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引来他冷酷且毫不留情的批评。“野丫头,你的脾气有时候真的又臭、又倔的,令人很生气。”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单纯不做作的性子。
她一脸无谓地眨了眨眼睛,不驯地说:“既然我这么令人生气,那我们可以将所有约定取消啊!”她求之不得咧,虽然她吃了很大的亏。
他深黝的黑眸闪过一抹邪光,脸上写着露骨的嘲讽。“你以为我是傻子?”赔本生意,他可接不下去。
何况,他已经恋上搂着她睡觉的乐趣,也习惯身边有人的感觉,想剥夺他的乐趣,那得看他答不答应才行。
傻子?嗯,她很希望,只可惜他不是,遗憾啊!她垂下肩膀。
她怨恨地指控:“你觉不觉得,你这个人很霸道?”好处全被他一个人吃于抹尽了,怎么想、怎么算,她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他笑了笑。“现在才发现,不错,还不太晚,我还以为要等到齿落发白,你才会发现。”
蓨荠闻言一怔,脸色一变再变。
果然!恶魔就是恶魔,到天堂也不会褪去一身的邪魅,变得善良。
“我要起床了。”蓨荠噘高了嘴,气闷的说。
他没答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先躺着,等会儿我来抱你,千万别逞强的爬起来。”然后就起床往一旁的浴室走去,须臾,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不用细想也知道,封泽淏正用自己的方式来宠她。
谁理他啊!
拉开被子,蓨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初并不觉得怎样,只感到身体微微的漾起酸疼,可是当她的脚移到地面要站起来的时候,她才明白他所说的别逞强是什么意思。
“啊——”
砰的一声,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正准备着热水的泽淏闻声从浴室冲了出来,一令弯腰,刚好接住滚到他面前的蓨荠。
他摇头轻笑。
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他虽然没有说这句话,不过光看他的神情,她也知道他眼神下的嘲讽之意。
“都是你的错。”蓨荠耍赖地将责任推到他身上,怪他没讲清楚说明白。
“好,都是我的错。”他没有反驳,只是温柔的将她抱进浴室,放进注满香精的按摩浴池内。
咦?她诧异的望着他,浴室的柜子里摆了好几瓶香精,她疑惑他怎么知道她最喜欢用这瓶香精来泡澡?
“你的身上留有这个香味最多。”他笑了笑,随后也跨进浴池,从背后搂着她,让她舒服地倚在他怀抱中,并轻柔地在她的大腿、小腿和背脊轻轻按摩、揉捏着。
舒服,真舒服!好一会儿,她吸了口气问:“为什么?”她不懂。
“我的出现还没让你明白吗?”
“啥?”
“我等了你十年。”
“等了我十年?”心跳加速,蓨荠的眼睛张的大大的。
“没错。”
“为什么是我?”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的邂逅并不偷快,说难听点,还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凝视着她疑惑的眼,他给了她两个字:“顺眼。”
不会吧!?他会看她顺眼?那么大象都可以娶老鼠为妻了。
“我能拒绝吗?”她问的心虚。
“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可以考虑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他摇了摇头。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她似乎有点明白了,明白他要她的决心……
啊,她不要啦——
什么都是他决定了就好,不管啦,人家也要一点小小的自主权。
第十章
蓨荠开始恋上了这样的滋味,有一个厚实的胸膛帮她挡住冬天冷风;有一双暖暖的手随时在她冰冷的小手上加温;有一个帅的不得了的男人专供她使唤;每天上学的热情专车接送,更是让学校里的女同学们羡煞了……
总之,她爱死这样的感觉与生活!
做完报告,一个转头扭脖的伸腰动作,一个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唇上。
嗯……好甜!
他的唇性感又温暖,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圈上她的腰,吻加深了,这一次她不仅在他嘴里尝到甜美,她还尝到肉汁的鲜美滋味,还有香味。
呵呵,她最爱吃的咕咾肉。显然的,等会儿的晚餐又是丰盛、美味的一餐。蓨荠微眯的眼漾起了满足的笑意。
她最爱他做的餐点了,不管是香味十足的中国菜,还是美丽精致的法国料理,他总是有办法满足她对美食的要求,填饱她那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小肚肚,以及封印住她嘴巴上的小馋虫,让它不再心痒难耐。
他,宠坏她了,彻底的宠坏了她。
当然,泽淏也知道自己宠坏了眼前这个小女人,只是他喜欢看她笑,看她唇边的可爱小梨窝幸福的漾起,盛满一小洼子的满足。
她饥渴的在他唇齿间找寻肉汁的甜美,在他的胸膛上找寻最舒服的位置。
只是,一个情势逆转,他那被掠夺的唇转而攻击她,他舔她、吸吮她、挑逗她,在她口中找寻属于她的味道,吻出怎么听也永远不厌倦的喘息、呻吟……
她的口、她的唇,全都是他的味道;她的呼吸、她的身上,全染上了爱的气息,浓郁而醉人。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学不会换气的蓨荠险些儿窒息时,他才松开她。
“你好香。”他的眼盈满笑意。
“你的嘴里有肉汁昧。”她答的很现实,因为她的小肚子饿了。
他轻笑,用鼻头抵着她的小鼻头左右摩挲着。“小馋鬼。”一个只要有了美食就会忘了他存在的小坏蛋,不过他还是爱这样的她,很爱。
“谁叫你要宠坏我。”她把所有的错全推到他身上,推的理所当然。
“喔。”
他轻吟了一声,沉沉的笑着,笑的很狡猾,笑的诡异,笑的不安好心,笑的蓨荠毛骨悚然……
“你在生气?”她问的小心翼翼。
他但笑不语。
“别这么小鸡肚肠嘛。”她撒着娇。
他依旧不吭一声,放开了她,迳自朝客厅走了去。
“咦?他真生气了?”眨了眨眼,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然后追了出去。
“别生气嘛!”她从身后搂住他。
他僵直着身子不动。
“别生气。”踮高脚,她的手攀上了他的颈子,吻随即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子微微轻颤了一下,不过粗心的蓨荠没注意到。
“别生气。”像猴子攀住树干似的,她将身子从他背后荡到他前面,她的吻这次落在他的唇上。
泽淏本来就没有在生气,而硬压出来的性子,也全在蓨荠的连声道歉中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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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刚下过一场大雷雨,窗外景色一片灰蒙。
打开音响,两人搬了张桌子到阳台,优闲的啜饮着时下流行的花茶。
薰衣草的香味、悠扬的音乐声,在空气中不停地飘荡。
原来谈恋爱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虽然有时候还是捉摸不定他的个性,一会冷、一会热的搞的她晕头,不过,恋爱的滋味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明天我们回台南。”
“啊?”闻言,她顿时愣住,端到嘴边的杯子停滞在半空中。
“该回去说清楚了。”
她摇头,再摇头。
“为什么?”他的眼神落在她的俏脸上,专注地看着她澄澈的瞳眸,一瞬也不瞬。
气氛变得有点儿紧绷。
“我爸爸……”
“他是我的问题。”他打断她的话。
“可是……”
“你是我的。”十年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他不会让它出现变卦或有任何意外。
“我也是爸爸的女儿。”而且是每天都要打一通电话撒撒娇,爸爸才会放心的那种女儿。
泽淏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唯一不一样是他的眸光,变得黯沉。
“你的意见?”
“要你,也要爸爸,不要看到你们吵架。”这一点好像很难,她真的有点儿担心。
“那就好。”他笑了笑。既然确定了她的意思,他就无须担心了。
“啊?”
“男人的问题,男人自会有解决之道。”只要她的心已经向着他,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那个人将会是你的丈人。”她嘟起嘴。
“我知道。”
“那你还……”
“还怎样?”
“好像要找人拼命似的。”她垂下头,嚅声地说。
“为了你,值得。”
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要啦,我不要你吵架!”她哇哇大叫起来。
小傻瓜!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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蓨荠家门口,车子的引擎声引起屋内主人的注意,一对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夫妻从屋内走了出来。
停好车,泽淏打开车门走下车,那个害怕见到刀棍齐飞的胆小鬼却赖皮躲着,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这人是谁?
嗯,好俊的男人!如果时间能往回走个二十年,她或许会考虑来个女追男的倒追行动也说不定。
“有什么事?”宋远樵的声音有严重的警戒,眼眸有浓浓的敌意。
“大事。”
“大事?”宋远樵蹙起眉心。
“都到家了,还不下来?”泽淏打开车门,将那个缩头乌龟给请下车,并锁在怀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蓨荠?”
“女儿?”
惊呼声响起。
“爸,妈。”蓨荠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坏人,不是说自己解决的吗?怎么还让她出来曝光?
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宋远樵紧握的拳头嘎嘎作响。
“他是谁?”
“嗯,有眼光。”
两种不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蓨荠缩着头,小声的回答。
“男朋友!?”
气氛倏地变得紧绷、凝滞!
“过来。”宋远樵咬牙切齿,一张脸扭曲变形。
蓨荠听话的想走过去,可是紧搂着她的泽淏并不松手,她仰起头,对他小声的说:“放开手啦。”
“站好。”钳在她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搂得更紧。
“你放开我女儿?”看着他紧搂着女儿的手,宋远樵气愤地咆哮着。
“不放!”
“我找人轰了你!”
“没问题,若你要蓨荠当个没老公疼的寡妇,那么我没意见。”
惊呼声再度响起。
“老公!?寡妇!?”天啊,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吗?
两个男人的战争终于爆发了,在一阵怒骂与咆哮声后,紧接着就是泽淏强硬的回答——她是他的!
简短的四个字,随即又刺激着宋远樵越来越愤怒的火气,几分钟过后,一双燃烧的猛炙的眸,对上一双霸气十足的黑瞳,四周空气开始稀薄,温度也越来越高,宛如置身在于燥的沙漠地带。
“蓨荠,过来,我们进去喝果汁。”这儿太热了,再看下去会严重缺水休克,苏佩雯对女儿招了招手。
“喔,好。”趁着两人正战的火光四射,趁着封泽淏一个不注意的时候,蓨荠赶忙从他身旁逃开,跟随着母亲进入屋子里。
宋远樵气的快吐血了。“你给我离蓨荠远一点!”他的宝贝女儿才二十岁,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嫁人,尤其是嫁一个比他还霸气的男人。
“她长大了。”他冷冷的说。
“她是我的女儿。”父亲最大,有权决定一切。
“她是我的妻子。”现在已经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不嫁!”
“我就用抢的。”
哇!够震撼。
这句话当场将正端着果汁出来,预备给这两个火药味十足的男人消消火的苏佩雯震傻了眼。
好有气魄的男人。这个女婿她要定了!
她扯了扯正气的一张脸红通通的丈夫,将果汁塞到他手中。“喝果汁,喝完了再战也不迟。”接着她又将手中另一杯果汁递到封泽淏的面前。“叫声好听的,我就帮你解决这个老的。”
啥?老婆阵前倒戈!?宋远樵当场傻了眼。
“老婆,你怎么可以……”他的话还没说完,随即被泽淏一声简短又响亮的喊叫声给掩盖了过去。
“妈。”
“好。”苏瑕雯当场大笑起来。“走,乖女婿,我们进屋子去。”
“老婆……”宋远樵不敢置信的看着往屋子里走的两个人。
“闭嘴,否则今天晚上你就去睡客房。”回头看了丈夫一眼,她皮笑肉不笑地警告着。
不会吧?宋远樵垮下了脸。
就是这样。苏佩雯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蓨荠……”他想提出辩诉。
“够大了。”抗告无效。
“她是我的……”他上诉。
“她也是他的妻子。”上诉再次落败。
“可是……”疼了二十年的女儿就这么拱手送给他,他不甘心啦!
“你还有我。”苏佩雯笑搂着丈夫的手臂。
她看似甜蜜的笑容里,仔细一看有点儿诡异,大有——你敢说个不字,老娘我就……哇,哭给你听。
苏佩雯看着老公的眼睛迅速泛起水意。
“好,你别哭,老公惜借,一切都听你的。”战争宣告失败,宋远樵无条件投降。
“老公,我爱你。”无视于门口正看着的两名晚辈,苏佩雯奖励的给了他一个大啵。
“老婆,我也爱你。”
宋远樵回应着,两人当场表演起儿童不宜的亲亲画面。
一场战争,在亲吻中被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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蓨荠的父亲摆平了,接下来就是要谈正事了,休闲中心合作案在土地的取得上,也该给靳岚有个交代了。
只是,他才把合约书拿出来,随即有人以高分贝的尖叫声做了响应。
什么!?他……他竟然是那个要买土地的人!
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袭上心头,蓨荠高分贝的尖叫着。
“我会还给你比那土地还值钱的。”好痛!封泽淏揉揉嗡嗡作响的耳朵。
“什么?”她叉着腰。
“我。”封泽淏指着自己。
她考虑着。
还不够吗?封泽淏从口袋中掏出名片,和一只足以让封氏企业和美国股市震荡的印章,交到她手上。
蓨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和印章,心里暗忖着——给我这不值钱的东西作啥?
她冷嗤了一声,“我要你的名片和印章作啥?”说着,她就要将手中的两件物品还给他。
要名片,到大街上随便一吆喝少说也能拿个百来张,她才不希罕咧。
“等一下。”东西在半空中被宋远樵拦截住了,他拿着那张名片盯了好一会儿。
“爸……”
“先别说话。”宋远樵看了女儿一眼。
蓨荠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你真的是……”
宋远樵的话还没说完,泽淏已经笑着点点头回答他。
“蓨荠不知道?”他闻。
他摇摇头。
“以后住在美国还是台湾?”他就只有蓨荠这个女儿,他不希望一年到头看不到她。
“由她决定。”他笑看着蓨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