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先的客厅里,阳光温煦地照亮整个客厅,照得人好舒服,她的心情也由刚才的紧绷放松下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好像除了等他的指示外,她别无选择,于是她安详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眺望远方的海面,这片从小陪伴她长大的海域,虽然已经看过千万遍了,但她仍看不清楚它的真面貌,每次都会有新的发现让她心中悸动。
她就这样出神地望着海面,眼眸里闪着温暖,足以融化冬天的冰雪。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回过神来,蓦然发现广之正盯着自己瞧,她脸颊又不自然地泛红,赶紧站起来,低声道:“你用完早餐了呀?”
广之凝视她的脸庞,“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忘我,是想你的情人吗?”
她想含糊不清的带过,只是淡淡地道:“我没有情人。”
广之眯起眼睛,“怎么可能呢?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怎么可能没人欣赏呢?”
她双颊发烫,“是吗?我倒不觉得自己好看。”
他走近她,伸出手来,撩起她一缕柔软、丝绸般的秀发,让它缠绕在手指上,“那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你有一头我所见过最亮丽的秀发,及一双水汪汪带着灵气的眼眸,令人难以抗拒。”
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古龙水的味道,令她为之昏眩,胸中有一股奇妙的感觉在纠结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感到十分的危险,于是连忙倒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面容严肃地开口,“能不能带我去看我的房间呢?”
察觉她的紧绷,广之嘴角微微地扬起,“走吧!”
翠珀拎起行李特意保持距离地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上了二楼,经过铺着地毯的走道,在一道门前停下来。
“这间是我的房间。”他继续往前走两步,来到隔壁,把门打开,“这间是你的。”
翠珀十分惊愕,没想到自己的房间会和他如此接近,看到房间里的装潢,更是令她目瞪口呆,里面不但精致豪华,而且视野极佳,远处的海水可以一览无遗地尽收眼底。
这房间根本不是给佣人住的,她纳闷极了,“这房间是要给我的吗?”
广之眼中闪过莞尔的神色,“当然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只是这房间太豪华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佣人住的。”
他沉稳地道:“这间以前是女主人的卧室,但现在我想让你睡在里头,一方面是方便我随时可以招唤你,另一方面是我不想让卧室空着不用,免得发霉,那太浪费了。”
“原来是这样。”她咕哝道。
“你把衣服整理一下吧!我下午一点才用餐。”
“好。”
** ** **
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翠珀每天像在探险似的,过得十分愉快,同时她尽且里避开广之,一来因为他太危险了,很怕自己会不小心爱上他,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欢有人打扰到他,所以她也乐得避他远远的。
前几天,她发现到在后山有一处地方,老是冒着烟,隐约中可以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如果猜得不错,在后山里一定有温泉存在。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她曾跟父亲及母亲在台湾一起泡过温泉,那舒服的感觉仍令她印象深刻,想到这里,她便有一股迫不及待的冲动想一探究竟。
这天一如往常,她做完例行的家事,夕阳西沉,月亮东升,气温骤然降下,她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及掩藏不住的兴奋往冒烟出来的地方走去。
踩着银色的月光,走在崎岖蜿蜒的小径上,耳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巨浪撞击陡峭的崖壁发出巨大轰隆隆的声响,她拉紧身上的衣物,更加快脚步往前走。
半小时后,她穿过森林,眼前出现一条冒着烟的小溪,她高兴地跑向前去以手试了试水温,果然是温泉,好舒服哦!
她走回岸上,很快将全身的衣物褪去,赤裸地走进溪里,接受温泉的滋润,霎时身上暖和多了,不再感到寒冷。
她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在后脑勺上,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水里,四周氲烟袅袅,天空居然飘起毛毛细雨,雨丝落在她脸上、肩上,刚好冷却她渐渐升高的体温,好舒服哦!她享受地闭上眼睛,感受大自然的恩赐。
在庄园里,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躲着广之,神经绷得紧紧的,但在这里,她可以全然的放轻松,口中不禁轻哼起歌曲来。
在白白的烟雾中,她突然惊觉到这裹不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霎时,她愉悦的神情消逝无踪,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如冰,广之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脸颊如同火在烧一般,脑海里乱烘烘的一片,她又怕又怒地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应该问你的话才对。”他嘴角露出令人发颤的冷笑,“你可真是有本事,老是跟我袒程相见。”
第三章
翠珀心脏剧烈地跳动,因为浸泡过久,四肢显得无力,脑袋昏沉沉的,心里动荡不安,她颤抖地道:“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要不然我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他更加接近她,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我原本以为你是不同以往那些女人的,毕竟你这几个星期以来表现得还令我满意。”他深深地打量她一眼,“看来我还是错了。”
翠珀几乎可以感觉到由他肌肤传来的体热,一股夹杂男性独特的气味及硫磺的味道,让她全身飘飘荡荡的,好像一阵温暖的和风抚抱着她,使她心荡神驰,双膝软弱无力,不得不伸出胳臂捉住他的手臂。
他粗鲁地捉住翠珀的手臂,眼底尽是嘲弄,“你是不是早已将我的作息查清楚了,然后故意在这里等我?”
她的鼻梁几乎碰触他的脸颊,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广之完美的骨架,他清澄的黑眼眸一如当初所见,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潭水,催眠着她的神经、她的意志,她艰困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眯起眼睛审视地的脸庞,“我自认自己没有判断错误,也没有疑心病,你这类的女人我见多了,要不然你要怎么解释你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要是我早知道你会来这里,我绝对不会也来泡温泉的。”
“是吗?”
突然间,广之双唇粗鲁地覆盖在翠珀的唇上,毫不怜惜地大举入侵,他完全沉浸在惩罚她的快乐上,一只手悄悄地爬上她雪白的胸前。
翠珀昏沉的意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清醒过来,她眼里噙着泪水,身体像被电触到似的,一面用力推开他,挣扎想要逃脱他禁脔的手臂,一面急忙用双手掩住胸前往后退,却因为动作大急,反而使自己向前滑倒,跌人广之的怀里。
她的肌肉顿时僵硬,脸色逐渐变白,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躲进水里,她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口气严厉地道:“请你立刻放开我。”
广之脸上摆明了不屑,“我只不过成全你想要的而已,你反倒装腔作势,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的手故意轻刷她柔嫩背部的肌肤,表情变严峻,“你这一招欲擒故纵对我是没有用的。”
翠珀神经绷到极点,用力推开他,尽且里将自己的身子放低,往河岸边走去,却没有勇气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走上岸。她抬起额头,回头困难的从口中挤出一句话,“如果你还是绅士的话,请你转过身去,我要上岸了。”
他暂停了一下,以低沉的嗓音道:“最多我可以把眼睛闭上。”
她倒抽了一口气,“我不相信你,请你转过身去。”
“我只能闭上眼睛。”他坚持道。
面对他不妥协的模样,她也倔强地挺直背脊,四眼在空中交会,周围变得沉静。他那会放电的眼眸,使她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完美的男人,没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难怪他能够轻易掳获全球数亿女性观众的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着急起来,最后只好妥协道:“好吧!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别无选择,只好相信你一次,请你把眼睛闭上。”
他点了点头,依约闭上眼睛。
翠珀根本不愿去想他有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头也不回地一口气奔回放置衣服的大石头边,藉由大石头阻隔他的视线,快速将衣服全套在身上,然后像身后有一群恶狼在追她似的,没命地往庄园方向跑去。
广之从头到尾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怎会放过欣赏如此美景的机会呢?她真是美丽的小东西,性感又迷人,她怎么会认为他不喜欢看到她呢?
翠珀一口气跑回房间,背抵着门,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停地喘息着,天啊!她都不相信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跑回岸边,他有遵守约定吗?她眼神里明显地充满懊恼,沮丧地趴在床上。
刚才的画面片片段段没有前后,再度在她脑海里重新上演,脸颊因回忆起那些事情而火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在她隔璧的房间门打开又关上,她的身体也随之由僵硬而放柔。
她躺在床上,眼眸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脸上了无睡意,在床上翻了又翻,精神呈现亢奋状态,不论她是用数羊或是强迫自己脑子停止思考,还是没办法睡着,直到天际泛白,她才疲累地沉沉睡去。
当翠珀睁开慵懒的眼睛,翻个身准备再继续睡下去,突然间,她记起时间,火速地爬起冲进浴室,换了衣服赶快下楼。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不知这会儿他是否起来了?
皱着眉头,她在客厅里看不到半个人影,视听室、书房、庭院、厨房全找遍了,但都不见他的踪影,最后她看到留在客厅茶几边的字条——
我到雅加达去了。
藤田广之
翠珀放下纸条,原本担心一整夜的心,现在得到缓刑了,她大大地松了一 口气。
他到雅加达去做什么呢?从来都没想过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前些日子报纸上还报导他拒演一些可能卖座的影片,反而去挑选从未尝试过的角色,但票房成绩却平平。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跑到岛上来的吗?他对自己而言,是个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像风一样捉摸不定的人,却深深牵动她的心。
如果他能喜欢自己的话……突然间她打断自己的思绪,脸色苍白,天啊!自己怎能有这种想法呢?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自己太闲没事干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她着急地起来走动,最后决定回农场去看看。
** ** **
翠珀意外地发现信箱里有一封台湾来的信件,她欣喜若狂地撕开信件,专注地阅读起来。
亲爱的翠珀:
接到你的来信,知道雨农已经过世了,这有如青天霹雳的消息令我感
到万分伤心,在这世上惟一的儿子居然比我先离去,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个
事实的打击。
万万没想到,十五年前的一别,竟然造成我们母子天人永隔,世上最
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这
样的悲痛你是无法体会的。
现在我惟一想到的事,是杷你接回台湾与我同住,以弥补我痛失爱子
的心情。近期之内,我会请你的堂哥——李侑成到岛上接你回来。
迫切想见你的奶奶上
合上信件,翠珀眼神阴郁地望着远方,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根本没考虑过要回台湾去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办呢?
深叹了一口气,她把信放进抽屉里,心里感慨万千,环顾了房子一眼,决定清理清理已布满灰尘的桌椅。
这时莎娜冲了进来,“你回来了。”
翠珀开怀地看着满脸通红、眼睛闪耀着光彩的莎娜,“你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是不是跟立士之间的恋情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莎娜绽开愉快的笑容,“翠珀,我真的要谢谢你,你为了成全我跟立士,自愿到岛的南端日本人家里去当管家,你真的对我太好了,而我也不辜负你的期望,这几个星期以来,立士似乎渐渐明了我对他的感情,我们每天相约黄昏后在海滩散散步,彼此分享了很多各自对事情的想法与经验。”
翠珀眼眸放柔,她为莎娜感到高兴,“这样就好。”
莎娜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感激地道:“由于你要将农场卖给立士,所以他现在雄心万丈,一连串改造农场的计画等待他去实现。他一点也不想继承家中经营旅馆的事业,因此每次我们见面的话题都是绕在农场上打转,见他眼睛闪着光彩,我最爱看他这模样,好迷人。”
她继续道:“这农场是你生活十几年的房子,现在你却愿意卖给立士,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但是我愿意在你面前保证,我跟立士绝对会好好照顾它的,请你放心。”
“我就是相信立士的能力,才愿意将农场交给他的。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成为这农场的女主人。”翠珀柔声的说。
莎娜脸颊微微泛红,“我也希望如此。”她拉着翠珀坐在沙发上,“别只顾说我的事情,你在庄园的生活好不好呢?庄园的主人有没有虐待你?我听人家说,他又老又丑,孤独一个人住在庄园里……”她面有难色地问:“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呢?”
翠珀皱着眉头,“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莎娜的声音放低,“我听说他没儿没女,又没老婆,最大的嗜好是从妓女院带女人回来,不停地虐待她们,以满足他性变态的嗜好。”
翠珀“噗哧”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莎娜不悦地撇撇嘴,“喂!你干么笑成这样,就算我说错话,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她仍好奇地问道:“告诉我,庄园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又老又丑,像钟楼怪人一样呢?”
翠珀控制住笑声,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你讲得全都错了,你有听过藤田广之这个人吧?”
莎娜口气不满地道:“你是说主演‘危险情人’里的藤田广之吗?”
翠珀点点头。
她用崇拜的口吻道:“谁不认识藤田广之呢?他的眼眸里老是带点忧郁的色彩,毫不在乎传媒的报导与观众对他的看法,总是一个人特立独行、为所欲为,接拍自己喜欢拍的电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实在太酷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不被他的作风吸引住,他简直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