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两道粗嘎的嗓子又不约而同的怒斥出声。
好不容易走这一遭,拓跋录不想在最后才扩大事端。因为他行事向来低调,而且,他也没忘记临行前,琅千叮万嘱的要他暗里来、暗里回,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骚动及慌乱,尤忌招人侧目之举。
而诸葛出声喝止的同时满脸痛苦。
同在一条抗敌线上,生死关头,他才没这么多闲工夫去干阵前倒戈的无聊事,但谁教小小她大小姐求救归求救,好死不死的偏将凉咻咻的芳唇贴附在他耳畔,破锣嗓子一开,魔音传脑,他差点没被她这短短几个字给刺破了耳膜。
“你……哼!”来不及狠瞪阵前倒戈的臭诸葛,见男人出手欲逮人,涂佑笙慌忙的口手并用,极力的挣扎。“喝,不要拉我啦,放手,你这个变态快点给我放手,姐姐,快来啦,他……喝,你不要抱我的腰……”身子一凛,连怎么着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她就这么硬生生的瘫软在行为变态的绑匪怀里。
猪八戒,他竟然敢偷袭她!
“‘喂,你想做什么?”情势猛然来了个大逆转,这会儿换诸葛拼死的伸手搂紧涂佑笙的小蛮腰。
虽然他对她先前的不知变通挺恼的,可若任由对方大刺刺的自他眼前将人劫走,那他往后的睑要摆哪儿去?
不为别的,只为维护男人的尊严,他拼着一死亡要保住小小。
“多嘴!”拓跋录脸色一沉,见自门口探出来的那颗小脑袋愈见清晰,他想也不想的腾出左手套住诸葛的脖子,杀他个出其不意,然后双臂奋力扯住两人身子往前一跃。
再不走,恐怕整条街的人都要冒出脑袋来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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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佑渲被吓怔了,一只手扶着门柱张口结舌,她傻愣愣的瞪着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幽静巷弄。
刚刚那尖叫、那被人箝制住身躯却仍死命地朝她挣扎挥手的人不是……小小吗?
她也认出另一个反手紧紧搂住小小腰肚的男人身影就是诸葛嘛,基于他跟小小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拜把兄弟”,也常在家里走动,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那,另一个被树影给掩覆的大家伙是谁呀?。
他们现在人呢?
她明明就是瞧见有人在门前吱吱喳喳的闹着,谁知道只一眨眼工夫,他们怎么就不见……
凛冻惧骇的气息震窒了涂佑渲,足足隔了一分钟,她无法移动半步,待一缕凉咻咻的幽风冉冉拂过周身,猛然间袭得她浑身科起了细细的哆嗦,她终于抬回了神智,碎步上前,虽不奢望在黑黝却静寂的巷弄上堵到任何人,却在恐惧中循着地上闪烁的细微亮光捡起了一件饰品。
那是老妈在小小十六岁生日时送她的白金项链,小小爱不释手,而且自那天起就佩挂在身上,从不曾见她解下来过…… 当下脑茫、脸白,涂佑渲全身的细胞瞬间炸了开来。
果然,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是真实的。
小小真教人给绑了去,就在她不敢置信的眼前。她什么援手也没有伸出,还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三个纠缠成一团的人消失不见了!而更让她惊骇莫名的是,那绑匪的穿着及打扮瞧来其像是古早人……鬼呀!
真的是像极了……鬼!
脑波的焦点瞬间集中,揣测的答案不请自来的端满了胸口,逐渐恍惚的视丝甚至开始变得深幽昏冥,一想到自己方才亲眼目睹了什么,她猛一抽气,张嘴直接尖叫出声。
“妈咪!”
因为惊骇过剧,又使尽了余力发出援声,肺里的空气终于告声,发白的唇瓣微张,涂佑渲已经软趴趴的往下瘫滑,不支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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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历经了生生世世,又仿佛只是眨眼工夫,人影浮摇,寒风凛冽,涂佑笙回想起被绑架的始来不禁睁大了眼,对欲将其中过程一点一滴全收人心里的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因为疑惑难解,她努力的强迫自己静观其变,可慢慢的,一股奇异的感受逐渐驱离了心中的恐惧。
似乎,梦中人一心一意只打算囚禁她,并不会伤害她……换句话说,暂时,他们还不会这么早就惨遭撕票。
心有点安了,呼!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哼。”拓跋录心里还有着恼怒。
将小小平安无事的带回家是他此行的目的,但,他干么把那个拖油瓶也一块儿带来了?
方才,真该一掌击毙那叫诸葛的男人。
若不是极不愿意让她亲眼见他出手杀人,怕她会因此对地产生惧意与怨怒,他真的该一掌劈死诸葛才是正确之举。
“你该清楚,绑架是犯法的。”眼角勾着面色凝重的诸葛,涂佑笙示意情变得迟缓的他共同起义。
诸葛没理会她,精利的黑眸迅速的扫移着一路行来的一景一物。
三人交缠在一块儿的身子摇摇晃晃,像在风中乘风御行,又像置身在速度极快的子弹列车,周遭的事物在眼下隐的疾掠,无法瞧清身边究竟有何物,却能感觉到身子愈来愈在荒芜之地奔去。愈瞧,他心中的不样感愈加沉重。
事情大条了,看来,他们真的撞上邪事了!
涂佑笙犹自喋喋不休,“喂,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绑架是重罪,会被判很重的刑………
“闭嘴。”拓跋录脸色凝重。
“嫌我聒噪?那你何不干脆放了我们?免得一个不小心吓坏我们,到时被捕了,你的罪会更重噢。”见他光只会动嘴皮子,似乎觉得她烦归烦,但仍没打算赏她几巴掌或端她几脚的打算,于是她抿抿嘴,再度出言威吓。“先告诉你,我最憎恨的就是像你这种粗蛮又强横的掠夺行径,等你被警察捉到了,说不定会披判死刑嗅,到时候,我是绝不会跟你达成和解的。”“嗯。”
这声嗯代表什么?
涂佑笙还来不及追究出解答,诸葛已经开口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的眼里有着戒意与不顾一切的保命意念。
“你要架我们去哪里?”
“对呀,对呀,你究竟要将我们绑到哪个鬼地方?”好人容易该死的诸葛回过神来了,她赶忙开口声援。
不做声的阴冷眼光依然只在诸葛脸上兜一圈,接着便落往她早又死环在诸葛腰上的手臂,顿了几秒,拓跋录眼眸森寒得像是降起了冰霜。“还不放手?”
“不!”真拗起来,她的脾气也挺强的,“你懂不懂得礼貌呀?我在问你话,诸葛也在问你话耶,你怎么不回答我们?”
“你……哼,礼貌?”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动不动就对我们哼来哼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我们这会儿屈居下风,被你制住了行动,可是,你好歹也拿出点风度行吗?”龇牙咧嘴,涂佑笙学着他轻哼一声。
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有条细微的感觉神经小声小气的通报她一项消息,尽管挑衅吧,他不会对她怎样。
原本她不信,但折腾、试验了大半天下来,感觉神经的情报似乎属实哩。
他不会恶言嘲弄、辱骂、拳打脚踢,更不会因为盛怒而轻易取走她这条小命?啧啧,不是她过于乐观,但是她已经咕哝烦人的吵了他好一会儿了,却真的感受不到他的敌意与暴戾之气。真要说有的话,也是教人纳闷的只针对诸葛。
这事处处透着令她不解的蹊跷。她三番两次出口激他,他皆是冷默对应,但诸葛明明就是倾向息事宁人的低调行径,他却三不五十的瞪着冷眼死盯在诸葛脸上。怎么,诸葛曾惹到他?
疑惑归疑惑,但心头那股笃走没事的讯息愈来愈强烈。于是,她允许自己小心翼翼的探试着他的底线。
“你倒是说话呀?”她以为他被她逼得口拙了,不禁暗生得意。
“为什么?”倏地,拓跋录眉一挑。
“为什……天哪,你还敢这么面无愧色的回嘴?这世界是出了什么岔子?”若不是三个人还纠缠成一团麻花,她当真会跳起脚来,“因为我们问了问题,所以,你必须要回答,还敢问我为什么?应该是我们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你,唉。”拓跋录将面对她时的无可奈何转移到诸葛身上,他的眼中彻彻底底的飘着愤慨。
两双黑眸止面交锋,诸葛冤气一叹,宽肩一耸,一副她会这么难缠又不是他的错的委屈模样。真衰,小小的挑衅行为关他啥事?又不是他唆使的,这男人不是都瞧进了眼吗?怎么还一副欲杀他而后快之的残暴样?
“唉什么唉,说呀,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涂佑笙乘胜追击。
“我高兴。”轻咬牙,拓跋录说话的语气比出手扁人还要让人心生畏惧。
“你……”她第一次被他气得哑口无言。
哼,当真是化外之民,一点国际札仪及外交手腕都不懂!
“小小,嘘,闭嘴,你别意他生气。”诸葛轻颦眉,见情形有些不对,他特意细声警告她。
不是怕死,而是因为他不笨,所以聪明人才不逞这一时的口头之勇,赢了又如何?他们仍旧是敌人手中的两名俘虏呀。虽然,她很有骨气的跟敌方卯上了,但,有用吗?他怕到时吃苦头的人是他!
小小的勇气十足,而且发挥正义感的声援他陡然间变得低下卑微的处境;可她那口气摆明了是存心挑衅嘛!呆瓜的尖嘴利音专挑人家鸡蛋的栏骨头刺戮,他都看得出来,外型冷练精悍的男人又怎会眼拙呢。
“为什么?”
“你没眼睛看哪,这是什么地方?”诸葛吁了吁。“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多少收敛点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他几分钟前下的结论。“你就稍稍顺着他啦。”他好言好诺的轻声劝导。
就算要背水一战,也得等盘算出他们究竟有多少斤两以兹对敌,其余再看着办。
“顺着他?他凭什么要我们顺着地?”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是涂佑笙此刻的最佳写照。
诸葛微窒。“凭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我们两个给架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个理由够强而有力吗?” 他压根就懒得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小小当真是被吓得秀逗了不成?她没留心到从头到尾的情势发展吗?
敌上三两下就困住她这么个弱女子是没啥值得歌颂的,他见了也顶多只送上个身手了得的赞佩,可事实是,敌人连身高超过一八零公分的他都制住了,这就不是只有赞佩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虽然敌人是胜在出其不意的突袭,也是胜在他因为被小小给阻碍了而无法对敌,可是,事实是他的确也被一块儿绑了过来,不是吗?在战力盘算上,他绝不会忽略这一点。
“我才不怕他哩。”涂佑笙小巧的鼻梢往上一扬。“又不是没长脑子,我们可以想办法逃走呀!他以为他可以关我们多久?”
“逃?你能逃到哪儿去?”诸葛微带心焦的语气有着嘲弄。“别说车子,这儿连灯柱子都没半支,你注意到没?”
“这……”闻言,她抬眼四周张望。“喝,真的耶。”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就说这女人老是少根筋,光只是凭借着两片嘴皮子在逞英雌,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留心。
“是很奇怪。”不说不疑,被诸葛这么一提,涂佑笙的眼都直了。尤其,她触目所及,所见的全都是只有在历史课本及坊房古文书籍里才登录的景致……“诸葛,这里是哪里?”心里又开始有着忐忑害怕的感觉了。
“问我?”诸葛没好气的自鼻尖哼着气。“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呢?”
“我不敢。”
“不敢?怎么会呢?你刚刚的气势多教人刮目相看哪。”可借的是,撑没几秒神气,等瞧清了情势的大逆转后,她磅礴的气势就像气球撞见了利针,三两下就消了气。
“呵呵,这么明显呀?”她干声笑着。
“连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你说明不明显?”
“这……”她忧忡的眼偷偷的移到一旁早就闭嘴懒得回话的男人脸上。“你觉得他也瞧出来了我的虚张声势?”
“你说呢?”睨了眼蓦然气虚的她,诸葛暗暗的捏了捏她倏地缩紧的手,始终将一半的注意力锁在奉行沉默是金的男人身上。
拓跋录当然识出了她的试探心,更没放过两尾败将之间的窃窃私语,因为胸口的酸涩滋味愈来愈浓厚,也恼怒着他们压根役将他的存在放进眼里,眼眸一沉,他决定强行将她的手扳开。
就在此刻,距他们几步远的那扇门突然敞开,门是由整片厚实原木锯制的,因为面广且质重,所以一经外力推拉,轻发出嘎嘎嘎的声响。
敌阵有援兵到了?!
不约而同的,涂佑笙与诸葛脑子里冲上了这个念头,紧张的纷纷拭目以待。须臾,就在他们气息急憋的注视下,一只体型魁梧且长相凶猛的狼出现在门内。瞧见院子里的三
人,它低嚎一耸,睁着双阴恻恻的狼眼朝他们走来,森冷的齿唇透着股教人心颤意凛的寒意。
“那是……不会吧?!” 屯积了过多的惊骇与消耗过剧的体力终于宣告不支,涂佑笙像风中残烛般,脚一瘫软,整个人晕死过去。
老天爷,那是一匹狼!
一匹活生生的恶狼出现在她眼前!
第三章
“小小!”
直觉反应,诸葛顺手将涂佑笙的身子揽到怀里,正想将她拦腰抱起,凭空来了一双劲力强悍又凶猛的手臂,在他虽然措手不及仍下意识的闪躲动作里将她的身子硬就是抢了过去。
“你?”诸葛有点傻眼了。
这家伙突如其来的行径真像是只抢食的猛兽,他的身手简直不是了得两个字可以形容,虽然对方是杀他个出其不意,有失公平,但短短几秒的交手便足以证明这男人也是个上乘的练家子。
拓跋录命令道:“退下去。”
“你说什么,小小她晕倒了……”
“她有我。”
有他?哼哼,这男人的口气还真不小。自始至终,自己从没看轻他这位神秘客,也不会错看了他眼底对小小的疼爱与百般忍让,可是,人家小小领不领他的情还是一回事呢,他竟就这么大刺刺的将她的事全都给搅下来了?!
“你别忘了,对她来说,你算是个陌生人。” 即使是不敌,诸葛也不愿不战而败,毕竟,事关涂佑笙的一切。
拓跋录语气冷淡,“以后不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话顿,诸葛暗里缩拳,想趁隙抢回不有人事的涂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