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在这个岛屿上。”
“莎拉,”乔顿的脸充满痛苦。“别这样,你快使我不成人形。”
“那就投降。”她轻声劝诱。“投降吧,乔顿!我们两人都已犯过太多错误,别重
蹈覆辙。”
“犯错的是你,”他粗率地说。“你不知道什么对你有益。”
“那正是我要设法找出的。”她停顿片刻。“但是我知道一味逃避的话,我们谁也
不能发现真相。你应该记取我的教训。”
“我会伤害你的,要命。我无意如此,可是却会造成事实。”他猛然转身,大步走
出厨房。不久之后,莎拉听到门扉砰然甩上的声音。
她颤栗地深吸一口气,转身开始清理餐桌。第一场突袭进行得还算不坏。乔顿太固
执,不经过苦战是无法绑住他的,但他显然同时在对抗自己,无疑不能坚持多久。噢,
天啊!他若坚持下去怎么办?她并不习惯扮演侵略性的荡妇,眼前整个情况使她浑身不
自在。
她把碗盘端到水槽里。没有理由要不自在,她肯定地告诉自己。只要乔顿爱她,她
就可以掌握全局。她发现自己的手不住地颤抖,无奈地摇摇头。如果她能掌握全局,为
什么怕得要命,唯恐自己做错事情?
几个小时之后,当乔顿回到屋里时,莎拉正偎在长沙发里阅读一本史丹尼的廉价小
说。她抬头瞥了一眼,自然地微笑。“看来是北风把你吹进这幢农舍里。很冷吧?”
他警觉地瞄着她。“有一点。”
“你在外面待了不少时间,最好去洗个热水澡。”
“我会的。”他犹豫一下。“我要去睡了。”
她仰着脸率直地注视他。“我真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美梦。好好睡吧。”
他皱皱眉。“我一个人睡。”刻意加上一句。
她默默地点点头。
他开始上楼。
“今天晚上。”她柔声说道。
他停住脚步,可是没有转身。“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决定发动策略性撤退,”她说。“我认为你需要一个机会喘息,并且好好沉思
一番。今晚你很安全,不会遭受我的进攻。”
“很好。”他的语调出奇的冷淡,并继续上楼。
“我相信明天晚上应该够快的。”她的视线挪回书本。“晚安,乔顿。”
她的目光凝在先前阅读的一页,没动,同时听见乔顿低声诅咒。不一会儿,他的房
门砰然关上。
莎拉咯咯地笑了起来,还好萍妮的农舍里门扉与铰链都很牢固。自从她和乔顿抵达
萍妮的“庇护所”之后,它们显然一直负荷过重。
“你不会喜欢知道结果的。”麦隆大步走下跳板,踏上码头。乔顿正等在一旁。
“我当然也不喜欢。”
“无线电修理不好?”
“无线电没坏,我们确实已经接上雷萍妮的公寓,只是她没接电话。”
乔顿大为紧张。“你确定?”
麦隆点点头。“我和电话公司的监话员珍妮已经绽放爱的蓓蕾。”他的嘴角拉开一
道缅怀的笑容。“她的胸脯实在大得惊人,我真希望有更多的时间——”
“事情不妙。”乔顿打断麦隆色迷迷的描述。“雷萍妮自己建议这种联络的方式,
她不会没留半点讯息就悄悄溜走。”
“我也不认为,所以我叫珍妮联络公寓管理员,并说服他上楼查看。可是没人应门。”
“要命!”
“我有同感。尤其是,当我转而联络『世界报导』时,发觉她已吩咐同事她将在家
工作。社里同事从昨天下午一点之后,也都没能和她联络上。”
“她会到哪里去呢?”
“急躁也没有用,”麦隆镇静地说。“我们会找出真相。我叫玛璃亲自处理这件事,
她会——”
“这个玛璃又是谁?”
“葛玛璃,她是圣塔芭芭拉警察局第一流的警探。我没提到我去过警察局吗?”
“没有。”乔顿挖苦地说。“你似乎一直忙碌得很。”他不该觉得意外,他知道在
麦隆幽默的外表下,有颗冷静的头脑,和他不相上下。“玛璃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联络旧金山警察局,要求他们取得雷萍妮公寓的进入许可,看看能否找出
任何线索,了解她可能的去处。她一获得旧金山警局的报告,会立刻用无线电和我联络。
满意了吧?”
乔顿失意地摇摇头。“我的天,麦隆!如果你把所有的征服对象组成一支军队,准
可以统治这个世界。”
“我从来不喜欢征服世界,”麦隆不屑地表示。“我喜欢女人,而且从来没打算征
服她们。”他的脸上突然绽放顽皮的笑容。“何况,带着一整支娘子军,我势必忙得无
暇统治世界。”
乔顿咯咯地笑了,觉得身上的紧张消除不少。他们从十几岁开始玩在一块儿时,麦
隆就一直有这个本事可以影响他的心情。麦隆的温馨亲切似乎永远可以减轻任何负担。
“说清楚点,你的警探是否提到什么时候可能会呼叫?”
“没有。你要我留在游艇上,等到她和我们联络为止?”
乔顿犹豫一下,摇摇头。“我留在这里,你回农舍和莎拉作伴。别告诉她任何有关
萍妮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我不认为她需要我作伴。我的天,乔顿!忘了彭德乐,这是你遇到莎拉的头一天
起就梦寐以求的事,伸出手接受她吧!”
乔顿开始越过码头走向跳板。“我接受她就完蛋了。没有我,她会更好。”
“这是她的选择吗?”
“不,我的选择。”
麦隆莫可奈何地望着乔顿横过甲板。“我什么时候下来接替你?”
“不用来。这里有毯子与气垫,我会在船舱里打地铺。”
“真有这个必要吗?”麦隆吃惊地问道。
乔顿回头瞥了一眼。“我不确定,但是我不喜欢处于无法联络萍妮的情况。这是岛
上唯一可让直升机或游艇接近的地方,最好建立二十四小时的警戒。”
“可是为什么不轮流守望?或许我在太阳下山时过来接班,然后你可以——”
“不!我要亲自守望。”他努力缓和尖锐的声调。“你只要陪着莎拉。”
“可是莎拉会留在我旁边吗?”麦隆的目光紧跟着他。乔顿没回答。麦隆无奈地耸
耸肩,沿着码头走向满布岩石的海岸。
海风冷冽刺骨,浪花哗啦啦地扑击游艇,使它在淀泊中颠簸起伏。
甲板彷佛在莎拉的网球橡胶鞋鞋底下颤栗,她悄悄地往船舱移动。颤栗的不单是甲
板,莎拉心中默想。气温从今天下午就开始陡然下降,每次呼吸都呼出缕缕白雾。
“谁?”
乔顿的手电筒突然照出有力的光束,使莎拉一时头晕目眩,不住眨眼。“拜托关掉
那玩意好吗?月光几乎亮得像大白天,我可以看见眼前每个黑点。”
乔顿低声咕哝了一会儿,关掉手电筒。“回屋里去,这里冻得要命。”
“麦隆说你有毛毯。”她雀跃无比地说,一面大步走向他。“而且体热更有效,我
有把握我们捱得过去。我让麦隆送下来的晚餐,你吃了没有?”
“吃了。”他蹙着眉头。“这简直是疯狂,莎拉。”
“我同意,但是我还能怎么办?如果穆罕默德拒绝入山……”她打了一个寒颤。
“我希望塞在野餐篮里的热水瓶中还有剩余的咖啡。等一下我们用得上它。”
“等一下?你现在就需要它。你为什么不穿一件夹克再出来?”
“我担心它会妨碍我的计划。”她笑咪咪地停在他面前。“我说过,你躲不掉我。”
她剥掉白色的套头粗纹毛衣,丢在甲板上。“引诱的时间开始。”
她的腰部以上全裸,丰满的乳房在月光下挺得好美。
他瞪着她,觉得两胯之间绷得痛苦。“老天,莎拉!穿上毛衣,你一定冻僵了。”
“没错,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的目光禁不住痴迷地定在她裸露的乳房上。“我看得出来。”
“如果你的手放在我身上,我或许会温暖一点。”她更跨近一步,握住他的双手。
他的手又冷又硬,一阵寒颤窜过她全身,一半因为她想象这双手在她皮肤上的感觉。
“抱住我,乔顿。”
她用他的手掌摀住自己的乳房。“让我温暖。”他的手紧紧贴住她的乳房,托着、
捏着,寒意突然不知去向,一股热力像燃烧的溪流流遍全身。她的嘴唇微启,好让更多
空气进入她紧收的肺部。“对了,就这样,帮我——”
“该死!”乔顿猛然扭开双手。“我怎么和你一样疯狂。不到一分钟,我可能会使
你赤裸地在这该死的甲板上翻滚。”他弯身迅速拾起她的毛衣,用手环住她的腰,拖她
进入船舱。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船舱,莎拉发觉它只不过是游艇控制盘下方一个小小的
凹室,但是至少可以遮蔽夜露与海风。乔顿把她的毛衣丢在覆着毛毯的气垫旁,拾起一
条深蓝色的羊毛毯子披在她赤裸的肩膀上。他跪在野餐篮旁边,搜出热水瓶。“坐下,
我替你倒些咖啡。”
“我宁愿要你。”
他倏然一僵,然后站起身,递出一只盛满热腾腾液体的塑料杯。“这会使你暖和些。”
“乔顿……”她接过杯子,啜饮其中的热咖啡。“扮演勾魂女郎,我显然一败涂地。
如果我擅长此道,我们必定早已在甲板上翻来覆去。”
“你实在很高明,”他冷冷地说。“我全靠温度才幸免于难。”
“你知道吗?”她又啜饮一口咖啡。“我们从来没在一艘船上做爱过。”
“现在也不会。”
她坐在吹迄床垫上,一手抓着毛毯,学印地安人的方式盘起双腿。“你不喜欢这个
构想?我认为颠簸中翻滚或许相当性感。”她抬头对他微笑。“我们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请你停止胡说,好吗?”乔顿粗鲁地说道,并在她对面坐下。“喝掉你的咖啡,
然后离开这里。”
“我不能离开,我正在努力诱惑你。”
他猛然一愣。“诱惑?你刚受伤之后也曾说什么我在诱惑你。”
“是吗?我依稀记得一些,但是并不完全明白。”
“你问我为什么要诱惑你,使我觉得深受打击。”
莎拉突然升起一股怜惜。“当时我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不,你说得对,我确实曾经瞒骗你。”
她突然移动身体,跪在他前面,眼睛在月光下流露温柔的光辉。“请你别再鞭笞自
己,好吗?我甚至不确定那句话是否有意。你知道,诱惑还有瞒骗以外的意义。”她用
食指轻触他的脸颊,带着无限温存。“它也有引诱或迷惑的涵义。你确实诱惑我,乔顿,
而且永远如此。即使你所有的隐蔽角落都被照亮,这份诱惑也不会削减。即使我洞悉你
的一切,我心目中的你依然充满魔力。如果我不肯定,怎敢冒险面对这种程度的摒弃?”
她扮了一个鬼脸。“这对我的自尊心毕竟不大好受。”
他撇开脸,突然用手心压住她的嘴唇。“你没有任何自尊心。”
她笑道:“或许我也有几处隐蔽的角落留给你,只要你仔细想想。我当然有自尊心,
而且可以和你的媲美。”她装出严厉的神情轻吻他的嘴唇。“所以,别认为我会容忍你
和其它女人搭讪。”
“从来没有其它的女人。”他的声音很低。“没有真正交往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在
一起只是性关系,唯有你才是……”他没有说完,只迅速地用毛毯将她裹得更紧。“喝
完咖啡,然后跑回农舍,那里才有温暖。”
她摇摇头。“除非你一起回去。”她喝下最后的咖啡,把塑料杯放回野餐篮里。
“这个主意不坏,躺在我的床铺里,我们会舒适得多。”
他摇摇头。
“你的床?”
他又摇头。
她叹口气。“好吧!那就在这坚硬的甲板上与原始的大自然里。你是个十分难缠的
男人,乔顿。”她往气垫躺下,挪挪身体,设法使自己舒适。“至少过来搂着我。”
“回农舍去。”
她用一只手肘撑住自己,迎向他的目光。“绝不!”她的语气像钢一样不屈。“我
再也不要一个人独睡。你的床就是我的床。”
“如果你想睡在这种湿冷的室外,你的床很可能会在医院里。”他激动地说。她没
回答。他轻轻叹口气,在她身旁躺下。他拿起堆在气垫旁的两条毯子,摊开覆在两人身
上,她缩在他的臂膀里,分享他的体热。“这是一个错误。”
她偎得更紧。“不,这样才对,让人觉得……好甜蜜。我真高兴你没接受我的勾引。”
他僵硬地靠着莎拉。“是吗?”
“嗯,这样更温暖。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从来没有躺在一起而不做爱。也许我不该
想尽办法勾引你,因为那根本不是目的所在。我猜,我认为自己需要一切可能的协助,
所以不惜利用你曾经使用的武器来摆布你。你有充分的权利憎恶我的行径。”
“我不憎恶。”
“那真好,现在我们可以静静地躺在这里,互相拥抱与聊天。”她停顿片刻,等候
着。“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我想不出要说什么。”他很惊讶,莎拉的乳头如此孟浪地戮着他的胸部,他竟然
还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他拚命去想别的事情,什么都好,以便忘却她柔软的胴体。
“睡吧。”
“嗯,睡着或许也很好。”她放松全身偎着他,像小孩一样充满信任。她极力忍住
呵欠。“船身的摇晃教人觉得很舒服,可不是?”
“是吗?”他一点也不觉得舒服,只觉得激动、饱受折磨、充满欲望。还有满腔的
温柔。他发觉那份温柔扫遍全身,淹没其它所有的情绪。他喟叹一声,把她拉近身边。
“这对你毫无好处,我不会改变心意的,莎拉。”
“总会有点好处,”她又打个呵欠。“只要能够让你明白,我的举止正是我存心要
继续努力的目标。何况我觉得乐趣无穷,你呢?”
那种乐趣简直是苦乐参半,但是他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明天他务必想出方法与她保
持距离,但是今晚,暂时拥抱这种与她亲近的快乐与痛苦,或许不会有什么大害。“是
的,”他低沉地说。“我也喜欢。”他伸手抚摸她光滑如丝的头发。“我喜欢这样。”
“你是否发现我也很诱人?”她睡意深浓地间道。“我是说,就好的方面而言。”
诱惑、迷惘他的生活,他的折磨。他用嘴唇轻抚她的太阳穴,她逸出柔和愉快的呻
吟,他知道她已经快要睡着。“就最美好的方面而言,是的。”
“好极了。”
莎拉飘然睡去之后,乔顿凝望漆黑许久。她在他的怀中那么脆弱,几乎没有重量。
温柔与欲望像焚烧中的螺丝堆在他体内扭转旋绕。能够表示他愿意接受别人的赠予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