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点除了有行过婚礼的人才会知,像秦孝柏就什么也不知情了。不过秦伶红是秦老太太的眼线,家规条训样样通,毕竟是留在大宅的人嘛!
婚礼地点定于秦家大宅,理由是秦家老太太在位,她便是秦家大家长,小辈行婚礼,自然该在大宅办。
秦孝柏和詹楚琳也同意了,掩人耳目嘛!至少将来若真有人为难他们,他们也好有个名目理由及实证作搪塞。
婚礼如期完成,不过麻烦事来了,奶奶下放他们回新居,还拿家训条规压他们,要他们在大宅住满三个月。
“什么?还要在这住三个月?”秦孝柏先举反对牌。老奶奶在搞什么鬼!他原本还打算让詹楚琳心甘情愿的决定与他履行义务,现在可好了,又有奶奶推波助澜,不水到渠成也不行了。
秦父也是一时忘了秦家还有此明文规定一例,毕竟他早已离开秦家老宅好多年,早忘光了这些不合理的条文。不行也得行,奶奶她是不会放人的。
“那怎么办?”秦孝柏还不想让詹楚琳知道有这一回事,不然的话,她说不定赖定是他明知规矩却不对她明说的陷害她。
“不怎么办,奶奶说什么就听什么。”
“这——这不行的。”
“有何不行?”秦父问。这下一代志大条了,若说他们住在秦家大宅,不隔墙有耳才怪,这里眼线那么多,难保不出状况。若不住这又怕惹恼老奶奶。哎!做人真难。“我——哎,算了,可是怎么跟楚琳说?”眼见散席时刻已到,不快快做决定,待会入洞房,她若发现不对劲,不完蛋才怪。
秦父也不忍见他一筹莫展,自告奋勇。“不如,由我去告诉琳琳,这是家传规范。”他们在下赌注,她点头就等于他们成功了,她摇头,就表示他们全军复没、甭玩了。
秦父不知何时已坐到詹楚琳身边。美味佳肴在秦父眼中,与如梗在喉的话语恰成对比,一个是美味可口,一个却是吞咽不得的苦言。
“爸,你有事吗?”詹楚琳也发现秦父的眉头深锁,仿如打了结似的解不开。
“琳琳,爸爸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秦父很艰难的说出口。
“什么事,爸?”
“琳琳,爸爸事前未告知你,我也是有错在先。”他愈自责,她就更觉得莫名其妙。
“爸,有事只管说,没有什么对与错,而且您也是我的长辈,在我可以接受的情况下,我不会拒绝的。”詹楚琳心想,大不了是因为秦孝柏在外有其他的女人,或者——baby,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具震撼、更为不容的呢?
“琳琳,还是你识大体。”秦父有她这句话,仿佛吃了定心丸,他紧接着说:“其实也没什大不了——”
詹楚琳心忖:儿子在外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若以秦孝柏在公司的扮相,都能有女人,那天下所有的男人有福了,再丑再耸也不怕没有女人要。
“秦家古有家规,那就是凡新婚入秦家者,必须在秦家大宅住上三个月方能回到自个新居,当然孝柏也不例外——”秦父言至此,詹楚琳心已凉半截。住这?那不穿帮才怪。
“孝柏怎么说?”
“他不敢对你说,所以——”
“他人在哪?”她昂首张望。
“他不正来了。”秦父指向正由大宅内走出来的秦孝柏。
秦孝柏估计好时间,知道父亲应该话也说了,此刻出场,大概也不用再解释什么,殊不知,他是出来迎接刑罚的——挨一顿臭骂。
他尴尬笑着坐下。“琳琳,我爸他全说了吧!”他的开场白惹来她的白眼,咒他也不事先声明,让她现在一时之间竟没个主张,坐在席间六神无主。
她叹了口气。“你的意思——”
“我?不是该看你的意思吗?”原来还没搞定,这可大糟了个糕!父亲是来帮什么忙的,竟——
“我有决定权吗?”
“没有。”
“就对了,这根本就不用讨论的,是不?”詹楚琳已按捺不住,他太过分了,搞这种花样来让她呕。
正巧秦老太太由秦伶红扶持之下往他们这边走来。
“奶奶!”他们异口同声唤道。
“好,好,孝柏,你们送完客后,带新娘子到新房。新房在二楼奶奶房间右手边——”当秦老太太说到这,秦孝柏及詹楚琳几乎是同时倒抽一口气,这个隔墙耳未免太——地位高了点吧!
“奶奶,不好吧!”
“什么不好,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光,又不怕半夜会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秦老太太若有所指地说。
“奶奶——”
“镇山,若菱呢?”秦老太太才不管他们两人有任何的不满意见,反正她也只不过是照惯例执行应尽的任务。
“若菱在大姊那一桌。”
“你们坐,我过去那。伶红,我们走吧!”秦老太太有意无意的看了秦孝柏及詹楚琳一眼,才拉着秦伶红走了。
她们一走,秦孝柏立即发表得令后的感言。“爸,这会不会太……奶奶她可是寡——”他未说完,秦父便比了个嘘声制止他说下去。
“你该烦恼的是今夜怎么过,而不是关心奶奶的问题。”秦父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祝你好运!”秦父离开他们,任由他们孤军奋战了。
“琳琳,我们——”
“照原定计划。”
詹楚琳才不理他咧!一切可是有法可凭的,谁也越不了矩,否则她可以不计后果的无条件提早毁约的。到时候,他可别怪她帮人不帮到底。
送完客,她也站酸了脚,厚重婚纱,依她四十八公斤的体重而言,实在是沉重的负荷。
在伴娘的陪伴下回房后,秦孝怕体贴的问她:“累了吧?”
“还好。”她一回房,立即脱下高跟鞋,哇!好棒噢!如解开枷锁般的自在放松。
詹楚琳脱下婚纱,并在伴娘的协助下,拔下满头的珍珠夹针,卸下浓妆,换上便服,回归素净的面孔。她坐在床沿,心想:老奶奶真会“体贴”人,偌大的房内,一张椅子也没有,更甭提沙发了,而且一张席梦丝特制“大”床,比普通尺寸还大上不少,够毒了吧!让他们无处可闪。
请出了伴娘,詹楚琳无奈的问秦孝怕:“怎么办?”
“睡觉喽!”秦孝柏也知道这是奶奶的计谋,只是不知她的安排会让他们这么亲密。
“那你要睡哪?”詹楚琳问他。
“睡这喽!”他手指指床,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他们是别无选择的。
不过詹楚琳是手指地板。“你必须睡下面。”
“下面?地板,不会吧!”
“我们有明文规定,你别忘了。”
秦孝柏心想:这花岗石硬度的地砖,很损人骨头的,他若真睡上三个月,全身骨头不告分家才怪。
“我们可以再商议一下吗?”
“不管,反正照合约走,谁也不准有特例。”
第一夜,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可是秦孝柏一早起床,简直是站不直腰了。
秦老太太差人上来请他们下楼用餐,他一副腰酸背痛的龇牙咧嘴状,让人不禁会意一笑,肯定是昨夜春宵苦短,废寝忘“时”的打拼过度的关系了。
大家也识相的不拆穿他纵欲过度的行为,直到一个礼拜后,秦伶红开口问詹楚琳:“琳琳,你也是性趣旺盛的女人喔!”突来的语带玄机,令詹楚琳不禁抬头看了秦伶红一眼。
詹楚琳白天会在大宅里闲逛,或是偶尔摘摘鲜花,插满大宅的每一只花瓶,当然古戛化瓶除外。这已成了她的例行性工作,她才刚出来摘花,秦伶红已跟在身边,一开口就问这么富争议性的问题。
“伶红,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不用发现什么,这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秘密?何以见得我兴趣旺盛?我只不过是出来摘花、插花罢了,何来什么兴趣旺不旺盛之说呢?”詹楚琳对她戒心挺重的,只是今天她的问话未免大唐突了。
“此‘性’非彼‘兴’。”
“伶红,你到底在说什么?”詹楚琳是真不懂而非装蒜,秦伶红的话中话很深奥哦!
秦伶红蹲在她的身边,顺手摘下一朵沾了露水的玫瑰,举至鼻尖略嗅了一会才说:“奶奶要我告诉你,春宵人人爱,可纵欲过度是会死人的哟!”秦伶红似笑非笑的说着。
詹楚琳不懂,她哪有纵欲过度?她现在可还是个处女呢!秦伶红到底在说什么呀!“伶红,我哪有纵欲过度,你又怎么知道我——我们纵欲过度呢?”詹楚琳不服气了,一张白纸硬被染黑了,岂能不气?
“我不用知不知道。你看看堂哥,每天起床又是腰酸又是背疼,这不就证明了一切吗?”
原来连他这样也能传出这种话来,詹楚琳可大伤脑筋了,怎么办?以后该叫他睡哪?房内唯一可供他睡个好觉的地方唯有那张床了……一切只好等他回来再重长计议了。
秦孝柏又窝到左耀俊那去了,并且请了一位按摩师来服务他的腰及背。他半趴在一张休息床上,按摩师是很用力的推拿,而他却是满腔的郁卒之气不能平抑。
“老兄,你干嘛?节制点嘛,何必这么奋战呢?”连左耀俊也当他是夜里不好好休息,老是“性致勃勃”的,才会搞得身子这么疲惫,殊不知——他是有苦难言呀!
“我才没有奋战,这几天,天天和地板相拥而眠,纵使有千军万马般的性致,也会——”秦孝柏道出这不为人知的苦楚。
左耀俊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床上,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说:“你一直没破功吗?”
“哪有机会!”
“可是大嫂她——”
“她完全不给我机会。”秦孝柏无奈又泄气地痛恨自己,早知道就别提这种乱七八糟的建议,也不用今日受此苦难,又求助无门。
“她不给你?这大过分了,为人妻的竟不履行同居义务。”左耀俊无法想像,新婚夜,天天面对喜欢的女人,却只能表现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没天理了,男人无法发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那!
“耀俊,我——”秦孝柏原本想解释他的所谓“不给”是什么东西后,但是这件桃色契约若曝光,也就枉费了他精心的策划——一年成家安定老奶奶的心的合约本意了。不行,要忍耐,不能说。
左耀俊见他说不出话来,便抢先回答他:“孝柏,我知道你的痛苦,不如由我出面教训教训她,如何?”
“喂!千万别去,否则我在这投资一事铁定曝光,不止我妻子那一关过不去,连我奶奶那一关,也会凄凄惨惨的。”经秦孝柏制止,左耀俊这才想到,当初他是小心翼翼投资宙斯俱乐部,若哪天此事一曝光,非但他的人格会贬损,连带的信用度也将跌停,这利害关系太太了,冒险不得呀!
“对喔!差一点忘了,可是总要有个办法度你出苦海吧!”
“会有办法的,只要出了秦家大宅,我便脱离苦海了。”
第九章
“怎么说?难不成在秦家你不敢对她下马威,来个霸王硬上弓。在其它地方你就敢了吗?”左耀俊自作分析的说着。
秦孝柏现在只想着怎么逃出秦家,而且是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提早出秦家。
按摩了好一会,身体状况有点起色后,付完帐打发走按摩师。秦孝柏坐起身来,穿上衣服便准备走人。
“老兄,家庭不温暖,我们去喝两杯,如何?”
“不了,我该回去了,已出来太久了。”
“怎么?怕冷落娇妻吗?
“你大话别说前头,搞不好她将来会是你的小姨子!我先走了。”他拎起外套走出俱乐部。
秦孝柏回到莺歌秦家老宅,正好赶上午餐时间。
车子泊入车库,秦伶红已站在大门口等他了。“堂哥,回来啦!”
秦孝柏见她这么热心的打招呼,说真的,还真的有点发毛咧!“伶红,还没吃饭吗?”
“全等你一个人。”秦伶红转身回屋内,秦孝柏也立刻跟上,他一进厨房,煮饭的太太惊讶的问他:“小少爷,你饿了吗?”
“我——”秦孝柏这才了解了,他回头走出厨房,是秦伶红那丫头在寻他开心,害他出糗。他一走到客厅,见她悠闲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秦伶红!”
“堂哥,有事吗?”她那一脸的无辜相,叫他气怒不得,心中咒骂她,整人精一个,念在堂兄妹一场,不甩她了。
他不言便想走过去,秦伶红又出其不意地说:“堂哥,早上堂嫂她好似不怎么开心。”
他回头瞄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奶奶交待我转告她,叫她的食‘性’收敛点,不然堂哥你早晚会——不行了哦!”秦伶红若无其事的表示。
秦孝柏还是头一回由女人口中听到这种露骨的话,他瞪了她一下。秦伶红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收起笑脸,再度埋首于报纸。
秦孝柏走上楼,心中盘算着怎么面对她。詹楚琳不在房中,不过他听见奶奶房中传出阵阵笑声,他循音走向奶奶门口,秦孝柏往门缝一看,奶奶坐在大师椅上,而她的对面前是他的爱妻——琳琳。
他略敲了门,推门而入。“奶奶!”他一开口,秦老太太马上招呼他也坐下来。
“孝柏,你回来了,来——来奶奶房里坐一会。”秦老太太直摆手叫他过去。
秦孝柏长这么大,这还只是第二回进到奶奶房间,头一回是爷爷临终之际,他才获准典召进到这间房。奶奶这回竟然这么轻易的让琳琳进去,大不可思议了。他在奶奶身边的一张雕画龙凤的紫檀椅上坐下。
“琳琳,我这个孙子别的长处我不知道,不过他的做人可是一流的。”秦老太太边夸也半带提醒,他这个小子不简单,也警告性的提醒这个孙子,奶奶我可是个精得很,他玩什么障眼法,我全是一清二楚的。
秦孝柏也听出了奶奶的弦外之音。
“奶奶,我们秦家做人有方,才会有这么优良品种的小辈子孙。”他马上见风转舵,将话意全偏往好处去。
而詹楚琳夹在中间,完全不知他们婆孙两人正在进行言论大战。
此时秦伶红进来了。“奶奶、堂哥、堂嫂,开饭了。”
“好,我们马上下去。”秦老太太支开伶红,临出门前,又对詹楚琳说:“琳琳,孝柏也该回工作岗位了,你当妻子的,晚上可得多饶饶他,让他留点精神好应付工作,知道吗?”
“喔!我知道。”詹楚琳她可大不知了,什么跟什么嘛!我只不过尽尽人事,难不成还要我做超额服务吗?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