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滑溜地窜过他身旁,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甚至好心地建议。「喂,你别老板著脸嘛,好难看,可惜了你那张还不错的脸皮。」
「姑娘请自重。」他不懂为何她不怕他,她是太天真抑或是太笨了?」
「你很安全,我对你无半点非分之想。」她澄清自己不是色女。
男子微抿著唇不搭腔。
「难不成……你也喜欢我?」她顿时跳了起来怪叫道。她向来对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但该不会连他都对自己有意思吧!
「见鬼了!」男子顿时有著无力感,这小鬼的脑子都装了什么东西!他见鬼了才会喜欢上一个乳臭未乾的娃儿,他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你承认了?呀,不好!天下女人何其多,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麻烦你换个对象,谢谢,我会感激不尽。」水灵灵一脸惶恐,努力地游说他。
「你……闭嘴!」男子翻著白眼,冷冽的目光扫过屋檐,黑眸—敛。
水灵灵小心地睨著他,安分了一下後,又启口道:「我说这位仁兄……」
男子——傲人玦迅速地往前跨步,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竖起耳朵静听。
水灵灵的身子因他突然的靠近而莫名燥热了起来,她头一回和男人这般亲切,这才知道男女亲近时的感受,但……对象怎么会是他!她明明讨厌他呀!
别扭的她,本能地挣扎,企图逃离他的箝制。
「安静。」他低声交代著,心中已有底,这次少说有二十多人。
看著他拿起剑柄,她顿时察觉不对劲,於是耳朵竖高,果然听到轻微的声响。
此刻,窗棂上被人戳破一个洞,迷香的味道传入屋内,傲人玦脚一踢,窗户猛然破开,砸中放迷香之人,那人当场昏倒。
其余的人见状立刻蜂拥而入,房内顷刻间挤满了人。
「是谁派你们来的?」傲人玦冷冷地瞥著他们。
「你去地狱问阎王吧!」为首的绿衣人冷笑道。接著手一挥,其他的绿衣人便一同朝傲人玦攻去。
「找死!」问不到消息,傲人玦也懒得废话,手上的银剑出鞘,冷光一闪,杀气立现。
水灵灵看著室内的一片混乱。怎么又是穿绿衣的人,他们该不会和下午那些人是同一夥的吧!他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怎么老被人追杀呢?
几个绿衣人瞧见屋内的水灵灵,互瞥一眼後,转而攻向她。
「喂,干么打我!我不认识他呀!」水灵灵在—旁喊叫欲撇清界线,但没人理会地,冰冷的刀锋仍无情地刺向她,让她闪躲得很狼狈。
傲人玦分神睨她—眼提醒著。「你不是有武功?」
「噢!对呀!我有武功嘛!」水灵灵偏过头,突地打住脚。她没必要跑嘛,虽然只是二流的功夫,但仍算是身怀功夫。她眼睛一转,威吓道:「好呀,打我!看我不加倍打回来才怪!」
手脚一踢,碰巧击中一个人的右眼,她心一喜,更是努力挥动著拳脚。但对只有二流底子,九流经验的她来说,仍是险象环生。
半晌,水灵灵吓白了脸,挥著手道:「不玩了,人家不打了啦……」她跳来跳去,除开二流的功夫,只剩轻功运用自如。
水灵灵看到一个空档,跳到他的身後,「喂,你的烂帐自己收拾,我不玩了。」再玩下去,她的小命就玩完了,这怎么成。
「我老早就叫你走,是你自己不听。」他一掌击毙一名敌人,冷言冷语地嘲讽。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顾人怨,仇人那么多。」她边躲边叫,最後拉住他的衣服不放。他可不能丢下她呀!否则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放手,笨蛋!」傲人玦火大地扯下她的手,因为她的关系,使他不能使出全力。
水灵灵被刀锋—扫,连忙吓得攀住他的颈部。「救命呀——」
傲人玦被她的力道弄得呼吸一室,连忙往後仰,他可不想被她谋杀了。
由於两人非常的亲近,使他知道她是真的很害怕,她八成没看过这种场面,怕是吓到了,这里范围太小,使得他的功夫难以施展,再加上怀中的小鬼又吵又叫,每每令他分了神。
傲人玦大叹一口气,为顾全两人的安危,他决定先闪人再说。他紧搂住她,使个虚招,足下一蹬快速飞掠出去。
「呀——救命呀!」水灵灵看著周身的刀光剑影,又是一阵惨叫。好可怕哟!虽然自己打不过他们,但在他怀中似乎更不安全,刀剑全往她身上刺来,她该不会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条胳臂吧!
傲人玦被她这—声尖叫给震得耳鸣,一时闪神,右手臂立即被划上—刀。「你给我闭嘴,不然我就把你丢下!」他再也受不了地朝怀中的她大吼,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她的尖叫声给害死。
「呜,好凶……」水灵灵哀怨地瞅著他。他好狠心,竟不准她叫,是真的很可怕嘛,但为了不让他丢下地,她连忙听话地捂住嘴。
在她闭嘴後,傲人玦才无顾忌的对付敌人。
右手臂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股刺痛,他快速地点了穴,出手更加凌厉,毫不留情。几个起落後,暂时甩开敌人,他提气直奔至一座贴著红纸的宅院前,他快速撕下红纸,然後飞奔入内。
这是一间准备招租的空房子。
一会儿,屋外传来嘈杂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在屋外停留了片刻,在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後才离去。
傲人玦松了一口气,也松开对她的箝制。
他撕下衣袖,看到手臂上的伤痕後,迅速地燃起火堆。
危机解除,水灵灵疲累地坐在地上,呆愕片刻才注意到他,「你在做什么?」
他抿紧嘴,没回话,拿起小刀在火堆上烤了一下後,便硬生生地往右手臂划下。
「呀——」他竟然要自残耶!他疯了吗?
「闭嘴!」他低咒。
「对不起……」她低下头怯怯地看著他右手臂上的血痕。
「不敢看就走开,少烦我。」他狠狠瞪她一眼,纵有再多的耐性也全被她磨光了。
「但是你在自残耶……」
「伤口有毒,必须清理。」伤口不长但却深了些,若不是他发觉不对劲立即点了穴,他恐怕早已毒发身亡。
「噢。」她瞥著他,瞧见他又拿起刀子,顿时头皮发麻,差点又要尖叫了,但在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时,及时捂住口。
傲人玦冷汗直流、脸色泛白,费了些工夫才清理好伤口。
「你还好吧!」水灵灵见他没喊半声痛,心中佩服得很,要是她早痛得哭天喊地,哪还能自己上药。
他抿紧嘴,从衣上撕下一块布,欲包扎伤口却由於伤在右臂上,让他的动作有些困难。
「我帮你。」水灵灵见状自告奋勇地开口,好歹他也算救了她一命,她帮点忙是应该的。
他虚弱地瞥著她,迟疑了一下,才让她接手。
水灵灵小心地替他包扎,处理妥当後,她愉快又忘情地拍了他一下。「好了!」
傲人玦顿时惨叫地弯下腰,伤口疼得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灵灵吐著舌,想扶起他,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制止。
「别碰我!」她真是衰神!没被她给害死,算他命大。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绞著双手,无辜地望著他冷峻的面孔。
「我们—定犯冲,跟你在—起都没好事。」他压抑地深吸口气。
「哪有!」她连忙抗议。
「你还是离我远—点。」他还不想被她玩死,因为那太丢脸了。
她蹲在地上轻咬著唇,他误会她了,以前她或许曾经故意整他,但这回真的不是。她才不会坏心地去整一个受伤的人。
男子闭起眼休息,良久没听到她聒噪的声音,他疑惑地张开眼,见她蜷缩成一团窝在另一处,那副脆弱的模样竟让他觉得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
他不大懂姑娘家的心思,但他先前的话似乎重了些,思索了一下,他开口问道:「你在哭吗?」
久久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反问:「你说呢?」
算了,不用跟一个小娃儿计较!傲人玦揉著太阳穴努力说服自己。
「好吧!我不该那么大声。」他不大甘愿地开口。
「喔。」她有气无力地轻哼。
又过了一会儿,傲人玦已经失去耐性。「抬起头说话。」
停顿了一下,她依旧闷闷地道:「说,请。」
他瞪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开口:「请!」
水灵灵猛然抬头,朝他扮个鬼脸,非常满意见到他惊讶又错愕的表情。「我困了,你别吵我睡觉。」她打了个很大的呵欠。整到他了吧!刚才她的确很难过,但见他开口道歉,她受伤的心就好过多了。
原本还以为她躲在一旁偷偷的哭泣,所以他才想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她根本不以为意。傲人玦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立即翻身睡觉不再理会她。
水灵灵看著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而窃笑不已。
他冷归冷,其实并不坏心,至少他还救了她,而且多少有些关心她。
水灵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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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水灵灵—双漂亮的美眸,好奇地巴望著眼前睡得不甚安稳的男子。她头一回近距离地细看他的面容。
他有一张十分出色俊挺的面孔,浓浓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双唇带些刚毅,而那双眼睛更是深邃迷人……
这时她才觉得他比她印象中好看许多,或许睡著的他不像平日那般冷峻无情吧!但真正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每当她看著他的脸时,总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
才想伸手碰碰他,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她连忙起身往外走。
这么一大清早,有谁会来这里呢?
小心地开了门,看到一名妇人站在门外。妇人向水灵灵表明身分、来意,随後两人交谈了几句话,水灵灵便给了妇人一些银子。
妇人捧著白花花银子,含笑地点头离去。
「怎么了?」原本沉睡的傲人玦,被她们的谈话惊醒。
水灵灵关好门。「是屋主看到她贴在屋外的红纸不见了,所以来看看状况,我告诉她我们要暂时留下。房租我已经付了,你别担心。」
傲人玦沉吟道:「你可以不用管我。」
「你受伤了,我不可以把你丢在这里。」
「你若想保命就离我远一些。」他淡然地道。
「太晚了,过了昨夜,就算我想撇清关系,那批坏人也一定误会我和你是同夥。」
他皱起了眉,轻哼道:「谁叫你当初不听我的话。」
「来不及了。」她翻著白眼,他以为她喜欢找麻烦呀!
「客栈是回不去了,我等会儿去买些吃的,顺便带几件衣服回来。」她转移话题说道。
傲人玦深深瞥她一眼,从怀中掏出钱袋丢给她。「拿去。」
她满意地用手掂掂重量,然後才愉快地出门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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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在市街旁用早膳的瞿武吃到一半,突然跳了起来。
身旁的侍卫循著瞿武的视线望去,赫然瞧见昨日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正笑吟吟地站在对街。
「小贼,别跑!」瞿武火大地冲了过去。
水灵灵提著一堆东西走在街上,听到粗暴的怒叫声时,好奇地转身看个究竟。咦?他不是昨天下午的那个笨蛋吗?他八成发现信不见了。
她赶紧飞快地闪入巷中。
瞿武紧跟在後,却在过了四个街口後,跟丢了人。
竟让她给溜了,他气得直跳脚。
那——娃儿见他就逃,让他更加确信她偷了信,他立誓下同一定要逮住她,不然他颜面何存。
东州城的地形她早摸熟了,左拐右弯,穿过几个小巷後,便回到她租的房子前。她边顺气,边走进屋内。
傲人玦从房里出来,见到她气喘吁吁的摸样,挑眉问:「你在做什么?」
「半路遇到—只大恶犬,吓死我了。」她在门口喘著气说道。
「哦?」他倒觉得她比较像被人追杀。
她没理会他怀疑的表情,迳自走进大厅。「用饭了。」这下可好笑了,她除了被一群绿衣人盯上之外,现在又加上黑鹰堡的人马,看来她这趟离家之旅过得还挺热闹的。
两人默默地坐在大厅中用餐。
水灵灵填饱肚子後,才把钱袋丢还给他。
「看来你花了不少。」他灵敏地接手,狐疑地看著原本鼓鼓的钱袋顿时变得扁扁的,几件衣服及早膳花不了这么多吧!
她甜甜地笑道:「一点也不多,而且我买了好几件衣服,很划算啦。」逮著机会,怎能不狠狠敲他一笔,以弥补她曾受过的惊吓。
「算了。」傲人玦只能叹息摇头。
照她这种花法,他身上的银两可能用不了几天。
她无辜地望著他。「你不高兴有新衣服穿吗?」
「衣服能穿就好了。」他一向不注重这个。
「怪人。」好—点的衣服穿起来才舒服,而她向来善待自己,所以她就不客气的挑了上等的绸缎。
傲人玦才觉得她奇怪,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败家,她双亲最好有钱一点,不然可能会养不起她。
她拿著衣裳准备去换上,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问他。「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
「两、三天即可。」过几天等他的伤口复原,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喔。」她应了声後,心思又转到别处去了。她暗自想著,这阵子出门要小心点,以免又碰到黑鹰堡的人追著向她讨信。幸好她已聪明的把信藏到—个最安全的地方。
水灵灵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时,根本没想到一件事情——其实她一心想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缘分,真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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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什么!」蓝衫男子拍桌子喝道,一双冷绝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首领息怒!」一群人全跪了下来。
「一个受伤又中毒的人,你们竟还让他给跑了!丢不丢脸!」蓝衫男子侧躺在贵妃椅上斥责一群不中用的饭桶。
「是。」
「是什么是!笨蛋!把他们拖出去砍了!」蓝衫男子一伸腿便把跪在面前的人踢到门外横躺。一个傲人玦竟让他损失那么多人,真是气煞人。
「首领恕罪——」另一名男子求饶道。
「一连两次失误,你们是嫌脑袋不够砍是不是!」
「不是……」他们也不想呀!
「傲人玦不是泛泛之辈。」一旁的人开口说情。
「那你是说我们宫内的人都是蠢蛋了?」蓝衫男子大手—拍,—旁的桌子顿时被震碎。
「不是!」他连忙应道,唯恐首领发飙。
「两次任务伤了近三十人,下次你们还要再赔几个人?」蓝衫男子噙著一抹邪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