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廷风有意地瞧了藤纪司一眼,任奴儿的性子他不是不懂,就是因为了解,才更觉得藤纪司的辛苦-
“你那是什么眼神,冷廷风?”
“有吗?”
他不想辩解,只是搂住席梦轻笑,那笑里有着无奈。
“廷风,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神经特粗的任奴儿这才察觉。
“有一点累,”他这几天忙着沙居的事务,自然是忙坏了。
“哦,我忘了,沙皇跟阿姨不在日本。”
儿子回来,苏紫浣当然想跟儿子聚聚,但在英国的悱皇突然有事要他们两人赶过去,听说是为了水宇文的事。廷风应该不会不晓得水宇文究竟出什么事,不过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必也不是多严重的大事,应该不必她这个第二代大姐插手。若是真需要她的帮忙,冷廷风一定会开口,而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不过向来好奇的她,还是打算问问冷廷风悱居那边是怎么了,竟然连她远在台湾度假的父母都被召了过去;
“廷风,看到默子了吗?她可是念你念得紧。”
“还没。”
默子似乎对他有些不谅解,一见他就躲。
不久后,今晚的主角出现了。
英挺的南剑军搂着娇艳的藤纪由子立于最前端,只见他低头亲密地为她抚过垂下的前发,同时还在她耳边轻语,使得藤纪由子羞红着脸、露出怯怯的笑意,那模样好不迷人。
没有人发现冷廷风是如何的克制自己,双手紧握垂于身侧,为了不想让人发觉,他拥着席梦背对那对准新人。
当然的,藤纪由子的目光很自然地找到冷廷风,而他的冷漠不知怎地,竟使她有股想哭的冲动,但她强忍着泪水不肯落下来。
“由子,怎么了?”
向来对她体贴的南剑军马上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没事+”
靠向南剑军,她需要寻求一些慰借,然而冷廷风的身影偏就这么地在她眼前闪动,忙碌的他带着女伴不停穿梭在众宾客之间。
“是不是累了?”
自从她同意结婚后,他发现她更加封闭自己。他询问的结果却是一无所得,没有人明白为何由子会比之前更加沉默。
“有一点。”
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连连失眠的情况下,她的人早就有些不适。
“等会儿结束后,我陪你上楼休息一下。”这次的结婚典礼在风云堂举行,藤纪由子的房间就在楼上。
“嗯,也好。”
经过一个钟头,终于整个结婚典礼结束,而藤纪由子也累得靠在南剑军身上。
因为她注意到冷廷风已朝他们走来,她希望自己能够别再和他谈话。
发觉藤纪由子往自己身上寻求倚靠,南剑军只是纳闷地思索着,并没有再多开口。
“恭喜你们。”
在他们还未跨出步伐时,冷廷风已早一步来到他们面前,那不羁又带着优雅教养的他是女人追逐的理想对象。
他的声调平淡,表情带着笑意,但那笑却是十分的冷。
“谢谢。”
南剑军搂着柔弱的藤纪由子,很清楚地发觉他怀中人儿正微微地颤抖着,令他怀疑地低头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使他似乎明白一件事,一件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事,但他没有马上点破,也没有发怒地询问,只是更加搂紧她,给予她适时的温柔。
“听说你回日本正式接下沙居了。”
“还没有完全,不过这一次应该是不会再走了。”
反正那个逼他远走的主因已经消失。
“那我也顺道恭喜你。”
南剑军有意地饮尽杯中烈酒,意味着要冷廷风跟进。
“谢了。”
冷廷风当然是一口饮尽,眼中有抹挑战的味道。
看着南剑军自在地搂着藤纪由子的腰,那占有的得意使得冷廷风想要挥拳揍人。
“廷风,别发火。”
席梦在他肌肉纠结时连忙阻止他,生怕他克制不住自己而闹事。两人相识多年,她对冷廷风也算了解。
席梦附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教旁人见了都以为是亲密的表现。打从他们出现,众人皆以郎才女貌来形容两人,而冷廷风对她的体贴更是教在场女子羡慕不已。
“很抱歉,我先陪由子上楼休息,她有些累。”
“那当然。”
冷廷风有风度地退开,任两人消失在楼梯转口处。
第六章
南剑军送藤纪由子回房后,沉着声问她:“是他吗?”
乍听见他的话,使藤纪由子抬起头,随即望进一双深邃的眼中。
“你在说什么?”
藤纪由子避开他的目光,缓缓走至化妆台前坐下,尽量要自己保持冷静,她不能让南剑军看出她的异样。
“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是谁,冷廷风,沙居的继承人。”
之前从默子口中他就已得知她与风云堂之间的恩怨,当他问起那时为何冷廷风会掳走她时,默子只是闭口不语。
而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是为了什么。
“剑军,我跟他并没有关系,你不要这样厂南剑军将她因在化妆台及他的两臂之间,那迫人的气势使她不安。
眼前的南剑军是她所不熟悉的,他从来就没在她面前发过脾气,一次都没有。
“这么说,十年前他掳走默子也与你没有关系了?”将整个人倚在她身上,同时将背向自己的她转过身,要她不能逃避他的追问。
“你知道那件事!?”
默子竟然连这种事都说?
“我不只知道,今晚更让我看得清楚,他正是你迟迟不肯点头嫁给我的主因!”说完,南剑军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像是要惩罚她似地吻着,那力道使她发疼地想偏过头。
直到他发现藤纪由子只是安静任他吻着,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而这样的她教他更显气怒。
“你爱他?”
打一开始他便知道由子眼中从未有过他,那满是忧郁的眼神中,总是一再回避他的真情,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的心中确实藏了个男人,一个年纪甚至比她小的男人、。
藤纪由子无法在南剑军面前反驳那样的话,只有静静地抬起头,她的唇因为他刚才的粗暴而显得有些发肿,却也益发红艳,衬着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是美得令人屏息。
“我已经嫁给你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她不违背父母的心意,也不会让大哥难做人。只要她不把心中那扇心门打开,她可以成为南剑军的妻子,没有人能猜透她心中所想,而永远也不会有人了解,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去隐藏那份爱。
望着她眼眶泛红,南剑军一掌击向她身后的化妆镜,发出极大的声响。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还爱他吗?”
就算她同意嫁他,但她的心中永远都藏着一个冷廷风,一个他如何也无法战胜的男人,这一点令高傲的他无法忍受。
泪水还是落下了,滚烫的泪水使她来不及挥去便落至南剑军抬起的手掌里。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哭,由子。”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她已经乖乖照着所有人的意思嫁他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逼她?
“因为你不爱我。”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残忍的话,不只说的人发颤,就连听的人都不住地抖着纤弱的身子。
因为这是个事实,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
藤纪由子动心了,早在她还是小女孩时就为了另一个男人动了心、动了情,那时的她感受到爱人的幸福,却又面临不能爱的苦,最后她选择了不爱任何人。因此,不管南剑军如何付出,她的心还是如死水般无波无痕,令他探不到底的心,似要发狂的失落感教他无法忍受。
“我……我可以的。”
她会试,因为她不想再去伤害另一个人,光是自己受伤害就够了,多个人受苦,又何必呢?
“试着爱我吗?”
抬起她低下的头,南剑军将唇靠向她,两人的气息就这么相混。
南剑军眼中闪着热火,“那就证明给我看!”
“剑军……”
“证明你的爱,证明你将为爱我而改变;”南剑军再次落下他的吻, “让我相信你会改变,由子。”
证明?
被放开身子后,藤纪由子静静地移至床前,轻薄的礼服下是雪白般的肌肤,她缓缓地拉下身后的拉链,看着倚在化妆台前的南剑军,她深知这次她必须做出决定。
她必须忘记年少的所有回忆。
忘记那个曾经为她冒着大雨夜奔风云堂,只为一偿相思的冷廷风,那时的他眼中闪着极爱的热火,温暖着她的心……
忘记当她卧病在床时,夜夜看顾着她的冷廷风……
忘记那个会在她故意躲避时,不舍地将她搂在怀中疼惜的冷廷风……
忘记那个为她夜奔雪地的男人,只为攫取雪中洁白证明他对自己的真心……
忘记他在得知她爱花后,便夜夜在她入眠时送上一束盛开迷人的娇艳……
忘记那个明明比她小,却能够永远空出他宽厚的胸膛供她憩息的男人……
忘记那个在得知她早有婚约后,只愿自己远走他乡的冷廷风……
忘记当她拒绝他的情意后,那个男人几乎翻遍所有两人曾经出现的地方,甚至绑走默子,只为逼她现身……
忘记……不,她忘不了,记忆犹如开启宝盒的精灵,直往她脑海里奔去,要她忆起那时的最初、那时最美的回忆。
那个男人以极尽温柔的双眸凝望她、朝她伸出厚实温暖的双手,轻轻地唤着她——我的由子,别怕,我就在你身边,永远都在你身边……
泪水无声的落下,她的心正逐渐死去,本是枯萎的心,如今再次面临凋零前的挣扎,她怎么都无法躲开,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她不能后悔。
当拉链拉到底,服贴身子的礼服逐渐滑落,将她美好身段尽现于南剑军眼前,她颤抖的身子不住地感到寒冷,正当她想要褪去贴身内衣裤时,她被阻止了。
“够了!”南剑军恶狠狠地朝身后的化妆镜一击拳,这次是清脆的破碎声,那片本是完好的镜子,如今像是落叶般片片落下。
南剑军愤怒地不顾手掌已滴下鲜血,来到她面前,见她已吓得转白的小脸,他更是发火地大吼:
“既然还想着他、忘不了他,就不要这么委屈自己!我不会永远容忍你,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全报复到你身上,懂吗?我会更加发狠的伤害你,就在我们结婚后!”
话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里。
她难受的蹲下身子,恐惧又悲伤的哭泣,哭出这十年来她所承受的苦痛……
“你明明就忘不了她,为什么不将她抢回来?”冷廷风离开人群独自来到庭院,在他身后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默子,别说了。”
当年的他为由子做了多少荒唐事,他的苦只有她最清楚。
“我一定要说,否则由子姐姐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她来到冷廷风身后,轻轻抚着他的背,泪水在她脸上滑落。
“你还爱着由子姐姐,对吗?”
“我没有!”这句话回得又急又快。
冷廷风急转过身,双眼带火地瞪向藤纪默子,因她的直接而发怒。
“就连由子姐姐嫁给别人你都愿意?是谁曾说过要带她远走?是谁曾经说过今生除了她绝不再爱别人?这些你都忘了吗?”当年冷廷风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向她吐露对由子姐姐的那份情意,而如今呢?
“那已经过去了!”抓着她的双肩,冷廷风希望她闭口别再说了。
“没有!这一切没有过去,是你在骗自己而已。由子姐姐心里还爱着你,所以她迟迟没有嫁给南剑军!”
“可惜她还是答应了,不是吗?”
“那是你逼她的,你带个女人回来,你要由子姐姐怎么办?”
“席梦不是我的女人,她只是朋友托我代为照顾的人。”
“可是你却没有告诉她,你让她误以为席梦是你的爱人!”
冷廷风烦躁地推开她,“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他骄傲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解释,他过于独占的爱情使他无法原谅由子的背叛,所以他欺骗了由子。
“但是我懂你跟由子姐姐的心,你们还深爱着彼此,只要你肯告诉由子姐姐,这场婚约一定可以取消;”
冷廷风因藤纪默子说的话而愣住。
“取消婚约?”
“对,只要你能说服由子姐姐。”
“她既然已决定的事,就绝不会再更改。”由子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会,由子姐姐会。”
藤纪默子说得很肯定,“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当你送我回风云堂时,我哭着跑出来追你?”
冷廷风想了想,“那件事我已不想再记起。”
也是在那一天,他离开了日本,
“不行,你不能忘记。因为那天由子姐姐也跟着追了你出来,但她却没能见到你,只有默默地目送你的背影远去,”
“默子,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他不想再听到十年前的任何一件事,他只想遗忘一切。
“由子姐姐听见你在风云堂,连忙追出来,谁知你竟绝情的转身就走,当她赶上来时,你已经走了。”
藤纪默子依稀记得由子姐姐当时落泪的表情,是那样的哀伤,似乎已到心死的地步。
“那是她逼得我别无选择!”
冷廷风气愤地转身在树干上接了几拳,那力道挺吓人的。
“若是你还在乎她,那就现在去告诉她,别让由子姐姐再痛苦下去、,”大冷廷风一岁的由子姐姐,总是顾虑得多,连感情的事她都无法放手一搏。
”我已经忘记那些事,现在别再跟我谈起好吗?”
本来,这一趟他就是想找由子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放掉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算她与南剑军有了婚约,还是可以解除的, 只要她爱他,那么他会为她承担所有的痛苦和责任。
除非,由子她从头到尾都只当那是一场条件交换,她根本就没有将她的一颗心给他。
现在被默子这么一搅和,他的心动摇了,想要问个清楚的冲动在心里起伏。
“她的房间你应该还记得。”
冷廷风曾经夜访由子姐姐的香闺,那对他应该是不陌生才对。
当冷廷风转身准备离开时,藤纪默子在他的口袋里放了一样东西。
“这对你有帮助。”
冷廷风一手放至口袋探了探那冰凉的东西,才明白那是把钥匙。
“你忘了今晚是她的结婚夜吗?默子。”
“让由子姐姐幸福,我求你。”
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她希望由子姐姐回到当初结识冷廷风时的快乐心情,那时的她每天都沉浸在幸福里,而她怀念那时的由子姐姐。
十年过去了,那样的笑容从未在由子姐姐脸上出现。
冷廷风没给承诺便走了,而随后想离开的藤纪默子却被人给挡住去路。
她抬头——看,这才发现,那个已是她准姐夫的人正目露凶光地瞪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剑军无法平息的怒火直朝藤纪默子而来,吓得她连连后退,无法言语地想要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