是连一点审美的天分都没有。」
「可是,学长……」
「怎么?你不服气吗?」
「不是啊,学长,我只是在想,那我会觉得学长长得很帅这件事,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审美观很奇怪的缘故?」
「……安恬日。」
「是,学长。」
「闭嘴。」
「喔。」
「再跟我说一次,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灯光明亮的小公寓将冬夜的冷雨阻挡在外,区隔出只属於两个人的世界。恋人的笑语在懈寄生下,温柔地泛开涟漪。
奇迹,已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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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一声之后,请开始留言。」
「……妈,我是恬日。最近过得好吗?很久不见,我过得很好。研究所前几天放榜,我考得很好,会继续留在台北念书。大哥说,他很高兴。我暑假可能会跟大哥还有学长去美国一趟,不过还不一定。旅费我会自己出的,不会麻烦大哥,妈,你不要担心。如果有空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很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最近天气多变化,妈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妈……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很想念妈。就是这样了,过两天我会再打电话给妈,拜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