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盟凉凉地笑讽,“小王爷,喊我一声大哥吧,虽然是纡尊降贵。”
李霜降冷冷、酷酷地斜眄着不知好歹的丁盟。
“你快喊他一声大哥呀。”白痕笑着催促。
眉峰一挑,李霜降阴沉着俊美邪肆的容颜。
见他脸色极难看,白痕笑着说:“丁盟是我的大哥,他是我的爹爹收养的儿子。”
寒芒褪去,冰雪渐消,但只一晌,李霜降的低啸嘶吼几乎要让人揪心,“玩我啊!”他应该非常生气……
白痕赶紧跳离他的箝制,跑向丁盟寻求安全庇护。
丁盟一手揽着她,得意地道:“是你被嫉妒冲昏头,谁玩你啊!何况这对你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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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旁一棵飘满雪花的大树下,两个同样颀长、伟岸的男人相互对峙着。
“即使你是她的兄长,我也不允准你太过于接近她……”
“因为我和痕儿不是亲兄妹?小王爷,你不是自信自傲的男人吗?难道你担心你的侍妾被我抢夺?”
“不可能。你和她是十几年的兄妹关系,若是她受你吸引,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的爱着我?”
“既是如此,何必多余的忧虑?”
“不准就是不准,不必任何理由。”
“王爷妹婿,你的爱和妒都太猛烈了,收敛一下吧。”
“你无权置喙。”
“狂人。”
紫衫飘飘,李霜降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姓丁的身上,他要回石屋抱着他的软玉温香。
丁盟喊声,“老爹那里你应该捎个讯,痕儿离家后,他老人家的焦急和彷徨让他日子难挨。”
“岳父在十天内一定能够接到信鸽。”
盯着扬长而去的紫影子,丁盟忽觉这小王爷并不赖,甚至还颇为欣赏这未来的皇家妹婿。
李霜降已经口称白老爹为岳父了是不?那么痕儿在他的心中已不仅止于是个侍妾。
“痕儿,哥哥相信你值得最令人欣羡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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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京畿 王爷府
自从接到杨监工官员的飞鸽传书后,整个王府陷入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奴仆和兵卒们纷纷引颈期待,众人相信白姑娘的“存在”能够使得他们的王爷主子笑容常开。
尤其是春迟、夏荷和阿祥,他们自封为“护卫姨妃”三剑客。
香盏焚烧着,舒人心脾的气味弥漫整个王府。
“来了。”兵卒传报。
众奴仆由府内至府外或跪或站成一列,恭敬候着。
一匹黑马长嘶啸啸,李霜降搂拥着白痕下马。
“王爷万安。”
“全起来吧。”
春迟和夏荷一见到穿着紫色貂袍的白痕,激动的两人一时忘情地冲上前去。
“白姑娘,可好?”异口同声中是呜呜咽咽的哽泣。
白痕笑说:“爱哭小娃我很好,谢谢你们。”
一旁的阿祥愣傻地抓搔着头,他是男子,可不能和女主人亲近,更不能大哭特哭,然而白痕的视线对住他,并且扬高声——
“阿祥。你好不?我欠你一份人情。”
“呃好。”偷觑一眼,见到王爷并无愠容他这才憨憨的笑。白姑娘是王爷最紧张的人哩。
一阵八百里加急似的马鸣声愈行愈近,李霜降皱拢浓眉,眄向来者。
屠公公下马,咚地就是一跪。
“王爷金福。奴才谨奉皇上口谕,请王爷进宫面圣。”
“本王没空。”
屠公公呆愣住了,只能目送战魔王爷搂着传说中的宝贝侍妾进府。
这阵仗怎么回禀啊!算是抗旨,或是犯上不敬?
第八章
夜,旖旎浪漫,内室的沐浴池内一对爱侣相互依偎,卿卿我我。
白痕挣了挣说道:“别一直紧抱着我呀,我不会……”
“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你。”李霜降激越的情绪完全显露在一双魅眼里。
“霜降……”多么绝傲独尊的男人呵,如今竟然像个倚赖她的孩子。
白痕主动的偎得更贴近他。
李霜降低首,轻吻她的眉心,这蝴蝶的烙印是他残酷的罪证。
“小痕儿,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来疼你、爱你。”
“好贪呀你!”哪有人连赎罪都这样霸悍的!“你是在向我索讨我的‘一辈子’耶。”
他的唇往下,贴吻向她的唇畔。“不准你拒绝。”
“又是命令?”而她竟觉甜蜜沁心。
薄唇已经辗转至她的唇肉,他吮吻得更为缠绵。
白痕轻轻嘤吟起来。
他深深的叹息,以唇撬开她的檀口,激狂放肆的与她的丁香小舌绻缱不休。
白痕被他吻得虚软无力,身子酥麻热烫极了,她轻咬了下他的下唇。
吃上一疼的李霜降笑着捏捏她的耳肉,“小顽皮!”
“不能一直、一直亲热……”
对于她天真的娇羞,他的心中流过暖流,这些时日的空荡因为她,他的心才又完整,而他欠她太多。
从来他是惟我独狂的,即使是伤人也不觉悲痛。唉,小痕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驻他的心窝,伤了她的同时,最疼最悲痛的是他啊。
捶他一拳,她挣扎出他的怀抱。
拿起络纱,她俏皮的笑言,“奴婢是你的侍妾,应该为你擦背净身。”
“以往你倔强得不肯做这种伏低为小的差事……”
“你是天之骄子,可我也有我的傲骨,别以为我柔弱不堪。”
他一恸,“你是坚强的小女子,所以才忍受得了我对你的私刑……”
“佩服是不?”她笑得更甜了。
接过她手中的络纱,李霜降勾起邪笑,“由我替你擦背净身。”
白痕错愕,“可是你是主人。”
“我是你的夫君。”
“可是……”
他一边以络纱拭摩她的肩胛,一边戏谑着,“这是荣幸的差事,对我而言是享受。”
“你一定从来没做过这种服侍人的差事。”
“总有第一次。”但是他认为他可能会上瘾。
“霜降,我只是你的侍妾,你不要……这样我会想哭的,你是故意叫我感动。”
“不!你不是我的侍妾。”他严肃得板着面孔。
“你不要我了?”
他似笑非笑地眯着她慌张的小脸儿,低沉的柔言,“从明天起,我再也没有侍妾,即使是披上霞衣的侧姨也不纳。”
颤颤然的心悸使白痕说不出话。
“吓着了?”他吻上她的颈项,“明日早朝我会和皇上表明,二十四岁的我合该成亲了。”
“你要娶妃?”那么她应该如何自处?他不是爱她爱得紧吗?她相信她的心所感受到的情意极深呀。
他的笑含藏了肆弄的溺宠,“战魔王妃这个封号,喜欢不?”
“嗯?”她?
“皇上的恩典绝不会少。”那小子喜欢和他论交情。
“你要娶我?名媒大聘,八人大轿的由正门迎娶?”
“傻瓜,这是当然的事。”既然爱她,他就要牢牢的栓着她,他的占有欲和爱情的浓度是同样的狂烈。
“可是我不敢奢想……”虽然贪心的渴盼过。
“舍你其谁?”他的吻啄继续往下。
“可我不是郡主,也不是宰相女或是公候将官的千金,我只是医馆和药铺商的女儿,是个平民。”
他的络纱摔丢到一旁,因为他决定亲手为她净拭身子……
白痕浅哦了下,忙镇住心神,“别!人家在跟你谈正经事。”
“我也是在和你做正经事啊。”
她无力反驳,因为他的确用“做”的,可是这才不是正经事呢,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圆润丰腴……
她只能任由他挑情逗爱,当他的薄唇含吮住那颤然挺立的乳尖时,她的意志全没了。
“小痕儿,你是我的妻。”是他惟一所要的爱侣。
白痕流下两行清泪,这喜悦的甜蜜泪水使她看起来更加动人心弦,惹煞他的怜惜。
一夜贪欢,他爱了她好几回合,以至于误了五更的上朝时辰。
她的小痕儿正蜷缩得像一只爱娇的小猫咪,任由他收拢在两臂之中。
春迟急忙忙地冲到门口处道:“王爷,宫里头……”
“安静。”他薄斥,她还甜睡着。
“但是有旨意啊。”
“候着。”
“但、但是那是圣旨。”
春迟不敢再发声,连忙又赶忙跑出去。
天微微地亮了,寒冬中的日升总是慢了些。
白痕蠕动了下,过了会儿她睁开惺忪睡眼,眯眼看着李霜降的邪美无俦。
“你早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呢?好让我替你准备净水和香盏。”
“我喜欢抱着你睡觉的感觉,喜欢看你的睡容。”如此,他感到深深的满足。
“好滑舌甜嘴哦。”
他挑挑眉睫,“不是尝试许多次了吗?如果你喜欢我的吻……”
“哎呀。”她可不依。这人太没个正经样。她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中,磨蹭着。
久久,她忽地问道:“霜降,你现在都自称‘我’,不再说‘本王’了。”
“哦?有分别吗?”
“嗯,这表示你不再高傲如神了。”
“错了,这表示我对你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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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厅等上好一阵子后,见到战魔王爷,屠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爷。请接旨。”
李霜降仍是一派慵懒,他并未下跪。反而坐上斜榻。
“宣。”
屠公公连忙打开圣旨,众奴仆和兵卒全都趴跪下地。
“圣旨下,朕念战魔功在朝廷,特赐良缘。朕的义妹‘护国公主’许配予战魔为妻,恩封战魔王妃。良辰吉时迎娶。谢恩。”
没人谢恩,屠公公不知如何是好。
李霜降仍是勾着笑,然而寒冷如冰的笑意使得屠公公两腿猛发抖。
“拿过来。”
“是、是。”哪敢怠慢,屠公公赶忙将圣旨递上。
丝绸布的金黄圣旨刚到李霜降的手上,他一眼也不瞧的将它给撕了。
屠公公大骇,“王爷,不敬旨意可是死罪!”
“这圣旨是他亲自的手谕?”
“是皇上下了早朝所写的……”
“是吗?本王怀疑他是不是上朝上昏了头,胡乱下旨。”
“王爷何出此言?”
“护国公主是谁?有这个女人?他什么时候认的义妹?行过宫仪礼规吗?”
“呃是皇上刚刚认的……”糟了。皇上交代,必须谨言慎行,不可失言。
“刚刚?”李霜降微眯的眸光进射出更加浓厚的寒冽笑意。
屠公公搓着手心,“奴才惶恐,皇上的事,奴才不敢过问。”哎,伺候一个玩心重的皇帝真的十分麻烦,但是面对人称冷血的战魔王爷才更是胆战心惊的苦差事啊。
李霜降挥一挥紫袍袖子,“回宫去和他说。本王懒得和他玩谜语,叫他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屠公公几乎要屎裤子了,他怎么向皇帝圣上进此言?安分守己?这是臣子对天子的诤语吗?他还想多活上几年啊。
“还有,转告他,要玩去玩别人,不准玩到本王身上,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自负?这是威胁恐吓吗?屠公公往后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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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公公一身的涔涔冷汗。
大唐天子却是开怀大笑,“好个堂弟!这世上也只他一人有此胆量对朕不敬。”
“皇上,战魔王爷他、他很不高兴。”
“难道他会杀了朕?”
“这倒是。”然而心有余悸啊,“听说他的性情又冷又狂又傲又狠……”
“所以朕才欣赏他啊!”
屠公公再一次傻眼;难怪是堂兄弟,李家血脉十分与众不同,不同凡响。
“奴才大胆,那个护国公主的恩典会不会太、太……”太草率了。
“朕从未认过义妹。”
所以认一认也无妨,或者是新鲜的玩意?屠公公的鬓边隐隐作疼。
“但是皇上未曾见过……未来的护国公主。”
“既然是霜降的挚爱,相信人品是顶尖的,一定有她的迷人之处。朕这一计可是非常了得;认了她,朕这堂兄身兼大舅子,霜降对朕应该有好脸色了吧。”
屠公公苦垮着嘴角,“但是皇上不让战魔王爷知情啊。奴才恐惧,一旦王爷抗旨不遵……”
“他不早已抗旨了?”而且还把他的圣旨给撕成两半。
屠公公的脊背更加弯曲佝偻。
皇帝朗笑,“朕早料到他一定会抗旨,抗得好!如此一来才有玩兴,这也表示霜降的那名小侍妾是他的心肝肉。”
“奴才斗胆,皇上下一棋是招数?奴才实在是害怕面对战魔王爷。”
“好戏在后头,说破了岂不是没意思,你等着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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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传遍整个王府,最后知道的是白痕,春迟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告诉白痕。
“其实你也甭忧心,王爷和当今圣上不只是堂兄弟,他们之间惺惺相惜,只是以另一种较为特殊的模式出现。”
白痕诧异,“你怎么知道?”
春迟收妥膳食,笑了笑,“那是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和总管说的……”
直到春迟退下,又上了一盏新茶后,白痕依然怔忡不已。
春迟有点儿紧张,“白姑娘,王爷已经允诺要正式娶你为王妃,你应该开心,若是王爷知道是奴婢碎嘴……”
“是、该、掌、嘴!”
“呀!”白痕和春迟突地一颤。
春迟忙不迭的要自掌耳刮子,但是白痕伸手阻止她,她不悦地瞪着李霜降。
“春迟是我的婢女,除非你要把我丢出王府,否则我仍是她的主子,应当维护她。”
李霜降右臂一揽,这可爱的小猛狮便在他的怀壑中。
“你是个好主子,一定也是个好主母,春迟的多话的确不该,不过看在她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免去对她的责惩。”
春迟福身,“谢谢王爷和白姑娘,奴婢下去张罗其他。”
白痕抗议,“放开我啦,老是喜欢抱着我。”
他仍是霸道地揽她在怀,“但是我已经抱上瘾头了。”
“可皇上已经下旨賜婚,你即将是护国公主的驸马爷。”
“哼。”
“霜降!”她懊恼,“抗旨是杀头的罪,即使你是王爷,天威不可测,无论皇上和你之间的交情多好。”
魔魅的黑眸一眯,他邪邪的、近乎怒火扬沸似的笑问:“难道你希望我去娶个护国公主?”
白痕黯然,神伤。“当然不!”
他啄她一吻,“但是你分明是在力劝我接旨?”
“我害怕皇上一旦龙颜大怒……”她反吻着他的唇。
佳人的情意他无法抵抗,于是他坐下,将她置放在他的两腿之间,他的热吻持续着,甚至火力加强,直到白痕娇喘连连。
他抚摸她被他吻得微微肿胀的红唇,爱意飞扬,满心的柔宠。
白痕湿了眼眶,“我也想独占你的爱呀,可是如果你触犯圣意……”
“倘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另嫁?或者和我一起殉情?”
“你还笑得出来?”而且和她说着玩笑话!
李霜降慵慵懒懒的淡笑,“他不会杀我的。”
“世事没有绝对,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