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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星期假日的午后,阵阵蝉鸣伴随着凉风徐徐,好个清闲雅致的假日,吓人喊叫声却从屋内传了出来。
“小优,你饶了我吧。”一个清脆响亮又带点甜甜嗓音的求饶声,继哀嚎声之后从屋内传了出来。
“不行,还差半寸。”
“快,抬头,挺胸,深呼吸。”
屋内,只见两个女孩中有一个人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压着她的肚子,另一个人则是手上拿着一卷长长的布条,在她腰间一圈又一圈的缠着,好不容易在蓨荠抬头、挺胸、大口呼吸中,终于大功告成了。
“小优,我快要喘不过气了,能不能放松一点啊?”蓨荠摸摸被缠的紧绷小腹,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与好友讨价还价着。
“不行,你难道忘了十年前的耻辱了吗?野丫头。”小优恶质地提醒她那段不堪的过往,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地吃着热腾腾的蛋塔。
“不准说我是野丫头!、”蓨荠生气的吼着。
天啊!她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酷刑和虐待?就为了一个臭男人的一句话,她就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啊——讨厌!讨厌!”
“气质,气质。”赶忙捂住耳朵阻绝刺耳的咆哮声,小优马上纠正地喊着。
“对喔,气质。”在小优的提醒下,蓨荠忘了心中的气怒,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地装出端庄贤淑的模样。
对!我绝不要让他给看扁了。什么野丫头?我才不是野丫头,再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是个淑女,一个气质高雅的淑女,一个人见人爱的淑女,才不是什么野丫头。
蓨荠挺起胸膛,将原本垮着的唇角往上高高拉起,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圆弧形。
小优知道迷糊的蓨荠又重新找到了激励自己的原动力,也忘了刚刚为什么生气,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对啊,就是要这样,微微地笑着,漂亮的笑着。记住,淑女是不能生气的,生气是会有皱纹,气质也就没了。”
气质是蓨荠的致命伤,也是她和欢欢唯一能用来克制她的利器。
“对啊,除了气质还要身材,也不想想你已经24.5腰了,多恐怖啊!就告诉你蛋塔别吃,你就要贪嘴,这下子可好了,腰围增加了半寸,这可全是你自找的。”
大口大口喝着可乐的欢欢,也忍不住加入数落的行列,她边数落还边对坐在对面的小优说:“小优,你觉不觉得热呼呼的蛋塔配上冰凉凉的可乐,真是过瘾极了!”浑然不如鼻息间传来香喷喷的蛋塔香味,却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对蓨荠而言已经是人生一大折磨,她们还没良心的讨论起来,让人听了更加心痒难耐。
“你们好讨厌喔,人家饿着肚子,小腹还被缠的紧紧的,你们却在这儿讨论着蛋塔该配什么饮料,不管啦,人家也要吃一口。”少了刚刚的凶悍,现在的蓨荠可怜的像只哈巴狗似,对着小优和欢欢摇首乞怜着。
“不行!”小优和欢欢两人怒瞪了她一眼,接着又异口同声的说:“再让你吃下去,我们不就得天天帮你缠小腹?”也不想想那可是挺累人的一件事呢。
蓨荠表情极为哀怨地抗议:“为什么只有你们能吃?那是我买的。”想到蛋塔那滑溜溜的蛋汁在唇齿间滑过的滋味,她的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
“帮你缠小腹可是很费力的工作呢,你当然得犒赏我们一番啰。”小优将手中烤的香脆可口的蛋塔分两口塞进嘴巴中,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头,一副好满足的表情。“哇!真是人间美味。”
“我也觉得很赞呢!”说着,欢欢也学着她将蛋塔分两次入口,享受那口口满足的滋味,真是棒呆了。
“你们好残忍喔,呜……人家肚子好饿喔。”蓨荠改采悲情攻势,争取她们的同情。
小优斜睨了她一眼,摇摇头叹息。“你少来了,这一套不管用了。”老是用这一招,唉,真没创意。
“就是说嘛。”对她的假哭,欢欢嗤之以鼻,她顺手拿了本书,交到蓨荠的手上催促着:“快,去练习走直线,别在这儿哀嚎了,我和小优不吃你这一套的。”说着,她很没同情心的拿起最后一个蛋塔,大快朵赜。
“啊……”抢救不及,蓨荠的心在滴血。
“你到底练不练啊?”拍掉手上的蛋塔屑,小优拿起“爱的小手”拍着桌面,大声吆喝着:“你再不练习,小心我扁你喔。”
蓨荠、莫语优和穆情欢同为北部某间公立大学的同班同学。
穆情欢是个中美混血儿,从小就随父母亲回美国定居,由于父亲查理醉心于中国文字的优美与奥妙,坚持她一定得回到台湾学习中文并将大学读完。
不知是家教老师的抓题功夫厉害呢,还是老天爷在她考试的那天见她可怜,故意放水,居然让她这个中文字不懂几个的混血儿,也蒙上了间公立大学。
而莫语优出生于台中,自小在上百人的大家族长大的她,在众长辈的谆谆教诲和努力提携下,是个可以将一块钱变成十块钱使用的理财高手,也是她们三人中唯一比较精明能干的。
三人在大一分配宿舍时同住一问寝室,由于彼此的兴趣和个性都很接近,所以很快的就变成感情很好的朋友,并相约在升上大二、得搬离学校宿舍后,还要住在一块儿。
而宋父在得知女儿在外租赁房子时,二话不说的便在距离学校不远处、这栋有完善保全管理的大厦买了间公寓,让蓨荠于求学期间居住,而小优和欢欢也在蓨荠父亲的极力邀请下搬来同住,彼此可以互相照料。
其实蓨荠的父亲宋远樵,原本是北部某商贾之后,由于他生性淡薄,不好商场间尔虞我诈的生活,于是在娶了蓨荠的母亲苏佩雯后,将家产和公司转手变卖,两人便带着这笔资金转往南部发展。
宋远樵将变卖所得的资金,在当时交通不甚发达的永康、新化和新市这三个地价便宜的乡镇购买了大片的农地,而这几年政府的大力推动都市计划和南部科学园区的开发兴建,顿时地价狂飙数十倍,让刚好拥有大片土地的宋远樵又在短短十年内成了暴发户。
由于蓨荠自幼生活在淳朴的乡村,除了个性迷糊外,还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心思单纯的像张白纸似的,这两个有免钱的房子可住,又因吃人嘴软加上两人原本就非常有正义感,便主动的担起照顾和保护蓨荠生活起居的责任。
在两人得知蓨荠小时候的那段遭遇后,便自告奋勇的非得要给蓨荠来段淑女养成课程,让她变成不仅有钱、有学问,而且还拥有高贵气质的淑女,于是两人便开始搜集起有关如何做个淑女的这方面资料,并有模有样的充当起她的小老师,负责有关一切养成训练。
而计划才刚开始,她们首先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蓨荠这个迷糊虫对美食完全没有自制力,举凡美味可口的小吃、零食、面包和甜点,对她而言,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再加上搬进这间公寓后,不仅在交通和饮食方面都非常方便,更重要的是,这儿还开了好几家美食餐厅和蛋糕店,让好不容易训练稍有成果的蓨荠立刻破功,这也是让她们最感无力的一点。
就像现在,蓨荠可以为了吃一个小小的蛋塔,而采泪水攻势企图软化她们的心。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几次经验下来后,她们现在可以完全做到不为所动的地步了。
“别……别忘了,还要穿上高跟鞋。”嘴巴塞满蛋塔的欢欢赶忙冲到鞋柜,拿出一双特地为了训练所买的三寸半高跟鞋。
一看到欢欢手上的高跟鞋,蓨荠险些儿晕了过去。“欢欢,你……”
好狠心的欢欢,不同情她也就罢了,还歹毒的拿出那双光看就已经让她脸色“青损损”的高跟鞋,来荼毒她可怜的脚丫子。谁来可怜、可怜她啊?呜……为什么当淑女就得穿高跟鞋,而且还是三寸半的,这是哪门子的论调啊?
可想而知的是,这两个小老师才不理会她的抗议,仍执意她得穿上不可。
“放心,多穿几次,脚就不会痛了。”小优安抚地说。
“可是会摔倒。”蓨荠低声地咕哝抱怨着。
“那么,多摔几次就不会了。”欢欢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能不穿吗?”她讨价还价着。
“那么,请问你,蛋糕店你可不可以少进去几趟?”小优龇牙咧嘴地笑着反问,冒着火花的眼神明显地写着:有种你敢说是,我就让你好看!
“好吧。”慑于小优锐利眸光的恫吓,蓨荠哀怨地将高跟鞋穿上,将那本用来训练平衡感的厚重原文书顶在头顶上,循着磁砖地板上的直线一小步
“头看前方,目不斜视。”小优纠正着。“还有,微笑时,记得要笑不露齿。
踩着三寸半的高跟鞋,脚上传来阵阵不适应的疼痛,脸上还要挂着微笑,这简直是……强人所人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蓨荠原本还能撑起微笑的唇角也慢慢的夸了下来,幸好欢欢已经备好一盆子的热水,等着她训练结束后可以泡一泡,舒缓一下受尽凌虐的可怜小脚儿。
只是……唉,要当个气质高雅的淑女,似乎还不是普通的难啊!
第二章
美国
在十年前,以资优生身分在美国攻读硕士的封泽淏,在靳岚的索命连环caIl下,向学校请了假回来台湾参加他的婚礼,在迎亲过程中还发生了一段好玩的插曲。
一想到那个全身脏乱却仍难掩亮丽外表的蓨荠,封泽淏脸部冷峻刚毅的线条瞬间放柔了起来。
其实,打从迎亲车队一进村子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正和同伴玩家家酒的蓨荠,一身漂亮的碎花洋装将她装扮的像个小天使似的。
原本以为两人的交集也仅止于那惊鸿一瞥,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在准表嫂家门前再看到她,当时他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了,竟然一反冷漠淡然的性子,逗起她来了,只是没想到看似纯真无邪的蓨荠,竟然脾气大的像只母老虎,还大声对他咆哮起来。
一回想到蓨荠龇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把他宰了的表情,封泽淏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十年了,她应该也已经上大学了吧!不知道十年不见的她。现在长得怎么样?脸上是不是还带着娇憨和纯稚的表情,那个小梨窝是不是还是一样的迷人?一想到蓨荠,泽淏心中突然萌起一种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欲望。
或许,是该找个时间回台湾会一会她了。
对站在柠檬树下的封泽淏,突然露出微笑的表情,令刚从台湾来找他的靳岚诧异的双眸爆瞳、嘴大张。性感迷人的下巴还险些儿与他英俊的脸儿分了冢。
“泽淏……”靳岚不确定的喊了声。
听到表哥的呼唤,泽淏迅速地敛起脸上的微笑。“怎么有空来?”
靳岚走向他,在距离封泽淏只有三步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你说呢?”
这个小他十岁的表弟,不管在求学精神、成绩上都有亮眼的表现,而他高人一等的智商和成熟稳重的态度,再加上这几年他在股汇市场的精准眼光和勇敢果断的判断力,不仅将父亲交给他的事业发扬光大,更成功的挤进美国前十名最赚钱的外商公司,令靳岚更加不敢小觑他。
封泽淏耸耸肩,表示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令靳岚不惜长途跋涉的来美国找他。
靳岚表情夸张的叹了口气。“唉,兄弟好久不见,就是单纯的想你嘛!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到。”
封泽淏嗤笑,“少来了,我想你主要是来美国洽商,再则,我想你应该是另外有事情想找我谈,看我应该是排在最后面的那个顺便吧。”
虽然和靳岚的感情要好,可是泽淏自认这份情谊还没有好到,可以令靳岚抛下台湾的娇妻和事业。
“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封泽淏也。”靳岚大笑。
“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目的?”他对靳岚的个性没了解个十成也有八成。
“想找你开发休闲旅游中心。”
凝视着他,泽淏微微蹙起眉心,反问:“我应该没听错吧?休闲旅游中心?”
“没错,地点我都选好了,土地的取得大部分都没有问题。”靳岚将休闲中心的草图递给他。
泽淏大略地翻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草图上所标示的地名很熟悉。
他正疑惑的时候,靳岚说话了:“没错,相中的地点正是你表嫂的家乡。”
“喔!”看着他,泽淏沉声的说:“接下来,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里面的地有大部分是表嫂家的吧?”
靳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错。”肥水不落外人田,有好处当然是给自家人先捞啰。
封泽淏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反正自从他结婚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俨然成了老婆至上的最佳拥护者。
“还有少部分也取得其地主的同意,至于休闲旅游中心的建照方面,也和县政府接洽过了,县长还很希望能借由这个开发案带起地方的繁荣。”靳岚笑着说。
闻言,封泽淏微怔了怔。
他没想到靳岚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才来找他,这有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这让泽淏原本微蹙的眉心这会儿攒的更深了。
“好吧,那我们来说那另外一部分土地的取得吧,这你可还没说清楚。”
“嗯……呃……”
“很棘手吗?”
其实他本来就不看好在台湾盖休闲旅游中心,台湾议会里大动干戈的场面和动不动就示威游行的举动,标准的一副会吵的孩子有糖吃的心态,已经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这让泽淏深感不齿,这就是为什么他一接掌父亲的事业后,就将事业整个往外移的原因。
“也不是啦,那个地主是你表嫂的邻居,很好说话的,只是在前几年他已经将土地的所有权过户给他女儿了,他作不了主,因此这方面就比较棘手了些。”
闻言,泽淏冷嗤一声,表情极为不屑的问:“该不会是那女人想借机哄抬价钱?”
靳岚为难的抓抓头,欲言又止。“也不是啦,只是……唉……”
十年前娶亲时,泽淏和蓨荠发生的小插曲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次开发案中拥有那片土地的人刚好是蓨荠,于是他和小玉都认为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推他们两人一把,只是靳岚怕多说了会被泽淏看出破绽,正为难着不知该怎么说会比较适当。
“表哥,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连一个女人都摆平不了吧?”封泽淏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