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蔷似乎打错了如意算盘,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傅曜眼明手快地将身躯往桌前一挡。
跌下扫帚的于蔷意外地扑进他怀里,双手奋力一抓,又扯掉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
如果她够机警,早该想到大开的顶屋天窗、桌上的魔法书,分明是傅曜猎捕她的陷阱。
“啊啊——”于蔷将浴巾举到眼前目瞪口呆,脸红到耳根去了。
她跟他的遮身浴巾有仇?怎么老是跟它过不去?
“既然你每次都非得把我剥光,为何不干脆一次看个够?”他将她丢上床,一双虎目狠狠地瞪着她。
她若想玩,他陪她玩玩有何不可!然而一面对她,他偏偏古怪地断了惩罚她的念头。
“不要!我说过,像我这样低劣的货色会倒足你胃口,电话在哪儿?你别客气,快打电话叫应召女郎,我请客……啊——”
于蔷透过指缝一见他欺近,紧张得放声尖叫。
“吵死了!我警告你,你要敢再提应召女郎的事,我就让你体会什么叫真正的淫虫!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嫖客不是吗?”傅曜半跨上床,上半身越过她,取来放在另一边床上的睡衣裤穿上。
于蔷猛然捂住嘴巴,睁大的眼仍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裸身看个仔细。
他的身材健壮结实、比例完美,真的很好看呢!一发现自己要不得的想法,她惭愧地将脸埋入薄被中,企图闷死自己。
“把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本书,巨细靡遗地告诉我,否则你休想拿回这本书。”他赶在她闷死自己前扯下薄被,大剌剌地坐在她面前警告着。
“这样你就愿意把书还给我了吗?”见他点头承诺,于蔷先是红着脸将傅曜赶下床,然后从她送错包裹、卜瑞临终赠书一一道来,却刻意略过宝藏和藏宝图那一段。
“只是这样?”
于蔷用力地猛点头,大眼睛心虚得啪喳啪喳闪个不停。
骗鬼!骗得了他的人恐怕还没出世。更何况是这个心思纯洁透明的小女巫。
“等你愿意跟我说实话时再来跟我谈,在那之前我想先用晚餐。对了,你会做菜吗?”傅曜睐也不睐她一眼,拉过椅子便坐在电脑前开始他预定的工作,顺手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一口却不小心喷呛出来,他赶紧拿条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包括有着新月形伤疤的左手掌。
“做菜?会啊!”幸灾乐祸的于蔷不明白他为何问,跳下床走过去趴在办公桌上仍不死心地试着说服傅曜。“把魔法书还给我,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
“厨房在那里,如果你想吃,别忘了多准备一份。”傅曜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头也不回地空出一手指向左边厨房的方向。
“我?”于蔷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端。这么难骗也就算了,还把她当厨娘使唤?
不过她是真的饿了,既然他愿意提供食物,她去做饭有何不可?等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他周旋。她走向厨房,取出冰箱里的食材开始做出一道道可口的简单料理。
也许我可以在菜里面放些安眠药,等他昏睡拿了魔法书就走……
她才恶意地想着,他铿锵有力的嗓音传来:“别想在我的食物里加料,小女巫!”
于蔷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想什么,他怎会知道?
那一晚,两人在餐桌上一起用餐,于蔷那双盈盈水眸不时瞟向他的办公桌上搜寻魔法书的影子,但它不见了。
“除非你愿意说实话,否则你不会再见到它。”傅曜提醒她。
于蔷闷闷地没有回答,恶瞪他一眼便低头吃菜。
她没有忘记卜瑞临死前叮咛要她保守秘密的话。
她怎会知道这只淫虫不会起贪婪之心?她怎能信任他?
半晌,傅曜好奇她低垂着头半天不说一句话,他伸手推她一下。
碰!于蔷顺势将脸砸在餐桌上昏睡不起。
“喂!起来,吃饱就快走,我不收留人过夜的。”他恼怒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一圈,见她纯真的睡容睡得深沉,犹豫了一会儿仍将她抱上床。
这屋子是他的私人禁地,他从不让任何女人踏足,更遑论在他床上安眠。
可这一次很意外的,他为她破了例。
第三章
就说不能信任他!
日出清晨,当于蔷舒适地饱眠一夜睁开眼时,猛然仰头看向拥着她入睡的大淫虫,她僵住了!只能张着口、瞪着眼,一动也不动地住身子打颤。
他……他对她做了什么?呜……呜……
她低头看向自己浴袍敞开的胸口上,他的大手……她倏地倒抽一口气,脸色转为苍白。
她不曾忘记她有个命定男人,他却轻易地毁了她的清白!
“色性不改的大淫虫!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于蔷用力地推开傅曜紧贴着她的健躯,他醒了!
看着她揪系前襟慌张无措的模样,他大概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噢——”他懊恼地捶捶前额,上前一步想解释些什么,她却视他如蛇蝎地往后退却好几步。“拜托,小女巫,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同床共枕难免会擦枪走火……”意识朦胧中还以为是一场美好的春梦咧!
“你有没有对我怎么样?”她急急地打断他。
“什么怎么样?”她的反应挑起他的兴趣。
“就是……就是……”她羞得难以启口。
“占有你?”他看着她羞怯的红脸,好玩地挑高一道浓眉邪问。
“到底有没有嘛?”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没有!”傅曜脸色一敛,低吼:“有没有你自己会感觉不出来吗?”
“对!而且我怕得AIDS!”她老实回答,也松了一口气。像他这种花花公子得病的机率高,而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你放心。我对未成年少女没兴趣!你可以走了。”傅曜敛住到口的解释和歉意,冷眉一横便径往浴室走去。
AIDS?她的轻蔑很该死!被当成狂蜂浪蝶的滋味可不好受。
早知道就该把她丢到大街上!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何来好心收容她!尤其是在自己屡次吃瘪后。
“我当然会走!可是你得先把魔法书还给我。”她紧跟在他背后嚷嚷。她的身体给他摸了去,他竟比她还理直气壮,这世界还有天理?“还有,我二十一岁了,早就成年了。”
“二十一岁?哈!”他忽地停下脚步吼向她:“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如果你不说实话就别想要我还书。”
于蔷措手不及地往他怀中一撞,又是一番拉扯推拒。
“那……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烦了、厌了,受不了了还书为止!”她不服气地挺身向他。
傅曜邪邪怪怪地俯视她,一想起与她在春梦中的温存,身体迅速起了变化,他讶异!
这个小女巫竟然能如此轻易就勾起他原始的渴望。
于蔷随着他放松的目光看向自己高耸的胸前,霍然拉开与他的距离,气鼓着双颊。
她下巴一昂,马上变出一盆冷水朝傅曜兜头淋下。
“你——”傅曜抹去脸上的水分,眼中杀气腾腾。
该死的小女巫!活得不耐烦了?
逃命了!于蔷灵精地赶在被火狮拆吞入下腹前唤出银帚,“咻”地窜飞到屋子上方,曜起嘴与傅曜遥遥相望。
“算了,我不指望你道歉。你只要把魔法书还给我,我就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休想!”傅曜咬牙硬声地说完,碰一声甩上浴室的门。
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猛力往脸上泼。半晌,他抬起湿淋淋的脸看向镜中的自己。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只有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巫胆敢一再激怒他,不知道她是“纯”,还是“蠢”!
那本魔法书真有那么重要?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的铜盒与那本魔法书,甚至与她必有某种关联?“喂!安德鲁先生,你身为艾索集团总裁,竟还小气小量地连本书都不还我!”于蔷抑不住激动地收起银帚扑向前拍打浴室的门。
浴室门不期然地被拉开,于蔷一愣,还未回过神便已被傅曜给拉进浴室内的莲蓬头下。
“你做什么?”温的水流自头上倾泄而下,淋湿她的发、她的身体。想逃,却被傅曜环腰紧抱着动弹不得。
“让你清醒一下!”他坏坏地俯下头,唇拂过她的湿发、她的额、她的颈项。
于蔷愕然地任他轻薄,喉咙像梗着什么似的发不出声音。
傅曜自以为将这惩罚性的吻控制得很好,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他的唇触着她奶油般光洁的肌肤,理智逐渐被强烈的需素所取代。
于蔷无法思考、也忘了挣扎,水流浇不熄她浑身火热和炽烫,她擅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傅曜结实的裸胸。
傅曜哑着嗓音呻吟一声,熟练地剥开她肩上的浴袍,搜寻她的唇。
感觉到自己的裸露,于蔷倏地自激昂的情欲中惊醒。
“对不起!”她猛然推开沉醉其中的傅曜,仓皇地拉紧衣服奔出浴室。
她是怎么了?他愤于与不同的女人玩这种游戏,但她可不!呆傻如她怎么就此轻易被诱惑?更何况她还有个命定男人!
这种游戏她不想玩,也玩不起!
她自责,也懊悔!
只是心底泛起的那股异样情绪是什么?她不懂,也茫然。
傅曜气息未定地喘气,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他立即转换水流让冷水淋遍他热烫的身体,抚着脸却抚不平她在他心湖所激起的阵阵涟漪。
他是个情场老手,痛恨这种他完全无法掌握的陌生情悻。
他感到生气对自己,也对她!
她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咒?他在心底呐喊着。
片刻后他在腰间围着围巾走出浴室。于蔷已换好衣服坐在玻璃墙前,额头贴在玻璃上愣愣然地看着窗外纽约清新明朗的早晨。
“魔法书还我!我要走了!”听着他换衣服的声音,于蔷将脸搁在曲起的双膝上闷闷地说。
傅曜昂首睨向让人忍不住想呵疼的于蔷,心一悸,随即脸色一沉,提起公事包出门,乘电梯下楼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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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巫不拿回她的魔法书,似乎永远不会死心。
接连几天,只要是傅曜出现的地方,总是可以见到她。
白天,他上班,她会坐在他那豪华办公室的沙发上碍他的眼。有时候自己带本书看着、有时候拿他核桃木书柜上的书阅读;无聊时拿本速描簿画他、画他背后玻璃帷幕外的纽约街景;或是用魔法变些把戏以自娱。
有时见不得他的严肃,她会淘气地画下一个夸张滑稽的他,然后若有意似无意地展示给偶尔抬头的傅曜看。
傅曜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有绘画天分,但也只是冷冷地瞟她一眼,就又埋首于工作中。
他真的很怀疑这个小女巫会有无聊的时候,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值得庆幸的是,她不会打扰他,进退得体。
有人来访或傅曜开会时,她会自动隐身。他虽见不到她,但总感觉得到她就在附近。
傅曜对她的跟随由初时的厌烦,渐渐地感到莫名的心安。偶尔她离开一会儿,他竟会可笑地急着找她。
夜晚,他和女伴到餐厅用餐,一出餐厅,他会见到等在远处的她,用幽然哀怨的美丽眼眸定定地瞅着他,让他无由地泛生一股罪恶感,好像自己多对不起她似的。
他和女伴开车离去时,后照镜上也会出现她站在车道上孤寂凝望他的身影,那模样除了让傅曜捉狂地不舍,她还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一个讯息“花心男,魔法书还给我”。
半夜,是她唯一不会出现的时刻,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见鬼的全是她。
她在哪里过夜?她安全吗?
如此反反复复地一天过一天,他不理她、她亦不说话。僵持的结果是他被虐得焦躁易怒、脾气火爆。
老天!他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竟能搞得他心神不宁、反常得连他都不认识自己了。这天,他到一座私人豪宅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天空下着滂沱大雨,他以为她不会出现。
可是当酒会结束,他撑伞走出大门正要步下阶梯时,他看见了她。
她就蹲在他的车旁,交抱着双臂在风雨中瑟缩。
雨水淋湿她白色及膝洋装,黑缎似的湿发披泻在她单薄的肩背、脸蛋上。
傅曜怒不可遏地丢掉手中的伞走向她。
“安德鲁,你回来!”他今晚的女伴——刚才与他在窗边拥吻的贝蒂,随后撑伞追上前。
“滚!”傅曜转头朝她一喝,便直直地朝于蔷走去。
于蔷楚楚可怜地回头,看着被雨淋得湿透的傅曜往自己走来。
“为什么让自己淋雨?你不是女巫吗?变把伞对你应该不是难事,为什么这样苛待自己?”傅曜握着她纤细的双肩怒吼,然后把她揣往怀中紧紧拥抱着。
她自虐,心疼的却是他!冥冥之中好像他亏欠她很多似的。
于蔷本来是撑着伞的,可……可是偶然瞥见傅曜和贝蒂在窗口拥吻的画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魔法变出的雨伞也就消失了。
不过,淋雨的人是她,他为什么生气?
“魔法书还我?”无视于傅曜的怒气,于蔷睁着迷蒙的眼,仰头笑问。
“Shit!”傅曜咒骂一句,打开车门便将她塞入前座。
他油门一踩,车轮磨他声叽叽传来,深色蓝宝坚尼绕过宅前喷泉池,疾速往他曼哈顿的顶屋驶去。
他疯了!疯得彻底!
这个小女巫无端闯进他的生命、扰乱了他的生活。在她颠覆他的一切后,她为的只是一本该死的魔法书!
看他让自己陷入了何种境地?
一向自诩冷静理智的他,竟然为了报复对她的不满,再次沾染贝蒂那张吻男人无数的唇。
贝蒂的唇如一张食之无味的纸,哪比得上于蔷那张他日夜想亲尝的性感蜜唇?
回到他位于曼哈顿的顶级大楼门口,傅曜将车子交给门僮后,便将她拉进豪阔的门厅,搭电梯直上顶楼。
“进去泡个热水澡。”回到顶屋,他拿下她的随身背包,直接将她推进浴室,命令着。
“我……你……”于蔷杵在浴室门口,看着他身上不下于她的湿漉。
“别让我动手!”他冷漠硬声地说。
他在享尽艳福后凭什么这样待她?可恶的花心男!
于蔷柳眉一凝,门倏地关上,将他不可一世的狂傲阻绝在浴室外。
傅曜握拳捶捶额际,立刻找出那本该死的魔法书。再换下湿衣、拭干滴水的头发。
于蔷冲了个热水澡一出浴室,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想也没想地就要往他那张大床爬去。
好困哪!
“先把头发吹干!”傅曜口气不善地一把抓下她,将她按坐在沙发上拿着吹风机替她弄干头发。“安德鲁先生……”于蔷感觉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拂着她光滑的发际,声音里有一丝哽咽。“其实你也可以很温柔的。”