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意思是说他要跟夫人一起出门吗?那那那……那他要开哪一辆车啊?他们没告诉他啊!
「少爷,少爷……」老王叫得小小声的,少爷有听到就好,没听到,那……那他也叫了,如果待会儿有人责怪,他至少也尽过责任叫了几声,是少爷心情不好,没听到,所以不能怪他。
咚咚咚,阎傅广跑进门。
他妈意外的看到他出现,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
「你回来了!」她说,而那个不肖子应都下应她一声,果真还在生她的气,但他在这个时间赶回来,足以见得她的威胁还是有用的,所以……呵呵,他生她气的事,她这个当妈的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
「快去换衣服,我等你、我等你。」她一连说了好几次「我等你」,就怕儿子又赌气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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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染,你好了没有?」
裘心染的母亲已经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回,她这个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却还在楼上磨蹭,还不下来,最後裘母实在是等不及了,咚咚咚的跑上楼,猛地推开女儿的房间。
她看了险些晕倒。「你这孩子到底在磨蹭什么,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穿这样去就行了。」裘心染觉得她已经穿得很正式了,她上班时不都这么穿的吗?
「穿这样!这哪行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与会的是什么人?那全是高官显要或是政商名人。」这些话,她不知道跟女儿说了多少遍,怎么心染平时聪明伶俐,但这些事就是要她一再的讲呢?
「算了,我帮你找吧!」裘母冲到更衣室帮女儿选了一件桃红色的小礼服,裘心染的肤色白,再加上她原本就长得甜,穿这件小礼服更显出女儿的美艳动人。
裘母见过女儿穿过,这件好。
「喏!拿去换过。」裘母硬是把衣服塞给女儿。
裘心染根本不想穿这件衣服,不,她不是不想穿这件礼服,她是根本不想去参加那个慈善晚会,不想进入母亲处心积虑想要她进去的社交圈。
那些什么高官显要、什么政商名人的二世祖,她一个也不想认识,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所谓的政商名人,而她父亲却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她不懂她父亲都是这个样了,为什么母亲却依旧看不开?依旧要她攀附权贵,当上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妈妈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根本不可能真心对待他们的女人吗?
他们有了钱,便想娶妻纳妾,大小老婆一个个的讨:妈妈就是人家的二奶,而父亲是怎么对待她的,母亲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那她就更不懂了,为什么母亲对权贵依旧如此执著?
裘心染几度都想开口问母亲,但话到了舌尖,又让她给吞回去。
她不敢问,怕问了就会伤及母亲的痛处。
她见过母亲讨好父亲跟大妈的样子,母亲夜晚垂泪的背影是她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的阴影,所以那么残忍的话,她根本问不出口,而为了讨母亲欢心,她能做的就是当母亲的好女儿。
她从小就努力上进,求学阶段,她从没有跌出前三名的榜外。
她是母亲的骄傲,是母亲唯一在大妈面前能抬起头来的光荣勋章,因为,大妈生了三个儿子,各个不学无术,全是统袴子弟。
这些年,父亲几乎将他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接管,渐渐的,母亲的势力压过大妈,但母亲依旧不敢逾越本分,因为在母亲心中永远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她没能帮父亲生个儿子,母亲觉得光是这一点,她就永远输给了大妈。
「心染。」母亲叫她。
「嗯?」
「快去换衣服啊!我们快来不及了。」母亲催她,而裘心染看到母亲喜悦的脸庞,像是在期待著什么好事发生似的。
母亲在期待什么?
其实她知道,无非是她钓到一个金龟婿,从此之後,母亲便能在大妈面前扬眉吐气。
母亲这样,她不想去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裘心染默默的进了更衣间,穿上母亲要她穿的那件小礼服。她看著镜中的自己,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好陌生。
她讨厌那样的自己,伪善而浮华,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是美丽的。
第三章
「是你!」一个兴奋的声音在裘心染不远处爆炸开来。
那声音太过兴奋了,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它。
裘心染转过睑,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不期然的撞见一张爽朗的面容,那人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且耀眼,而更该死的是,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可恶!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该掉头就走吗?
不不不,那绝不是理智的行为,如果她看到他就跑,不就意味著她间接承认了她就是那个人吗?所以……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如果他胆敢来认她,那她就来个一问三不知,对於他说什么,她全盘否认到底;只要她打死下承认,谅他也拿她没辙。
裘心染心中很快地便有了答案,而那个大白目竟然还真朝她走了过来,而且还一副很兴奋的模样。
裘心染真想闭上眼睛不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阎傅广站到裘心染跟前来。
他乍见到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是她!
他嘻嘻哈哈的跟她打招呼,但裘心染根本就不想理他。幸好她演技也不错,她挑起眉,想了一下才说:「先生,我们认识吗?」
她脸上的表情很无辜,像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哦——他知道了,阎傅广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所以她装傻是不是?
问题是,他却依旧想念她,而且对她的身分好奇得要死。
想想她能来参加这个晚会,代表她有著一定的身分背景,但她却从事援交的行为。他是傻了才会相信她先前是为了钱才下海的。
裘心染皱起眉头,他干嘛笑得那么怪、那么诡异?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他看透了什么。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阎傅广邀她。
裘心染脸沉了下来,很婉转的说:「我不会。」
「不会,那我教你。」他的手已经握住她的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强迫她吗?
裘心染瞪著他看。
是的,他是在强迫她,而且不容许她反抗。
「你这个无赖,你不怕我大喊非礼吗?」
「我不怕。」他说,而她一愣。
他不怕!
那是什么意思?她的眉都皱了起来。
他低下身子,就著她的耳畔,悄悄告诉她,「因为我有你的把柄。」
什么!
裘心染一听,身子猛然退了两步;他却又把她硬扯到他身侧,让两人更靠近一些。他眼带桃花,而且还会放电。
裘心染最讨厌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了。「你到底想干嘛?」她直截了当地问。
她原以为他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便会遵守社交礼仪,有一定的规炬,没想到他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像个无赖,什么都不问,直接便认定她是那天那个人!
他……她才不信那天买春是他的第一次,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是否有认错人的嫌疑?
他如此唐突,就不怕自己出糗吗?「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因为,我只想跟你跳支舞。」
「但是,我不想跟你跳舞。」
「为什么?」他竟然问!
这人真厚脸皮。
「你不喜欢我?」他又问。
裘心染对这种男人最没辙了,以为自己有一张不错看的皮相,家里又有点钱,便觉得全天下的女人就都该臣服在他们的西装裤下。
她狠狠瞪他一眼,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是,我是不喜欢你。」如果他不觉得丢脸的话,那她何必给他面子。
她原以为他会老羞成怒,甚至拂袖而去,没想到他没有,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个男人是没羞耻心、没大脑啊?人家都这么说他了,他却还无动於哀,「没关系,你的身体喜欢我就好了。」
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裘心染脸色丕变,瞪著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她装傻,而他则是诡谲地一笑。
他挨著她,小小声的告诉她,「难道你真要我当众说出你的敏感带,你才肯承认我们两个真的认识?」他眼一挑地问她。
他是顾及到她的声誉,才说这么小声的,她别逼他当众提供证据才好。
裘心染的脸色更阴了三分。「先生,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所以,你别跟我提什么敏感带的问题,我们两个没那么熟。」她咬牙切齿地说,打算如果他再多说一句,她便要他好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他耸肩。
裘心染冷哼一下,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我是裘宏毅的女儿。知道裘宏毅吗?」
「不知道。」他说。
当下,裘心染便认为他这个人不足为惧了,因为,在政商界要是不知道裘宏毅有个女儿裘心染是永达集团的接班人,那个人便是井底之蛙,是一般的升斗小民,看来他的身分不过尔尔而已。
「那你总该知道永达集团吧?」
「听过。」
「我是永达的副总。」
「哦?」他很是讶异,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出身良好而已,却没想到她的家世竟是如此惊人。这下他更好奇了,因为,永达集团的资产少说也有几百亿,而待在一个有几百亿身价公司的副总竟然下海外卖,这实在有够令人匪夷所思的。
「失敬、失敬。」他抱歉,为他的有眼无珠。
「那你还不放开我。」他都知道他犯到什么人了,还敢囚著她?
「为什么要放?」
「我都说你认错人了,你还不放?」
「问题是,我对我的记性很有自信,我不认为我会认错人。」
「那么你是认为一个永达的副总会下海外卖罗?」她眼眯细,目光带著凌厉。是很有副总的架式,问题是,阎傅广连总裁都不甩了——就是不甩他爸了,他还会怕一个永达集团的副总吗?
恒升不比她家的永达小,只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分罢了。
「你觉得我有需要钱到那种程度吗?」
「不觉得,所以——」
所以?她眉头皱紧,等著他的下文。
「所以由你来告诉我吧!」
告诉他什么?裘心染愈来愈觉得这个男人很诡异。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下海援交?」
他在说什么?裘心染睑色丕变。「你太失礼了!」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还敢当面指控她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要我提出佐证吗?」他问,而裘心染脸色一变。
「你不会连你自己左胸上,靠近乳晕处有一颗血红色的痣都不知道吧?」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吐气。
裘心染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他继续说:「我可没忘记那天晚上我是怎么覆在你雪白的身上,舔弄那颗小巧的孔蕾跟那颗……」
他话没说完,便被裘心染「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巴掌。
「……痣。」他吐出最後一个字,而晚会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谁打了谁?
那声「啪」可是打得真响亮啊!
大夥的目光四处梭巡,最後,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放在阎傅广身上,因为,他黝黑脸上的那五个红指头印非常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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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染!」裘心染的母亲不敢相信女儿竟然做了这种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心染是怎么了?
裘母连忙赶过来关心,而裘心染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她只知道他话说得过分,而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然後,她的愤怒凌越了理智……她的手伸了出去……之後她就听到一声巨响……再之後,很多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阎傅广一眼。
她看到自己的杰作,心陡地一紧,她从来没这么失控过,为什么……她吞吞口水,不敢去想接下来的後果。
现场电子媒体这么多,她难逃一死了。裘心染悄悄在心底叹气,没想到「受害者」阎傅广却出面替她解围。
「是我的错。」他将过失全往自己身上揽。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干嘛替她说话?裘心染不懂。
「是我邀裘小姐跳舞,她不肯,我却强人所难,所以她才情绪失控的。」阎傅广这么说。
他母亲马上点头说:「对对对,我家这个儿子就是这样,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像蜜蜂看到蜜,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猛巴著人家……」
「妈!」他是她儿子耶!有必要把他说成这个样子吗?
「你不要讲话啦——做错事就得勇敢承认。」要不然他是想把他爸给引来吗?要是他爸知道他又当众让他爸丢脸了,那儿子回家还能不讨顿打吗?
她是为儿子好耶!
「裘太太,你就看在我面子上,饶了这臭小子这一次,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有裘小姐,我替我儿子跟你道歉。」阎傅广的母亲姿态放得很低,而她在社交圈的人缘一向不错,更何况裘心染的母亲来这里本来就是想钓金龟婿,难得裘心染有幸让阎少爷看上,虽然他的态度轻浮了些,但有钱有势最重要,所以,裘母连忙堆起笑容,直说,没关系。
「没关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没事、没事的。我们才不会跟阎世侄计较这个,所以你们也别乱写。」裘母指著在场所有媒体人。还有——「心染。」她转向女儿。「你干嘛不跟人家跳舞?」
「我……」一遇上母亲,裘心染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把藉口推给身体,「我人不舒服。」
「你刚刚说你不会跳舞。」阎傅广侧著脸,既无辜又疑惑地看著她。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他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
裘心染想再瞪他一眼,但母亲却在场,害她不得不把冷厉的目光给缩回去。
「谁说我们家心染不会跳舞的,她跳得可好的哩!」那是因为裘母从前有远见,从小就尽力栽培心染,心染她不只功课好、能力强,更是交际舞的个中高手。
「去去去,去陪阎世侄跳首曲子。」襄母硬是架著裘心染,把女儿推向阎傅广。
裘心染被逼著跳下「火坑」——她是这么认为啦!但是,她想她母亲一定认为这是座金山银矿,因为阎太太——
她是知道他们阎家的,恒升集团一直是他们永达可敬的对手,只是,她没想到恒升的第二代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
他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铁定跟大妈生的那几个兄弟一样,是个爱玩的公子哥,那么恒升接下来就不足为惧了。
到这个时候,裘心染心里盘算的还是生意上头的事,她根本不想跟他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