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御飞就算是朋友,也不会影响妳我之间不是吗?」
她不理会他的话,继续问:「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我曾是他的未婚妻?」
她的心很痛、很痛,这种痛剧烈得让她几乎要站不住,她勉强自己撑住,不然她就会软弱得昏倒在他们面前。
不能昏倒!千万不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所以她死命瞪着任逍遥,满腔怒火因他而狂泄,如此她才有力气让自己稳住。
「对,我知道。」任逍遥闭上眼承认。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苍凉一笑,不愿再追问下去,本以为这回可以放心交出自己,结果并不然。
她好傻!真的好傻!任逍遥随便说个两、三句她就上钩了,他是否也觉得她很好拐骗?再者,邵御飞为何要派任逍遥来?是同情她被抛弃没人爱?
「海希,妳听我说。」任逍遥知道她将事情联想到最坏的方面去,他拉着她想对她澄清,事情并非她所想的那样不堪,他心疼她因为曾受过伤害,以至于无法再相信人,他多希望她能卸下防备接纳他,只是邵御飞和于漫光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对于好友的中途杀出,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受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她恨恨地甩开他的手,不听任何解释,她再将目光调往邵御飞和于漫光说道:「没有了你,我一样过得很快乐如意,你不用费心帮我找男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话一说完,她转身就往大门走去,最后变成奔跑。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一个都不见!不见!
「海希别走!」任逍遥追上拦抓住她。
「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她的语气森冷,下达逐客令。
「为什么妳不肯听我解释?」任逍遥觉得自己好窝囊,从前他纵横情海、来往自如,从来不曾面对过这样的场面,今晚突然遇上,一时间真教他无所适从。
她冷冷一笑。「我已经听太多谎言了,我想你的出现全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听的了。」她就是这么傻,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犹不自觉。
她的身躯、她的心神、她的魂魄皆已自他身上离去,她将自己狠狠抽离,命令自己不许再对他存有情感。
「遇见妳并非我精心设计,不管妳信或不信,那全都是巧合!」他气愤她不肯听他说,气愤她早已先预设好立场,但更气自己,也气邵御飞。
「你的谎言很甜美,却不是我想要的。」她甩开了他的手,带着决裂的表情离去。
她的每一个步伐都代表着她的心碎与心伤,原来幸福一直都不属于她,每次在她以为已经抓牢时,在下一瞬间便又失去,且伤得更重,是上天存心捉弄她吗?
任逍遥不再拦她,他明白今晚不论他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她都已打定主意不相信他,任凭他说得口干舌燥都没用,他得再想想法子让她相信他从头到尾都没欺骗她才行。
「你和海希到底是怎么回事?」邵御飞再次追问,海希一直就像他的妹妹,他不要海希再次受到伤害,所以非得问清楚不可。
任逍遥闷不吭声,迎面就给邵御飞一记重重的右勾拳。
邵御飞被他打得往后倒退三步,捂着红肿的脸颊,愣愣看着任逍遥,搞不清楚任逍遥为何会突然对他出手?
于漫光见状,忙扶着邵御飞,静观其变。
「这一拳我是代替海希打的,你先前伤她太深。」任逍遥轻道。
「你……」邵御飞的牙关痛得要命,一口牙似要掉了下来。
「我对她是认真的,并非抱持着玩玩的态度。」对她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他曾经想要逃避,但总没能由她身边离开,他的双腿总是会自动走向她,像中了蛊般无法自拔。
他要地!非常的想!
他的话教邵御飞惊讶得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有没有听错?任逍遥的意思是指他爱上海希了?
于漫光同样讶异不已,但又觉得这是件好事,任逍遥仪表不凡,虽然个性狂野,可和关海希在一块儿不也达到互补的作用?说不定他们两人再适合不过。
任逍遥话一说完,腿一扬便跨上机车,发动引擎,神色阴郁的扬尘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邵御飞看了好一会儿才回望女友。
「逍遥这回真是认真的?」他讷讷说道。
「应该是。」于漫光回以一笑,心疼的抚着他红肿的脸颊,怜惜他被痛揍一拳。
有了女友的抚慰,脸颊不再感到那样疼痛,邵御飞藉此跟女友卖可怜,以博得女友更多的同情。
于漫光顺如他的心意,好生安慰他,更多醉人的甜言蜜语由她的唇倾泄而出,教邵御飞陶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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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关海希回到家后,脚才刚踏人家里,整个人便虚软昏倒在地,吓得关母哭得泪眼婆娑,和侯妈忙着将她唤醒。
待关海希醒来后,她便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得万分悲切。
关母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断的安慰她,心疼得紧。
待关海希心情稍微平复后,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让关父和关母见了更加担心。
关母想由关海希的口中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论她怎么问,关海希就是不肯说,让关母一筹莫展。
关母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对着侯妈说:「侯妈,海希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是啊!我看这些天小姐又消瘦不少,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侯妈也是感到心疼得很,好好一个女孩子这么消瘦下去怎成?
「问她她也不肯说,妳说会不会和邵御飞有关?」关母问着侯妈,寻求意见。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晓得那晚小姐说要出去时,脸上的表情非常急切,我当时还觉得纳闷;都怪我不好,没跟出去瞧瞧,如果我跟了出去,或许小姐今天也不会变成这样。」侯妈开始自责,觉得她没能好好照顾关海希。
「不是妳的错!真正要怪该是怪任意伤害海希的人。」说到此,关母更觉悲伤,她好好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打小让她捧在手掌心呵护宝贝着,结果却让外人伤得那么重……他们全当她的女儿好欺负是吗?见海希心地善良,不欺负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是吗?
「可怜的小姐。」侯妈想到海希莫名其妙遭人解除了婚约就难过,明明她看小姐就觉得小姐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何邵御飞不爱?
关母同样为女儿感到不舍与不值,无论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子漫光有比海希好,偏偏邵御飞要选择于漫光,她能怎么着?
「一定是邵御飞!」关母十分笃定是邵御飞伤了海希,不然海希不会如此伤心,况且,近来海希身边没有出现别的男子,所以除了邵御飞外,她不做第二人想。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何还会再碰上面?」侯妈感到不解,依地对小姐的了解,小姐是能不碰上邵御飞就不碰面,怎么会又突然见面了?
「海希不肯说,我也找不到答案,可如果是邵御飞存心找上海希挑衅,我绝不轻饶!」关母自认他们已退让许多,但若邵御飞得寸进尺,一再伤害海希,那么她也不会对邵家太客气!她必须保护女儿不再受伤害,即使会伤害到两家情谊都在所不惜。
「唉!」侯妈除了叹息还是叹息,爱情这玩意儿,委实伤人哪!
关母愈想愈气,恨不得将邵御飞千刀万剐!她的宝贝女儿正在伤心,邵御飞人呢?铁定正快乐的和于漫光约会!海希的悲痛到了邵御飞眼底,不过是不痛不痒,着实令她为海希感到不值。
「侯妈,麻烦妳到厨房煲盅汤,晚点我拿上去给海希,希望她肯吃。」幽幽的长叹了口气,不论她怎么气邵御飞,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女儿的健康,其余的日后再另行打算。
「好,我这就去厨房煲小姐爱喝的汤。」现在海希几乎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唯有煲些营养的汤品让海希当白开水喝了。
「嗯。」关母轻轻应了声,她真的是非常苦恼,什么事她都能帮海希处理得好好的,唯独感情例外,这次的情伤只能靠海希自个儿走出来了。
唉──
在楼上房里的关海希,将自己深深埋进床被枕头间,她的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的流淌着,毫无停歇之意。
她不停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事情的真相为何会如此难堪?为何要在她好不容易觉得可以再谈一场恋爱时,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可以接受邵御飞不爱她,任逍遥不爱她,但她就是无法接受骗局!她真有那么糟吗?
曾经拥有的自信到了今天已经荡然无存,她开始自我怀疑,面对情感更是感到害怕。
一想到任逍遥,她的心就不停揪痛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喘息。
任逍遥……她以为她可以和他有个美好的未来,事实证明她错了,她从头到尾都被人耍弄!
好凄惨啊!
她对任逍遥究竟存有什么样的情感?她问着自己,也想了好久、好久。
从前她将全副的情感、心魂都悬系在邵御飞身上,当任逍遥一再出现在她面前时,情况已有了改变。
她的眼开始正视他的存在,渐渐的,渴望他的出现,出门时她会期望在街头和他来个偶遇,也暗自期待他会不按牌理出牌,骑着机车带着她上山或下海,他总是那么令她捉摸不定,令她又惊又喜。
是啊!他总是那么令她捉摸不定……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以至于被他耍得团团转,在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心底是否正在嘲笑她?在他紧紧拥抱她时,是否觉得很无奈?在他热情亲吻她时,是否觉得很痛苦?
她害怕得知这些疑问背后的答案,她猜想,那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是以这些疑问她只敢留在心底问自己,全然不敢问他。
其实她有句话真的、真的很想问任逍遥──到底,他有没有喜欢过她?
泪水凝结在眼眶,晶莹剔透似最为澄净的玻璃,一如她那易碎的芳心。
第七章
关海希忧郁得彷佛世界末日来临,这一回要远比上一回来得更为难受,她连佯装无事的力气都失去了,整个人像一摊烂泥般窝在床上。
关母和关父心底焦急,但也不敢逼迫她,怕会适得其反,唯有暗自观察,好在紧要时刻拉她一把。
关母不敢再出门交际应酬,她天天守在家里,以防万一。
侯妈跟着进入警备状态,好随时能够支持夫人。
一天下午,门铃忽地响起,侯妈连忙去开门,门一开,外头站了个长相俊逸的男子,教侯妈看傻了眼。
「先生,请问您要找哪位?」侯妈非常确定她没见过这名男子,他的长相太俊美狂野,若她见过,铁定不会遗忘。
「我不是来找人,是来找东西的。」任逍遥露齿一笑,企图以他非凡的魅力迷倒侯妈。
「什么?找东西?!」侯妈当场傻眼,关家哪有什么东西好让人找的?
「是的,就在你们的后花园,请问我能进去找吗?」任逍遥有礼地请示。
「你的东西怎么会掉在我们家的后花园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侯妈想不透其中的关联性,这名男子明明没来过关家,怎么可能会把东西遗落在后花园?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是枚戒指。」
「戒指?」
「是的,订婚戒指。」
侯妈一听闻是订婚戒指,当下不知如何是好。丢了订婚戒指可不是件小事,但是无论她怎么想,还是想不透这名男子怎么会将订婚戒指掉在后花园,这人不会是骗子吧?侯妈狐疑的再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
这男人一看就让人觉得不是温文儒雅的类型,全身紧身的皮衣皮裤再加上停在外头的重型机车,当场让侯妈断定他是在街头逞凶斗狠的飚车族,虽然年纪大了些,不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所以他应该是头头……一旦断定他是不良少年后,侯妈立刻抗拒他非凡的魅力,板起脸来。
「先生,我想你是找错了,我们这里没你要的东西。」侯妈马上将他拒绝于门外,说什么都不让他进来,他若进去闹事或破坏,那可不得了!
「不,我并没有找错,我不是坏人,请妳放心。」任逍遥明白自己的外表不管怎么说都不是给人好好先生的感觉,但他今天非得进入关家不可,他伸手抵着门,不让侯妈将门给关上。
「先生,请你别这样,你若强行要进来,我可是会报警告你擅闯民宅的。」侯妈急了,威胁道。
「就算妳要报警,我还是得找到那枚戒指不可。」任逍遥不怕她报警,反正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找到戒指绝不罢休。
「你这人怎么这样?!」
「侯妈,怎么了?」关母见侯妈开个门久久未回,好奇走出来看,便见侯妈和门外的人正嘀嘀咕咕,似搞不定门外的人,会是推销员吗?
关母好奇走近一看,只见一名英挺潇洒的年轻人正和侯妈僵持不下。
「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位先生硬是说他的订婚戒指掉在咱们的后花园里,我跟他说没有,他偏不信,硬要进来找。」侯妈对关夫人解释道。
「订婚戒指?」关母眉头一皱,也觉得他的理由太过离谱,他们素不相识,他的订婚戒指怎么可能会掉在她家?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目的?
「是的,但是我必须澄清一点,那枚订婚戒指并不是我的。」任逍遥对着关母说道。
「不是你的?」关母与侯妈异口同声。
这就更好笑了,不是他的,他又怎么能断定戒指是掉在她家?
「是的,那是海希给御飞的订婚戒指。」任逍遥定定道,眼神再认真不过。
「你认识海希与御飞?」关母听了他的话,更加好奇,他的型不论她怎么看都不像海希所会结交的朋友。
「是的,我们认识。」
「你拿手的乐器是什么?」关母搜寻着记忆,想从海希先前的乐团找出他来,可不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他会是大提琴手?还是乐团指挥吗?
「很抱歉,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我拿手的项目是赛车。」对于关母的问题,任逍遥是有问必答。
「赛车?!」侯妈惊呼,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过任逍遥一遍。
是了!他看起来的确是很像喜欢玩车的年轻人,她看人果然没看错,真被她猜中他是飚车族的一员。
「那你是怎么和海希认识的?」关母实在无法想象甜美的海希,会和喜欢赛车的人凑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