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梵天哪可能就此放过她?「她呀!不停的告诉我『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生生世世、千千万万、永永远远--」喂,我还没说完呢!不要跑嘛!妳知道她还说了些什么吗?『这么伟大的、忠贞的、美丽的、罗曼蒂克的爱情,我只奉献给你一人,为了你,我就算是含辛茹苦、做牛做马一辈子都--』」
「你乱讲!我才没说那些话!我顶多只说一句我爱你而已!」糟!破功了。
「啊哈!」金发俊容笑得贼兮兮的,盯着她又红又青的酡颜。
「哦~~妳终于承认了?早早点头承认不就得了吗?干嘛不好意思呢?反正我早就看出妳很哈我了!」
「够了!」樱原本低哑的声调转成高音。「我才没有,没有--」糟糕,后面的话她上气不接下气呢!
「其实我也不意外啦!」白梵天还愈说愈自我陶醉了。「看看我这头闪闪发亮的金发,迷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修长挺拔的身材……哎!妳不爱上我会爱上谁呢?对下对--救命啊!」
一旁经过的路人甲乙丙丁原本差点为白梵天的话而呕吐,可听见白梵天滔滔不绝到最后居然变成呼救声,不免又纷纷好奇张望。
咻咻咻!「我射烂你那张嘴巴!」从尴尬到僵直,最后是老羞成怒的出手,哼哼哼!
「救命……」咻咻咻……
「救命啊!」咻咻咻!
「救命……」咻咻咻……
路人甲乙丙丁呆呆目送这对男女追逐而去,有的旋即像没事人一样,耸个肩继续走自己的路;有的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想确定刚刚那番场景是不是在拍电影--
居然没人为那幕公然追杀的场面去报警什么的?嘿!老兄,你可别忘了,这里是NEW YORK CITY,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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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舍妹给你造成不少困扰。」山田长郎是个眉峻眼寒的男人,态度一本正经,和一身悠闲懒散的白梵天形成强烈的对比,不过两人举手投足间充满力量的神采倒是不分上下。
为此,山田早纪看得更是疑迷,却又更加愤恨。白梵天就像一项看得见却得不到的大奖……但为什么得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男人婆?
山田早纪转而瞪向一脸冷静的樱,后者那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更教她气红了眼。
「早纪,快跟白医生道歉。」山田长郎的口气很差。他替异母妹妹收拾过不少烂摊子,但就数这回最教人捏把冷汗。
全世界的黑道都知道白梵天的存在,也都乐于接受他认钱不认人、来者不拒的医疗态度,更不会也不敢去找这位蒙古大夫的麻烦--除了自作多情的山田早纪除外。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山田长郎很清楚这个道理,也才会如此重视山田早纪这次的行为--一旦得罪白梵天,下回可就请不动人--英雄可是相当识时务的呢!
「没关系啦!你赶快把人带走就OK!」威胁一解除,白梵天乐得什么都随便。
「白医生,」山田长郎双手奉上一张支票。「这是舍妹在此打扰的费用。」
「谢啦!」白梵天也毫不客气地接下,还在支票上「啵」一下,才收进口袋里。
「保镖也--」礼多人下怪,山田长郎又拿另外一张支票给樱。
樱摇头拒绝,可偏偏白梵天在一旁眼明手快地替她接过。「也谢谢啦!」
山田长郎点点头,多看了樱几眼。「没想到小姐人长得漂亮,连身手也很了得。」他已从手下口中得知一二。「不知小姐日后可有兴趣到日本山田组来做事?」顺便招募人才啰!
「喂!」某人抗议,变脸给他看。打狗都要看主人了,泡马子也要先看看她的男人好吗?「去去去,你可以滚了!」白梵天用手挥了挥,赶走不必要的苍蝇蚊子。
「安静。」樱毫不客气,一记肘拐子往后捅向他的肚皮。他怎么能如此得罪人?
「呦呜……」一脸受虐小狗样,白梵天泪眼汪汪的好不委屈,嘴里只差没咬条手帕。
「让您见笑了。」樱回过头来便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请山田先生别见怪。」
「哪里。」山田长郎更加欣赏这个女保镖了。不过,他也看出自己的挖角行动八成是无望了。从白梵天和樱的互动中,很明显的看出这对男女间的关系不仅是主仆……啊!山田长郎这才领语,为什么山田早纪会气到不行。
山田长郎一行人终于要离去。
「贱人!」山田早纪突然奋不顾身地把头探出车窗外。「你们给我记住,我一定要杀了你们!给我记住--」叫嚣声随着车子渐行渐远。
「好吵。」白梵天皱眉掏掏耳朵。噪音公害啊!这位山田小姐就算要走了也不肯让他们的耳根清静一下吗?不过,「事情总算解决了。」
「是啊……」樱若有所思地慢慢转头看他。「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她重复他的话。
换句话说,她也就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了!
可是--
黑眸定定地凝视着碧眼--只要他说话,就算只有「留下」两个字,让她有个理由继续待在他身边,她会马上点头同意。
「樱--」白梵天果然执起她的手,碧眼深情款款。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盯着他一张一阖的双唇。
此时此刻,这气氛不知有多浪漫--
咕噜噜噜!
暧昧的气氛瞬间破灭,黑眸和碧眼下约而同地看向罪魁祸首,「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
一秒钟后--
「呜呜呜……救命啊!人家只是肚子饿,妳干嘛拿柳叶小刀射人家?人家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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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了!」白梵天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帮樱开车门。
「这里是哪里?」她下车,抬头看看四周。
这个问题成了她这些日子来下停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这里是我住过的地方。」
她不意外白梵天这样的回答,因为,当他开始特地带她去一家餐厅、咖啡馆、书店,乃至于学校等地方,他都给她类似的答案。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中国小馆!」
「这里是我常来的夜店、酒吧!」
「这里是我念的学校!」
「这里是我曾经来过的游乐园!」
「这里是……」
不过,「你曾住过这里?」也难怪樱会觉得惊讶,这种看起来像保育林地的山头,光上坡的山路就开了快四个小时,有谁会想住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
而且白梵天停车的地方,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更奇怪的是,眼前净是被火烧灼过的焦黑土地,尽管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但仍有不少建物的残骸。
「樱。」白梵天下曾这么正经的喊过她的名字,她反而有些怕了起来。
「我已经带妳看过我人生中经历过的一切--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我就读的学校、我日常生活中活动的场合……那些都是属于我的世界,现在我要告诉妳,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夜叉』。」
这是白梵天在某个晚上,彻夜未眠,一径凝注着樱的睡颜时,所吐露的真心话。
他决定把自己掩饰的身分源源本本的告诉她。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在中国城打混,有一天,我被一群人强行带走……」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以如此冷静、理智、有条不紊的口吻来陈述往事,并不悲情,但心难免掠过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他讲了有关「X计画」的ESP实验,以及那群同病相怜的同伴。
「由于有人戏称我们以后可能会变得像妖魔鬼怪一样可怕,所以还为我们取了名字--阿修罗、阎罗、罗剎、夜叉……」
「够了。」樱不忍再听下去,张手抱住他。「不要再说了。」
她不知有多心疼他这副模样,尽管他说的那些陈年往事,她以前便已得知,但如今听他亲口道来,感觉彷佛身历其境。
她忽然明白他的用心,他正在用这种方法解剖自己。
「--这就是我,夜叉。」他想看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她却将脸理在他胸前,不肯抬头。
「妳害怕了吗?」所以怕到哭出来了--他感觉胸前一片湿湿凉凉。
「我害怕吗?听好,这么多的话我只说一遍:我爱你,白梵天、夜叉、蒙古大夫。我不知道我怎么能忍耐你的不正经,还习惯成自然,若是按照日本的说法,我一定是被你下了咒术,才会爱上你这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
「我警告你,日本女人的芳心只有一颗,许了你后就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送人,若你敢不好好捧着,疼着,我做鬼也要拿柳叶小刀追杀你!」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樱可真是卯足了劲的来威胁人。
白梵天「哇」的一声,嘴巴张得开开的,一时之间还真无法消化樱那么多的话。
虽然她批评他不正经,可是她说爱他呢!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她的爱语,但这种话不论听几遍都爽啊!
「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微喘一口气,樱这才发现他那犹如中邪般张大眼睛及嘴巴的表情。「梵天?」
呜呜呜……不要吵他,他还想多感动一下下。
「梵天?」可这厢哪晓得那么多。樱又在唤他了,而且音量还加大。
就说不要吵他了嘛!他还没感动完。
「蒙、古、大、夫!」「咻」一声,白梵天机警一闪,一边金发被削下一撮,柳叶小刀已不知射向何方。
「你笑什么笑?」以为他在嘲弄自己,樱的脸色可难看了。「如果我说话那么好笑,那以后我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哎!一向冷静的樱又破功了,不过也难怪,面对滑头无比的白梵天,谁能不抓狂?真是一物克一物。
「不要这样啦……」白梵天这才赶紧对她又哄又骗,花了好一段时间安抚,樱这才稍稍软化态度,尽管一张脸仍然死板板的,但纤瘦的身躯已经放松的靠在他怀中。
白梵天就这样抱着她,默默凭吊往事,觉得心中那个金发男孩已经能够露出真挚的笑容,前半生的不堪获得洗涤……
回程的路上,白梵天刻意放慢速度,还将手机关掉,遇到美景就停下来欣赏,最后在一个宁静的小镇过夜。
汽车旅馆房间的装潢虽然很俗丽,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索求彼此火热的身躯。
终于,「唔……」结实的臀部最后一挺,白梵天修长的身材颓然倒卧在樱的身上。
「……真是奇怪。」白梵天支着头,侧身笑看着樱迷蒙的表情。「我总觉得其实我早就这样抱过妳、摸过妳、亲过妳,还有跟妳做了爱做的事?」
其实,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早就有了,只不过他没很认真去想过,而且,他每次一动脑筋思考或回忆,就会头痛难耐,最后只好作罢,反正幸福已在眼前,何苦再去追忆?
樱全身倏然绷紧,旋即又强迫自己放松。
「你想太多了。」
是吗?也对啦!他一定是想太多了。
而且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很奇怪的噩梦。
不同于以往那些不复记忆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不会说话,只会吼人,时而是个小孩,时而是个大人。
小孩的时候被关在牢笼里,笼子安装了电流装置,他只要一不小心碰触到便哀叫连连。
大人的时候就更奇怪了,他不断在攻击人们,现场一片血腥狼藉,他无法控制自己,噬血成了他唯一的本能,他好高兴、好快乐,不但一一回击了对手,就连无辜的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可是,一道高瘦身影映入他的视线里,他本来也想扑杀过去,却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孔时紧急停住,反倒爱娇地对那人磨蹭、撒娇--
「嗯……」他倏地睁眼清醒过来。
樱正在他的怀中找寻舒适的睡姿,翻来覆去的--原来他是这样被吵醒的?微微一笑,也许他该谢谢樱打断他的噩梦,否则再这么奇怪的梦下去,搞不好神奇宝贝和酷斯拉都要跑出来轧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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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西某西?」
「我的天!你终于回来了。」
一回到纽约白梵天家里,门还没开,就听见里头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白梵天连外套都还来下及脱就抓起话筒,对方劈头便是这么一句。
樱走过来帮白梵天脱下外套,他对她眨个眼,噘唇拋个飞吻,后者却翻个白眼给他看,拿着外套和其它行李走进卧室。
「你前几天是跑到哪里去了?」阎罗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日本山田组那里出事了!」
原来山田老组长虽然在白梵天精湛的手术下挽回一命,但讽刺的是,他却在即将从日本私人疗养院中出院时被仇家炸死。
山田长郎立即宣布全员进入备战状态,双方三天就来一场枪战、五天一场爆炸,火并都来下及了,自是无瑕顾及其它。
「嗯?那又关我什么事?」白梵天满下在乎的。他一手握着话筒,径自走到落地长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洒入室内,同时听见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不知为什么,那阵水声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啊!现在他不是一个人生活了!他有了樱,说不定将来还会有他们的小孩,那以后就不再适合住在这种高楼大厦里。
一旦有小孩的话,还是住在有草地、游泳池的独栋房子比较好,才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白日梦被阎罗的声音打断。
「重点在于山田早纪趁山田长郎无法管东她时,盗用组织公款,日昨在国际性的管道上发布追杀令!」阎罗沉声道出问题所在。「这下你懂了吧?」
一般来说,雇用杀手行事的方法有好几种,一种是高金聘请指定的杀手,一种是和某个杀手组织谈好价钱,组织再派出适当的人选;然而,最疯狂的一种就是这种追杀令,买主公开悬赏买凶,见者有分,不管是甲乙丙丁谁能摘下标的物的脑袋就可以领赏,死活不论。
换句话说,被追杀令指定的标的物简直成了「全民公敌」!
「不会吧?」白梵天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事。「这女人有这么变态吗?」
呃……应该是有!否则又要怎么解释当时山田早纪每天晚上都想尽办法「突袭」他?男人也是有男人的「贞操」耶!
「不只是你,连樱也是追杀令指定的标的物之一。」恨屋也及乌。
「该死!」白梵天这才敛起满不在乎的态度,脸色变得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