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哭。”诏延搂着她的脖子替她抹泪,“你做到了,段王决定帮我们复国。”
段智晖对一旁的孤鹰一使眼色,总算确定了她的身份。
“我做到了吗?”雪月茫然的看着段智晖,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大有玄机?
“我们来大理是对的。”诏延肯定的说。
当日他摔下悬崖,幸被一对隐居的爷孙所救,当时身受重伤的他,幸亏是遇到了爷爷的妙手回春,因此他才没有丢掉一条小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之后他遇到了孤鹰,他将他送进宫中躲藏,并且寻找那日失散的护卫。
经过了重重的难关,总算他们又聚在一起了。
“皇上,当日我皇委我以重任,务必将公主及殿下送至大理求援,希望您能看在两国联婚的份上,发兵助殿下复国。”关正沉重的说。
段智晖看了一眼雪月,她坚定的对他点头,表示只要他肯出兵,一切好说。
“朕肯发兵的确是为了公主。”他顿了一顿,“公主,我们的协议是否仍然有效。”
雪月脸色雪白,“是的。”
“姐姐。”诏延握住她的手,抬头问道:“什么协议?”
原来,段氏也不是无故帮他的,若是没有雪月的帮忙和关大人的洞烛先机,只怕他已走投无路了。
“没事。”她温柔地抱了抱他,“你是赵家皇室惟一的希望。你会成功的,你会复国成功的。”
“等到复国成功的那一天。”他坚定的看着她,“我会来接你回去看看,你一定要等我。”
段智晖皱起了眉,“殿下,你似乎还不明白,她哪都不能去,段家皇朝就是她的依归了。”
“她会成为皇后,是吗?”
“或许。”
或许?殿下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或许!”一个小小孩童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放肆,而且还犯他的忌讳——质问他。
“算了。”雪月将诏延拉到一旁,浅笑道:“我不要紧的。”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该庆幸他侮辱的不是真正的公主。”
“姐姐……”他发过誓不哭的,可是雪月的委曲求全却令他难过。
虽然他们是姐弟,但看她和别的男人如此的亲昵,他就觉得心浮气躁!
他粗鲁地拉过雪月,“走吧,你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了。”
“等等!”她挣扎着要挣脱他,“关大人,殿下就拜托你了!”
“臣遵旨。”关正凛然的说。
“孤鹰。”段智晖冷笑,“这群伤兵残将是你的责任了。”
“我晓得。”
雪月气愤的说:“你用词遣字非要如此讥讽吗?”
“习惯使然。”他耸耸肩,压低了声音,“别在旁人面前顶撞朕,朕的……”后。
她瞪着他,努力不让他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他太骄傲、太自信、太狂妄、太傲慢,也太危险。
“别再挑战我的耐性了,嗯?”他冷冷的说,右手占有性的环住她的腰。
她惊惶失措的仰头看他,这个男人冷酷的眼神和坚毅的嘴角,有点令她感到困惑及炫目,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因为这样而心跳加速呢?
****************
看着桌上破碎的玉玲珑,段智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黯。
赵兰芷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她摔碎了这块玉玲珑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巧儿多管闲事,把碎掉的玉玲珑送来,也不会害他如此愤怒。
“这本来是一对。”
他解下腰间的另一块玉玲珑,将它摆在桌上。
“我记得。”孤鹰低声道。
当年五杰在十全老人门下学艺时,段智晖的一对玉玲珑会在月夜发出清幽动听的乐声,这对玉玲珑陪伴着他们五人的学艺时光,因此他爱若至宝。
五杰,当年的青涩少年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狡龙段智晖充满着王者的霸气和多诡的狡诈。
猎豹武扬,敏锐而果决,斯文的外表下是一颗刚硬的心。
狂狮燕十三狂妄而自负,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恶狼棠列,是难得一见的邪美男子,嗜血的本性让他的诱惑力更加完美。
而他,孤鹰一向独来独往,享受不受任何羁绊的孤清生活。
收起破碎的玉玲珑,“没有那么糟糕。”他会试着修复玉玲珑。
斜眼睨着他,段智晖眼里有一抹兴味,“你何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一块碎玉也值得你费神?”
“值得。”他的话一向少,因此只是简单地说,“平扬公主,很值得。”
“我不想揣测你话里的意思。”他眼里隐约闪着怒火,“但是,别动我的女人。”
总是隐在暗处的孤鹰,是狡龙的影子,他冷眼旁观着一切的事情,平扬公主的勇气与坚强,她的圣洁与高贵,是他如今所仅见的。
她是个令人不能不正视、不激赏的女子。
“龙,你配不上她。”
诚实的回答,精确的观察,龙或许就像豹身陷情网,但却不如豹透彻,豹勇于承认自己的软弱,也有动心动情的一天。
“不关你的事。”段智晖像被揭开了一层皮,赤裸裸地呈现了雪月对他的吸?。
“你如果不在乎这个女子,就不会每夜飞檐走壁、偷偷摸摸的去看她。”
“鹰,你跟踪我?”一挑眉,语气变得严峻。
“不算跟踪。”他是龙的影子,自然会跟随在他左右,因此不算跟踪。
“做好你的事,赵兰芷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我只逾矩这一次。”他认真的说:“龙,正视你的心,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
“我听到了。”段智晖一挥手,“你可以出发了。”
孤鹰要保护诏延殿下回北朝寻找失踪的玉玺,并联合武扬展开反击行动。
只要一找到玉玺,大理的两支伏兵便会攻进城去,展开复国的计划,并将大理的内贼一网打尽。
这是个大计划,绝对不容许出任何的错误。
孤鹰扯起一抹了解的微笑,龙听进去了,他可以察觉他心底的波动。
“我走了,你一切小心。”
他点点头,送走孤鹰清寂的影子,他坐了下来愣愣的对着烛光发呆,他要赵兰芷臣服于他,当真是出于不服输的心理吗?
他会对她动情?
笑话,后宫里比她娇媚可人的妃嫔比比皆是,每个对他都是曲意承欢、加倍的奉承,从来没人像她那样,胆敢冲撞他,没人像她那么不识相!
是的,赵兰芷算什么?她只不过是他众多后宫佳丽的其中一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
“来人呀,摆驾莲华宫!”
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往莲华宫而去,得到消息的梅妃早就在宫门口跪地迎接。
“皇上。”
“都起来。”他不停步,直接从梅妃身边走过。
“皇上。”梅妃温婉的跟在他身边,“尚膳监说您还没用膳,要不要臣妾吩咐在莲华宫里摆膳?”
“不用了,朕没胃口。”
看着清丽秀雅的梅妃,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娇媚和善于装扮,而让他宠爱她达三年之久。
她典雅的装扮、动人的面容、娇媚的神情和柔和的态度,正是女子所应具备的,也是用来取悦男人的。
女人就应该顺从、妖媚,不应该太过强势,甚至不应该有自己的意见!
就算她是公主也不应该表现得比男人强悍,他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更不喜欢她得寸进尺的态度。
可恶,他居然抚着梅妃光滑的肌肤,却满脑子想着那个他不屑一顾的公主。
他解开梅妃胸前的肚兜,她洁白而挺立的双峰傲然的在他面前绽放。
赵兰芷那苍白美丽的脸陡然出现在他脑海。
他甩甩头,用力而粗暴地吻着梅妃,鼻子里嗅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馨香。
“皇上……”梅妃发出一连串的娇喘,直觉得感到今夜的圣上有些许的不同。
段智晖一把搂住她,把她按倒在床上。
梅妃毫无准备,惊呼了一声,“皇……上……”
他用嘴唇堵住她的嘴,一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快速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一会儿,梅妃罗衫尽褪,玉体横陈的卧在床上,双颊驼红而媚眼如丝。
她伸出手来抱着他,轻轻的在他胸膛上磨蹭着,千娇百媚的身躯呻吟、扭动着。
所有的语言化成一阵阵娇喘和行动,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坚挺的男性正顶在她腿上。
皇上至今尚未立后,虽然北朝的平扬公主是笃定的后位人选,但只要她抢先生下皇储,地位自然巩固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对于皇上的临幸,她是加倍的卖力奉承,只要他能允许她留下龙种,那么——她赢定了。
第五章
御花园里,夕阳斜斜的照着,秋风吹起一片萧瑟,落叶漫空的飞舞。
雪月仿佛能听到落英和黄叶飘然洒落之声,秋主肃杀那战场上的杀气教深秋衬托得更加明显了。
午夜梦回时,她常常从睡梦中惊醒,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依然纠缠着她的每一个夜晚。
她走在御花园的曲径上,看着树木摇动而百花凋零,只有菊花傲然的绽放,在秋风中摇摆。
阳光懒洋洋的从树梢的叶片间,稀稀落落的洒下来,微风轻轻的抚过她细致的肌肤。
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她惊慌的抬起眼眸,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你听见了吗?”她问随侍的巧儿。
巧儿疑惑的说:“听见了什么?”
“没……没什么。”
是错觉吗?自从来到大理,她总觉得有人在窥视着她,但她却又抓不住那实际的影子,只是蒙蒙胧胧的这么觉得。
或许是多心了。
“公主,起风了,咱们回去吧。”陪着这个公主简直气闷到了极点。
她的话不多,跟外界也不接触,连皇上都不过来探视,她实在不明白为何镇南王要她严密的监视她,难道这个公主会有什么本事复国吗?
她亲眼看过皇上怎么对待她的,大理是不会出兵北上的,王爷们实在多虑了。
“我想再走一会。”雪月看出她的不耐烦,便道:“你先回去好了,没关系。”
倍感无聊的巧儿正有此意,她想这个公主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她偷个懒应该不碍事吧!
“那么,奴婢先告退了。”
雪月点点头,她渴望独处,只是巧儿总是跟前跟后的,让她离开一会乘机理清一下她纷乱的思绪也好。
她随性的在御花园里漫步,秋意的萧索使整个御花园笼罩着神秘而宁静的气氛。
才转过一个假山,耳朵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一条清澈的溪流由假山后引了过来,弯弯曲曲的在柳荫底下流动着。
坐在垂柳之下,深秋的天气带着些许凉意,水面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秋雾,她坐在岸边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打散,任它迎风翻飞。
靠着树干,她看着清澈幽绿的溪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着流水愣愣的发起呆来,脑里不断的掠过许多片段的记忆。
他们的针锋相对、他发怒的模样、嘲讽的模样,还有他搂着她的感觉……他吻她那种飘飘然的虚无……她轻轻抚着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觉到他停留时的颤栗。
段智晖……这个名字温柔的在她心里缓缓荡着。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呢?为什么她会不断的想到他?为什么总会有一股酸酸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她略微困顿的闭上眼,纠缠的恶梦总是让她难以成眠,不知不觉的,她居然沉沉睡去。
段智晖从树后走出来,有点懊恼的盯着她的睡脸,这一个月来他狠下心对她不闻不问,但事实证明虽然她安静的待在沁心阁,却还是能轻易的牵动他的情绪。
他身不由己的窥视她,看她每夜从梦中惊醒,然后低泣到天明,他这才明白,她有多么的脆弱,不管她表现的多么坚强,她还是一名弱女子。
她独自坐在一棵垂柳之下,雪白的裸足半浸在清澈的小溪里,微风柔和的吹抚着她的青丝飞舞,这是个美丽的画面,可是她的秀眉微蹙,却显得心事重重。
段智晖见她双目紧闭,眉头深锁,长长的睫毛上微沾着泪水。她为了什么这么不快乐?
他心里一这么想,又是怜惜、又是心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轻轻触着她温嫩的脸。
是为了复国的事吗?是因为担心诏延殿下吗?还是……因为他?
她不应该担心的,事情策划得非常的顺利。
他突然想到,她很少笑,除了那次见到诏延殿下生还,她从来不笑。
她为什么不笑?
雪月在梦中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感到寒冷。
“你穿得太单薄了。”他喃喃的说,握着她冰凉的手,这才发现这一个月来他对她的刻意漠视,处罚的其实是他自己。
而她很可能丝毫不觉得,可恶极了!
她就只穿着一袭湖水绿的单衫,淡然得像朵绿菊,盈盈然又飘飘然,当真是人淡如菊。
赵兰芷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自成一帜的风格。
他久居宫中,看多了宫闱倾轧、勾心斗角,妃嫔间的哗众取宠,兰芷的反叛和不屈,有如一股自然的清流。
不管他怎么看待这件事,他都不能否认她对他的影响力。
****************
雪月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淡绿色的轻罗纱帐子,身上盖的是一件轻软的丝被。
她有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桌上的一只红烛已经烧到尽头,兀自一明一灭的闪着火花。
月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带来一点微亮。
她记得自己似乎在树下睡着了,这里又是哪里?
她下意识的想坐起来,却惊骇的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胸膛里。
雪月一古脑的想爬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抱住,“别走!”
是段智晖!
“放开我。”她扳着他的手,整个人紧密的贴在他身上,连移动一寸都有莫大的困难。
“你在命令朕?”
她又忘了他的权威是不容被挑衅的,她连忙改口,“我在请求你。”
“朕喜欢。”他吻着她的秀发,“朕想一亲芳泽,公主是否能垂怜于朕?”
“你……”她使劲的推开他的胸膛,“先放开我!”
他笑着放开她,“你,是第一个急着拒绝朕的女人。”
她跪坐在床上,低垂着眼眸,无意识的顺了顺头发,将乌黑的秀发塞在耳后,这个动作更加添了些许的妩媚,使得她更是楚楚动人。
她非常的紧张,段智晖在跟她求欢,如果她拒绝了他,无疑是断了复国之路。
她颤抖着解开自己的衣扣,无声的眼泪翩然坠落。
他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吮去她的泪光,“别怕,朕会温柔的待你,不会伤害你。”他亲昵的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吻出激情的痕迹。
她很害怕,浑身轻微的发着颤,他从来不强迫女人,可是她却打破他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