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的点头,“她是个好女人。”
“可惜她是别人的老婆了。”
他别具深意的多觑了她一眼,“你在吃她的醋吗?”
闻言,如甜蜜差点吐血,“你在鬼扯什么!?我吃她醋!?我为什么要吃她醋!?”她怪叫。
“你说话的口气,自然让我联想到那去。”
“想太多,我才不会为了你去吃她的醋,你又不是我的谁。”她冷哼。
黑眸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会忘记你自己答应我的承诺吧!”
如甜蜜为之语塞。
“你忘了?”
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讷讷的回答,“没忘,我哪敢忘?”事实上,她早就忘个精光了,不过她才不会笨到把事实说出来。
“是吗?”他挑了挑浓眉,唇角微泛的笑意像是在嘲弄,早看穿她谎言似的眼神,看得她一阵心慌。
“是啦,就是这样,你快把泡面吃一吃,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快说,等下八点一到,我就要看电视了。”不想再在这个可能会让她泄底的话题上打转,她连忙转移话题。
拓跋伏滚暗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剩下的泡面吃完。
* * *
“你说什么?”要不是她摸不到半样东西,如甜蜜很想冲到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否则怎会胡言乱语。
“你冷静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冷静听你说?”不是她爱和他唱反调,而是他的……怎么说,他的思想太诡异,竟叫她学他静坐!?
他在修道她又没有,她为什么要学他静坐?她听说静坐这种举动,没人带最好不要乱坐不是吗?
他的能力已经高到可以教导人如何静坐了吗?严重怀疑……
“我不是要你跟我一块修行,你想到哪去了?”光看她一脸恐怖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不然呢?”呼I幸好不是要她出家当尼姑。
“修道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的,我从不强迫别人做。”
她不住地点头,“嗯嗯,我百分之一百同意。”
“你仔细听好,我要你在你的房间里头,聚精会神,试着把你的能力聚集起来。”
“不懂。”
“你有给人‘甜蜜’的超能力,我认为,你的能力不是肉体所拥有,而是精神体,也就是灵魂所拥有。”
“可是我现在一点能力也没有。”她指正他的推测。
“那是你没把你的能力开发出来,不代表没有。”
她蹙着秀眉,“你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如果我推测无误,你极可能在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受到惊吓,所以无形中把你的能力散掉而不自觉,所以我才要你试着用静坐冥想的方法,重新把你的力量聚集起来。”
她听的一愣一愣。这方面的知识她严重欠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她只觉得二个字——好神。
“真的有用吗?”
“应该有。”
“应该?不是绝对?”
“……依据常理推断,应该是有效。”
“哦……只要聚精会神,想着能力全部重新回到我身上就行了?”
“嗯。”
“好吧!那我试看看。”她索性当场就闭起眼,深吸了一口气,照着拓跋伏滚的指示做。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忽然兴奋地睁开眼,“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我的甜蜜能力重新回来了!”
真的好神奇!她真的感觉到了耶,好不可思议。
拓跋伏滚闻言,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果然没想错,如甜蜜就是少了个开启她体内蕴藏的能力的钥匙,只要有人指点她一下,她的能力很快就可以被释放。
“不过你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有所感觉,可见你还得多努力。”他瞥了下手表说道。
“经过一小时了!?”她只觉得一下子而已,怎么就过了一小时?
“冥想的时间总是感觉很短暂。”
如甜蜜终于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拓跋伏滚,以往她对他的能力,还有他的想法,都嗤之以鼻;如今看来,过去的她似乎太没常识了一点,这世界还有太多她无法理解的事物存在,她不能以她仅知的小部分去判断所有一切,这只会突显她的没知识罢了。
或许……她该撇开以往对拓跋伏滚的成见,以崭新的眼光去看他,她知道,他一定会带给她更多的惊喜才是。
* * *
甜蜜……甜蜜……
如甜蜜站在窗边,瘪着唇瓣,目光地落在远方。
就算放眼望去的景色是多么迷人,她仍无所觉,整个心思全被脑中不断翻转的问题给困住。
她不断给人甜蜜的感觉,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丝毫未有半点甜蜜的感觉?
没有真正心存甜蜜,她又如何能给别人甜蜜给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给的不心虚吗?
扪心自问,她给的心虚极了,她甚至怀疑,她这种行为究竟有何意义。
这个问题最近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想起,它还是会自动蹦了出来。
她知道她没找到真正的答案,她就没有权利找回她所失去的能力,更没理由再给人甜蜜的感觉,因为她会给得理不直气不壮。
甜蜜……她拥有甜蜜太久了,以至于她已经分不清所谓的“甜蜜”,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现在失去了甜蜜,光用拓跋伏滚的方法,她的确重新找回不少失去的能力,但,她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似的。不过也不能说是少,应该说,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以前未曾重视这个问题,现在才开始认真去正视它罢了。
至于她少了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她顿了顿,脑中出现二个字——甜蜜。
是的,甜蜜,真正的甜蜜……属于她内心真正的甜蜜,而非因为她的超能力而拥有的甜蜜。
她是给人甜蜜的人,那又有谁可以给她甜蜜呢?
美眸里拂上一层晦暗,神情悒郁地调回视线,无意间却瞥见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滚。
看着他把一套拳舞得虎虎生风,力与美完全显现出来,最令她诧异的是,在他四周的空气仿佛停止了般,只剩他在时光的洪流里挥舞着,心,再度超出平日跳动的频率。
她差点忘了,拓跋伏滚也是她另一个烦恼的来源。
她一直无法给他好脸色看,他说的话,她本能的都会先去质疑一下,她知道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只是……她无法控制。
就算她不想和他恶言相向,可是每次和他对话时,她还来不及深思,话就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早就说了一串很伤人的话……
想想,他真的容忍她很多很多。
“你的表情很悲伤。”拓跋伏滚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急急转身,看见他,再连忙转头看向窗外,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滚早不见踪影。
他何时走开的,她竟毫无所觉!?
“你怎么未经同意就进来我房里!?”她来不及收起的心情一览无遗,美眸闪过一丝狼狈。
“我在你房外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才心急地打开你的房门,我不是故意要进入你房间的。”他淡淡地解释,墨黑的眸子始终锁住她悒郁的容颜,知道又有事情缠住她。
如甜蜜,其实内心一点也不甜蜜……
“别找借口。”
他没有反驳,她的性子他早摸的一清二楚,只要是他说的话,白的她也会想尽办法拗成黑的,所以多说无益。
垂下眼眸,他另道:“你的能力收回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她不太确定地回答。
“够了。”
“够了?”她不解。
“待会儿等我换好衣服,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我需要你的能力帮助他们。”他刚打完拳,全身是汗,他得先去冲一下身子,换套干净的衣服,才能出门。
她愣住,“什么地方,帮助什么人?”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没头没脑的,要她去她就去,那多没个性。
“别耍小脾气,等你去到那,发现你的能力可以帮他们很多忙时,你会很开心的。”
她一脸狐疑,“我会开心?”
“我保证。”
她考虑了片刻,才勉强同意,“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我得不到快乐的感觉,你就得撤回,要你成为我最重要的人的那个约定,如何?”
他定定地平视着她!在她以为他不可能会答应时,他竟然答应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得不到快乐,我就撤回那个约定。”
如甜蜜讶异极了,以为太阳从此要打从西边出来了,拓跋伏壤对这件事竟然这么好说话?那么之前他的执拗算什么?
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他……
第八章
“你带我到医院做什么?”
他带着她到一栋儿童医院,沿路可以看见一堆小朋友,虽然大都生着病,但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爱,如甜蜜忍不住都想逗一下在母亲怀抱里的小婴儿。
小贝比出乎她意料的,竟然对她露出可爱到不行的笑容,还伸出二只肥嫩嫩的小手朝她挥舞着。
“好可爱哟,他们对我笑耶!果然美女比较吃香……”如甜蜜巧笑倩兮地说着,可,话说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下,他们看得见我!”她慢半拍的才领悟这个事实,遂开心地大呼:“拓跋伏滚,这些小贝比看得见我耶!”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本来就看得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然世间不会流传不要让太小的婴儿去参加葬礼或什么的。”拓跋伏滚噙着淡淡的微笑解释着,“不过,随着年纪愈来愈大之后,眼里所见的,就只剩下这个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
“对哦!这种事我以前曾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那时我都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没想到是真的。”
“老一辈的人所流传下来的知识,其实不能小觑,很多虽然找不出任何道理,但它就是有用。”
“嗯嗯,了解。”
“走这里。”他抬头看了下墙上的路标指示,转向另一边。
“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去?”
他推开病房门,纳入眼底的,是与外头截然不同的气氛。
如甜蜜霎时屏住气息,美丽的眸子盛满震撼。 如果有人把医院形容成人间炼狱,那这重症病房绝对是最后一层的地狱。
病房里躺了几名小朋友,个个脸色苍白,死气沉沉,半点活力也没有;几名家属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发现有人来,只是抬头淡淡的投来一瞥,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一名护士则在整理一张空出来的床铺,看来,应该是有人刚“走”……
见状,她的心像突然被狠狠揍了一拳般,喉头更是整个束紧。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美眸怒气冲冲地瞅住拓跋伏滚,不悦地质问他。
正常人最忌讳,也最讨厌上医院,她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很不喜欢上医院,更别提重症病房了,以往她对于这种地方是避之惟恐不及,哪还会像今天这样,自投网。
“我要你帮忙的人就在里面。”
“里面的人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我又治不了他们的病。”看见这些小孩子必须全身插满管子,才能存活下来,一阵感伤就更涌上心头。
他们身子是那么的瘦弱,她怀疑他们哪来的力量与病魔对抗,而他们的模样只会惹她心伤,更觉得自己无能而已,她根本帮不了他们。
“别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你能帮他们的,医生根本帮不了。”
她一怔,“我?”
“是的,你。他们已经太久没尝过快乐的滋味,身上的病痛早巳缠得他们痛苦万分,全然失去了同年纪小孩该有的笑容和活力,因此我希望你把你的能力给他们,就算只是短暂的感觉也好,至少他们能得到一时的甜蜜感,这就是我们惟一能帮他们,也是惟一你能帮他们的事。”
如甜蜜捂着唇,拓跋伏滚的话像一把有力的大刀,把她眼前的混沌一下劈开,亮光进射进来,所有阴霾瞬间消失无踪。她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不再彷徨。
“我可以吗?没有身体的我,仍然可以把甜蜜传给他们吗?”
“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目光移到离她最近的那张病床,她深吸口气,伸出手覆在病床上的小男童手上,试着将能力移转到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病床上的小男童突然睁开眼,对警守在一旁的母亲露出睽违许久的笑容。
“妈咪……”小男童轻喊着,他的母亲立刻朝他看了过去。
“你醒了,感觉如何?”小男童的母亲拿枕头把他的头垫高。
小男童握住他母亲的手,“我现在很好,自从我生病以来,从没觉得那么好过。”
他母亲一脸惶恐的盯着他,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回光返照,否则每次他一醒来就会全身喊痛的,现在居然告诉她,他很好!?
“你别吓妈咪,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害怕。”小男童母亲紧张兮兮地握紧他的手,生怕下一秒钟,她的心肝宝贝就会离她而去。
“我身体会痛,可是我就觉得今天很开心。”
“是吗?你怎么开心法?”
“我不会讲,可是我就是觉得虽然我生了病,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被妈咪你生下来,也很高兴有这么疼我的妈咪和爸爸,还有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我能遇到那么多人,我就觉得很棒。”
小男童单纯的言语刺痛了母亲的眼睛,她忍不住低头啜泣着,“是妈咪对不起你,让你得到这种病,是妈咪的错。”
小男童抱住他母亲,柔声的安慰她,“妈咪,你很好,你没有错,我会生病一定是以前我不乖,老是惹你生气,老天爷在惩罚我,和妈咪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母亲听见他的话,更是泣不成声,屡次在鬼门关徘徊的儿子,比同年纪的小孩早熟许多,更看透了许多事,这么乖的小孩,为什么要让他受这种痛苦,为什么!
一行清泪从如甜蜜的脸颊潸然而落,她无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荡,她更是从不晓得她的能力可以帮助别人到这种程度。
下回等她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她一定要拉名幸福一块过来、就像拓跋伏滚所说的,就算只是短暂的感觉也好,至少他们能得到一时的甜蜜及幸福感,对他们而言,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拓跋伏滚安静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地开口:“我真希望我能拥你人怀,让我的肩膀借你依靠。”
她转头看他,眸中有着感激的光芒,“谢谢你带我来这,做这么有意义的事。”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那时的你太难亲近,就算我要你帮忙,你也不会理我,所以我只能利用这次的机会。”
“你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他微勾着唇,“我可以比你想象中的更好,只要你肯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