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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上一盅酒?猎得小野狐?
“这个野猎友谊赛是为了我举办吗?猎小野狐,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儿!”
她一定、一定要赢得这场赛事。
“如果那人真的就是辛格,嗯,不对,不是如果,他就是他啊!那么我现在应该高兴或是生气?”等待未时到来的金银儿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欺骗、愚弄了我。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欺弄过他呢,那么我应该兴奋喽,毕竟他是多金公子哥,不是那个可怜兮兮,遭人欺负的赌场小厮。
“既然他有极富极贵的家世,如果我嫁给他,不就是大食亲王府的少夫人?那可是……总之一定风光极了,爹爹也可以过好日子,不用再每天辛苦的工作。”
金银儿精神奕奕。“对!就是这样,反正我爱他爱到心坎儿里,无论他是贫困穷酸或是人中龙凤,我都爱定他了。”
突地,广场传来一阵锣响,未时将至集合了。
金银儿连忙深呼吸一口,理好妆容后背上她惯用的旧弓箭袋,抱着必胜的决心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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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英挺的身躯伫立于稀疏的枝影下。
白石像一抹鬼魂似的飘飞过来,话语带酸的说:“原来奴才这一段时间错过许多精采的桥段。”辛格一边玩着树叶,一边对他的忠心属下笑言,“这是身为奴才该有的语气吗?”
“属下放肆了。”白石自刮一巴掌。“黑石那家伙居然大方待在逍遥居里训练人手,这可能会曝露出主子你即是逍遥居的老板,毕竟外人有注意的便知黑石和属下都是您的左右手。”
“如果大食亲王的儿子经营逍遥居是不道德的可耻勾当,那么我可以考虑把它送给你和黑石。”
“主子!”头真大、真痛。
辛格拨弄一下自己的长髻发,心不在焉的随意问:“关雷他们三人如何?流落何方?”
白石恭恭敬敬的回答近日调查所得。
“那么我的贫穷经验会不会太过无聊?”时间还有,或许他还能再玩玩别的,当然,是带着银儿一起。
白石悚然大骇,“难道主子还没过瘾?”
“倘若当个江洋大盗或是更为悲惨的人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当前之急是赢过我那三位兄弟,成为第一个订下美婵娟的胜主。”
“美婵娟?就是黑石和于阿弄所说的那个身兼三份粗差事的奴工女子?”说完,自日觉犯了多嘴大忌的他立刻自动的狠刮自己一巴掌。
但是辛格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因为那俊邪的面容正噙着极淡、极淡的笑。
末到一到锣声打响,山里已经鼓噪热闹了起来,野猎竞技正式展开。
他相信他的小猎女一定能够成功的猎到小野狐,因为她强烈的爱着他,希望来到他身边。
他等着她对他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听人说打是情、骂是爱,这滋味他决定尝一尝,只要她不是要他的命,任何惩罚他都甘愿承受。
他要用一辈子的爱来照顾她,所以他不准她爱他爱到杀死他啊。
第八章
“杀——杀杀——”
山中的动物四处奔逃,躲避胡乱射来的飞箭。
也许是“学术有专攻”,再加上凭着对爱情的坚决,金银儿虚发两箭之后,第三箭射中了小野狐。她立刻拎着小野狐回到别庄。
总管将小野狐交由下人带下去,将她领到主子的居所。
金银儿屏住气息,好半天,她一个声音也发不出。
那原本背对她的男人转过身,瞅着她直笑。
许久,她才听见自己以微抖的声音问:“辛格,亚伯拉罕?”
他颔首,“小猎女,我等你好久了。”
“你就是逍遥居的跑腿小厮?那个欺骗我的辛格!”
“无庸置疑。”他展开双手,等待她的投怀送抱。
金银儿文风未动,“你根本没有去天山,对不?”
“过来。”让我抱抱。
“负债五百两是胡诌的,你也不曾吃过剩饭剩菜,之所以喜欢吃腌渍小菜和白粥是因为你一向锦衣玉食!”
“过、来。”她太吵了,他想,也许应该直接把她抱到床上温存。
“我应该生气对不?亚伯拉罕公子。”
辛格放下双手,一副悉听尊便的认命样。
她走向他,眼睛亮亮闪闪的像是恼怒又像是微笑。
就在距离他五步之远的时候,她骤地往他冲跑一跳起身,用一种极不文雅的姿势与他身贴着身。
他低笑,“你用双腿把我的腰身夹住,这景况还真是暧昧,令人想入非非。”
她用双手死命的圈住他的颈子,至于她的双腿当然是使劲的更加夹拢。
“你还要我吗?亚伯拉罕公子。”
“你认为呢?”
皱皱眉,她喊道:“不许你抛弃我!你说过要和我到白头的!”
他俯下面容,以鼻尖轻轻的摩擦她的,“难道你没有一些些的……不愉快?我以为你会掉头就走,从此两不相见。”
“因为你骗了我?”她摇摇头,咬他一下鼻尖,“才不!我想过了,虽然你的真正身份如此高不可攀,但多金多权并没啥好糟糕的,或许我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我是大赢家,人财俱得!多好。”
“你很高兴,因为下对赌注,爱对了人?”他也轻咬她一下鼻尖。
“不对!不管你是贫贱或富贵,我的心都给了你,收不回来。”身子也已属于他了呀,“总之,你身为大食亲王的公子总比赌场小厮好吧,起码我不必再辛苦的赚钱替你还债了。”
“正确想法,明智的选择。”
“那么你是不是还要我这个粗鄙出身的女人?”这是最要紧的……
“我一向信守承诺。”
她的眼儿笑咪咪的,“你会用大红花轿娶我过门吗?”
“当然。我的爱姬舍你其谁。”
一阵静默。
于格不禁感到紧张和恐惧,因为金银儿敛住了笑,并且极为严肃的直瞪住他。
“银儿?”老天!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昂藏男人居然一时心乱如麻。
她仍是直瞪着他。一滴、一滴的泪滑跌出来,然后她吻住他的唇,感动的,激狂的封吻住他。
他立刻热烈的回应,这个吻持续到两人差点没气才依依难舍的分开。
“下去。”他哑声道。毕竟他与她的姿势实在是有碍观瞻,虽然他一向视礼教为无物。
金银儿乖乖的离开他的身躯。她的脑子一片昏,如果他再继续吻下去,她恐怕要昏在他怀抱中。
“拿来。”
“嗯?拿啥……”
他伸出左手,“绣荷包。”
咦?“你不是挺富贵的吗?这里头只有六十三两银子。”可是她还是从腰间取出,放置在他的掌心。
“你的绣荷包是你最重要的珍宝,也是你给我的订情物,所以应当物归原主。”他才是“原主”啊。
“那么我也要一个你的订情物!”
“宝玉赠爱姬?或是珍珠,还是黄金万两?”尽管开口!除了天上的月亮他摘不下来送给她。
“我要……你的一束发丝。”
简单。他动手准备以小刀割下,但是她阻止了他。
“让我一根一根,亲手的拔好不?可是会很疼的。”
辛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为难和不舍,然后蹲下了身。
“来拔吧,随你要拔多少。”
“真的可以?”
“即使你要拔五百根也无所谓!疼不死我的。”即使疼得受不了,他也得咬牙忍住。因为比起她曾经为他付出的一切,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牺牲。
金银儿动手将他的长髻发一根又一根的拔起。
扎成一小束后,她将其小心翼翼的置入腰间暗袋内。这是她一辈子的珍宝,是他对她呵宠的爱。
“疼不?”
“疼。”是诳她,却也有几分真实。其实他不无意外,自己居然能够纵容她到这般境地。
危险啊!爱得过火是幸,抑或不幸?他苦苦一笑,已有心理准备的接受他很有可能是妻奴中的妻奴的事实。
金银儿一听他说疼,忙不迭的为他揉揉头皮。
然后她想到一件挺要紧的事,她问:“可我长得平凡,你也许是一时的新鲜感才决定要我的对不?”
“爱是不需要理由。”绝艳丽色在前他也可以完全无动于衷。“或许是你的善良打动了我吧,如果你想要一个理由的话!”
“可是我不是真的善良,我也有报复心,也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恶劣。”自首无罪,坦白方为上策。
呆银儿。“倘使我不是大食亲王之子,也不是下等小厮奴,而是犯罪累累的恶人之首,你会因此把你对我的痴情收回去吗?”
“不会。”
“这不就是了!”他对她可说是金石之情,水可枯、石可烂,惟有他的心坚定不悔。
不过这等誓言他是万万不可能说与她听……
他也会不好意思,冷酷和洒脱只是他的某一面,针对毫不在乎的外人。
金银儿安忐忑的心,她晓得现在她是这世上最幸运,也最是幸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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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福贞一回福府就和丫环小幸等人说出金银儿和大食亲王公子的感情事,口耳相传之下,整个福府上下全知晓了,尤其是绣坊里的粗绣工们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而当金银儿到绣坊时,那一向用下巴“瞪”人的李婶也一反常态的捧起她来。
“我就说嘛,你的额头又高又亮,肯定是好命富贵一世的。”
陌着李婶的笑脸,金银儿只是淡笑,“承您贵言!我可以领取剩余的工资吗?”
“当然啊。”李婶眉开眼笑的双手奉上十锭白银,共一百两。
“不用这么多……”
“哎唷唷!这是你的绣工钱和偶尔打理马厩的工钱,多的呢便是福老夫人私下给的遣散银子。福老夫人一向厚待奴工,更何况你未来的夫家……唷!等你嫁了人,这里也算是你的半个娘家是不?”
她只取她该取的份!将七锭白银归还李婶,金银儿勉强维持客套,“请代为感谢福老夫人的宽好。李婶,我想和绣坊的姐妹们聊聊,成吗?”
“成!哪能不成!银儿姑娘的喜气大伙也盼沾上一沾啊!里头早已备好茶食和清茗……”
不再理睬她那刻意讨好的嘴脸,金银儿长裙一提就跨入绣坊的圆拱门。
第一个跳起来的是赵小壁,她喳喳呼呼的,“银儿,你要吓死人啊!一声不吭的便要成为少奶奶,要不是福贞小姐亲口说,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攀上大食亲王的儿子!”
“听说上回来福府收赌账的那个辛格便是你的心上人,原来他姓亚伯拉罕。”
另一个绣工咳声叹气,“哎!京城中最出众的四大贵公子咱们多少也听过,偏偏忘了人家的名姓……”
“要是经心点儿,也许你也会同银儿一样的相中绝佳目标,也许捞个妾也是富贵享用不尽。”
赵小壁直嚷嚷,“对啊!银儿倒是小好小诈的,原来之前你说要嫁给最有权有势的多金男人是早有图谋的事。”
金银儿好笑的轻喊,“说到哪儿去了!”
叶玉突地插上一嘴,“我记起来了!那一日你发下宏愿要摆脱贫困,追一个有钱即时,正好亚伯拉罕公子到府里来!原来你晓得他的身份为何,所以才处心积虑的追求他啊。”
赵小壁忙接口,“温笑都和我们说了,你曾经伪装千金大小姐去接近他,可他无动于衷,所以你便来个苦肉计,就是想使他感动或由怜生爱吧?”
金银儿沉默着,没有作任何驳斥。因为的确是她先恋上辛格,而且也积极行动与之亲近。至于误信他的不幸处境,进而不顾一切的攒钱帮他乃是出于深爱他的缘故,怎么会址上是她精心的算计呢?
正犹豫是否要解释的当口,叶玉拉尖嗓音叫着,“不够意思哪银儿!小小谋略一使便让你从此富贵双全,你的运气太好了吧。”
赵小壁则自艾自怜,“人家我比你年轻,而且貌赛貂蝉!可是上我家提亲的全是长工和小贩子,真是的!你是云,我是泥啊。”
她也好委屈呀!瞧瞧这些好姐妹把她说成什么厉害德行了,她可是在野宴中才明白辛格的神秘家世。
是有一些些的窃喜啦,毕竟她能得其所爱,往后也毋需再贫贱操劳了。这是人性常情是不?
难道她要冀盼心爱的男人永这是被人看低、作践的小厮吗?
所以当叶玉大声的逼问她,能够嫁给亚伯拉罕公子是极为欢愉的事是不?金银儿只有点头。
粗绣工们纷纷大笑,银儿脸红了唷。
金银儿也跟着笑了开来。好一会儿才止住大伙的喧嚣,“我得去和福贞小姐道个谢。”
跨出圆拱门,她意外的瞧见辛格,他正背对着她。
她开心的冲上去,用双手圈抱住他,甜蜜蜜的说:“你是特别走一趟,接我到大食亲王府的呀?”白石悄悄告诉过她,关于那个中秋之约的事,她想,他一定是为拿到第一,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将她这丑媳妇介绍给未来的公婆。
辛格将她的双手分别擒握住,没有回身抱她。
他的眸子迸射出怒光,威胁烧尽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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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儿的左手腕被勒出极深的淤痕,辛格从福府一路将她半拖半拉的带到河岸边。
他使劲的将她甩向地上,力道之强几乎令她跌伤筋骨。
她不懂,他发狂是为了什么?她一路上的哀呜和祈求他居然充耳不闻。
辛格俯下俊容,一手狠拧着她的下颚,恨恨的嗤笑,“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了吧!你的心中是否正在嘲笑本公子的愚蠢?”
“你发哪门子的癫啊!”无名火烧过头了吧?
他眼底浮现恶魔似的火光,“还想扮演你所擅长的美善纯好的虚伪样?我全听见了!很可惜,拆穿了你精心策划的把戏。”他恨不得摇死她,将她千刀万剐!
多么荒谬讽刺啊,他这自负自傲的狂浪男人居然栽在这一介穷酸女的手上!
她欺诳他、玩弄他,而他却是捧着心肝的奉献他最初,也将是最终的情爱。这是老天爷和他开的玩笑吗?被人称为矜贵贵公子的他竟是逃不过她的邪恶情网。他恨她,同时也恼恨自己。
“将我要玩在你的股掌之间,你是不是连梦里都在嘲笑我啊!”
金银儿大凛,她被他凶神恶煞似的神态几乎吓破胆了,可是她不能哭,现下不是哭泣的时候。
当她细细的思索,她不确定的问:“是不是因为你听见我和编工姐妹们的对话,所以你误会了什么?”
他冷佞一笑,“你以为我谈会了什么!是我亲耳所听,你想要否认那个夸口嫁与有钱郎的宏愿是子虚乌有,是旁人所编造出来的谎言?别忘了当她们起哄的时候,你并没有吭半声气!”
金银儿着急得连泪水也迅速聚集在眼眶中,“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当时只是一时的戏言,是姐妹间的饶舌胡言!而且我之前并不晓得你是那么尊荣的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