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哎、哎!好糗——
祝英台真觉得现在是她一生中最糗的时刻了。
她只是一点点擦伤,马文才竟然动用到饭店柜枱,硬是争取了到医务室休息的机会。
医务室里有一种乾净的阳光曝晒过後的味道,而她,湿漉漉的任由他摆布。
他取来了生理食盐水先替她冲洗伤口,极为轻柔的语气让祝英台感觉到他的认真。「我要先替你冲洗脏的伤口,可能会痛,你要忍耐喔!」
马文才就像呵护孩于般地替她冲刷伤口,轻柔的手劲就怕再度弄疼她。
「疼了就要跟我说喔!」
他温柔的动作和刚刚骂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祝英台迷惑了,这男人对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跟态度呢?
一会儿冷若冰霜、跟其他女人一视同仁;下一秒却又将她视为最重要、不能伤室口的……
那不重要!现在你比较重要!
刚才在喷泉他那霸气的话言犹在耳,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而令她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话居然是从视女人为过客的马文才口中说出的……
「我承认上次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马文才温柔的凝视著她殷红的伤口,细细的用优碘上药。
咦?上次是他的错?
「我上次不该那样说的。每一个女人的确都有各自特殊的地方……原本我以为女人都是一个模样,没想到你的出现完完全全打破我既有的成见。」
祝英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可一世的马文才居然向自己道歉?她是在作梦,还是被刚刚的冲击摔坏了脑袋产生幻觉?
「你很特别,真的。」他取出医药箱里的纱布,缓缓地拆开了包装,准备要替她包扎伤口。
他那双黑色的瞳眸突然抬起来与她相对,她仍迷惘地看著马文才眼中的那一片黑夜,非常不解。他在说什么?
马文才的动作柔细,小心翼翼的包扎她的伤口,她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境,没有一个男子这么亲昵地接近著她,细心呵护自己。
「当我吻你的时候,是出自於本能……」他的呢喃仿佛是吹皱一池春水的微风,逗得祝英台心神荡漾,「当我看到你坠落的那一瞬间,我终於明白你是不同的,我该死的满脑子只想要快点将你救起来,担心你受伤……」
他的手握紧了她,那双大手传来的暖意教祝英台心跳加速。
「你究竟有什么魔法?」马文才靠近她,她美丽的脸庞上滴落了晶莹的水珠,教人忍不住屏息。「在你面前,我忘了事业,我就像个刚学走路的孩童……你居然让我毫无招架能力!」
祝英台的脸在那一瞬间红了起来。她总是寄情於工作,从未渴望过真实的爱情,得到这样意外的真情告白,她也慌了手脚。
他的确长得很俊美,一张英俊而健康的古铜色脸庞,俐落的短发服贴於耳後,浓浓的剑眉和深邃的黑瞳的确有成为少女杀手的魅力……
祝英台没来由的心跳加速,那张俊美的睑孔凝视著自己,她瞧不见他深邃黑瞳里的迷惑,却看到了他那张曾经与她亲吻的唇。
「别再让我担心,好吗?」马文才的眸底透露出些许的甜蜜,这让祝英台胸口一紧,那纯净晶莹的泪就这么流下——
「很疼吗?我弄痛你了?」他见到她流泪,心慌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眼泪能像祝英台一样,引起他的心慌。
「不……不是的……」祝英台连忙摇头否认,甩出了一串串莹莹珠泪。「从来……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对我过,以前……为了我家的生意,我必须假装自己跟男人一样很有工作能力,甚至更强,我的一切都跟男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我父母外,从来没有人会关心我……」
她从来不曾真的体验过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於粱山伯的冷漠她早就处之泰然,也成了习惯;为了家里的情况,她将自己的爱情当成了商品卖给了梁家。
祝英台的话让他喉头一窒,眼看著她美丽的眼眸又泛出了豆大晶莹的泪水,马文才想也没想地倾身向前。
「别哭……」
啊!
猛然间,医务室里的空气宁静了下来,两个人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祝英台忘了怎么呼吸,而他那柔软的男性唇办,正吻住那欲坠的眼泪。
他们两人的距离不由自主地拉近了,没有谁特地、谁故意,就这么自自然然的互相靠近,她可以感受到他喷出来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教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无力去抗拒……
马文才的手环住了她,如此亲密的距离让他闻到了属於这个小女人专有的奶香,他的心跳得极快,就像个迎接初恋的十七、八岁小伙子,他喜欢感受她特有的触感。
尝过了她的泪,那珍珠的泪水是咸的,他的唇办缓缓地移动,柔嫩湿润的脸颊滑过了他的唇,他的呼吸,就像是最柔的春裳,细致而诱人蠢蠢欲动。
最後他的唇又再度地停留在她微启的红樱上。
只是一个浅吻,一个四唇相交的感觉,却仿佛像触电一样,让两人久久不能分离。
这男人平常是那么霸气,可是他给她的吻啊,却每一次都有不同风情。
她眷恋他的唇、他的吻、他的臂膀,想到了那些莺莺燕燕也曾这样停留享受,她的胸口又没来由地紧痛了起来……
但她没有权利嫉妒的,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过承诺或是开始,想到这里,她原本明亮的眸晦暗了起来。
这小女人的唇办就像春天里盛开的白玫瑰,浑身是刺却在中心如此柔软。
她的男友也曾这样亲吻过她甜美的唇办吗?也曾在她伤心落泪的时候,品尝她珠泪的咸味?还是跟他一样搂著她小小的身躯共睡一个晚上,或是做出更多更令他羡慕的事情……
他是没有权利嫉妒的,因为他从来不曾真的追求过她或是对她告白,有的只是两个人当初订下的假情侣关系……想到这里,他的手劲又加大了一些——
「好痛!」
她手上传来的刺痛提醒了两人的理智,霎时间,两人慌忙分开……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他瞧见她蹙拢的柳眉。
「没……没关系的!」
她害怕他们如果刚刚再这么忘情下去,将会发展出连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事情。
不成、不成,她绝对下能把公事跟私事混为一谈。
「我——」他想要告诉她,关於自己的心情。
「我们拿到合约以後,就尽快动工吧!」祝英台抹去了泪痕,刚才可人的小女人模样,一瞬间变成原本的工作狂。「我相信我会很怀念这一次彼此合作的时光。」
「怀念?」他重复著她所说的话,仿佛不能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是的,我很感谢跟你合作的这段时间,你给我的所有照顾。」她不能爱上这个花名在外的男子,更何况她还有梁山伯。
「你对我就只有感谢二字?」
「是的,我——」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我对你——」老天爷!这是神在跟他开玩笑吗?当他真的明白了自己感情的时候,反倒是对方不了解他的情意!
「祝小姐,听说你受伤了!」
就在他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她的话之际,门被「砰」地一声打开来,大木贵一的出现结束了他们两人尴尬的独处时光。
「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啊……」大木贵一哗啦哗啦的讲起来,日式国语都串成了一圈。
这段期间,他们两人将大木贵一奉为上宾,所以他问候祝英台也是应该的。马文才松开了原本紧握下放的手,让大木贵一插到两人中间。
只是,当马文才放开手的那一刹那,祝英台的心中不晓得为什么,好像有某些温暖的东西怅然离开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台北,下著朦胧春雨的夜。
顶级龙虾干贝,义式局海鲜通心粉,配上上等八O年份的法国红酒。
烛光摇曳,小提琴声悦耳悠扬,这问义大利餐馆向来以灯光美、气氛佳、食物优著称;有钱一点的人,还可以选择在用布幔隔开的小小包厢内用餐,侍者优雅地穿梭在客人当中,送上佳肴。
「你说什么?!」就在这其中小小一问包厢内,传来了高分贝的女音质问。
定睛一看,小包厢内坐的正是马文才跟杏眸怒瞪的娟娟。
「我说,我要分手。」马文才的声音听来冰冷而优雅,就像在宣读一份合约或是合并案一般。
「理由是什么?」娟娟咬唇,不让愤怒的情绪破坏自己优雅的气质。「你带我到这么棒的地方,为的就是要跟我……跟我谈分手?我以为……我以为你是要——」
「是要跟你求婚?」马文才笑了,可挂在他唇边的那抹微笑是十分冷淡的。
「我想要娶的人另有他人,你是个很好带出场的女伴,但却不是我工作上必要的夥伴。」
他没有心思再去对其他的女子有任何烟花情缘的雅致了。
那一天在饭店的吻,让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祝英台的出现,令一切莺莺燕燕都失了色,他的目光就像是被她牵绊住了,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著他的心思。
「你——」
「别以为风流只有我才懂,我记得你好像也有好几个男伴。」他温和地细数著,「你们公关部的小刘,人事室的老江,我们公司总务部的比尚……」
「你调查我?」娟娟怒道。
「我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端下午茶给我暍的女人。」他微笑地说道。
话说至此,只见娟已经忍不住怒意,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这么往马文才的身上出其不意地一泼!
「你有一天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艳丽的娟娟发出了最後的怒吼,不管众人的眼光,抛下马文才,气急败坏地离去。
马文才熟练地将他的手巾掏出,擦去了那些水珠,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释重负过。娟娟是他最後一个要整顿的莺莺燕燕,处理完她以後,他就再也没有这种「红粉知己」了。
在以前,他确信女人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小插曲,他的人生是要建筑在工作的成就之上。
可是,遇见了她,那个名叫祝英台的女子,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不爱荣华富贵、名利权势的女子。
他们的合约谈成了,大木贵一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游戏专利版权,接下来他们两个之前花了好多时间企画的案子就要真正开始运作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他们两人更加接近。
祝英台是不同的,她完完全全不是个照脚本规矩演戏的女人;她就像个惊奇箱,每一次的接近总会有更多的喜悦出现——
可是,她却不懂自己对她的澎湃情感。
「啧啧……总经理,您谈分手的技术真差。」董寺九从他身後的布廉出现,带著几许贼贼的笑意。
「你来了?」马文才倒不介意让属下看到自己的糗样,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叫你查的事情,你做得如何了?」
「事情出乎我意料之外……」董寺九的脸上挂著一抹神秘的微笑,「这位祝英台小姐的来历,真是标准的阿信故事的翻版。」
「怎么说?」他扬起眉。没错,他请人调查她,面对他的合作夥伴,马文才可是一点也不马虎。
「她原本是个毫不起眼的胖子,一直到家里经营的小公司发生了财务危机,她父母相中了粱氏财团的独子梁山伯,在家里的压力之下,她减肥之後打败所有美女飞上枝头当凤凰。」董寺九缓缓地从公事包里面拿出了一叠相关的资料递给马文才。「她父母牺牲女儿的幸福换来了梁家的大笔资金,此後,祝氏公司在祝英台的经营下业务蒸蒸日上,跟祝英台合作过的人都称赞她是个能吃苦耐劳又亲切的美丽夥伴。」
吃苦耐劳又亲切的美丽夥伴?
马文才笑了出来。的确,前面的吃苦耐劳他可是体验过了,她可以为了拿到合约,潜入饭店还差点溺毙,不过亲切可就完全印证不上。
「英台!你还在蘑菇些什么?」
就在他们两人还在讨论之际,突然间他们听到隔壁包厢传来了一声斥责。
马文才将厚重的布帘拉开一角,只见来人正是他好久不见,妹妹最爱的——梁山伯!
「对、对不起……」尾随梁山伯匆匆而来的,正是道歉不断的祝英台。
她连忙收拾著自己零散的文件,刚才一边走一边看,因为还在思考著其中的细节,险些跟不上粱山伯的脚步。
「你就非得挑这时间看你那间小公司的文件吗?看起来很寒酸耶!」梁山伯冷言讽刺地说道:「公司那么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文件要看?还是你动作太慢,所以非得加班不可?」
她咬了咬牙,面对梁山伯的讽刺她只能吞下,不看人面看钱面,她对无能的自己感到悲哀,但却又只能化成无声的忍耐。
两人坐在马文才隔壁的厢房,年轻的男侍者熟悉地替他们倒上柠檬水,笑嘻嘻地问道:「梁总今天跟以往一样的菜色吗?」
梁山伯坐得四平八稳,缓缓地系上餐巾,斜睨了侍者一眼,笑道:「聪明。」
祝英台悲哀地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她的男朋友?他宁可给侍者这么温柔和善的微笑,为何就不曾给过她—点好脸色看?既然如此,当初他为什么要她做他的女友呢?
侍者熟练地将海鲜炖鱼汤端上,这道海鲜炖鱼汤是以番茄和海鲜为底,红滥滥的汤汁里面滑动著明虾、贝类,滑嫩的鱼肉在其中翻动。
咕噜。
咕噜噜。
祝英台的肚子早就已经大唱空城计了,她心里的难受慢慢地被生理需求所取代,她幻想著将它们拆吃人腹的美妙滋味。
事不宜迟,马上拿起了调羹就准备开动——
「少吃一点!」
就在祝英台正想要大快朵颐一番,梁山伯的声音又冷冷地浇熄了她吃饭的欲望。
「你最近好像变胖了一点。」梁山伯的声调虽然平淡,却透著几许不满。「我不是说过我讨厌肥胖的女人吗?怎么?我让你到台东散心一个礼拜,就狂吃猛吃?不见你长了什么智慧,长了几寸肥肉倒是真的!」
在一旁的马文才听来愕然极了,这真的是情侣间的对话?
他交过这么多女友,虽然从来不曾将她们当成那么一回事,可他也懂得要疼惜女人,呵护她们:然而,梁山伯的态度仿佛完全不把祝英台当成女友,这些对话听起来就像是……主子对仆人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