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电脑有关没关哪里比得上他的欲望重要。丁铃是再清楚不过这点了,她不是故意要跟他唱反调,而是担心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万一心血来潮碰这部仍开机的电脑,发现了她的秘密怎么办?
如果是关机的状况,他绝对懒得开机。
想到这里,尽管身体发软,丁铃仍设法在他怀里转动身躯,让背对著他。
过程中,程羲低哼出他的不快,但没有停止对她的索求,嘴唇从胸前随著她旋转娇躯沿著锁骨、肩胛骨,舔洗著她颈肩的肌肤,吃上她柔嫩的耳垂。
她边颤抖,边不断的抽著气,感觉到程羲伸手撩开她头发,将火热的嘴重重印在她背上,两只手同时抓住她胸前的丰盈,不断以画圈圈的方式揉搓、爱抚,使得她敏感的乳尖向上挺立,乳房炽热而沉重的胀大。
情欲在瞬间急速膨胀,丁铃知道如果她不快点的话,很快会迷失在程羲的爱抚下,失去控制地任他为所欲为。
她伸出颤抖的手抓住滑鼠,结束游戏档。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他的大手箍紧,背部的火热接触暗示著他不耐烦了。
她倒抽口气,感觉到男性的欲望正隔著裤裙的布料戳刺她臀部,她急忙将游标移到开始——关机——然后,是——剩下的就交给电脑自己运作了。
“啊——”她惊叫出声,这家伙竟粗鲁的扯下她的裤裙,连最贴身的小裤也一并被扯掉,意识到他想在这里解决,丁铃懊恼极了。
“不要!”
虚软娇呼的气音里有著她的怒气,两人相处五年,丁铃向来柔媚顺从,罕少显现愤怒的情绪。而一旦显现了,要是他违反她的意愿,那便很难安抚了。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程羲尽管再不情愿,仍然压抑下急于爆发的欲望,手指更挑情的爱抚她,企图说服她的身体屈服。
“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换你用这种姿势做,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悲愤的在心里叫道,泪珠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就滴在他手背上。他逸出诅咒,顾不得裤子脱了一半,将她整个人抱起,冲出书房,往主卧室冲进去。将于铃往巨无霸水床上一丢,在她赤裸的娇躯弹高落下时,他已蹬开里、外裤,往她扑去。
欲望一触即发,来得又快又急,丁铃在高潮中颤抖,感觉著第一回合的结束。她很想昏死过去算了,依照五年来累积的经验,他若是没做足前戏,就迫不及待的发泄,通常少不了第二回、第三回……非把他的坏情绪借著性爱发泄光才肯停止。
呜……为什么精力旺盛的他,不肯体谅床伴没有旗鼓相当的体力配合?
丁铃更不解的是,他如愿以偿的借著与蔡家联姻巩固他百代集团少东主的地位,照道理讲,他应该是意气风发,开心得不得了,为何反而情绪烦躁,蕴藏著火气?
沉重的眼皮下,是她困惑不安的猜测,她感到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汗湿的脸颊,他移开壮硕的身躯,丁铃开始感觉到热。激情时,什么都顾不了;激情过后,黏腻闷热的不舒服感便很难忍受了。
可是好累,懒得起来。但没关系,程羲会料理,很快房内的燥热就会被清凉的空气所取代吧。
她晕沉沉的想,华丽的公寓里通常只有她一人,她一向只在她待的房间开空调,程羲知道这点。若不是欲望太过急迫,让他无心理会主卧室里的舒适度,他应该会先打开空调,也不会直到欲望终解后,让两人像两条闷烧的鱼般淌满湿黏的蒸气。
丁铃估算得没错。
程羲一离开她,便拿起遥控器设定冷气机,顺便打开主卧室天花板上的吊扇,扇叶徐徐转动下,室温明显的降低。
回到亲密伴侣身边,见她将背对著冷气机的出风口和他,把脸埋在枕头上,好像睡著了。
他注视著她,看著那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随风飘动,发丝下,女性化的曼妙曲线若隐若现,欺霜赛雪的凝脂般肌肤上浮有一层薄薄的水气,一双修长、白嫩的腿儿紧合在一起微微弓著,将两团雪嫩得让人流口水的大臀肌大咧咧的呈现在他眼前。
这摆明了是勾引,他理直气壮的被引诱,凑过去在臀上咬一口。丁铃倒抽口气的睁大眼,困倦的瞌睡虫全被赶跑。
“程羲!”她懊恼的娇呼。
“我以为你睡著了。”他色迷迷的盯著她,火热的大掌不客气的伸向她小腹,往下抚摸她最脆弱的女性部位,探索著她的反应。
“你别这样。”受不住直抵体内深处的电流般触感,她边扭动边喘气说。
“怎样?”他将她的脸扳过来,霸气的吻住她,丁铃被吻得浑身软绵绵。
有些事是明明不想做,一旦临头,又没法子拒绝。丁铃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她应该是没力气的,可他的吻和爱抚却挑起她感官的反应,她发现自己原来很有潜力……“铃……”他抵著她如花的唇瓣,喘息地呼唤她的名,眯起的俊眸里充盈著她弥漫爱欲的娇美。
他的吻令她迷醉吧,她就像往常一样的迎合他,没有厌恶的推拒……愉快的意念因一幕不堪回首的画面闯进脑中而遭破坏,满满的自信也被随著那画面而来的耻辱感拦腰砍断。冰冷的感觉流淌过程羲全身,浇淋向燃烧的欲火。
他气恼得想挥开脑中的画面,那根本是无足轻重的小害虫,没必要理的!但这幕画面犹如热腾腾烙印在胸坎处的火痕,提醒他这辈子最出丑的一晚是怎么过的;未婚妻竟然在他吻她时,吐了他一身,还把他给推倒在六层高的蛋糕上!
想到这里,一股怒气冲击向他。
另一方面,被吻得意识不清的丁铃,久久没等到他进一步的索求,体内的欲望迷雾淡薄了些。她纳闷的睁开眼,见到他绷紧的脸庞上明显蓄集的怒气时,胆怯的闭上眼。
她不解是什么惹恼了他,只晓得这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这头正在发怒的老虎。索性昏睡过去,他气由他气,装做不知道。
程羲却忽然出声,贴著她耳朵喊道:“铃,铃……”
又不是按门铃,还铃个没完!
无可奈何的,丁铃只好以困倦的声音回应,“嗯?”但眼睛仍是闭上的,表示她很困,体贴的情人就别打扰了。
“我的吻会让你想吐吗?”不体贴的情人发出低哑、模糊的喃问。
“什么?”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劲爆了,丁铃受惊过度的瞪大眼,无法再装睡,错愕的看向他。
“我说……”他表情烦躁,不情愿的重复,“我的吻会让你想吐吗?”
“为何这么问!”她不懂,“我有吐过吗?”
可恶!他紧了紧拳头,她就不能娇媚的吻住他,以行动向他保证绝对没那回事吗?什么有没有吐过,听得他更不舒服了。
“我是问你……”他别扭得要死,但不问个明白,心里的疙瘩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头般让人吞不下、吐不出来。“会觉得我口气不好吗?”
“口气?”绵密云长的睫毛在上眼睑带起下往上张扬,保持这个姿势约有三秒钟,直到他刻意的朝她脸上吐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弥漫著鼻腔,丁铃内双的眼皮下圆黑的瞳仁里浮起一抹领悟,他是那个意思吧?
“对。”既然开口了,他索性问得更白。“你可以接受我嘴巴的味道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凝重,丁铃也跟著认真思索了起来。
“习惯了,谈不上可不可以接受——”
“习惯了?”这是什么该死的回答!他气恼的打断她,“你是因为习惯了才无所谓?可在你还没习惯之前,你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气什么?她不明白,但知道自己没有撒谎的本事,只好伤脑筋的搜寻久远的记忆。
在他再度咆哮之前,丁铃为难的开口,“那么久之前的事……我得想想。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进来买香烟,我……嗯,没注意到什么耶。其实就算有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也无所谓讨不讨厌。便利商店来往的顾客很多,其中有不少是来买烟的,虽然我对香烟味道反感,但还可以忍受……”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她怎么可以把他跟其他买烟的顾客相提并论!
气死他了!
程羲努力控制著怒气,不管怎样,他还是听到了重点。
他不悦的接著问:“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呃,不欣赏香烟味道?”
看他说得牙痒痒的,好像讨……呃,应该是不欣赏香烟味道是什么滔天之罪似的。警觉到这点的丁铃,回答得更小心了。
“我怕你不喜欢听呀。抽烟的人通常不喜欢听别人提出对香烟反对的意见,譬如,请一个正在抽烟的人不要抽烟,有些瘾君子会觉得自己受到冒犯,而忿忿不平,却不会想到对一个不抽烟的人而言,在他们面前抽烟已经是一种冒犯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也是那种心胸狭隘、没器量的人吗?”他的脸色铁青。
“我没这么说。”她赶紧道,觉得自己好冤喔。
开宗明义不就说了吗?谈到这种话题,抽烟的人通常会不高兴嘛,是他硬逼著她回答,还恼她的答案。
“可是你刚才讲……”
“程羲,你是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为这种小事跟我吵。”她哀怨的望著他,“是不是厌了我,想跟我分手?你直说无妨,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想过能得到你一辈子的珍爱,随时都等著你开口……”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听得心里发急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要跟你分手了?铃,我说得很清楚,不管将来我娶了谁,我永远要你,不会放开你!”
真是个自私又霸道的男人!
丁铃心里盈满酸楚,虽然早习惯这样的他,也认了当年自己选择这条路必有的后果,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将嘴角往上轻扬。“既然这样,就别为这种事吵架了。”
这种事?程羲张了张嘴,随即紧紧闭起。偏偏这种事是他此刻最在意的,如果不能搬开压在心里的这块大石头,做什么事都不起劲。
“我无意争吵,只是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他脸色一整,很严肃的说,“你为什么不喜欢烟味?”
她瞅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非追根究底的模样,只好道:“对一个不抽烟且嗅觉正常的人,不喜欢烟味是再自然不过。没人一喜欢抽二手烟的,即使是个瘾君子也一样吧。”
“那……以后我不在你面前抽烟了!”他脸色难看的决定。
“别这么说。”她笑了笑,“你本来就很少在我面前抽烟。”
这是实情,他只有在情绪烦躁时才会抽烟。而每次回到这里,即使再烦的情绪也会因她而消减,何况在这里有比抽烟更能让他终解情绪的事可做,那就是跟她做爱。
眼眸因思绪而转黯,程羲注视著横陈在视线下的曼妙女体,每一道优美的曲线都是他熟悉的。她的美、她的娇、她的媚,她的爱欲和喘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独享。他伸手拉她进怀里,低头攫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住她。
她的滋味美妙极了,柔软、芬芳,不管是嗅觉、味觉或触觉,都令他满意极了。可她是否也对自己都满意?
想到她先前提及不喜欢烟味,程羲的心情飘来乌云。
“我的吻曾经让你厌恶得想吐吗?在最初我吻你的时候,你会讨厌吗?”他不放心地抵住她的唇质问,目光锐利得想穿透她氤氲著情欲的美眸,看清她最隐微的思绪。
丁铃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执拗的非确定这点不可,她徐缓的勾起嘴角,绽出一个柔媚得足以蚀人骨头的笑容,两手勾著他的颈,媚眼如丝。
“你的吻达圣女也可以哄诱,当你亲我时,除了撩动身心的火热,我无暇想到其他事……”
她渐次低嘎的语音,微微合起满含诱人情意的眸光,在在令程羲身心陶醉。受伤的自尊心在她柔情的劝说下得到安抚,他心满意足的拥紧她,倾向她香软的身躯,觉得由自己置身在天堂。
模糊又热切的爱语情不自禁的在吻与吻之间呢喃出声,丁铃听得不分明,却被他声音里充满的感情所震撼,难以自持的投进他掀起的爱欲狂潮。
喘息声中,男体与女体火热的交缠在一块,完美的默契下,情欲的旋律流转不歇,直至肉体得到满足。但激情过后,看著程羲酣然睡去,丁铃却睡不著。
刚才的心醉神迷,好像是上一世纪的事,明明在他怀里,她却觉得冷,心好空。
痴迷的注视著他睡去的俊颜,五年了,丁铃还是觉得他好看,脸上的每道线条都那么迷人,即使是摆出冷酷的表情,还是最帅的。
这份难以自持的著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清楚了,此刻也没有追究的必要。她该记得,想清楚的是——程羲订婚了。
一直知道有天他会跟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也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对他有所希求。但当他温柔的求爱时,她投入的不仅是身体,连心都赔上了。
一次又一次,还可以坚持多久?还可以骗自己多久?
给他的,只是身体吗?为何心也会痛?
温热的珠泪滚出眼眶,模糊的视线就像两人的未来,就像她再确定不了的心意。
好傻……明知这点,却无能回头。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等待他的抛弃,等待一颗心被伤害,等待绝望,等待爱情死去。或许到那时候,心才不会再痛吧。
从燠热的街道走进五星级饭店,一股沁凉的冷空气拂得人浑身舒爽。
丁铃玉笋般的纤指捏著手绢,抹去额际的汗珠。
只是过条马路,身上就出了不少汗,可见天际的烈阳有多毒,怪不得一进入夏天,UV防晒伞就大发利市,人人争相购买。
姑且不管有用没用,尊崇白就是美的女性朋友只要听闻紫外线指数节节高升,就担心脆弱的肌肤会受到荼毒,除了尽量避免出门外,在非得到外头时,也会做好全套的防护。
其实,若不是要到银行办事,丁铃也不会拣这种时间离开沁凉舒适的公寓。反正是出门了,她索性一古脑的将些琐事都办完。到美术用品店买了颜料、素描纸、云彩纸、色纸等;逛到书局翻阅杂志、买书;去邮局的信箱取信……看看腕表,已经到了下午茶时间,抬眼看到对面的五星级饭店,便信步走来。
一楼的咖啡厅有醒目的标示,才到门口,便有名男性服务人员趋前招呼。
在对方的引领下,丁铃来到靠窗的桌位,目光随意浏览了一遍,发现经济不景气归不景气,有钱有闲上饭店喝下午茶的客人仍大有人在,约坐了五成满,其中以女性居多,这似乎也反映出台湾饮食文化的另一种风貌——属于女性的下午茶形态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