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瑛露出一个哀怨的神情,“要我如何怀孕生子于?”
春儿不解的望着凤瑛。
凤瑛接着道:“我和他至今仍无夫妻之实。”
春儿诧异的看着凤瑛,“小组,你和姑爷他……这怎么会呢?那天他不是在你房间持了一夜。”
凤瑛掉下了泪来,“他根本连碰也不愿碰我。”
她心里的那份痛楚袭上心头,她几乎泣不成声的靠在春儿的身上痛哭。
“小组你别伤心,既然姑爷欺人不甚,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去,让他来为你主持公道。”
“不行。”风瑛立刻否绝掉她的提议。
“为什么不呢?姑爷那么过分。”
“难道还要将脸丢回苏州去吗?让人耻笑我赵凤瑛是个丈夫碰也不愿碰的弃妇吗?”
在这里她的尊严已经受够耻辱了,她不想在自己的故乡里再被践踏一次。
自从怀孕后,倩汝觉得自己很容易感到疲倦,才出来一会工夫而已,又感到有点困了。
“媚姐,我有点累,我要先回房休息了。”
她在回房的途中遇见了逸枫。
逸枫问道:“去哪了?我刚一直找不到你的人。”
“去找媚姐她们。”
逸枫搂住她的背,陪着她一起走,“有没有不听话偷偷的和她们一起跳舞?”
倩汝哼了一声,“还说呢,你让府里的人全盯住我,别说跳舞了,连路走得快一点就有人在背后喊着二少夫人慢慢走啊,小心啊。”
逸枫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很好。”
“好什么好啊,人家一点自由都没有。”倩汝抱怨着。
“你就多忍耐一点,现在你可不是只有一个人而已,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小孩,小心点总是比较好。逸枫摸摸她尚未隆起的肚子。”
倩汝吃起孩子的醋来,推开逸枫的手吃味的说:
“孩子都还没出生,你的心里就只有他,那以后他出生了,你不就连理都不理我。”
逸枫笑着她,“有哪个快当娘的人像你的,还会吃自己孩子的醋。”
倩汝便反问他,“如果孩子出世之后,我只照顾他不理你,你会怎么办?”
逸枫逗着她回答:“就把他送掉了,儿子怎么跟自己的爹抢女人呢。”
倩汝一听,立刻追打着他,“哎呀,你好坏呀,别教坏我的孩子,他还小呢。”
他们的甜蜜,更彰显凤瑛她的悲哀,看见逸枫望着倩汝的眼神,那种从不曾对她展现的、充满深情的眼神,她的心就纠成一团,她不只嫉妒佟倩汝,同时她也恨佟倩汝的存在。
风瑛怆然的转身逃离,这一幕幕像个黑影般笼罩她的心,啃噬她心中的那处伤口。
春儿看着自己的主人承受如此大的苦痛,她也跟着难过起来,“小姐,我不会让你眼睁睁的让人践踏的,我一定为你找回公道。”
第九章
小翠照往常一样到药铺抓了安胎的药材,回到厨房来,准备煎药给倩汝喝。
她突然想起漏了一东西忘了买,“啊,忘了买倩汝交代的写字用纸。”
小翠离开不久后,春儿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外东张西望,她确定里面没人之后,偷偷摸摸的走进厨房,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来,迅速将药粉倒进药壶里头,然后便匆匆离开。
倩汝在房间里头逗着黄营玩。
小翠端了药进来,“倩汝,该喝药了。”
倩汝瞪着小翠手中的药抱怨道:“我是怀孕不是生病啊,怎么每大都要吃药!”
“这是安胎药,对你腹中的胎儿是有帮助的,趁热快喝吧。”小翠哄着她。
这一阵子早晚都喝药,倩汝都有点喝怕了,“你先搁着吧,我待会再喝。”
小翠将药搁下再三啊咛着,“那我就先搁桌上,休待会一定得喝喔,别忘了。”
倩汝应付的点头,“好,好,我待会一定喝。”
小翠走后,倩汝拿起桌上的药,想偷偷的倒掉它。她打开窗户正要往外倒时,逸枫却走了进米。
“倩汝。”
倩汝立刻缩回身子,一脸心虚的朝着逸枫促笑。
逸枫没发觉她笑中的僵硬,他看见她手中的药,“安胎药?”
他原本是没什么意义的随便一词,佟倩汝却因心虚而引起一阵心慌,她满日应遵:“是啊,是啊,我正要喝呢。”她立刻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逸枫看她喝得那么猛,“慢慢喝,别临着了。”
的确喝得过急,药味又不好闻,倩汝差点吐出来,逸枫见状赶紧走向她,轻拍她的背。
他扶着她坐着然后跟着坐在她身边。
“感觉好多了没?”
顺了气之后,“好多了,咦?你现在怎么有上来?你不是应该在布行的吗?”
“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我提早回来了,对了,情汝,我想趁你还没生产前再出城去一趟,将一些买卖先谈好,这样当你生产时我就可以在家陪你。
倩汝突然萌起逗他的念头,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盯着逸枫道:‘逸枫,,等我生产时你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喔。’
逸枫瞪圆了眼看着倩汝,一脸排斥的表情,‘你们女人生产,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进去呢?而且会有产婆照料你的。’
‘可是我第一次生孩子啊,我会害怕,如果有你在我身旁支持着我,我才会比较安心。’
面对她如此的要求,逸枫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面有难色的看着倩汝。
倩汝噗嗤的笑了出来,很少看他不如何是好的为难表情,她看着他笑道:‘逗你的啦,你不要露出一副让你上对山的表情嘛。’
逸枫松了日气,还好她只是说着好玩没当真,要不然这还真是比叫他上对山还难。
‘噢。’突然倩汝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疼痛席卷上来,起先只是轻微的疼痛感,逐渐那股疼痛的感觉愈米愈烈,倩汝抱着腹部对逸枫说:‘我的肚了好疼啊!’
逸枫起先以为她又是故意在逗他。
‘你别再逗我了,我这次不会上当了。’
倩汝额头冒着冷汗身体颤抖着,她一直抱着腹部,‘逸枫,我真的好疼啊。’
逸枫这才发觉她-真的不对劲,他赶紧抱着她,倩汝,你怎样?”
倩汝双手紧抓着逸枫的衣服,她的脸十分惨白,“我……我好疼,我的……腹部好疼,逸枫,孩……孩子……”
没多人她便昏厥过去了。
倩汝的意外流产俊逸枫大受打击,当他得知情汝的流产是因为她误喝了打服药,他更是怒不可遏,他愤然的命人招来小翠。
小翠跪在逸枫的跟前,哭着说:“少爷,我发誓那天我所煎的药是安胎药,我没抓错药,这些日子来我常帮二少夫人煎药,那些药材我非常熟悉,不会错的。”
“难道今天的药不是你煎的吗?”
“是我没错,可是少爷,我真的没有搞错,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药铺问大夫,今天是他亲自帮我抓药的。”
既然是大夫亲自抓的药,那更不可能是抓错药了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将药掉了包!想及此,逸枫胸中的那股怒火更加强烈了。
他根起脸来,“小翠,我一向待你如何?”
小翠唯唯诺诺的回答,“少爷一向待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应该明白我和倩汝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对于逸枫的指控,小翠猛摇头否认,“少爷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害倩——二少夫人呢?她一向对我很好,不是小翠有意攀上,但是我和倩汝情同姐妹,我保护她都来不及,我怎……”言及此。小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翠的确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但是在真凶还没查出来前,小翠是脱不了嫌疑的。
逸枫看着哭倒在地上的小翠对她说:“小翠目前唯一有嫌疑的人只有你,因为是你负责帮倩汝煎药的,所以我必须将你关在柴房里直到查出真凶。”
小翠抬起泪眼斑斑的脸望着逸枫,“少爷,我被关在柴房无所谓,但是你一定得找出是谁那么狠心想害二少夫人,她是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这个打击对她一定大。”
“我一定会找出那个凶手。”逸枫握紧了拳头,眼露怒火,咬牙切齿的恨恨的道。
不待小翠多说,逸枫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还想揪出那个人来,他期待那个孩子的程度不亚于倩汝,失去孩子,他的心也很痛。
倩汝每天都静静的坐在窗口边,苍白的脸上挂着哀伤的神情,她总是不言不语的望着窗外,有时候她会突然的流下泪来。
小翠让逸枫关至柴房后,换了另一个丫环来照料她。
“二少夫人,该吃饭了。”
她面对倩汝的静默不知该如何是好?“二少夫人,你多少吃一些嘛,否则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倩汝突然回头看她。
她吓了跳,“二少夫人?”
“小翠呢?”
“小翠她让少爷关进柴房去了。”她照实说。
倩汝喃喃的说:“不关小翠的事,和她无关——”然后她叹了口气,又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逸枫这几天情绪也是一直处于低劣状态,他独坐在大厅里,脸上有几分憔悴。
小双走进大厅来,“少爷。”
逸枫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问道:“有什么事吗?小双。”他的语气显得沮丧。
“我……我有一件事想跟少爷你说。”
“是什么事?”
“是关于二少夫人流产的事——”
闻言,逸枫立刻着向小双,“你说什么?”
小双决定对逸枫说出,那天她看见春儿到厨房去在倩汝的药里动了手脚的事,小双一直在心里挣几许久,她原本想不去理会的,倩汝被害而导致流产之事,正好可以消她长期来对倩汝的积怨,但是良心不断的提醒她,最重要的是,她对倩汝的怨恨已经日益减低。
“到底是谁?”逸枫激动的问。
“那天我正好经过厨房窗口,我看见春儿偷偷摸摸的山怀中拿出一包类似药粉的东西倒进药壶里,当时找苦不知道她所倒的是打胎药,所以我并不以为意,直到二少夫人发生流产的不幸事件,而小翠又被你关至柴房去,我才想通那天春儿所倒的药粉是打胎药。
得知真相后,他的胸膛急骤起伏,拳头更是握得老紧,体内的一股怒火奔腾着,然后他大步的跨出大厅。
倩汝流产的消息很快的也传到凤瑛的耳边。
她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一边刺着绣一边对春儿说:
‘还以为佟倩汝在唐府多受人喜爱,没想到竟然有人恨她恨得在她的药里掺打胎药,害她腹中的胎儿流排。’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快意。
‘小姐,只要你高兴就好。’
凤瑛对春儿的话深感疑惑,‘我高兴就好?春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见春儿眼中露出怯意,表情也很僵硬,开始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春儿,你……难道你……是你,是你做的?’
春儿默然的点头,风瑛手中的针线顿时滑落,她瞪圆了双眸,双手捂住了嘴,
春儿立刻跪到风秒的跟前,‘小姐,我看你让人如此践踏,心里实在气不过,所以——’
‘所以你便偷偷的将打胎药放进佟倩汝的药里!春儿,你怎能如此糊涂,佟倩汝她所怀的是逸枫的骨肉,逸枫一定比任何人还要在乎那个孩子,万一让他知道是你做的,我也保不了你啊。’凤瑛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春儿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来。
突然她的房门被打开来,怒火中烧的逸枫站在门口,
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凤瑛一见来人是逸枫,她立刻站了起来,春儿也由地面上站了起来,她惧怕的站在凤瑛的身后。
逸枫一脚跨进了门槛,笔直的站在她们的面前。
他看着凤瑛的脸,心中的怒火逐渐高涨,他一个箭步冲向凤瑛,伸出手来便往她的脸上甩过去。
凤瑛整个人摔在地上。
春儿尖叫一声,‘小姐。’慌忙蹲下去扶住她。
逸枫横眉怒目的蹬着凤瑛,‘你怎么如此狠心,倩汝是哪对不起你了,你觉做出如此卑劣的事出来。’
凤瑛拾起头来,眼光直视着逸枫,眼中有泪,她的脸颊也泛红了,‘不是我做的,随你爱信不信。’
逸枫屈身向前去揪着凤瑛的衣襟,‘除了你之外,你的丫环会听其他人的话吗?她偷偷的到厨房去将打胎药放进药壶里是为什么?难道是夫人你要喝的?你怀了别人的野种吗?’
这是一个多大的指控,女人名节一向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而他却如此的低毁她的清白。
‘姑爷,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她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你,是我——’
‘春儿。’凤瑛示意她别再说了,她由地上站起来。
凤瑛瞪着他,此时只想将心中的积怨发泄出来,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她必须平白的受到污辱跟指控,‘你凭什么来指控我,从我们成亲以来,你关心过我?在乎过我吗?’她讽刺的一笑,‘我们是夫妻吗,相公?’然后她露出一个仇恨的眼神来,洞房之夜你弃我而去,将我独自抛在新房里,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没错,后来你终于来了,但你却只愿拿你冷硬的背对着我,今天你——我至尊天上的丈夫再度来到我的房间,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愤懑的指控,难道你能给我的,永远是羞辱和指控吗?”
逸枫摇摇头,他的心感到一阵虚冷,“因为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你让春儿在药里下了打胎药,一个妒妇的心竟是如此的残忍,你轻易的扼杀了一个生命,只为向我报复,我怎会娶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为妻呢?”逸枫转身踩着踉跄的步伐而去,他实在难以想像她竟然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凤瑛两眼泪港港地愣在原地。一个妒妇!不过才是几日的光景,她已由一个娇羞的待嫁姑娘变成一个妒妇。
春儿在这个时候大喊:“是我做的,没人指使我,小姐根本不知情。”
逸枫没有回过身来,还是一样拿他冷硬的背对着他们。
春儿继续说着:“姑爷,这一切不关小姐的事,是我,全是我一个人自做主张,因为我不满姑爷你这么对待我家小姐,所以我才会一时气愤这么做,不是小姐指使我的。”
事到如今,逸枫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想和她撇得清清楚楚的,最好可以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她是你们赵家的丫环,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你们赵家!他竟然如此区别她跟他之间。
凤瑛僵硬的位原地,脸上虽然仍有残留的泪痕,但她再也流不出泪来。
“小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凤瑛两眼茫茫的瞪视前方,幽幽淡淡的对春儿说“你去佟倩汝的跟前向她赔罪,请求她的原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