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烈不解,但是她的泪水却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忍不住低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要哭了,我受不了看见妳哭。」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柔道。
「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她哽咽着,被他温暖麝香味包裹笼罩着,除了感到浓浓的安全感外,却也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悸疼。
他的味道、他的力量、他的温暖都令她上瘾了,假若有一天,这样的幸福元素统统离开她,消失在她生命里,她该怎么办?
关烈不禁失笑,却又感到莫名的怜惜与不舍。「但是妳把我的衬衫弄湿了,我还是会知道妳在流眼泪。」
如果他对她无情,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温柔、教人心折的话来?
她闭紧双眼,泪水更加溃堤地奔流。
「好了,别再哭了。」他被她哭得一颗心乱糟糟的,大手慌乱笨拙地拍着她的肩头,「再哭妳就得帮我洗衬衫。」
小丰忍不住破滞为笑,吸吸鼻子道:「好。」
「嗯?」他情不自禁也露出微笑,故意问道:「哪种好?是不哭了,还是答应帮我洗衬衫?」
「两样都是。」她羞涩地退离他的怀抱,红着脸尴尬地望着他洁净雪白的凯文克莱丝质衬衫,上头沾染了一大片她的涕泪。「呃,我看你还是换一件好了,我把这件脏掉的拿回家洗,因为上头都是我的……鼻涕。」
他眼底盛满笑意,「我不介意,只要不是口红印就好。」
她听得忍不住有些醋意,试探地问:「常常有人在你衬衫上留口红印啊?你挺有艳福的嘛。」
可恶,别的女人可以,为何偏偏她就不行?
小丰受刺激地想,干脆下次偷偷在他每件衣服上都印上口红好了,以表主权宣誓。
不知怎地,关烈觉得她小脸醋意荡漾的样子可爱极了。
「如果是的话,妳会怎么样呢?」他促狭地问道。
她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那我也要!」
他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不。」
又来了!
她小脸满是受伤,「为什么?」
「因为妳是小妹妹。」他说着还加重强调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残害国家幼苗。」
「什么国家幼苗?我今年都二十了。」她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他微微一惊,「才二十?我足足大了妳七岁。」
「年龄不是距离。」
「的确不是,但是年龄产生的思想差距会造成代沟。」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我和妳一比,简直是个老头子了。」
「是哟。」她没好气的说:「嫌我年轻没经验就说一声,好嘛,那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要走,关烈却被她临走前抛下的那句话搞得心惊肉跳,一把拎住她,「等等,妳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也会紧张了吗?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她拉开他的手,二话不说忿忿地跑掉了。
留下关烈在原地呆立良久,他越思索那话的含意越感到不对劲,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傻瓜,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要随便找个男人上床累积经验,以为这样就会令他改变心意了吧?
「该死!」他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追上去。「陆小丰!妳给我仔细听好,我绝对不准妳去找别的男人学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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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丰匆匆搭电梯到饭店大厅,快步冲进一间爵士酒吧,坐进晕黄灯光底下的高脚椅上时,劈头就对酒保道:「给我一杯最烈的长岛冰茶。」
「一杯长岛冰茶,马上来。」酒保微笑点头,迅速动作起来。
她喝了一大口冰水,气呼呼地道:「什么跟什么嘛,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夜店,我要去PUB,我要去找男人……不对,我要去找一夜情。」
而且她一定要找个外国男人,免得和台湾男人做完后,一不小心还会在台北市碰到,那多尴尬啊!
酒保将长岛冰茶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抓过来就灌了一口,入口滑顺浓郁却落喉火辣燃烧起来,她的泪水瞬间被呛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这么辣!」她重重咳嗽了起来,呛咳结巴道。
酒保失笑,「请当心,妳应该很少喝酒吧。」
「从今天开始,我会多多练习。」她赌气发誓,又喝了一大口。
咦,越喝越顺口,滋味还挺不错的嘛!她晕晕然地想着。
「最好还是不要吧。」他好意地劝道。
她忽然泪眼汪汪地道:「你愿意跟我上床吗?」
酒保手上的调酒器险险滑掉,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另一道声音已先响起。
「她的提议纯属醉话。」一脸凶狠的关烈插进身来,一手抓住小丰的衣领,一边威胁酒保,「我劝你最好连想都别想……不,是马上、立刻将它忘掉!」
酒保吓得连忙举起双手以表无辜。「不不不,我不……」
几乎气炸的关烈低下头,却看见那个小酒鬼还紧捧着酒杯猛灌,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出现。
「妳跟我走!」他气到眼冒金星,一把将她横腰抱了起来。
小丰从来没喝过酒,也不知自己是典型的「一杯倒」,她抬起迷蒙的醉眼眨呀眨的,感觉到离她好近的英俊脸庞好熟悉。
「咦?基努利瓦伊,你也来啦,几时到台北的?『骇客任务三』不是演完了吗?不用再那么辛苦来宣传了啦!」
酒保听得差点笑出来,却在瞥见关烈恶狠狠的神情时急忙咽了回去。
「我不是基努利瓦伊。」关烈咬牙切齿道,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个丫头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居然认不出他,还主动邀请陌生男人上床。
光想到这点就令他妒火中烧,怒气澎湃。
「我还要喝茶……那个茶很好喝。」她死命抱着那杯剩下一半的长岛冰茶,喃声道。
「不要再喝了。」他脸上表情气恼,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拿开她手上的杯子,「我带妳回去。」
他不费力气地抱着小脸醉得红通通的小丰回房。
关烈轻轻将她放在长沙发上,他的脸和她的脸贴靠得好近,可以嗅闻到她呼出的淡淡酒香气息。
他叹了一口气,就要起身,却猛然被她一把拉住了领带,「呜呜,不要走。」
「嘿!」他脖子一紧,连忙将领带自她小手中抽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小丫头,妳想把我勒死吗?」
「再给我一杯!」她醉醺醺地眨眼望着他。
「我不是酒保。」他额际出现三条黑线。
小丰揉了揉眼睛,努力地看了老半天,随即恍然的点头,「啊,对不起,把你错认是酒保……」
他松了口气,「幸亏妳还没有醉到眼花。」
「对啊,基努利瓦伊。」她腼觍地笑着,「我怎么会把你看错是酒保呢?那个人哪有你的一百万分帅啊!」
他青筋突冒,咬牙低沉叫道:「小丰──」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身分。」她叹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可是我可不以……嗝,再讲一句话……」
「妳说吧。」他帮她将过紧的扣子解开一颗,情知别抱太大的期望会听到什么认真的话。
「虽然你比酒保帅上一百万倍,可是我的心上人关烈又比你帅上一百万倍耶!」她含羞带怯地笑个不停,「呵呵呵,不要告诉他哟,我会不好意思的,而且他会骂我笨蛋、三八!」
关烈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人也呆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感瞬间涌上心头,迅速充斥他的四肢百骸。
「我怎么会骂妳笨蛋、三八呢?」他放轻声音,大掌温柔地抚着她的细致微烫的脸颊。
酒意在她颊畔绽放朵朵红霞,将她的小脸熏染得好不可爱,但他希望她下次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虽说她醉倒的模样真的很有趣。
他觉得自己异常矛盾,不愿意和她牵扯到男女感情,却又时时被她的举动和情绪牵动着。
「我一定是太闲了。」他最后下结论,咕哝道:「还是开设第三间道馆吧,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烦恼了。」
「基努利瓦伊,你在皱眉头吗?」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仰望着他,傻笑着频频对他吹气。
他捂住额头,强忍住叹气。「我不是基努利瓦伊,我是关烈。」
「关……」她醉意醺醺的眸子倏地大睁。「关烈?!你是关烈?哇──关烈……」
他被她瞬间扑进怀里大哭特哭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脏狂悸着紧紧拥着她,连忙安抚,「怎么了?我在这里啊。」
「呜呜,你都不要我……」她又开始在他身上涂鼻涕眼泪。
他又想笑又心疼又着恼,又被她柔嫩窈窕的玉体搓揉得浑身冒火,几乎难以自制。
老天!这样太危险了。
关烈开始试图脱身,将她「扒」离自己身上。
她小脸红通通地发烫着,看见他又将她推开来,忍不住趴在长沙发上放声大哭起来。
「哇……我就知道我很讨人厌,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喜欢我,我就知道就算我自己送上门来,你还是会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就知道……」她哭得肝肠寸断,所有清醒时不敢诉诸口的担忧恐惧心痛全部宣泄而出。
他胸口难以抑止的细细揪疼了起来,轻颤着手温柔地抚过她泪湿的脸颊。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惊觉到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紧紧地系在他的心上,牵引着他每一次心跳,每一个笑容和悸动。
凝视着她泪意朦胧,不胜哀苦的脸庞,他再也无法按捺汹涌的情感波涛,双手轻轻地扶起她。
小丰透过醉意和泪意望着他,他的脸庞温柔深情得不似真的。
这一定是个梦境,一个好美妙好美妙的梦境……
因为她感觉到他俯下头,温暖的气息深深地笼罩住她,然后是一个比蝶翼碰触还轻,却深刻震撼了她灵魂深处的缠绵亲吻,紧紧攫住了她的唇、她的心神,她所有的狂野悸动着的感官……
她呻吟一声,痴痴地望入他深邃神秘的眼眸里。
关烈呼吸急促地微微放开她,惹来了她本能的抗议,他修长的食指轻压在她湿润嫣红的唇瓣上,「嘘,我只是想要向妳确定,我并不是基努利瓦伊,而且接下来我不会再停止了。」
「我知道你是谁。」她喘息着,被陌生的情欲狂潮和渴望驱使着全身轻颤,「虽然这是个梦,但是……我也不要你停!」
话说完,她主动凑上前吻住他,仗着酒意大胆地抓过他的手放在她火热到疼痛的酥胸前。
狂喜与激情令他头晕眼花,却没有让他的动作变迟缓。关烈低吼一声紧紧吻住她的唇瓣,高大的身子再也无法抑制狂滔般的欲望之火,他的自制力崩溃了。
他要她!
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热吻依旧紧缠绕着彼此唇瓣与呼吸,将焰火越烧越狂炽。
下一瞬间,他们同时倒向柔软丝滑的大床,他俯身在她上方,手指轻轻拨开她衬衫甘的钮扣,她激情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好顺利摆脱掉碍事的衣物,同时在他的掌心熨贴上她柔嫩肌肤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温暖的掌心停留在她滑如凝脂的肌肤上,低喘了一口气,「老天,妳真的不阻止我吗?」
她发出一声愉悦的娇喘,半闭着星眸紧咬下唇,嘶声道:「不要……噢!拜托,不要停……」
如果不是在欢愉到几近失控的边缘,关烈可能会被她逗笑,但是他没有笑,额际的热汗渐渐沁出,他终于甩开一切理智与最后一丝顾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俩身上的衣服尽皆褪去了,赤裸光滑发热的身体交缠着,激起的阵阵热焰令两人同时呻吟出声。
一阵撕裂般的刺痛过后,然后是火热、冲撞、刺入、呻吟、坚硬,再度猛然深入、退出……
又痛又愉悦到震颤的快感几乎令小丰昏厥过去。
「我……我没想到跆拳道还能够练到你『那里』……」她已经快虚脱了,好累、好累,可是又矛盾地想要更多。
如果每个跆拳道高手都像他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以后所有的女人都会竞相抢着要嫁给练跆拳道的吧?
「天,现在别说笑话惹我笑!」他低喘着忍住笑,继续专注挑逗撩拨着她的情欲,额上热汗如雨,高大结实的躯干覆盖在她身上,这次打算尽全力让自己至最极点的高潮了。
第八章
当小丰自关烈温暖宽大的怀里醒过来时,已经是隔天早晨了。
她心满意足地蜷缩在他怀里,可是只这么微微动了下身体,下一秒钟她已经大大地呻吟了起来。
要命了,她全身腰酸背痛到快散掉了,一股深沉的欢愉与疲倦同时分布在她身体每一束肌肉和神经纤维,双腿间更是又酸疼又满足……
而且还有种黏答答又干掉的感觉。
是什么?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正想低头检查,结果却是头痛到快裂开来。
「妈呀,我昨天做了什么?」她低咒一声,小心翼翼地捂着额头,「去超商抢酒喝不成,还被痛打一顿吗?」
忽然间,一条铁臂稳稳地圈紧她的腰肢,将她紧拉回他怀里,跟着关烈低沉沙哑满足的笑语在她耳畔响起。
「别告诉我妳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在她耳朵旁吹着气,激起她阵阵战栗。
小丰猛地深吸一口气,眼儿圆睁,「昨天我们……『那个』了?」
「很高兴妳记得。」他懒洋洋地轻吻了下她敏感的耳窝。
她急忙转过身,在瞥见他强壮赤裸的胸膛之际,情不自禁烧红了双耳。「呃……嗨。」
关烈眼底蓄满笑意和温柔,「清醒了吗?后悔了吗?」
「你在开玩笑。」她忍不住抢先道:「谁后悔啊?我是一定会负责的,不如我们今天就去公证吧。」
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傻丫头,妳以为这里是拉斯韦加斯有快速礼堂吗?如果我们要结婚,我一定要它非常、非常盛大隆重。」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结婚。」他轻点她的小鼻头,皱眉道:「我们刚刚谈到结婚。」
「可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她这话一出,惹来他一记野蛮惩罚的狂吻。
小丰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被放开来,眼神陶醉痴迷又傻气地望着他,「结、结婚?你是说真的?」
「我们昨天都做了,妳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他气恼地瞪着她。
他可没有那么随便,更别说以往从未有被激情冲昏头的经验,这次他会允许自己失控,也已经有了彻底的省悟──
他要她,并且死也不肯让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那么就结婚吧!唯有结婚才可以合法地霸占着她,品尝着她,汲取着她所有的温柔甜美……为此,他愿意冒险闪电结婚。
关烈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怎地,「结婚」这个念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惊恐可怕,反而令他有种傻笑的愉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