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
相信任何人听到这句话的正常反应,必是拱起双手说声恭喜!恭喜!
但是这么平凡的一句话,若由美丽妖娇的伊蝶亲口说出,简直是天方夜谭!正如那些死忠崇拜她的狐群狗党的反应一般,全部一致听得喷饭!
“不会吧!以玩弄男人为乐,称霸情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花蝴蝶要结婚?骗谁呀!”绰号黛咪的辣妹在一旁大叫。
“怎么?不信?”伊蝶朝她睨了一眼,光是这么一个眼色,便有万种野媚风情,直教人心荡神驰。
“当然不信!玩遍各种男人的你怎么可能会嫁人,要玩游戏也不是这么玩法,除非你头壳坏了!”
她淡淡一笑不争辩什么,黛咪睁大眼瞪着她。“你不会来真的吧!”
“认真一次有何不可。”水灵灵的大眼笑得娇媚。
霎时那些死忠的狐群狗友惊叫连连,她们敬佩的伊蝶——花中之冠、蝶中之后,迷死男人不偿命的情场女王,竟然破天荒的宣告放下“情”刀立定成“婚”!
这一票辣妹在震惊跌倒之余,可不忘追问新郎倌是哪个英俊多金的富家少爷,在伊蝶甩掉第九十九任男友,创造了光荣战绩后,几乎所有人一致认为在地球上能让花蝴蝶钟情的男子是“零”时,却出现某个成功摘下芳心的神秘男子。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咱们的女王不但掉入爱情里,还发烧的要结婚!”
“爱情?”伊蝶先是睁大了眼,接着鄙视地仰天嘲笑。“饶了我吧,别用那两个字来吓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爱情两个字,用‘现实’来形容还差不多。”
“哟,难不成这又是个游戏?”
众人立即引颈聆听,花蝴蝶的每一段游戏史都是轰轰烈烈,从勾引、相识、谈情说爱,到厌倦分手,每一个玩弄的细节都是精彩万分,因此吸引了她们这群大女人主义者,崇拜地跟着她招风引蝶、游戏人生。
“算是个游戏吧。”伊蝶玩弄着卷曲的波浪发丝,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不时吸引Pub里的男子,朝她投来的目光有倾慕的、惊艳的、害羞的以及火热的。而她毫不客气地接受那些礼赞的目光,却也不给予任何暗示,摆明了只能远观而不能近亵之。
“快告诉我们,这次游戏的对象是什么类型的男人!企业董事?”黛咪好奇的直嚷嚷。
“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罢了。”
“那一定是英俊的不可一世的大帅哥喽?”另一个辣妹叫道。
“他嘛——姿色平平,身材中等。”
“那……就是才华洋溢、前途看好的?”
“也不是。”
“对方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这下大伙可真不懂了。
“平凡的跟路人甲乙丙一样。”她说的漫不经心。
伊蝶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一点也没有待嫁女儿的雀跃欢欣?
“既然这么平凡,干么选那种人!”
“老实呀。”伊蝶仍不在意地道。“这么平凡老实的男人最适合当老公。”
“难道是你打算玩什么样的游戏?”
“就是当个贤妻良母的游戏,一般的家庭主妇喽。”
“就这样?”
“是呀。”
“天哪!那多没意思!”失望之声此起彼落,她们的大姐大脑筋一定是秀逗了。
伊蝶掩嘴而笑,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这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她是最耀眼的女王,她的狂野和艳媚总是吸引众人的目光,不论她如何打扮必是最出色的一个,花蝴蝶的美名因此而来。她独领风骚,男人看了想得到她,女人看了想效法她。一向由男人玩女人,她却颠倒游戏规则,由她玩男人,从幼齿到成熟稳重,不论是斯文的、耍酷的、有钱的、风流的、街头霸王型的,全叫她玩遍各色男子。
她婀娜多姿地叼着细烟,微噘着性感丰厚的朱唇呼出袅袅云烟,雾茫茫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娇媚神秘,身经百战的她只稍一个眼色,便叫第一次见到她的男人为之疯狂迷恋,拜倒在她的“迷你裙”下。
不过,今夜是个特别的日子,不知是男人的幸与不幸,她并不打算射猎男人,只是在结婚前夕来此度过这最后一夜,向这醉生梦死的花心生活说拜拜。
看了太多的男人,也玩了太多男人,够了!她决定改邪归正,当个平凡的家庭主妇。过了今夜,花蝴蝶将从五光十色的世界消失无踪。
问她为何不挑个多金俊逸的男人?多金的男人哪个不风流!加上俊逸可更不得了了,女人倒贴都来不及,何况她早从男人那儿搜刮了不少好处,已够她这辈子享用不尽。
她虽然花心爱玩,可不是胸大无脑的女子,伊蝶知道再娇艳美丽的花儿也有凋零的一天,适时找个好归宿才是最聪明的做法。问她为何选择那么平凡的男人结婚?凭她的条件要找到价值连城的金主还不容易?但她选择归于平凡,只要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丈夫就好。这年头不花心的男人快绝种了,既然被她找到了贞节烈男,当然是纳为己有喽!
浪荡女要从良了,挺有趣不是!既然有了“从良对象”,当然得抓住机会喽,难道得等到人老珠黄寂寞一生然后老死?她才不会这么笨咧!
黛咪不相信由自己崇拜的花蝴蝶,只是因一时喜好而决定结婚,她必然有她的见解,毕竟能够创出迷倒九十九位男子的辉煌战果,除了美丽的外表,更重要是要有一颗聪明的脑子。伊蝶正是美貌与智慧兼俱的女子,也因此黛咪很认真严肃的问:“花蝴蝶,你到底在想什么?”
伊蝶对她笑了笑,答案依旧只有一个。
“想结婚。”
第一章
“真是郎才女貌啊。”
“是呀,顾家的新媳妇看起来既乖巧又贤慧,将来一定是个贤内助,顾家儿子可真有服气哪。”
“新娘子好秀气,光看外表就知道是个有教养的淑女,家仁可真有眼光。”
刚举行过拜祖仪式,顾家新迎娶的新娘娴淑有礼地端坐着,任凭顾家数十位亲戚长辈品头论足,还得不时假装羞怯地低首含笑,摆出标准的小家碧玉姿态。
要死了!伊蝶心中暗骂,南部人的婚礼真是嗦!从相亲、说媒、问八字、送聘、迎娶、到拜祖先,折腾了那么久,简直比通宵狂舞还累!尤其拜祖先仪式,还得跪个好几小时,害她直到现在膝盖还隐隐作痛!
幸亏多年淬炼的精湛演技,让她有耐力从头到尾保持乖媳妇的形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温顺的模样令眼前这些观念保守严苛的长辈频频点头称赞。
“累了吗?”一句低沉温柔的男音在她耳边轻问。说话的人正是伊蝶的准老公——顾家仁。顾家仁,是个斯文人,也是个人如其名的顾家好男人。平凡的上班族、平凡的生活、平凡的相貌,无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身家清白、人品优良、个性稳重,是伊蝶千挑万选的最佳丈夫人选,从她第一次在相亲时见到此人,就明白这人是可以托付的可靠老实人,而且他是南部人,嫁给他正好可以远离台北繁华的夜生活,变身成为新的纯情女子,与她辉煌的过去一刀两断,于是当下决定就是他了。
迎向那双腼腆的眸子,伊蝶含羞带怯地回应。“还好,谢谢老公的关心。”果然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推着眼镜以掩饰不自在,斯文拘谨的脸染上不相称的羞红,看起来着实好笑。
哎呀,这样就害羞了,真是老实的可爱!看样子十成十没交过女朋友,想想自己辉煌的情史,还真有些对不起他。
离晚上的婚宴还有一个小时,在这无聊的时间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逗逗这个正经老实的丈夫,从相亲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严谨的态度,一切那么中规中矩,看得出是个自律甚严的人。也难怪,生长在这种保守的南部大家庭,被调教成纯朴正直的个性;生活循规蹈矩,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观念,这样的男人除了上班便是回家,虽然缺乏情调,但绝对是个忠贞可靠的男人。
瞧他行事这么一板一眼,今日虽是他们大婚之日,却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可以想象其他女人一定觉得此人乏味无聊,不然为何迟至三十二岁的年纪才结婚?在南部来说是晚婚了。
想必今晚的初夜是穷极单调吧。不过,她本来就不期待,若当初想要调情高手的丈夫,就不会嫁给这个人了,只要他对自己忠心,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意。
漫长的喜宴一直持续到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批闹洞房的客人,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洗澡水放好了。”她轻轻在他身旁说着,刚出浴的她穿了件棉质的睡衣,虽然样式保守,不过仍是展现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果不其然又见到羞涩的他不自在地推着眼镜。
“谢谢。”他腼腆的点个头,匆匆躲进浴室去。
伊蝶乱没气质地笑躺在床上,这是什么世界!新郎比新娘还害羞,只看到她穿睡衣的样子就羞红了脸,若是看到裸体不喷鼻血才怪!看他待会儿如何与她圆房!
伊蝶很“尽责”地在床上扮演羞怯的新嫁妇,乖巧地等着在浴室洗浴的老公,虽然婚宴折腾得她好累,但这出新婚戏还没落幕,可不能半途而废。
不过……一小时过去了,久久不见新郎倌出来,她等得直打呵欠,新房昏黄的灯光让眼皮益加沉重。搞什么飞机嘛!就算便秘也不该这么久,她好想睡觉……
不行!她不能睡!要忍耐,不可以闭眼睛,不可以……躺下,不可以……
当顾家仁从雾茫茫的浴室走出来,第一眼见到的景象正是妻子大字张开、没规没矩的睡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伊蝶,完全没有新婚夜的警觉。
他悄悄移近,细看那张宛若婴儿的纯真睡相,嘴角不禁扬起俊朗的线条,憨厚老实的脸上展现一双不该有的湛眸。
酣睡中的她是那么可爱,他终于如愿娶到她,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爱上了她。
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的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履行夫妻义务、碰触那柔滑似水的肌肤,以及行使丈夫专属的权利,他的眼眸变深了……
什么东西呀!伊蝶呻吟了下,睡意兴浓的她被颈部的麻痒扰得无法安睡,而麻痒逐渐扩散到耳垂,这感觉很熟悉有人在吻她,麻酸的感觉侵扰着睡意。
是哪个男人在吻她?朦胧的意识想不起这次同床的男人是谁,而对方似乎意图唤起她的热情,但她实在太困了,因此——
“我没力气,你自己进来吧。”两腿开开,打算叫对方速战速决敷衍了事。
顾家仁霎时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做”还是“不做”。
咦?伊蝶倏然惊醒,猛然记起这是她的新婚之夜,老天!她刚才说了什么!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瞬时四目相瞪。
“呀——”她吓得将对方推开,气得开口大骂。“你、你是哪个无赖!”
不料被自己的妻子推开,且因力道太大而不慎滚下床的顾家仁,缓缓由地上爬起,呆愣地指着自己。“我……我是你老公呀……”
“老公?”惊魂稍缓的她,仔细瞧着他的脸庞。
不、会、吧!摘下眼镜的他竟然是这么的好看!而那半裸的身子,显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这哪是相亲资料上写的“普通身材”!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啦!人家只是、只是……害羞嘛。”她赶紧做了个害臊的表情,用棉被逮住半边脸!暗自吐了吐舌头。妈妈咪呀!万一他起疑就糟了!她竟然如此大意!一不小心露了以前的坏习性。
顾家仁缓缓移近,审视她的神色,关心的问:“今天的婚礼把你累坏了吧。”
“还好,人家是因为太紧张了,才不小心把你推下去,我不是故意的……”这会儿伊蝶完全像个乖顺的小女人,摆出一张无辜的脸欲图粉饰太平,但愿这老实的男人不会太难应付。
原来不是排斥他,顾家仁松了口气,看着娇艳欲滴的妻子,忍不住再次移近,拉过柔软的身躯,小心翼翼温柔地问:“那么……可以吗?”意思很明白!他要她。
伊蝶不由得心口怦动,摘下眼镜的他有张出人意表的俊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盯着她。以前男欢女爱,想做就做,谁还会正经八百多此一问,见他突然那么认真的求爱,害她也莫名的不好意思起来,只得羞赧的低下头。怎么搞的?她的脸真的红了!
“可以吗?”他又问了一次,似乎得不到她的首肯便不愿罢休。
她轻轻点头,目光仍是低着。
顾家仁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小嘴,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在她唇瓣间轻啜流连,而后由浅转深,启开贝齿探索其中,徐徐渐进,极尽温柔深情……
伊蝶有霎时的惊悸,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唇好柔软,舌头好有弹性,将她逗弄得心旷神怡、身心飘然。
一定是今晚婚宴的酒精作祟!她努力拉回神智,她是身经百战的花蝴蝶,怎么可能被这种老实单纯的处男搞得意乱情迷!
两舌交缠之中,突地一个峰回路转,轻柔转为激情,霎时像有电流传遍全身,老天!她竟然有触电的感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无法置信,这人的吻功竟然如此了得!还来不及恢复冷静,便又被他下一波攻击而迷失了神智。
不知何时她的衣已被褪去,困在火热的怀抱里。只要他的指尖所经之处,便燎起了炽热的火焰,烧得她禁不住呻吟出声,带给她无限的欢愉。那是一种不同以往,且从未感受过的激情,简直是——太舒服了!
在他进入的一刹那,她已没有思考空间,任凭他主宰一切。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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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了,伊蝶才悠悠转醒,她似乎睡了很久,云雨过后的疲累就像经过一场摔角一般,整个骨头都快散了。回想起昨夜的巫山云雨,双颊再度染上潮红,那种缠绵俳恻的拥抱到现在还令她晕晕然。
有没有搞错!三次!一个晚上,她的新婚夫婿和她缠绵了三次!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整个晚上全由他掌控一切,而她最后竟疲累的睡去!甩甩头,努力整理混沌的思绪。回想昨晚的一切,原来看似平庸的相貌,摘下眼镜后竟是一张俊逸的脸孔;本以为普通的身材,外衣包里之下却有结实恰好的肌肉。更出乎意料的是——看似标准的纯朴老实男人,实为修为高深的调情圣手!这一切出人意料的种种,归结起来只有一种可能——她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