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他把药服了之后,她才会相信他对她的渴求不是解药所能解除的。
“好了。”言星把药端到他面前。
他面无表情的——口喝下。
“你觉得如何?”她仔细的观察他,好像跟以前没两样。
好极了,他更想要她了,古尧的眼睛闪出亮光。
没喝药之前,他没有过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是怕她以为那不是他真心的,而今春药副作用一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她表示心意了。“很好,方大夫。”
他喊她方大夫?
这代表他体内春药的副作用应该解了大部分,他寸没有跟平常一样叫她的名字,看样子他不再对她有兴趣了。
她替他高兴,但是她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占尧一旦恢复,她和他就不再形影不离了,他也用不着缠着她跑,又可以与林姑娘和花姑娘相处……想到这些,她居然有些嫉妒。天啊,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不,不会的。
“你好了,就不用我在你旁边了。”言星觉得胸口闷闷的,神情低落的对自己说,但她这句话被古尧听到了。
“不,我还是需要你。”大手一揽,他再度把她抱得紧紧的。
“你……药没效?”不可能啊,她明明照着医书上的记载,把药煎了让古尧服下,照理说他身—上的副作用应该解掉大部分了,即使剩下的小部分也不足以影响他。“药有效,可是和你相处的日子以来,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我还是要你。”他总算可以把心里的感觉对言星吐露。
他要她?好肉麻的说法!
“我不要,我不喜欢你。”她立刻拒绝他的示好。
不,你是喜欢我的。刚刚他已把她脸上的失落与妒意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你摸了我,看遍我的身体,你要负责。”古尧以此要胁她,相信她不敢不负责的。
“你怎么可以……”言星万万想不到地会以此要她负责。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颗、两颗、三颗,把它们排好,言月躲在花丛里,把在村子口捡到的石子用红白双线穿好后放进绣包里,打算送给二姐做为安慰她受伤的礼物。好漂亮,二姐一定会喜欢的。
离开藏身的花丛,她冲进言雨的房间,快速一瞥没见到人影。
二姐不在,她会和卜大哥在一块儿吗?
二姐受伤后,卜大哥一直在照顾她,没有和她吵起来耶!
老实说她有点高兴,因为不用被二姐盯着,也不怕被骂,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大姐煮的菜没有二姐煮的好吃,害她的食欲不好,每一餐只吃两碗饭而已。不过在被骂和好吃的菜两者比较后,她决定二姐还是慢点好好了。为什么呢,因为古家庄厨师做的菜和二姐一样好吃,所以她又能随心所欲的吃饭了,耶!哎呀,二姐到底在哪里嘛?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连卜大哥的影子也没见到。
“二姐、二姐!”没耐性的言月干脆四处呼叫。
“什么事?”——听到娇嫩的呼喊,言雨知道是小妹在叫自己,从房间前厅一角的窗户向外看。刚才月儿进到房间后便快速离开,没瞧见自己在窗边,要叫她又跑掉了,现在反而在外边鬼叫鬼叫的,她的急性子真要改一改。二姐在房间!言月马上冲回室内,笑嘻嘻的朝言雨献宝,“二姐,这送你。”她把石链子自锈包拿出,等待二姐的赞美。
“哇,好漂亮哦!谢谢你。”
明白小妹爱听人称赞的话,言雨还没看清手中的东西便先谢谢她的心意。
获得二姐的道谢,言月开心极了,“这是我找到的漂亮石子,然后把它们一颗颗串起来噢,很厉害吧!”
“嗯,月儿最棒了。”言雨摸摸她的头,尽管行动不方便,还是弯身搂搂她稍胖且软的身躯,再仔细看看手中的石链子。
这石链子很特别,虽不贵重,但每一颗石子均带点透明粉自,若不细心搜集,是没办法找到这么多颗外形颜臼,一致的小石子,由这点看来,月儿用了很大的心呢!“二姐,我去花园玩。”送完礼物,任务完毕,言月爱玩的心又起,准备去花圃抓蚯蚓。
昨天她看到几个大姐姐在挖土种花,边抓出土中的小蚯吲,所以她要赶快去抓蚯蚓,不然会被大姐姐们抓光了。
“好,要小心点。”目送小妹远去的小身影,言雨戴上了石链子,照照镜中的自己,接着专心于手中的书本。
虽然一家人在古家庄暂住,但她并没有因此忘了向大姐学习药草方面的知识,把省去准备三餐伙食的时间用来念书,她很快便将全部的药书看完了,但惟恐遗忘,她不时复习,再过^天她的右脚好了,届时她就可以和大姐一同去采药草。等了好多年,她总算能和大姐一起工作了,好棒噢!
“雨儿,你在笑什么?”卜垠进房便看到她一个人傻傻笑着。
望着言雨的笑容,他忽然有种将她收藏起来的冲动,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迟迟找不出原因,只好暂时不去想它,先把庄主交代的事办好才是。午后庄主与言星回采后,就和尉王爷在书房里谈话,直到刚才要他把方家的人全聚集在书房里。
“没有,卜大哥,你有事找我吗?”自从卜垠称赞她做的菜好吃,在地受伤时亦步亦趋的照顾她后,两人的关系便不再剑拔弩张,恶言相向;相反的,她觉得自己以前太任性,对不对就发小孩子脾气,幼稚得可以,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这样了,目~他答应她不会对她凶,所以她也要对他好喽!“庄主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请你到书房一趟。”说话的同时,他将坐在椅上的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动作—气呵成,熟练得不得了。在言雨受伤的这段日子都是卜垠在旁看顾,除了喂她用膳,还带她到屋外走走,不让她闷在屋子里。由于他捍卫的行动明显,万南博和言星一度反对,后来有占尧保证,他们只好任由他去,相信他的超级热心是当她是亲妹妹才这么尽心尽力。“我自己会走。”每当她在他的怀中,言雨总会羞红脸。让旁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再说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怎能让他抱呢?但是每每抗议皆无效,且爹和大姐也没反对,且他依然故我,她只好自个儿不放弃的持续抗议了。抗议没几天,她的脚已经可以行走,但仍有点跛,可是卜大哥却依然抱着她,使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像个需要人全天看顾的小娃子。“不要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卜垠故意作出恐吓的面孔,双手不再稳稳抱着她。
“哇,不要!”言雨以为他真要放开自己,吓得两手伸上他的颈项,抱得紧紧的,小脸蛋则埋在他的衣领间,仿佛找到避风港。卜大哥很高那,若是掉下去,她的伤一定会更严重了。
嗯……他的味道好好闻,虽然没有爹的药香味,可是有令人舒服的气味。她的脸不由自主的贴地更近一些。
如果可以,她很想永远、永远在卜大哥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同样的,卜垠也想靠她近点,放松的双手再度抱紧,脸颊贴住她幽香的发丝。
十五岁的少女真的好吸引他,尤其是十五岁的言雨;她的性子虽不及成熟女子稳重,但善良不服输的天真个性却抓住了他的目光,视她为妹妹般亲近照顾着。他赞美她做的菜好吃,她马上高兴得跳起来,不像世故女子隐藏情绪;她跌断腿受了伤,醒来却担心小妹的安危,代表她是个爱护亲人的好女孩。这样的她,怎教人不疼、不爱呢?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满足于这种兄妹的关原,他想要一辈子为她挡风遮雨,为她建立幸福美满的世界,然而她会让他进入她的世界吗?低头看着半张脸埋在自己胸前的她,他不确定十五岁的她是否能够体会他对她的一片心……
咦,这闪光是什么?卜垠的视线往下移去——刚才冬阳的照射,言雨衣领间闪出一道光芒,好像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链子发出的,而那链子是由一颗颗小石子串成,那些小石子他满眼熟的,那是……“你从哪儿得到这串石链子的?说!”随手把怀中的言雨放在供人休憩的石桌上,卜垠厉声询问,没了适才的温柔。
卜大哥怎么了?他好凶哦!被他冷脸吓到的言雨畏缩地收回放在他脖子上的小手。
“快说!!”震惊之余,他抓住她缩回的双手,两道冰冷的眼光霎时朝她射去。卜大哥是大骗子,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再凶她的,现在他却食言了,她永远不相信他的话了,永远也不了。为了赌一口气,她死不开口,张大眼瞪回去,也不哀求他放开被他抓疼的手;手愈痛愈将她的心封闭,不再开启。
快解释啊!卜垠只想从言雨口中得知真相,他不相信她偷了庄主娘亲传给庄主的传家宝。只要她一句“不是”,他一定会为她向庄主力争,查清这链子的来由,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她回“是”……不,言雨不会偷的。
可是为什么她不说话呢?难道她真的是……如令人赃俱获,所以她没办法辩解?—“言雨,回答我!”他最后一次问她,希望得到答案,就算是脱罪的话也好。而下了决心不开口的她仅摇摇头,便不再看他。
“好,跟我走!”
卜垠一把拉着言雨向书房走去,忘了她伤势未愈的脚跟不上。
咬牙忍受右脚传来的痛楚,她无言的同他来到书房,见到爹爹、大姐和尉氏夫妇都在场,他们皆讶异地看着他粗鲁的推她在椅子坐下。“卜垠,你……”身为古家庄的庄主,怎能让未来将是姻亲的言雨被卜垠无礼的对待,不待他人责难,古尧便先质问I、垠不适当的举动。这些日子言雨受伤,他看见卜垠对她的细心照顾,并观察到卜垠或许对她有了感情,才会放下总管的身分,在她身旁呵护着,半步不离,除非他—下了命令要卜垠主办,才暂时离开请人看着,于是他向方大夫和言星再三保证卜垠会好好看顾她。但如今怎会在大家面前……他们吵架了吗?就算他们在吵架,卜垠也不会在这时表现出来,这事另有隐情。
“言雨姑娘是客人,你……”不管如何,他得先让卜垠向言雨道歉。
谁知,卜垠却一反常态的打断古尧的话。
“庄主,属下查到庄内失窃宝石的下落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粗鲁了,可是一想到言雨是他要抓的人,内心便无法平静下来,痛感隐约啃蚀着他的心。
强忍着内心的痛,他沉静的指着言雨说:“宝石正戴在她的身上。”
什么!古尧听了十分惊讶,可是他马上冷静下来,盯着言雨胸前的石链子。
为什么宝石会在言雨身上?她会是小偷吗?
不,他敢肯定方氏一家四人均不会武功,绝不会是闯进戒备森严的古家庄偷宝石的小贼!然而宝石在她身上是真的,他还是要问个清楚。“言雨,能否请你说明我古家庄失窃的宝石为何在你身上?”他的问话不愠不火,没有责难的意味。
然而这话听到言星的耳中就是不舒服,她知道言雨现在表面上虽很平静,但一定很伤心,伤心到不愿让他人发现内心真正的感受,把自己封闭起来,等四下无人时再发泄出来。“言雨不会拿你们的东西。”
“言星,别激动!古庄主,可否由老夫来处理?”见二女儿受了委屈,方南博自然不能不管,他相信二女儿的清白。
“可以。”
得到古尧的许可后,他在言雨身旁坐下;而言星也在她身边蹲下。
方南博并没有急着开口问问题,先握住并温暖她冰冷的小手……
这时候,由一名仆人带进书房的言月扑向方南博,“爹,我抓到好多好多的蚯蚓哦!大姐、二姐……”
奇怪,二姐为什么不理她,也没要她乖一点,有点怪怪的耶!
年纪还小的言月已察觉出言雨的不对劲,想了半天……二姐不理她是因为她送的礼物太普通了吗?
“二姐,你不喜欢我送的石链子呀?没关系,我还捡到一颗大石子,比这串石链子更好看哦,本来我要送给大姐的,现在送你好了。”说着,她从腰际的绣包拿出一颗白灿灿、如拇指般大的石子出来,把它塞在言雨的手中。“月儿,言雨的石链子是你送给她的?”言星听到小妹的话,把她转向自己。
“对呀!二姐受伤了,送她礼物就会让她高兴啊!”她很喜欢大家都看着她,感觉上她好像很重要。
“月儿,你怎么会有这串石链子,还有这一颗大石子的,告诉爹好不好?”
老赵曾经提过古家庄失窃了宝石,而来到许城这些天,他也在大街上看到告示上画着失窃宝石的模样,的确与二女儿身上和小女儿手中的东西满像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相信两个女儿会是小偷,但总要给古庄主一个交代。
当然好!以往在爹、大姐和二姐的叮咛下,她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说太多话,现在她总算有机会说个痛快了。
“那一天我与二姐到村子口等爹和大姐从牛圃村回来的时候,我在石子路旁的树丛间捡石子,看到那里散了一堆沾黑了的小石头和一颗大石头,就擦擦它们,才发现它们居然是白色的,很漂亮,二姐也说它们好看,所以我就把它们全捡回家,用清水洗干净,收在绣包里,打算把小石子送给二姐,大石于送给大姐。爹,你是不是也想要石子?对不起,白色的石子我要送给大姐和二姐了,等我找到其他白色的石子再送你。”言月以为爹爹也要一串白色的石链子戴。
原来如此!是卜垠错怪了言雨。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便大概掌握了偷者的身分,而他之所以没有下令抓人,就是想瓮中捉鳖、一箭双雕,不料卜垠看到言雨身上戴着宝石,就把她带来大家面前,引起方家人的怒目对视,还好有言月出面解释,不然今天他就要落个“污蔑清白”的罪名了。卜垠,都是你沉不住气所坏的事!古尧把目光转向卜垠,只见他看着静坐在椅上的言雨,脸上满是惊异与……后悔!
对不起,雨儿,是我错怪你了,我是笨蛋、白痴、傻子……卜垠在心底痛骂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想向她道歉,但她木然的神情令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好抱歉,真的好抱歉。
“古庄主,你还有疑问吗?”言星语带讥讽的问,她倒要看看古尧有什么话要说,而卜垠又有什么罪名编派给言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