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那种人吗?”被她这么一说,杨靖忙着低下头,他刚才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
周易不给他面子,“我不知道,不过在我看来你和那些男生长得倒差不多。”
几分钟下来的交手,杨靖对周易的评语只有简单四个字“果然难缠”。以前就有一些不知好歹的男孩子说过她很难追,所以他一直不敢自讨没趣的和她交际,虽然他心里总是饮赏她,却碍于他好说也是个学校的知名人物,不能随随便便就表示,因为要是追她不成,落人全校的话柄就不好玩了,这种脸他可丢不起。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杨靖连忙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我惟一知道的是现在是社团括动课,而这里是游泳社的场地,你应该走错了吧;据我所知并没有水上篮球这一个社团。”她把脸埋进水里,一会儿又窜出来。
她不想搭理自己,杨靖自然明白,可是肩上背负的可是篮球教练的期望,他又是老师最满意的队长,说什么也要将周易拉进女子篮球队里,至于他想追她一事……急不得的。
“是高老师要我来找你的。”
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周易原本不在乎的态度倏地转变,饱含审视的眼光看着为了下水全副武装的杨靖。
怎么这么多人对她这么有兴趣?她的人际关系原来好到每个老师都如此喜欢她,应该要感谢傅永惠不时在她身边耳提面命吧!
“你是第三个来拉我人社的人。”她在他面前抬起手,拗了拗手指,比出三根手指头。
“啊?”这个统计数字教杨靖傻了眼。
他和高老师都一直以为他们会是最先采取行动的,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刚才排球队的指导老师和插花社的纪老师都有来找我谈,他们都希望我能加人他们的社团。”多了她难道那个社@就能比较红吗?她不解。
“他们什么时候找你谈的?”高老师不是说他们约定好这一节社团课才能正式开始拉人行动吗?而他在周易下水没多久后马上缠住她,他们两人怎会有机会?
他们偷跑?
“刚才我要进更衣室的时候,插花社的纪老师找我,等我换好泳衣,排球社的指导老师站在门口等我。”
“你答应他们其中一位了吗?”杨靖的心是七上八下的,没空去生气那两个老师的下流作为,只希望周易不要判他死刑。”
现在不管他是排在哪一位,只要她还没答应任何一个,他都还有机会!
摇了摇头,周易也看到了游泳社的指导老师来了,正在集合学生点名。
这一晃让杨靖喜出望外,“那你是愿意进入我们篮球队了?就是嘛,待在游泳社有什么好的,一群色狼紧迫盯人,很不舒服的。”
“我既没说我不去排球社、插花社,也没说要加人你们”篮球社,你高兴个什么劲?更何况我现在可是游泳社的一员呢,动弹不得。”
烦死了,不是那些色狼紧迫盯人烦人,而是每个社团老师全要拉拢她人社烦人。
当初选择游泳社就是为了老师要教蝶式,一首以来,学蝶式就是她的梦想,因为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不鼓励女学生学蝶式,理由是较耗体力,可是她却最喜欢看人家游蝶式,所以她也想学。
但刚才听一群学生在说这个指导老师这个学期的教学重点着重在自由式上面,她失望极了,看来她又学不到什么新的东西了。
“学校说在上过一次课后,若对社团不满意可以再改呀!”他因她的最后一句话又燃起一丝的火光。
“我也知道!”他不会以为她在这个学校都一年的时间了,还不知道这项规定吧?
“那你……”
“我决定去书法社。”最后她还是决定去陪博永惠,反正蝶式学不成,上什么社团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只要不得罪朋友,背负什么重色轻友的罪名就好了。
“书法社?那位指导老师有来拉你人社吗?”对哦,教练他们那个赌注,书法社的指导老师好像也有参一脚,可是为何没有听她说起他?
‘他干么来拉我,我都要去了。”周易不懂他语无伦次在说些什么,她又不是个多了不起的人,为何每一个人都要奉承她才能过日子?
不要事情就这么定了呀,杨靖在心中呐喊着,“教练说要让你当女子篮球队的队长,……”他在她要游到对岸去集合时提醒。
“帮我谢谢他吧,不过我没兴趣!”她吸了口满满的气,马上潜入水中。
☆☆☆
望着窗外的大马路,整个范围都亮晃晃的,空气仿佛很沉窒,周易庆幸自己是坐在冷气开放的咖啡厅里。
不过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舒服些,桌上摊着还是一片空白的作业纸,她一个字都未落下。
开始怀疑自己决定要换社团是不是太冲动了?她一直以为只要填个单子,换社的事情就此搞定,没想到那个游泳社的老师那么没气度,竟然还要她写篇报告才算数,什么跟什么嘛,学生一大晷跟着她跑又不是她唆使的,老师凭什么都怪罪在她头上!
现在为了写这篇六百个字以上的报告,周易真的是愁肠百结,谁不知道她周易向来就是个不喜动笔,更不爱动脑的人,写五十个字就要她的命了,更何况是六百个字,她想一个月也挤不出来!而那个指导老师也真够狠的,竟要她在下个星期一就交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刚开始她还想求助于班上那郡死党,只要他们肯每个人帮她想一句,那么报告就完成了,谁知道才上过一次书法课而已,她们每个人的花痴个性就显露出来了,为了想讨好新来的国文老师,个个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练习,想得到老师的赞美,她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长得多迷人,让她们巴望成这个样子?
悒郁的拿着笔敲着桌面,她揣度着还有谁能帮她这个忙?
呀,有了。她这篇报告需要的是奉承,而身边最会阿谀的人非她那妖娆的母亲莫属了,美容师的专长就是睁眼说瞎话,而这个本事她母亲更是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篇报告由她母亲来动笔准没错,母亲绝对会捧得游泳社的老师高兴得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哈,她太聪明了!
虽然平日给她再多好处都不愿踏进她母亲的美容沙龙,但这会儿为了六百个字的假话,她可以牺牲一下,反正到时候得风便转,嘻嘻!
重新拿起刀叉,方才因心情连累食物变得无味,现在恼人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什么东西在她尝起来又变得美味。
很快速的盘底见天,周易抽了一张纸巾抹了抹嘴,收拾好东西,拿起帐单走到柜台,“小姐,麻烦你。”
她打算等一下转个几圈,再到店里去找母亲,反正下午又没课。
“总共是二百八十元。”
“喔,好……咦,小姐,等一下哦!”翻了她整个大背袋找不到皮包,周易又跑到刚才坐的桌位去找。
不会吧,她今天又忘了带皮包了?为什么她老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小姐,抱歉,我忘了带皮包了,不过我绝不是要来白吃白喝……你应该认得我吧,我一个星期都会来两、三次的。”她不是想套交情,而是她真的和傅永惠他们那群死党每隔几天就会来这家店消费。
“可是我是新来的……还是你打通电话要人帮你送钱过来?”管收银的店员也莫可奈何,没想到她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种事情。
很高兴店员给了这么个建议,但如果能这么做她早就做了,为了不想减少脑容量,她向来不背亲戚朋友的电话号码,所有的重要束西她都抄在皮包裹的一个小本子上,惟一知道的家里电话,现在又没有人在……
要让母亲知道自己又闹出这么件事,一定会骂得她狗血淋头,母亲已经不只次强迫她背美容沙龙的电话号码了。
“你可以帮我找你们店长来吗?”店长总不可能也是新来的吧?
“店长出去吃饭了,现在店里只剩我和她……我们两个都是新来的。”她比了比正在清洗杯子的一个工读生,说出了一个好残忍的答案。
不喜欢看人支吾的样子,可周易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还是你先帮我垫,我等一下就开车回去拿。”
“这”
“才两百八十块而已,我不会跑掉的,要不然你把我送警察局?”情急之下,一句话就这么冒出来。
人家她乡下的外公外婆家,附近的杂货店哪家不可以赊帐的,难怪大家要说乡下比较有人情味。
“小姐……”店员仞怩不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一个问题。
“怎么了?”左霆为了想图个清静,到学校附近的这个咖啡厅改学生的作文簿,顺便等待下午最后一节的上课,没想到却遇上这一团乱。
“这位小姐忘了带钱无法买单……”
“我绝不是白吃白喝!”周易一直重复这句话,她不要让人以为她是那种小人。
惊愕的看着转身与自己相对的女孩,左霆注意到她眯起的眼睛里净是不妥协,还有对他的……陌生感。
她不会还不认识自己吧,他都上过他们班一次课了,且她还戳破了他一个轮胎。
“我也相信你不会白吃白喝。”
“先生?”左霆的答案,教咖啡厅的店员无法办事。
“她的花费由我来付,还有我的也顺便买单。”他取出一张千元大钞。
“是!”店员如释重负的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我叫周易,这是我家的住址和电话,你可以打电话来约个地方,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她匆匆的在一张作业纸上留下几行字。
目送着她离去,视线再调到手中的纸张,那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作业纸,上头的字有些潦乱,左霆看着心竟不知所以然的也有些不悦。
她的这种作风他应该渐渐见怪不怪,可是看情形她好像是个满胡涂的女孩,她会不会在每次忘了带皮包,就留给人家她的姓名、电话与住址?
她知不知道这是不对的行为,她该叫对方留下资料,然后才送钱还人,而非是自己先给电话。要人家联络,这太不安全了。
改天一定要在他们班上给她个特别教育!
“先生,没关系吧,”店员见他愣了好久,一直盯着纸条看,以为他心疼钱找不回来了,想安慰他。
“喔,没事,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好意思,让你不方便做事。”他接过找来的钱,马上回去整理他的东西。
☆☆☆
“这个星期六,你们黄伯的女儿要上来台北玩。”左治棋喝着茶说道。
“喔!”老大的回答。
“来就来呀!”老二打着哈欠说。
“是吗?”老三的语气平板。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反正你们在家不是吗?”向来最多话的老四,连回答的话也不输人。
今天他们比较好运,因为周会的地点选在家里的餐厅,既有冷气吹,还有晨间新闻可以看。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们不会以为人家到我们家来作客,就真的一直待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去吧?你们好歹也带她到处去走走。”
左治棋的脸变了色,他还是料错了,原本以为他们四个会因为他不再为美丽新乐园找新的帮主而听他的话些,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维持不了多久的假象,过几天就故态复发。
“爸,我们又不认识人家,你要叫我们带她去哪里,更何况我们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还是你们自己来吧,”自己没那个心意,干么邀请人家到家里来玩,左霖纳闷。
一时之间,因住左家五个男人的氛围变紧张了,只见大家长横眉竖眼的,又冒火了。
“我养你们这么大了,就托你们帮我做这么件小事,算过分吗,别人知道我要儿子做事情还得用求的,会怎么想我,”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人家难得上台北来就是想玩新鲜的,我和你们母亲两个老人能带她去什么有趣的地方?”
“爸的意思是……”左霆不希望每次聚会都让他老人家血压上升,只得附和他,其实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了。
前后的态度相差得有够多,左治棋一听到有人问到了他的目的,二改火爆模样,笑容立刻露了出来,“不过是要你们四个其中一个拨出时间来带她去玩嘛,很简单吧?”
“若要我的话,答案是很难。”左霖不要他父亲抱着太大的希望,他可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
“很难?我就要你去!”
左霖愕然他父亲的决定,“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的工作不分星期假日的,根本没空去理她。”
“你做事情最圆滑,由你来接待她最合适不过了。”一句气话,原是想吓吓他总是不给自己面子,但这会儿左治棋却发觉二儿子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你不怕我睡了她吗?”起初恼于没有理由推拒的左霖,情急生智的想到一个绝佳好藉口,“我的个性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我从来不和一个女孩聊天超过三十句的,如果你不怕难对黄伯交代,就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努力招待她的。”
“你……”左治棋紧握住拳头,他当然明白,更晓得他儿子的意思,他的女朋真的拨发难数,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花瓶,哪个不是他儿子的床伴?
他如果想给老朋友一个好交代,自然不会把他的女儿往虎口里塞。
见他老爹的态度不再坚持,左霖差点没手足齐舞,他朝另外三位兄弟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并用唇语祝福他们自求多福。
不满老二就这么逃过,左霁卷人搅是非,“爸,老二才不会对乡下来的女孩动手呢,他喜欢的是光鲜亮丽的潮流女子。”
“左霁,我哪儿犯了你?”
好不容易才跳出来,偏偏左霁又这么捅马蜂窝,等一下他老爹若又要他当一号候选人,他真的会哭天抢地都没人理。
没把左霁的不悦听进耳里,反正他就是那种见不得人家好的个性,当他的父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左治棋早就习惯了,“好了,别吵了,为了不要人家回去南部两个月后肚子大起来,还是左霁负责带她去逛台北。”
“我?为什么?”果然是兄弟,这种时候反应总是一样。
“你不是最会玩吗?不是说全台北没有一个地方你没踏过的,既然如此这次就是你表现的大好机会,你可不要让我生望。”
就像被判了五个死刑,左霁哈啦不起来了。
以为小儿子终于懂事了,肯做点事情让他开心,左治棋咧着嘴笑,“你就开车带她到处去看看,台北对她而言什么都是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